琴赤|相爱相杀 作者:浮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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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次,在早晨两三点却睡不着的时候,我沿着空无一人的公路向前走。双手抄进衣袋、大脑不进行任何运转的感觉真是棒极了。”赤井看着埋在椅子上的心理医师。“我希望那条路越长越好。没有车辆没有行人,没有尽头没有天明。只有那时我的大脑才会冷却下来。”
德鲁直起身体,看向赤井:“因为那个男人?”
“谁?”男人的眉头微微蹙起。
“GIN。”
听到这个单词后,房间里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远距离(下)
“你想说他不明白我的痛苦?”
两人间的谈话像是在两个不同的星球上进行,无论哪个人将对话继续下去,都与之前的问答相隔了数个光年的距离。
赤井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向第二个人说过这个话题。他已经习惯将关于琴酒的一切埋在心脏的最深处。是任何审问或刑罚都无法触及的位置,无论站在他面前劝诱他的是上帝还是撒旦。
然而他发现自己,很难停止住诉说。或许自己的精神防线真的已经被撕毁了。德鲁看得出男人脸上那苦涩的输给命运的表情。
“不。没有。我们两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对于对方以及其他所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赤井合了合眼,平静地看向心理医师。“他知道我的痛苦,我也知道他的痛苦。但是,无论是我还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概率最低的那个选项。”
“因为心存侥幸?”心理医师问。
赤井摇摇头。
“因为我们都疯掉了吧。大概。”
※
“那么,那两个疯掉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德鲁满意地看着正捧着洒水喷头思索地焦头烂额的卡梅尔。
“我已经很久没收到他们两个的消息了……”卡梅尔低低地回答,听上去心情很低落。德鲁手搭在下巴上,语调相当兴高采烈地:“那是当然,你以为赤井先生会很好心地告诉你‘我们这周旅行到斯堪的纳维亚’了吗?他根本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好不好。”
被又一次打击到的卡梅尔头又低了点,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和詹姆斯先生说的一样……”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你不如把他当做匆匆从你生命里走过的一个幻影。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你就再也不会纠结啦。”德鲁拍着卡梅尔的肩膀,同时告诉他快点修,天要黑了。
在可怜的FBI探员拧着眉头苦苦思索这该死的喷头到底哪里不对劲时,前心理医师蹲在地上抬起头,试图触碰天空的视线被大片的杨树叶子挡住。她眯起眼,随微风扬起的方向轻轻拨拢了下头发。
※
耗尽了一下午的时间,真正的交谈却没超过三十句。德鲁已经满怀疲惫。她振作精神,戳在病床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硬被塞进她手里的病患。
赤井也看着她。
“好吧。”心理医师叹口气。从大衣内侧掏出一个文件夹。“把里面的表填填。然后跟我走。”
“清除记忆?”赤井提醒她。
德鲁看着赤井。“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没办法。你确信自己做好所有的心理准备了吗?”
赤井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甚至没有说话。
“那么在最后一张纸上签个字。”德鲁把夹子递给他,离开了房间。
她在秘密诊所的窄小门廊遇见之前只在电视直播的颁奖典礼里见到的大影星。
“你答应了?”代号贝尔摩得的女演员正大大方方取下监听用耳机,咔嚓一声结束录音。
“嗯。”德鲁站在离她至少几步远的地方。感觉很不自在。“然后?你们想在预备阶段的催眠完成后就把他扔进袋子里运回美国?”
“……不。”贝尔摩得表情复杂。“我在你眼里像个没品的绑架犯?”
“这难道不是你们最常用的手段?”德鲁用大惊小怪的语气。
贝尔摩得没理她,推开穿了几个孔的诊所大门。德鲁想了想也跟上去。
“组织真的玩完了?”
“废话。”
“那你哪来的钱打我账户上?”
“那不是我的钱。”
“那你一个人跑过来做什么?”
“不是我想要过来的。”从这句开始贝尔摩得已经要控制不住怒气。“只不过如果我不来这里当保姆的话,我就要那位先生一起送去联邦调查局。”
德鲁停下来想了一分钟。“等等贝尔摩得……难道你完全是一个人逃到这边来的?”
“你觉得呢?”前女影星斜睨着愚蠢的心理医师。“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全都靠不住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真理吗?”
心理医师有那么几分钟被这句话噎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决定看在账户金额里末位增加的那几个零的份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也拼命忍住了“既然男人靠不住那你就不要过来把一个受伤的FBI探员当做备用人质还录音监听难道想敲他一笔吗”的不知好歹的吐槽。
不过她还有一个疑问。可以问出来的,最后一个。
“贝尔摩得,琴酒先生现在在哪里?”
已经将她抛下五六步远的金发大美女停下。过了一点时间,德鲁听到贝尔摩得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大概被抓到了吧。”
说完她就转过街角,不见了踪影。
德鲁转回身,看到十几米外从诊所缓缓走出来的赤井。她忽然发觉,虽然还不到下午6点,天色已经变得很暗了。
快到冬天了。她想。
既寒冷,又孤独。这个冬天将要给他们的感觉,就将是这样。
-OK-
作者有话要说:
☆、好时光(上)
赤井是在居住的别墅200米外的垃圾箱旁捡到这只黑色野猫的。
似乎刚出生一个月的样子——根据他在网络上搜集到的资料来判断。被简单地扔在纸箱里,相当可怜地瑟瑟发抖。他所居住的中欧国家此时正是三月第一个礼拜,气温还很低,没有升温的迹象。
蜷成一团的小小黑猫紧紧闭着眼睛,耳朵低低贴在头顶。赤井伸手摸了下它的身体。很冷。
赤井几个垃圾袋分别投进垃圾桶后,就拿起小小的纸盒,提在手里回了家。
所以这只黑猫是赤井捡回家的。
但是它在有吃有喝恢复体力并认定不会再被丢弃之后就迅速地黏上了琴酒。
真是个令人不快的结局啊。
赤井看着当时只有他半个手掌大、两个月后的如今却已经能高高跃起上下楼梯的小家伙,看着它一遍一遍在琴酒的脚边打转、就算被踢开也毫不气馁爬起来重新凑过去的模样,无言地想。
※
回到当时。帮忙开门的琴酒皱着眉头盯着他手上的盒子:“……”
赤井装作没看见地从他身边经过。“怎么了?”
对于琴酒来说,他从来不想见到猫这种生物。但是因为这只猫是赤井捡回来的,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合上门,在赤井之后走进屋子。
“你要负责把它送进动物收容所。”琴酒强调。
“好的好的。”赤井微笑着回应。显然根本不把对方的话当回事。
但在赤井意料之外地,琴酒对于照顾小猫这种事情非常熟练。
像是猫的肠胃里没有消化乳糖的酶,所以要喂给幼猫特别的牛奶。因为这只小猫还没过哺乳期,牙齿也没长全。但屋子里也没有牛奶。
赤井还在想要不要出去跑一趟超市,琴酒就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拿出冰箱底层的冷冻鲜鱼,准备熬鱼汁。
五分钟后,琴酒将平底锅里的糊状物倒进浅浅的碟子。散发着热气和鱼鲜味道的应急粮吸引了小猫仔的注意。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小小的头颅已经转到厨房所在的方向。
赤井将包裹着幼猫的毛巾放在地毯上。小猫一点点从黑色的毛巾里爬出来,一点点接近那盘食物。
一分钟后静谧的房间里响起来小小的吧嗒吧嗒的声音。
赤井不由得又看了琴酒一眼。
银发男人已经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旁点起一支烟。淡淡的烟雾顺着气流飘出半开的窗外。
一开始,这只黑色幼猫对降临在自己头上的好运持完全怀疑的态度。它躲在沙发底,洗手台下方,墙角门后,窗帘背后,甚至冰箱压缩机旁这种温暖又危险的地方。
瞪大金色的双眼,警觉地监视屋子里剩余两个人类的一举一动。
只不过幼猫那份敌意在琴酒面前根本不痛不痒。琴酒对赤井说:“别理它。”
赤井点点头。突然他注意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它竟然不信任你。”
说完笑起来。
琴酒看了看他,再看看缩在门后那个不时露出来一丁点耳朵尖的黑色小脑袋。“因为是野生的吧。”
“?”赤井不是很理解。
琴酒看着赤井,相当突然地笑了一下。是那种在赤井看来意有所指又余味深长的笑容。
他明白过来。琴酒说的似乎不止是猫。
※
因为琴酒的一句“别理它”,这只落单小猫在吃饭喝水之外彻底自由到无事可做。起先的一个星期,它还是小心翼翼地寻找各种隐蔽的地方蹲起来,有时连赤井或琴酒都要花费几分钟认真寻找一下。不过从呆下来的第二个星期开始,黑色小猫开始用小小的猫爪踏遍房子的每个角落。
这时赤井已经到宠物店买了适合幼猫喝的奶粉和猫粮。同时因为和宠物店的女服务生交谈时间太长而不幸地引起琴酒对于这只黑猫更加深刻的不满。琴酒于是拒绝再给小猫炖鱼汁吃。
真幼稚……赤井看着几步开外那个单手拎着猫粮奶粉袋子另一只手抄进风衣口袋的黑色背影。
和外在形象完全不符好吗。真的没问题吗。
至于黑色的小猫,突然没有了鱼汁的生活令它很不适应。此时它已经没了刚进入这间屋子是的胆小恐惧。当它连着三天对着干巴巴的猫粮和浅浅碟子里并不那么合胃口的牛奶时,它终于明白过来再也没有什么鱼汁了。
黑色的小猫开始依靠本能寻找那个给它提供可口食物的金主。
它趴在地毯边,看着客厅两端一人一台电脑在做各自事情的琴酒和赤井。
小小的头颅不时从这边晃到那边,偶尔抽动下粉色的鼻头,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算算它现在还不到五十天大。没有妈妈、也没有任何人类教过它该怎样与人类平安无事的相处。
它只是依据自己认为没有问题的方式,朝那位可以端出鲜鱼汁的人类扑过去——两只前脚十个爪子全部张开的状态。
于是赤井自认识琴酒以来第一次的听到了他的惨叫声。
太难得了——赤井一遍忍住笑意,一遍帮忙把小猫从琴酒身上扒下来。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好时光(中)
所谓“伤痕是男人的勋章”。
过去琴酒身上的勋章大概有枪伤和刀伤两种。
在赤井拿走小猫并为显示略施惩罚而把它关进洗手间以后,琴酒的右手臂多了第三种伤痕:三道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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