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苍穹之锁 作者:Z+老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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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那样的,”忍着剧痛的金发青年抗拒地挪开了埃雷修基加尔的脚,虚弱地喃喃道:“虽然我是因伊诗塔的愿望而生的…可是…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他抬起头注视着对方,湖水般澄澈的双眼中、在脆弱的更深处是对生命的热忱与坚定,“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了…即使那之后的家伙也是因为同样的愿望而生…但我就是我!这个世界还没有温柔到会给人第二次生命…!这是你无法否认的事实!”苦闷地掩着激烈起伏的心口,坦姆滋紧闭着眼低下了头,“至于伊诗塔…我的确爱着她…她的热情奔放,她的善良…虽然某种意义上如同母亲…可是,我…”
“说什么漂亮话…在把你塑造出来之前,她不是现在这样的,”埃雷修基加尔居高临下地睨着坦姆滋,鄙夷地说道:“你不过是她抛却的那个软弱的没有主见的‘自我’,这么说起来,你就没察觉她人格上的缺失吗?偏执的坚定,不会畏惧,不会踌躇于选择,还有太过激烈的爱与恨。难道你能否认这些吗?”
“我知道…所以总有一天,我会补上她缺失的心,让她明白…我们的存在是如此的真切鲜活。”坦姆滋肯定地说着,抿了抿唇望向埃雷修基加尔,悲伤而困惑地蹙着眉道:“埃雷…姐…你救过我的命,我不希望你这么痛苦…试着放宽心吧,不要被独占欲吞噬自我…好吗?”
“你说…什么?别自以为是了!”埃雷修基加尔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清醒过来愤怒地扬起手掌,可看到坦姆滋明明畏惧地闭起了眼却丝毫不躲闪,一种如鲠在喉的心情让她的手软了下来,“开什玩笑…你这伪物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她撑着头,几缕头发不服贴地漏过指隙,“我对伊诗塔她…”
“你对她所抱有的感情…和我一样,不是吗?”坦姆滋说道。
“哼…自作聪明,”埃雷修基加尔叹道,挑着眼注视着青年,“那我问问你,如果她选择了我而不是你,你还能这么从容吗?呵,虽然哪边都有违纲伦常理…但是连她都不在意的话,也无所谓吧。”
“我…不知道…”青年有些迷惘地述说道:“这种感情究竟是自私的,还是宽容的…话说回来,你似乎从没向她表明过心意吧。”
“对,但那是因为我不希望她承受这些东西…”埃雷修基加尔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却又无比肯定地说道:“她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我想让她像个小公主一样…在回归虚无以前,一直、一直地…快乐下去…这个世界的阳光雨露,都该属于她。”
“可是,如果她对你也有同样的心意的话……”
坦姆滋清朗的嗓音,令埃雷修基加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段被尘封的回忆,赫然曝露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暴风夜,枝桠折断的脆响在窗外不绝于耳,连月亮也被乌云的波涛所遮蔽,整个迪尔蒙都陷落于淅沥的雨水之中。
当时所有人都聚在谷底的小屋内。她与伊诗塔的哥哥舍马什不安地斜倚在木制的墙壁上,而安努姆与安图姆担忧地握着彼此的手,阿鲁鲁则安慰地拥着年纪稍小的苏母堪和泥沙巴,就连时常出游在外的尼努尔塔也盘腿坐在地上,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样的沉重。
他们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虚弱地躺在床上高烧的伊诗塔的情况很不乐观。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唯一的妹妹在昏迷之中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呼喊:——姐姐、姐姐、好疼啊!!
——埃雷姐姐,救救我、救命!!身子要被撕开了!!!
而当妹妹睁开了被泪水湿润的眼睛,无助地望向她的时候,微弱地呢喃道:——姐姐…你…是喜欢我的吧?
那个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呢?担忧、焦虑、些须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份深深藏匿于心底、沉默地爆炸开来的渺小喜悦。
但是,在抉择过后她终究压抑了情感没有回应,而是求安努姆去挽救妹妹。
——是她自己尝试触及本达不到的领域…除了阿鲁鲁根本没人做的到,所以她只有用自己神的血肉来孕育新生命…但是你应该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吧。
——能救伊诗塔脱离这命运的,只有你…回应她的心意吧,现在还来得及。
待她如父亲般的长兄,是这么说的。
然而直到最后,她也没能逾越界限应许伊诗塔的心意。那在她看来,对妹妹有害而无益,这么年轻的伊诗塔,不应该背负如此违背人伦的情谊。
那之后,她最珍重的妹妹似是绝望地、决然闭上了双眼。
“我…我到底……”当回忆褪却,埃雷修基加尔难以置信地抚摩着自己酸涩的眼睛,了无声息之间,一滴泪水跌落颤抖指尖,“这…不可能…不会的、这和提亚马特与马尔杜克的悲剧有什么区别?!不会是这样的!!”女人的瞳仁因恐惧而放大,失落地呓语着,“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错了吗……”
地狱女王第一次察觉到,一切的起因。
对于伊诗塔,她一直致力于作好“姐姐”的角色—给予她最亲爱的妹妹一切关怀,以及正向的引导。她为妹妹编织花环,讲述故事,与妹妹谈论人生与哲理,甚至于当伊诗塔选择为大地大来生机之时她选择司掌死亡,成为暗影托起她的辉煌。
但是,她给了伊诗塔自认为最好的一切……却始终没能给她、同时也是自己最为期待的。结果,就如同马尔杜克与提亚马特那般明明对彼此抱着同样的情感却彼此相背,追赶之间越走越远。
而眼前这个名叫坦姆滋的男孩,亦是由此而生的。他是由伊诗塔那在期盼之中渐渐变得孤单的、渴求着抚慰的内心所诞下的愿望。
“埃雷姐,你没有错。”坦姆滋的声音唤回了埃雷修基加尔的思绪,“无论如何,你都没有错…你的本质,也是那样的善良。”
“呵…当初真不该救你,让你流血至死就不会在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埃雷修基加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哪还有挽回的办法…”最后瞥了眼缩在墙角的坦姆滋,她解下了披肩甩在他身上,轻轻地带上了门。
青年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倚着墙慢慢睡了过去。
“已经失去的东西,无论生命还是人的心…从来就没办法挽回…”埃雷修基加尔孤独地漫步在枯萎之桥上,仰望着黑沉沉的天穹,“所以,我只能沉沦于回忆啊…嘁、”女人撇过了头,继续向前走去,沉声自语:“吉尔伽美什…自大如你,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你的未来…也会是现在的我吗?就展现给我看吧,你所谓的决意,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拥有千万的傀儡,却是孤单一人的地狱女王向着远方骸骨垒造的山峰渐行渐远。
当吉尔伽美什与乌鲁舍纳庇自卡赫美什的地下水路脱离之时,重现于眼中的天空,已是日暮时分。铺向远天的红云之下,巍峨壮丽的马什山泽被着霞光,萦绕着蒙蒙的金雾。那山颠直抵天边,那山麓仿与冥府通连。
“马什”有着“双生子”之意味,没有人知道是谁为这座山起了这个名字,仿佛从它在这时就已经被如此呼唤了。
“哈…接下来只要越过这里,就能一路到乌加里特去吗?”吉尔伽美什伫立于地下水路的出口,瞭望着那山间的陡峭的路途,“乌鲁纳,跟上本王的脚步!”这么说着,乌鲁克王信步向着山的入口走去。
“啊…好吧。”乌鲁舍纳庇极不情愿地揉了揉生疼的小腿,从大石头上起了身。
当他们寻着险峻的山路向上攀登,直到灌木丛生的山腰之时,骤然发觉了异常——茂密的灌木中不时沙沙地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疾速穿越草丛向着他们而来!
“嘁、鬼祟的杂种!”吉尔伽美什怒吼着拔出了剑,护着他的引路人向着开阔的地带退离。
他们飞速地越过了低矮的树林,退到了一处如弯月般收拢的岩壁之下,却发现那岩壁之上竟然有一扇高达二十余丈、宽达十余丈的宏伟石门。石扉上雕刻着无数精细的浮雕,上下串联着构成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场景,而其中的主角是两位女子,其中一位正是吉尔伽美什认得的伊诗塔。
但现在他无暇细看那上面的内容,那些穿梭于草丛之间的黑影赫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些下身为蝎子而上半身却为人类的怪物,总计四匹。它们个个甲壳都如同黑亮的坚甲,布满血红纹路的肌肉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它们手持着各式武器,有长枪、锤、剑,甚至还有罕见有人使用的镰刀,从它们老练的姿势来看,皆是强悍的斗士。
“你们这些丑陋的杂种,哪有与本王较量的资格!”吉尔伽美什不屑地昂起了头,一只手高昂地扬起了剑,另一只手将乌鲁纳推到了身后。
然而那些蝎人围拢到他身边十米开外后,却突然停止了动作,其中为首的拿长剑的那个又向前爬了两步,紧拧着眉毛侧着头,以血红的双眼仔细地端详着吉尔伽美什,碎木摩擦般嘶哑的声音从它的喉底传出:“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似是确定了什么,蝎人激动地转向了周围的同伴,高亢地发出破碎的呼喊:“是…他!!传言…是…真…!!…王…!!”
“在废话什么,”吉尔伽美什不明所以道,“难道你们不是埃雷修基加尔的小丑吗?”
当他的话音落下,四匹蝎人毫无征兆地流下了泪水,接连跪伏在吉尔伽美什面前。
“近侍达尔斯特,参见陛下!”持镰刀的那匹率先道。
“臣密特力!”抱着长枪的那匹也行了礼。
“末将巴普洛斯!”一手一只大锤的那匹也如此说道。
“近…侍…奥…雷…”拿着长剑的那个怎么也说不清楚,愤恨地以剑柄敲了敲地面。
“你们到底是什么…呃、人?”乌鲁纳从吉尔伽美什背后探了出来,好奇地踌躇道。
“他是奥雷勒,吾王,还有这位小哥。”持镰的达尔斯特介绍道,“在天牛一战时这家伙喉结被刺穿了,所以说话很困难。”指了指奥雷勒喉咙处狰狞的伤疤,他伤心地说道:“王啊,我们都曾是您麾下的将士,在对抗神牛的那次战役为乌鲁克奋斗至生命最后一刻,却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被冥府精灵涅蒂选中带去了埃雷修基加尔那里…这才被弄成这副丑陋的模样,不得不遵从她的命令。”
“唔,你们曾追随本王吗?”吉尔伽美什问道:“但是,本王这一路上见过的那些怪物都没有意志,只会啃吃泥土,你们为何不同?”
“因为我们是武人,”抱着长枪的达尔斯特上前道,“体内流窜着的毒辣火流、筋骨折裂的剧痛,没有谁能日复一日忍受这些痛苦,所以他们大都放弃了理性和思考,沦为行尸…”他愤慨地呸了一口,又垂了下头,“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变成那样,我们要带着武人的荣誉光荣地死去,这已经是我们唯一的执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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