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苍穹之锁 作者:Z+老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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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七年之前,他受不了迪尔蒙中安努姆与恩利尔理念的斗争便再次跑了出来,途径此地私自在乌鲁克王宫后面的庭园里休憩时,听到了那少年不成声的悲伤哭泣,一遍遍地呼唤着“沙鲁尔”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与他的兵器同名的名字,他寻着声音,找到的却是一只好象已经死去的小狮子。似乎是不忍埋葬,它被放置在一处刚挖好的小坟坑旁边,地上还有一小袋东西。他打开那口袋的时候,哭笑不得地发现里边竟然是嚼得软烂的肉干。而当他望向那绿发少年远去的背影之时,心中有了一种莫明的触动,便将小狮子带回了迪尔牟恩托付给阿鲁鲁。
那名少年毕竟也是自己和苏母堪与泥沙巴一同赐福过的人,所以为他做些什么吧——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而阿鲁鲁的确不负有创造之名,竟然真的有办法将尚未消弭的灵魂给转进新的壳体中。但是,代价就是他三种兵器之一的宝贵的锤子,被阿鲁鲁拿去塑造了成了类似于玩偶的壳。
而当创造女神在得知这只狮子也叫“沙鲁尔”后,竟然真的给做成了乌鲁克城的金城门上刻着的那匹有翼雄狮——但事实上,这个图腾的起源应该是他的战锤上纹绘着的图案。
“那是真正的恩情,不只是出于怜悯,而是以单纯的关怀容许我活着,所以以死报偿亦是枉然…主人,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袋子对我的意义。”沙鲁尔严肃地说道。
“啊?不就是那个装了一堆沾着晶亮口水的碎肉的口袋吗?”尼努尔塔莫名其妙地扬了扬眉头,鄙夷地说道,“布都烂成这样了,你还不丢掉啊?”
“恩奇都他从不会吃肉,应该说很讨厌。”沙鲁尔眯着眼望着初升的旭日,感性地说道:“但是…他为我破了例,在我又将死去的时候不惜嚼碎他厌恶的肉干,放在我的身边…这是对我‘生’的莫大期待,所以我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得了吧老伙计…你不觉的这是自作多情?哈…其实我真不知道,我和他谁才算你的主人。”尼努尔塔无奈地摊了摊手,哭笑不得地酸溜溜说道:“要知道…无论是‘沙鲁尔’这个名字,还是象征乌鲁克的那个鹰狮图腾,可都是来自于我战锤上那个装饰用的图案呀…现在倒好了…”
“啧啧,”沙鲁尔咂着嘴,瞥了尼努尔塔一眼,“那就要看你比较需要的是一个战友,还是一件趁手的工具…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有点疑问,为什么在对付芬巴巴那次恩奇都无法呼唤我,要是我出面的话一定把那怪物砸个稀碎…听舍马什说那次他很惨…”这么说着,狮子愤恨地磨了磨牙,瞥见身旁的墓碑又垂头丧气地趴了下去,像只大猫一样沮丧地蜷缩了起来。
“拜托你也有点作为战神之器的自知之明,”尼努尔塔翻了个白眼,“再怎么说,恩奇都也只不过拥有我力量的一部分,要使唤我的战锤,对他来说十二成是起步价,不然就只是把魔力放出去造成比较强力的冲击的程度罢了”
“哼…那就是说那一仗对他来说已经是透支了吗,但即使如此努力却还得到这样的下场,”沙鲁尔说道:“阿努他做的还真是过火啊,他到底是怎么看待恩奇都的呢…当成完成任务的工具吗?还是其他什么吗?”
“他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却会那样做。”尼努尔塔拍了拍狮子的脊背,顺着毛边摸边说道:“谁都没有错,但也没有谁正确…恩奇都,还有吉尔伽美什,该怎么说呢…从对抗芬巴巴的前些时候起,就好象是赌桌上的陶签,落到谁家谁就赢——对安努姆,对恩利尔,甚至宁孙…虽然方式和目的都不同,但只要控制住他俩,就是关键。”青年歪着头,盯了狮子一会,继续道:“可是后来呢,当签子自己动了起来的时候,问题来了。”
“你对这事看的很透彻,”沙鲁尔起了身,“你一直都是个优秀的战士。”
“嘿,当然,好战友,”尼努尔塔戏谑道:“透彻,但是谁在乎呢,事实上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和阿鲁鲁都更合的来…你看,那个蓝头发的漂亮姑娘教人艺术,我教人行军打仗——虽然两者没什么可比性,但如果你用另一种眼光去看后者,那也是种艺术…吧。”说着,他自嘲地咧了咧嘴。
“你使参战各方掌握平等高度的战术思想,却从来不在乎哪边输赢。”沙鲁尔中肯地评价道:“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无法接受吧,简直就像鼓舞杀戮。”
“得了,谁在乎呢。”尼努尔塔撇了撇嘴:“第一,战争的祸端不是我挑起。第二,我从不倾向哪一边…第三,我也没有怂恿他们。哦,我骗谁呢…可这也是职责所在—把战争的技术传给世人,调动起人们的斗争心敦促文明的进展…哦,请不要用我的行为来评判我,而是我的目的。”
“MA,SA ISU RESTU?”沙鲁尔严肃地凝视着尼努尔塔的眼睛。
(但是,谁有选择的机会。BUT,WHO HAVE A CHOICE?)
“SU DARISAM LA ENU,”尼努尔塔叹息着摇了摇头,“AHU。”
(那将永远不会改变,伙计。THAT FOREVER NOT TO CHANGE,BOTHER)
“……算了,我们上路吧。”沙鲁尔沉默了一会,就像七年以前恩奇都曾对他做的那样,起身亲吻了那一方小小的墓碑,“再见了,我的小主人。”
“好吧,伙计。”尼努尔塔拍了拍狮子的头,跨上了他的背,“七年之前,你和他都还小…但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也终于找到答案了吧—你真正想做的,值得你去做的。”
“当然,主人。”沙鲁尔拍打着矫健的鹰翼,骄傲地昂起头颅,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再过一段时间我就离开…我要做我自己,成为一名游侠——用自己的爪子踏遍这片我所眷恋的土地,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生命,不偏向任何一方。”当旋风升腾,他载着尼努尔塔向着高升的旭日振翅高飞,“这与恩奇都与你所做的都不同,他的善行是因为他天性的善良,而你则凭着自己那套评判标准。至于我,我将致力使自己的良心与他人一致,因此成为一个好人。”
鹰翼雄狮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火红的云间,化作一点霞光。
这匹名为沙鲁尔的雄狮,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伸张正义的事迹将传为美谈,直到巴比伦帝国的时代都为世人尊为守护神而崇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遥远的海岸线以北,陆地尽头的峡角上空弥盖着幽暗的瘴气,随着迟缓的涡流运转着如倒扣在峰岭上的破碎的蛋壳。这道屏障隔绝了这亡者之国的核心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地狱的女王埃雷修基加尔,使用人骨为构架傍着山岭在其中塑造出构架,又以腐败的尸肉附着其上,筑起了黄泉的巨釜。这地狱的大锅,是用以熔炼死者的器具,但并非赋予它们期盼已久的终结或是新生——而是将其腐朽的形体彻融化为泥浆,把灵魂封死,令一瞬的苦痛铸成永恒的诅咒,使交互的毁灭之恶念被无限地在沸腾中放大。
催开迷雾之门,黑衫的女子登上了骷髅的栈道,盘旋而上直到被凄厉哭嚎席卷的峰顶。矗立于那祭祀之器的石阶下,埃雷修基加尔昂起头,打量着那盏盛满恶与恨的容器。
她薄唇紧抿,不无担忧地蹙着眉。良久,她垂下眼,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血迹已然干涸的手帕。那是在吉尔伽美什穿越卡赫美什的时候,她役使亡灵悄然夺取来的。
“我……真的该这么做么。”女人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不由有些迟疑。但当凌乱的深褐色发丝撩过眼角的泪痣,她还是决然地眯起了眼,紧握起那方手帕走向了地狱的大锅。
因诞生的瞬间就有了果。这个世界在诞生之初就早已确立了毁灭的时刻。
无论甘心与否,所有的轨迹早已是命中注定,所谓的“宿命”恒长地观测着人的一生,像一副镣铐。但是只有当痛苦降临之时,人们才会察觉到它的存在。
所有看似合理的、或者出格的选择,早就被计算其内,但就像靠着双眼看不透天空一样,那也不是人的智慧所能企及的事情。
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脱离这虚无的掌握,就像她与伊诗塔。
“哼,真可笑…那怎么会是我选择的结果。”埃雷修基加尔又想起了坦姆滋的话,不由心虚地撇了撇嘴,“虽然让伊诗塔她伤心…但那根本不是我的选择啊。”
是的,即使知道,她也无法相信是她的选择导致了两人如今的局面。
她已经不敢再去尝试什么,所以只能寄望于一个外人——吉尔伽美什。
打定了主意,她取出了那久未使用的长笛,奏响了亡灵的颂歌。
那支篆刻着远比楔形文还要古早的文字的碧玉长笛,虽然被世人们传为鼓动瘟疫的“女妖之笛”,但实际上是有着将咒文压缩并转换为音节的效率型魔术用具。借由它的帮助,埃雷修基加尔可以迅速地完成工程庞大的咒式。
随着惑乱啊的音符飞扬,骨血之釜下升腾起紫黑色的烈焰。当其中沸腾翻滚的淤泥漫溢而出,缭绕于四周天穹的阴云渐渐被尖利的哭嚎声吹散,那些污浊之泥淌下山崖,开始在沟壑的底部汹涌沉积。而随着量的增多,它们涌出了山谷,向着龟裂的四方之地澎湃而去。
冥河“阿普苏”的重现,是按着世间的传说忠实地塑造出的伪物。它的奔流即为世间之恶、并且通过地狱的大锅得以将其中搀杂的亡灵的怨恨无限地放大到足以撼动世界的程度。
“吉尔伽美什,你是多么自大啊…”地狱的女王注视着那漫溢着乌泥的、以亡灵们的怨恨为薪柴的大锅,沉声呢喃着,“你甚至没有尝试过被人离弃的滋味,才总能摆出那种让人作呕的自得模样吧,”边说着,她又玩味地笑了笑,“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有没有可能展现出另一种结局呢?哪怕是失去的生命、亦或人的心…真是让人期待啊!”
“通过这个集合了世间怨恨的咒式,让你亲眼看看你那唯一的挚友变成形貌丑陋的怪物、”地狱女王走近了锅的边缘,举起了那方染血的手帕,“伊诗塔,你的信徒赐予恩奇都的美丽和光辉,我将全部夺走,替换为扭曲和狰狞。这也是对那位狂妄王者的试炼。”
地狱之锅运行的机理,即是把亡者们的怨愤与毁灭之欲图无限扩大,让世界错误地接受到‘被毁灭’的恶意,从而派遣英灵来消灭祸乱之源的——这就是埃雷修基加尔的第一层目的。
“反正他在成人之前,就是野人妖的姿态吧!那就通过这个地狱之锅中我定下的规矩,让他在到这个时代时穿过这个机制的‘环’,让亡灵们的怨恨来重新涂抹他的性格与外貌!到时候怕是会如提亚马特般恶心的怪物吧!!!”
而被欺骗来的英灵,将毫无疑问地会掉落在锅中,饱受恶意的熬煮后被扭曲错乱成丑恶的存在——这是她的第二层目的。
当阴霾的怨毒烈火焚烧天际之时,埃雷修基加尔把那块染着鲜血的手帕丢进了釜中。这锅子的另一个特性,即是可以回溯因果,如果是有着强烈联系的物件,就可以通过它切实地呼唤出相应的亡灵。
“以漫盈此世之恶为号,受困于枷锁的孤独死者,遵从吾之呼唤!”
随着她的诅咒落下之时,那肮脏的意图也确实地穿透屏障、达到了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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