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苍穹之锁 作者:Z+老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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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雷修基加尔忐忑而诚恳地望着两人,紧抿着唇。
曾经,因为误会与纠葛她深深地伤害过他们,甚至因妒恨与失落而像丧失了人心的提亚马特一样魔怔地对自己的妹妹施下六十六道恶毒的诅咒。
但是,正因为这一切所为的基质、对妹妹的爱是不变的,所以即使没有可能,也想得到宽恕。就像在卡赫美什的城边与吉尔伽美什的对话所揭示的。如果那位王都能去追回失去的珍爱,那她也不应该只沉湎于日渐枯萎的记忆。
“埃雷姐…”坦姆滋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看了看埃雷修基加尔,又瞥了眼伊诗塔,踌躇着想说些什么,又感到完全插不上话。
“…哈、”沉默半晌之后,伊诗塔轻笑起来,“真是愚蠢啊,为什么要请求原谅?”似是嘲弄的话语刺痛了埃雷修基加尔的心,然而下一刻创生的女神却踮起脚尖拥抱并亲吻了对方的额头,“你是什么时候失去了自信呢?要知道…你所给予我的关爱,远胜于伤害。真是好没自知之明啊…我的姐姐。”
“伊诗塔…你不恨我么?”埃雷修基加尔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喜悦与疑惑,“难道不是因为我令你失望,你的性格才变得…”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认为,难道我就该永远是个依靠别人的软弱的小姑娘?”伊诗塔微笑着,“我可是有着给予这片土地生机的职责,但那样就够了吗?不,我还应当去守护他们,就像你曾保护我一样,无论战火流年还是灾厄降临,总要有人抚平这一切创伤,让生命延续。”凝望着姐姐,她继续说道:“所以…抛却懦弱,让心变得坚韧。不再疑虑,让脚步热切明快,就这样慢慢地…接近我所憧憬着的、坚强善良而又优雅的你。”
“伊诗塔,”埃雷修基加尔抚摩着妹妹的长发,由衷地叹息着赞道:“你变得成熟了。”她又望向了一旁的坦姆滋,与之相视一笑。
人生终有冲突与不如意,但只要心存宽容,相互的理解就会让忧愁与痛苦淡化。而直到终末降临的时刻以前,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望了眼黎明将至的天空,安努姆忽然想起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阿鲁鲁,把那个给我,然后先带他们回去吧。”黑发少年抬头对创造的女神说道,“我必须去见吉尔伽美什了。”
“啊,是啊。”阿鲁鲁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精致的晶亮银瓶,递给了安努姆,“不过,这么做真的好吗?虽然你不是特别在乎名誉的人。”
“也只有如此了。”安努姆将银瓶攥入手中,果断地转身离去了。
“…到底在说什么呢,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埃雷修基加尔不明所以地问道:“那个瓶子又是什么东西…”
“那个啊…‘不死之秘药’哦。厉害吧,是我做的。”阿鲁鲁回过头,无奈地苦笑,“但是…你们认为,受制于人之极限的我、真的能做出那种人力所无法企及东西吗——不过是换了个包装的你们曾经用过的伤药罢了。”
将被送往英雄王那里的,将是一个名为“奇迹”的骗局。
霞光纷乱,彤红的朝阳初探云端,金红的浪涛碰撞间潮湿的水珠扑打在双颊。
吉尔伽美什依旧在这认知里的极限之地,等待着有人来兑现那梦境中的承诺。
“乌鲁克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穿过回响的海风,一个清朗的声音自他的背后响起。
当吉尔伽美什回过头,赫然发现站立在那里的是旅途中所结识的那名黑发少年。
与他所熟悉的装束不同,沐浴在晨曦中的少年换下了粗布的衣衫,穿着一件装饰简约的纯白长衫。当衬摆和那泼墨般的黑发随风飘舞,折射着零星霞光的浪珠飞溅之时,他看起来就如同神明般圣洁而光彩照人。
“呵…乌鲁纳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吉尔伽美什并没有疑问,只是想要确认。“你必已经知晓,我是作为那位大人——人类之祖乌特纳庇什提牟的使者而指引你完成伟业,走向这里。”黑发少年温柔地笑了,诚挚地说道:“而今,当然是来兑现大人对你的承诺。”
说罢,他双手托出了银瓶,恭敬地呈给吉尔伽美什。
“地狱的征服者,万民的王者啊,是你将人们从死亡的阴影中拯救。”诗谣般悦耳的嗓音,如此称颂着,“请接下这份厚礼吧,你受之无愧。”
轻薄的浮刻着精美而繁杂的花纹的瓶壁几近透明,瓶塞则由整颗的钻石完整刨削而成。连毫厘的误差都不存在,更不要谈什么瑕疵了。
乌鲁克的英雄王也为之震惊,单是这支瓶子的制造工艺就已经超越了他宝库中所有的宝藏,绝非人手所能达到——不,即使是身为神的宁孙,也做不出来。
再看那瓶中清澈的神秘药液在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佛蕴藏着生命的源泉般令人感到血脉酣畅,吉尔伽美什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颤抖而小心翼翼地接过。
“只要有了这个…这本不可能的奇迹…就能让恩奇都重新回到此世的光明之中吗…”吉尔伽美什紧握着银瓶,反复地摩沙着,“真是不可思议…”他难以置信地望向了黑发的少年,不经意间竟然露出了困惑与紧张的表情。
“这一路上你所展现出的决意,以及气概与魄力,付出的代价已经足以换取奇迹的力量。”少年解开了腰间的口袋,从中捧出一条遍体鳞伤的濒死的小白蛇,“如果无法相信,就亲眼去见证吧——只须一滴。”
在甜美的声音诱惑下,吉尔伽美什谨慎地取开了瓶塞,轻轻将一滴药液淋落在蛇的躯体上,屏气凝神地注视着药液蔓延开来。
而后,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奇迹发生了,一阵温和的光晕包覆在蛇身上,而在光芒消散之后,那条本已濒死的蛇竟然痊愈得不留一处伤痕,鲜活地从少年掌心窜了出去,匍匐着逃远了。
“…哈、哈哈哈哈!!”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与激动,吉尔伽美什攥着银瓶朗声大笑起来,“恩奇都!!挚友哟!!你看到了吗!本王做到了、全世界都不承认的奇迹啊!我们的誓言终于得以实现——我们连命运也能改变!!!”
“……”黑发少年目睹着自醉于谎言中的乌鲁克王,微眯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但很快消逝,“那么,伟大的王啊,该是再见的时刻了。”边说着,他边向吉尔伽美什行了礼。
“免礼,乌鲁纳。”吉尔伽美什笑了,“的确是告别的时候了,本王也必须尽快回乌鲁克,回到幼发拉底的河畔,让我唯一无二的挚友从阴霾中解脱,然后向全地宣告这一壮举的达成。”
“…嗯,是啊。”少年从未见过历尽风霜的英雄王露出如此单纯的笑容,因愧疚视线飘向了一边,抿了抿唇,“那,就此别过吧。”他短促地甩下一句话,逃跑般地匆匆离去了。
吉尔伽美什也迈开了轻快的步伐,向着归途奔跑。越过嶙峋的海涯,踏过荒芜的赤土,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回乌鲁克的城边,将恩奇都从那冰冷的坟墓中解救。
因为喜悦,连眼中的景色都变得明媚起来,似乎湿润的空气也清爽而不再粘腻。
然而他行至数里之外的时候,却发现一名魁梧的银发男子挡在前路。
当他放缓脚步,接近那人的时候,对方回过了身,向他走来。
那双翠绿的双眼如风暴般冰冷又炽烈,冷峻的面孔表情漠然,他坚毅沉稳的步伐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他的手中,正攥着一条被强大握力捏得已经萎缩死亡的小白蛇。
“乌鲁克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男人瞥了眼吉尔伽美什掌心的银瓶,悠然开口道,“能否恳请你救救它呢?”挑了挑眉,男人将被捏死的蛇提了起来。
“哼,擅自阻挡本王去路的罪过尚未追究,又…”吉尔伽美什正要呵斥,却发现男人手中的那条蛇,正是方才乌鲁纳让他试药时所用的那条,“你这家伙又是谁?!”
“风暴之主,恩利尔。”男人不屑地昂起了头,干脆地说道,“虽然你没见过我,但也应该熟悉——你与恩奇都,曾打败了我的手下芬巴巴。”
“什么…?!”吉尔伽美什愕然,却迅速回过了神,轻蔑地哼道:“莫非你是来为手下的一条狗寻仇?所谓的神的肚量也不过…”
“我可没那个空闲。”风暴神打断了对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就当作是最后的考验,不好吗?”说罢,他将死蛇一把甩到了吉尔伽美什怀里,狰狞地笑了起来,“不如,给你个提示吧——你所追求的,本就不存在。”
“哈哈哈…神也好什么也罢,你这家伙,跑出来说什么大话。”吉尔伽美什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般抚额,“无论再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也罢,你就睁大眼睛看好吧!”为了挫败恩利尔的锐气,吉尔伽美什再次打开了银瓶,将药液滴落在死蛇的身躯上。
然而,蛇并不如他所预想的那样会恢复生命力——药液顺着湿滑的躯体淌下,什么也没有发生。
“……?!”吉尔伽美什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不可能!明明已经证实过了…!!”再一次将药液滴上,那死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别开玩笑了!!怎么会这样!!”焦急地继续将药液淋上蛇躯,甚至将嘴扒开灌入,直到那条软绵绵的尸体从他的手中滑落,他晃了晃银瓶,惊觉已经一滴不剩,“畜生!杂种!!啊———!!”他愤怒而混乱地咆哮起来,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冷静一下吧。”恩利尔鄙夷地将蛇的尸体踢开,平缓地述说出残酷的事实:“本就是虚无的承诺,只有用虚幻的骗局去将之圆满——这是让不存在之物,变成被认为是可能的唯一方法。”
“……”吉尔伽美什粗重地喘息着,痛苦地抬起了头,凶狠地盯着恩利尔,但在沉重的无力感,暴烈的愤怒与希望幻灭的哀伤一并席卷之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要找的不是我。”恩利尔玩味地注视着他,向着他来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漠然地说道:“说不定,你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哦?”
“你们这些狂妄的神…该死的杂碎…”乌鲁克王浑身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僵硬,臂膀剧烈地颤抖着,“斗胆再三欺瞒本王…罪无可赦!!!”狂怒地咆哮之下,开天的神剑从宝库中抽出,估算了一下时间,吉尔伽美什不甘地瞥了恩利尔一眼,回身向着海涯的方向冲去。
“安努姆…虽然你不会理解…”望着吉尔伽美什远去的背影,恩利尔合眼苦笑着自语道:“但是,我要的也并非你的感激啊…”
☆、【最终卷·远世之光】四十一·风鸣死海,永远之夜”
每一次的喘息,干涩粘腻的喉咙就如火燎般刺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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