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苍穹之锁 作者:Z+老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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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如同虚无,不理解人的感情,也不涉及琐事,只是默默地探察着存在的意义。直到遇到了卢伽尔班达,与他一起踏上了尘世的旅途,并且有了孩子。
那个名叫吉尔伽美什的孩子,因为血缘的特殊性,继承了宁孙的一部分能力。当然,如果是别的神的能力,或许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宁孙的能力是“全知”。
那是直连到阿赖耶的庞大知识库,她的血脉就像是打开那库藏大门的钥匙—这个特性并不体现在“量”,而是“质”的方面。
所以在吉尔伽美什四岁的那一年,不可抑制地,他体内宁孙的血脉连向了那宝库。但是,作为混血而生的他并没有被直接创造的宁孙的那种“节流阀”。
宁孙只有意识到某件“知识”的存在,才能掌握它,就像是拥有一整个图书馆的藏书,但是一次只能阅读一两本。而吉尔伽美什的情况,却是整个图书馆每本书的信息都争先恐后地在同一时刻疯狂涌入脑内。
结果就是,他的头脑处于被烧毁的边缘。
“结果,还是多管闲事了呢。”安努姆撇了撇嘴,用热水洗了洗陶壶里的茶叶,“反而被宁孙当作了坏人,果然有点不甘心。”洗过的茶叶,随着升腾的雾气弥漫出了清新的香气,他才将热好的泉水注入了壶中,“但是…那也是自己选择的啊,宁孙她…”
原来,与宁孙所记忆的不同。安努姆夺走吉尔伽美什,并把自己生命力的一部分分给他,事实上是为了挽救他的生命。
因为那个时候,宁孙已经失去了卢伽尔,作为神之长的他不希望初为人母的女神再失去孩子,重现提亚马特的悲伤。不过,他确实有意管制吉尔伽美什就是了,因为他的血缘,不加以禁锢的话是很危险的事情。
可是,虽然他分出的生命力,也就是“魄”的一部分确实地抵消了吉尔伽美什的血统影响,但是他自己的“魄”却就此成了缺损的状态。所谓的“魄”,是指驱动身体的力量,基本等价于生命,是一但耗损,就无法自行补全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个关系,直接导致了他的身体变得脆弱不堪,甚至连吃东西都很艰难的地步。
“要不是安图姆的话…”少年又想起了那个夜晚,与安图姆话,以及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身体变成了这样,你后悔吗?
——应该不会吧,即使再做一次选择,你还会那么做。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比谁都要善良,也比谁都要固执。
那个如深潭般沉静的少女,只是抚慰地注视着虚弱的他,然后——整个迪尔牟恩都在地脉的震动下摇晃,天空的光晕甚至覆盖了版图。
安图姆做了与他相同的事情,以她的生命力修补了他残缺的部分。
“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安努姆依然有些不解。
那是他自己的所为带来的结果,为何安图姆要替他承受这些。
也是因为如此,他们共同作为迪尔牟恩的核心,承载神殿的运转。而安图姆就此衰弱下去,特别是最近,每况愈下。
安努姆蹙了蹙眉,把茶饮放置在托盘中,端着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用来做这饼干的葡萄,怎么看都是我园子里的那些吧?”推开门,阿鲁鲁正叼着块饼干,鄙夷地斜睨着正襟危坐的恩利尔,“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改不掉偷吃的毛病。”
“阿鲁鲁…你…”恩利尔黑着脸,却无从反驳,只能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我只是就近取材。”
“安努姆,”安图姆招呼着门口的少年,“才想起来茶叶好像没有了,够用么?”
“啊,刚好够泡一壶。”安努姆笑了笑,把茶端到了桌上,也坐了下来。
比起清冷的神殿,大家挤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中,似乎格外的温暖。
热茶的清香与饼点的甜味糅合在一起,伴随着彼此的谈笑声,或许这才是家吧。
那些关乎迪尔牟恩的前尘往事的记忆、每一个幸福的片段,都如潮水般涌现在安努姆的眼前。
他们,曾经是那么的快乐。
那金发白衫的海之女儿,与年轻的雷之子曾一同航行于大海。
“马尔杜克,你看啊!从海上看过去,绕着云的迪尔牟恩好漂亮!”
“虽说是家乡吧,但是这样看过去没什么实在感呢。埃阿,你觉的呢?”
“稍等,我想看完这一章。你们多关注一下自然的风光也是好的…不过,你们有整一天都待在迪尔牟恩过吗?”
而如今,他们却在相杀之中隐匿于虚无。
那对双生的姐妹,曾形影不离地彼此关怀。姐姐爱护着妹妹,妹妹也喜欢着姐姐。
“埃雷姐姐,为什么花要枯萎呢?”
“死掉之后变成土,才有新的花长出来吧?你觉的呢,伊诗塔。”
而如今,他们却一个司掌大地的创生,一个司掌地狱的死亡,成为对立。
那两个彼此较量武艺不休的少年,也曾互相激励共勉,共同进退。
“尼努尔塔,徒有武力是没有意义的,为公正而战才是一个战士当做的!”
“但是你每次都输…我也并没有使用不公平的手段吧。”
而如今,他们为了自己的理念拼搏,一个被奉为正义的太阳神,一个却被称为杀戮的军神。
亲近动物的温柔少女,还有那个喜好园艺的小孩曾终日厮混在一起。
“苏母堪!快把这些猫弄走啊!它们怎么这么讨厌我…我没做错什么…呜呜!”
“啊…?泥沙巴你可真有精神呢,不过…它们是喜欢你吧?呵呵…”
而如今,他们早已离开了迪尔牟恩,不知去往何处。
还有生于旷野,远离这家乡的宁孙,也曾有着属于她的幸福。
“亲爱的瑞玛特,这就是我们的城邦。虽然还很小,但是,它会变成人们向往的家园!”
“比起这个,卢伽尔你作为王还是多看些书填补你那贫乏的知识比较实际。”
而如今,那个她记忆中的男人也早已不在了。
安努姆不由地又想起了很久以前,与安图姆一起平淡生活的日子。
“安努姆,你做过梦么?”
“哎…还没有过,为什么会这么问。莫非安图姆你梦见了什么东西?”
“不,只是觉的没有就好了。”
的确,如果没有的话。
就太好了。
☆、二十九·上古之月、不死…
苍穹之锁·二十九
上古之月、不死之梦(上)
王啊。
为何你常驻足幼发拉底的河畔,为何你黯然于月下。
你可曾记的你把樽的雍容轩昂,仗剑时的桀骜不羁。
是什么捉住了你的脚踝,缚住了你的臂膀!
让你如折了羽翼的雄鹰,如负了伤的狮子!
——乌鲁克783年。
吉尔伽美什失踪七天七夜之后,心神不安地涌出城的人们最终在河畔找到了他。
那一天的天气十分寒冷,黎明前密布的寒云随着冬风缓缓地飘动,冰冷的雨雪打湿了昏暗的河滩,刺骨冰寒的沙砾把人们的脚底冻得红肿。甚至连川流不息的幼发拉底河的水流都迟缓下来,几近凝固的波涛撞击着礁石发出的雄浑的钝响,是这片古老土地的恸哭。
英雄王却怀抱着友人的遗体跪伏于畔边,如砌起城墙的磐石般纹丝不动。
那被开了线的红布包覆的尸骸早已枯朽,曾经柔嫩的皮肤萎缩褶皱,曾经清澈的眸子污浊不堪,甚至有蛆虫噬咬他的脸颊,血肉腐败的气味萦绕在周围的空气中。
死亡是如此丑陋,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就是人生的宿命之路。
不论多么珠辉玉丽、明媚动人的生命,在陨灭之后必然的颓败。
吉尔伽美什并非没有面对过死亡,在曾经的战争中,他亲眼见证过无数将士惨烈的就义。再要说的话,在与恩奇都一同治理国家之前,他自己下令处死过的民众也是成百上千。
但是,那些个血淋淋的瞬间,都没有此刻的更令他感到震撼。焦虑与苦闷的情绪溢满胸腔,仿佛把胸膛开一个洞,将一杯苦酒直接倒进了肺般让人呼吸不畅。
他痛苦地纠扯着头发,一边撕破光鲜的华服,将身上那些琳琅璀璨的珍宝拽下,奋力掷在地上摔碎。
迎着黎明时分熹微闪烁的曙光,乌鲁克王微眯起憔悴的眸子,就像在回味一个虚幻而美妙的长梦。垂首间,他看见散落一地的宝石碎片,不由地苦笑。
真的保住了么?那唯一想要深藏的宝藏、那个他最爱的人。
直到现在,英雄王才清醒过来——那,是一个多么可笑的、自大的妄想。
面对神的裁决,什么努力都是徒劳的。
他又想到了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残暴地对待人们,jiānyín别人的新娘,吊死触怒自己的旅人,甚至残忍杀害孩子的母亲。但是,他于民众来说正如同天上的神之于他,是难以反抗的存在。
他不由地开始忏悔,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恩奇都选择死在他面前,便是要让他牢记关于他的一切。不只是那些幸福的时光,其中更深的意义是要他深刻地记住,曾一起探询过的王道。
那正是天平的另一端,以自身的破灭传达的最后的柬言。
“原来…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事情吗…我会牢记,挚友。”吉尔伽美什默默地放下了恩奇都的尸骸,站起了身,向着人群走去。就算失去了唯一的朋友,依然还有身为领袖的责任。
然而,沉寂的人群却随着乌鲁克王的脚步退避着,没有一人上前迎接,也没有人敢出声。此刻的吉尔伽美什在他们看来,形貌可怖。他混身血污,胡碴如同一块破油毡糊在下巴上,充血的红色双瞳迷蒙着凶狠,步履蹒跚,简直如同从地狱归来。
民众与将士们又想起了这人曾经的残暴,他们的肩膀颤抖,心中的信任动摇。开始有人不胜惶恐地匍匐在地上讨饶般地跪拜,而后所有的人都跪伏下来。
这敬畏的举动仿佛在拒他的归来,吉尔伽美什失落地停下了脚步,半晌,回过了身。他的内心被失望与孤独所充满,渐渐地懊恼苦闷起来。
最终,他只能对着友人的亡灵,宣泄内心的抑郁与焦虑。
“恩奇都啊!你是本王唯一的挚友、这普天之下唯你能与我并肩!”
“听吧!神圣的幼发拉底河也为你哭泣,愿她沐浴过你肌肤的水流铭记你曾漫步沙畔时虔心的祈愿!”
“看啊!我们一同踏遍的群山烙下了你的脚印!愿美索不达米亚广袤的土地作你壮丽的床,让你安眠于应得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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