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苍穹之锁 作者:Z+老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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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述说着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男人攀上了黄金舰上那上天注定给他的王座。
当黑发少年也登上船,吉尔伽美什将他安置在相对避风的阿格尼亚发射井中,着手启动了船内部的动力机。
当荧绿的光芒随着和缓的嗡鸣声覆盖舰体,残破的大舰摇摆着从地面微微漂浮起来。翡翠的双羽已经残缺,舰首与两舷的塔台也几乎全部破损,裂隙中偶尔泄露出噼啪作响的电光,这意味着这条船现在只能以近乎直线的方式行进,并且也没有任何防卫能力。
“等等!”就在船将要离去的时候,阿鲁鲁呼唤道,“把这个带上!”随着女子的声音,那块类似怀表的精致仪器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
“这是什么?”吉尔伽美什信手接过,端详着那作工精美的表盘,暗自惊叹着阿鲁鲁创造的精巧,“不会又是和那个药一样的把戏吧。”同时,独到的眼光也判断出了先前的所谓秘药也是出于她手。
“这个仪器可以用作导航。”蓝发女子望着吉尔伽美什说道:“毕竟离开之后,就没有联系的办法了,要是找不到路的话可就麻烦大了呐。”
“只不过是高一点,还不至于看不清方向。”吉尔伽美什把玩着怀表型的仪器,启动了船,“也只有你这种畏惧天空的人,才会吓得藏头缩脑、什么都看不见吧!”
火屑与流光在一瞬间将船推向了九天之上,只有讥讽的话语回荡在空气中。
“啧、真是个让人不喜欢的家伙。”阿鲁鲁忿忿地向着天空挥了挥拳头,目送着穿云破雾的舰影逐渐消失在漫天的风雨与阴霾中。
“那么,现在怎么办?”尼努尔塔耸了耸肩,“总不会要在这里等吧?”
“还是先回迪尔牟恩,”安图姆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之后看情况再做定夺。”
“那就还要拜托你了,伙计。”尼努尔塔无奈地拍了拍沙鲁尔,“伤不碍事吧?”
“已经愈合了。”狮子低哮道,“阿鲁鲁大人所造的身体,还是非常耐用的。”
“呼…那就好,要是单靠两条腿的话就算是我也会累得半死吧。”尼努尔塔叹息着跨上了狮子的脊背,转头对阿鲁鲁道:“喂~~上来吧,该启程了。”
“……”然而蓝发的女子只是苦着脸呆楞在原地,抿着嘴望着他们一语不发。
“不、不要…难道还要像那样?丢死人了啊!”女子眼角抽搐着向后退了两步,“你们先走啦!我只要在这里把魔力线路重新修整一下再建立传送阵就…”
“……”尼努尔塔汗颜地看着她,暗自腹诽:“这家伙…之前要背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根本就是…”于是,肯定地下了结论:“你根本就是害怕吧。都被人那么说了,你竟然忍得下这口气?”
“怎、怎样?!我又不是斗争心很强的人就算你这么说也…呀啊啊啊~~~!!”话未说完,阿鲁鲁发现自己已经被乘着沙鲁尔的尼努尔塔拎了起来,待回过神,已经是离地二十余米的高度了,惊慌地死死攀住了对方的脖子,“你你你抓紧点,要是掉下去的话一定会死的!!”
“咝、放开我…我没法…呼吸…”呼吸不畅的眩晕感让尼努尔塔几乎翻了白眼,费了好大劲才将阿鲁鲁扶正,无奈地叹了口气驾驭着鹰狮向着迪尔蒙飞去。
云蔼和气流掠过冷硬的双翼,斜飞的暴雨像流矢般拍打着舰身,无垠的天穹为苍茫的湿润灰色所覆盖,能见度十分低下,吉尔伽美什甚至有种穿梭于湖底的错觉。
任凭风雨吹打在黄金的铠甲与面颊上,乌鲁克王只是百无聊赖地撑着乖离剑,托着下巴盯着那块表型的导航仪,确认着行程的进度。
而在装载阿格尼亚的发射井中的安努姆,也只是紧紧地裹着那件厚实的长袍,脑袋瑟缩在怀中。淋漓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黑发,冷风让他不由地蹙起了眉。
无言的两人之间,只有风空洞的呼啸与船航行时发出的微弱噪音。
半晌,吉尔伽美什似是不经意地、打破了沉默。
“喂,虽说你说并没有真正的‘神’。”乌鲁克王透过金属壁传来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多少也和那个家伙有些联系吧。”带着试探的意味,下一刻点清了所指的对象,“那个自称人类之祖的‘乌特纳庇什提牟’,你说代表他而来,你见过他?”
“……”黑发少年思索了一会儿,闷闷地说出了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关于你梦见他的事,都是用魔术从基什王那里打探来的。我本以为那个‘乌特纳庇什提牟’就是‘阿赖耶’所派出的新的引导者,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到来。”
“‘阿赖耶’?那个恩利尔也提起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吉尔伽美什追问道。
“覆盖了所有灵长类存在之时空的统合意识,我们这些人即是作为其向下的分化而诞生的。”安努姆顿了顿,还是决定将真相告知吉尔伽美什,“以个体的形式被安置在这一时空点,为了使人类能够对抗自然坚韧地活下去,而被赋予了引导文明的使命…像我们这类的个体,因为意识在一定程度与之相连,并且有着共同的发源地,是可以勉强确认到彼此的存在的…但是对于‘乌特纳庇什提牟’这个名字,我却没有明显的感觉,也只是隐约地觉的…”
“因为,只是一个梦吧。”乌鲁克王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话,半晌,才继续道说道:“宁孙也说不曾意识到他的存在,如今看来,也就是这样了。”
男人并非未曾怀疑过那一夜的梦境,只是事到如今才终于认清了现实。
那身形与恩奇都相似的清丽影子所承诺的美妙的希望,只不过是他痛失挚友的不甘与悔恨、以及悲切的至深思念,在意识的深处所开成的一朵无法承受现实之重的梦幻之花罢了。因为听过阿伽述说过黄泉之旅,又别无他法,就固执地想追寻友人的身迹——一定是在世界的尽头吧。
男人终于明白,他孤独的远征早在出发之时就已划上了休止符——原来,他所有的拼搏,都并非通往未来,而是向着过去与那人一起的全部时间。
这是一场豪赌,拥有一切或一无所有。但是,仅此一次,他赌输了,抚摩着王座冰冷的把手,或许这就是他仅剩的东西,男人如是想。
“对于恩奇都的事…还有乌鲁克的事情…”少年带着愧疚的嗓音拉回了男人的思绪,“对不起,我造成了这一切无法弥补的错误…抱歉…”
“不要重复一样的话,本王没有心情听。”吉尔伽美什蹙了蹙眉,沉声问道:“只是,如果现在再让你选一次的话,你还会那么做吗?”
“我不知道…也许不会…”发射井里传来了闷闷的声音,语气有点酸溜溜的,“我和你们这些唤为英雄为世人所期待着的人不一样,除去这身能力与神的头衔…明明什么都不是,所以我没办法相信什么可能性,只能相信被赋予的使命,靠着分析和计算去谨慎地行动…所以,我才总是认为所做的决定没有改变的余地…可是…”
“可是你错了。”吉尔伽美什垂着眼,平静地说着:“连你自己都这么认为。”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真是愚蠢至极,说不定,你和恩奇都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你们是一类人——少见的一类。”
恢复了幼时被挽救的记忆之后,乌鲁克王对于这位天神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正如他所说的,安努姆与恩奇都本是一类人,前者虽然拥有神的头衔,做起事来不到万不得已时总是会因为顾及他人而束手束脚。后者虽然曾与自己共同担负王的责任,却会去关注那些平民的情绪。这两人都是既不热中于秩序与权力,也不会随心所欲,并且不能否认的是,他们都有着良善的心。至于不同之处,则是性格与所选择的道路。
“恩奇都是对的,就连你,都有着别样的可能性”吉尔伽美什说道,“相信他吧。”
男人平实的话语在少年心中激起了涟漪,他又想起了因谎言而共行的那段路程。
这位王本是根据自己的内心而行事的人,他讨厌人们强迫或指示他怎么做,也有着自己的道德标准,只是虽然本意善良,却不一定为社会所接受。
直到得到恩奇都的伴随,他的长处渐渐表露出来。他有着崇尚自由的灵魂及善良的心,也有着敢于反抗的自信和勇气,毫无疑问是个地道的领袖。
这位王用行动所宣告着的、他与恩奇都曾探询过的王道——确实让人叹服。
不相信天定的命运,而相信着生命所拥有的无限之可能性。
不以虚伪面貌示人,彰显着真我的同时引导臣民也这样做。
不盲从传统和权威,敢于抗争以及提出或肯定大胆的建议。
原来,即使作为王者的他,也不是以支配者而自居于顶点,而是以推动者的身份去成为先驱、成为万民所信望着的中流砥柱。
“嗯,我愿意相信。”少年的笑容已经不再困惑,“我承认,你和他才是对的。”“哼…现在明白吗?”乌鲁克王瞥了眼发射井的方向,悠然道:“但,还不迟。”
“等这件事完结之后,我想辞却神的身份,”安努姆的心中,也升起新的希望,“到时候,大概会去办一所学堂吧,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尽我所能去教授孩子们知识,并培育他们良善的心。让阿鲁鲁他们也一起来…”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虽然这么说着,男人还是赞许地笑了。
对于自己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这个少年交谈,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感到惊讶。
起伏的情绪早已经平复,他也并不想再去感叹命运的不公。
也许即使再经受波折与苦难,他的内心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因为那与挚友一同探询过的王道在支撑着他,成为旷世的君王。
他愿意守护这片承载了所有回忆的美丽庭院。毕竟他所爱的,以及所追求的,都曾存在于此。
光辉之舰进一步加快了速度,在风雨中向着什尔帕克的方向突进。
当吉尔伽美什手中怀表型的仪器上所显示的距离越来越近,雨也越来越大。不过,那已经算不上是“雨”的姿态了,从舰上遥望而去,天水如奔腾的大河般在云海上旋流着,可以想见足以托起此等重量的风暴是何等剧烈——根本看不见本应在那里的镇子,只有云和水激烈旋转聚起的半球形的外壁,如同掩盖秘藏的沉厚幕布般覆盖在什尔帕克的上空。
愈是接近就愈能感受到那钢刀的烈风的威力,即使是“维玛娜”的坚固结构也在拍打下不断发出嘎吱的闷响,那是金属因强压凹陷扭曲的声音。
但即使这样,已经丧失了防卫机能的黄金巨舰还在向着风暴中心提速冲刺。
吉尔伽美什只是托着下巴,任凭狂风将铠甲暗红的衬摆吹得猎猎作响。虽然恩利尔所卷起的暴风足以毁灭一切有形有质的事物,但他却无所畏惧—应该说,毫不担忧会被波及,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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