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惑月 作者：冻米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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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极为不满，嚷嚷道：＂我会连是不是梦都分不清么？就在差不多两年前，那天正在端午后，我记得清清楚楚！＂
叶孤城扯出一缕安抚的笑意，而思绪早已飘远。洪治十二年……洪治二年，鲁王反，叛乱波及多省，两载余方平……这样算起来，父亲很可能还在宫里，如果能找着他……只要真是他……他对这块奇怪的石头会不会更了解些？伯父说父亲年少时就离开了白云城，但父亲毕竟也曾是月石的持有人……
＂师父，出神不好哦。＂太子戳戳他的手。
叶孤城定定神，不动声色道：＂五郎没想过四处找找么？宫里的院落都差不多，会不会记错了？＂
＂不会啦。院子里那棵树上有我刻的记号……怎么会错？就是挺奇怪的。＂太子叹气。
叶孤城手微顿，落子不语。
☆、出宫
太子蹭地蹦起来：＂爹，我可以出宫去玩了对不对？＂
皇帝揉揉额头，笑了下：＂好吧，朕准了。你明日出去一天，记得落钥的时辰，别玩得忘了。＂臭小子，专拣你老子迷糊的时候下手。不过，近来是有长进，罢了。
＂爹，您不陪我出去么？＂太子大惊。
皇帝瞪了他一眼：＂朕忙。＂
＂爹，以前都是您陪我出去的呀，爹不要圻儿了吗？＂太子扭出小可怜状。
皇帝哭笑不得，敲了太子一下：＂朕还有事，圻儿自己玩，啊？＂
＂爹～～＂太子不放弃，眼巴巴地看着他。
皇帝摇摇头：＂朕让魏子云陪你去可好？上次陪你去花间阁的就是他。他当年在江湖上颇有名声。你要问什么江湖旧闻秘事找他错不了。＂
＂爹，看折子是很要紧，但到外面体察民情也很要紧啊。这样那些个官员才不敢阳奉阴违嘛。＂太子一本正经地说。
皇帝瞧了他一眼。天子脚下阳奉阴违个头，除非嫌命长。
＂对了。云韶来京城玩，还没出去过一次呢，他肯定闷坏了，我得带上他。＂太子又说。
皇帝揉着太阳穴：＂你硬要人家住宫里，这不就麻烦了。你带上他，好好逛逛以尽地主之谊。＂
＂云韶的剑法很好。他有指点我哦。＂太子笑得粲然。
皇帝瞥了他一眼，当然，天经地义。
＂他的话好少，比师父还少，他真是来玩的吗？我觉得他只喜欢剑呢。＂太子嘀咕道。
皇帝叹了口气。没错，一语中的啊太子爷。
深夜。御书房。
皇帝搁下笔，伸了个懒腰，往里间走。
他突然顿住脚步，回头：＂云韶？＂
睡眼蒙眬里，白衣少年走进来。
＂你让太子明天带我出去？＂声音冰冷，带着少年独有的清脆。
皇帝愣了下：＂对，出去玩，不好么？圻儿怕你闷坏了。＂
少年拧眉：＂我出去过……＂
皇帝了然，是，我都忘了你轻功很好。
＂你不在意？＂少年逼问。
皇帝呆滞状：＂在意？为何？＂
＂我若来自二十多年前……＂少年拧紧眉头像在想说辞。
皇帝立即领悟到了：＂哦，没关系。大和尚说异象结束后一切都会回到原轨。你回去后不会……＂
＂不会记得这里的一切，所以无事？＂少年的目光逼人。
皇帝笑了笑，你的反应总是很快。
＂你不去？＂少年问。
皇帝似有讶异，指指奏章堆：＂我忙。＂
少年盯着他看了半晌，道：＂一起。＂
皇帝很想长叹：＂不，我忙。你和太子去玩，啊？＂
少年寸步不让：＂一起。＂
皇帝回看他，少年的眸子很亮，锐利的光芒直刺他的眼睛。
皇帝突觉无奈，长叹一声：＂好吧。＂你小时候的脾气真破，他腹诽。这算任性还是算霸气内蕴？
午后。
永乐坊。
太子兴高采烈地一家家铺子逛过去。皇帝跟在边上。还有个白衣少年被太子扯着绷紧脸往前走。
阳光下暖意融融。
＂爹，那里有糖画，我要做一个红梅报春。＂太子拿着碎银子急急地挤进人群里去：＂云韶，我帮你带一个哦。＂
皇帝看着起劲凑热闹的太子，笑着摇摇头。
身旁的白衣少年突然出声：＂太……载圻说，叶孤城是镇南王。＂
皇帝眼皮一跳，深吸一口气：＂不错。＂
＂叶孤城为什么会走？＂
皇帝微笑：＂海务繁盛，白云城主自然是很忙的。＂
＂载圻说，他走得很突然。＂白衣少年侧过脸盯着他。
皇帝笑意不变：＂啊，要不是镖银案他早就回去了。但宫九跑了谁都找不到。朝廷船队又在准备第三次远航，事很多。他当然不能再耽搁下去。＂
少年的目光比刀子更锋利：＂载圻说，他走的时候不高兴。＂
皇帝扑哧一笑：＂是载圻自个儿不高兴吧。他可喜欢黏着他师父了。我觉得吧，他应该挺高兴。＂总算知道你为啥要我也一起出来了。有机会好盘问我么，诶。
少年挑了挑眉。
皇帝神情自若，望向远处的太子：＂圻儿还是那么爱热闹呢……＂
＂载圻说，你们吵架了。＂少年毫不理会皇帝的打岔，继续说。
皇帝笑出了声：＂怎么可能？＂那么话少的人怎么吵得起来。他略低头看着少年的眼睛：＂你和别人吵过架？＂
少年微怔：＂没有。＂
皇帝拍拍他的肩，大刺刺地说：＂那不就得了。＂
少年皱眉，还要说话时被人打断了。＂云韶，这个给你。＂太子捏着两个金黄的糖画跑过来，额头微微冒汗，一个糖画塞到少年手里。
少年绞紧眉，看着手上的东西。他不爱甜食，何况这种逗小孩子的东西。但看到太子的笑脸他还是拿在了手里，只是脸很黑。
皇帝了然，说：＂前面就是春华楼，我们去那里歇个脚。＂很难想象叶孤城拿着甜食招摇过市。不过，你和太子缘分真不浅，再怎么着也没驳他面子。
刚跨进春华楼，一个小孩就扑进了皇帝怀里：＂师父！＂
皇帝定睛一看：＂宁儿？＂
小孩子笑得很开心：＂终于等到您了，您看！＂他摊开手心，露出一样东西。
皇帝着实吃了一惊，将他抱起来找了个角落坐下。
＂师父，我可以叫你师父了对不对？＂小孩子咯咯直笑。
皇帝脸色凝滞：＂你想的很快，我没料到。只是……＂
＂？＂小孩子坐在他的腿上，几分不满。
皇帝笑了：＂还得你爹同意不是？＂
＂我爹同意的，他还给我请先生来着……＂
＂请先生？＂
＂对，讲解周易啊，虽然都不通，还是小哥哥讲得好，咦？大呆瓜，你怎么也在这里？＂小孩子看到了他身旁的人，惊讶道。
太子眼角一抽，迟疑道：＂宁儿？＂
＂你上次讲得很对，我回家试，试了没多久就成功了。＂小孩子笑意满满。
皇帝扫了一眼太子。难得你能记住这些，你不是一听到这个就犯困么。
小孩子眼睛很亮：＂今天还打赌吗？＂
太子无奈状：＂你不耍赖皮的话……＂
小孩子眉一横：＂谁耍赖皮了？你自己笨好不好。＂
太子也不生气，轻声道：＂宁儿，我没想以大欺小，但你说愿赌服输……＂
小孩子躲进皇帝怀里，闷声道：＂师父，小哥哥欺负我。＂
皇帝哭笑不得，看着太子，难道你老想出宫是为了收债？
太子没好气地撇撇嘴，我有那么无聊，和这个小不点儿计较？
＂诶，你是……＂小孩子瞅见白衣少年差点脱口而出，好不容易止住，作老成状：＂你是谁？＂
少年看着赖在皇帝怀里的小孩，不作声。
小孩子打量着他，眼珠骨碌碌地转：＂你难道是……＂
＂云韶，叶城主的侄子，来这里玩两天。＂皇帝打断他的猜测，抱着他站起来：＂走，我们去见你爹。＂
小孩子眨眨眼：＂好吧。＂
皇帝脚步略顿，回身对太子说：＂爹有事，圻儿自己玩，照顾好云韶，不要玩太久，记得回来，啊？＂幸好带了影月出来。他心细，盯两个小孩不在话下。
太子有点不高兴：＂爹～～＂
＂你是师父的儿子？＂小孩子很开心：＂我会找你玩的，我才不会输。＂
太子苦脸，叹了口气。
少年面色冰冷。皇帝冲他笑了下，便往外面走去。
嘈杂的人声里，小娃娃清脆的话音格外分明：＂我等了好久呢，师父。＂
＂……＂
＂爹说师父很忙，宁儿不能轻扰。师父要来这里说明师父才空一点……＂
＂……＂
＂小哥哥是您的儿子？他好呆哦，不过，还算聪明吧……＂
＂他给我讲周易来着……哦，我不知道，那个，嗯，不能算作弊的，师父……＂
皇帝微微笑着，初春的暖阳在他身上留下和煦的柔色。他边走边低下头应着小孩，一会儿工夫消失在街巷里。
回到宫里，暮色已浓。
皇帝难得出门，一出门就收了个徒弟，不由暗叹世事无常。谁能想到这小家伙不光聪明运气还那么好呢。
把一脸惊讶的宁儿塞给李章后，皇帝开始做正事。早朝后就出宫体察民情，但活总是在，不做也不会少下去。
皇帝提笔埋头奋战。
＂叶孤城为什么会回去？＂冰冽的声音，白衣少年已在眼前。
皇帝陡觉头痛，抬眼耐着性子道：＂他忙。我之前说过，你忘了？＂
少年冷眼不语。
皇帝继续干活。
＂叶孤城是镇南王，本朝从没有过异姓王，为什么？＂少年的眼中有不同寻常的光……和怒气。
皇帝觉得左胸口隐隐作痛。他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御书房里，寥落寂然：＂叶孤城的功劳有目共睹，来龙去脉载圻没讲给你听？＂
＂也有很多有大功劳的人，但他们都不是王爷。＂少年紧盯不放。
皇帝扯出笑意，努力平稳地吐字：＂你要问什么，云韶？＂
少年皱眉，咬了下嘴唇。太子惶急的脸在眼前晃过，＂云韶，别听他们胡说，师父才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玉罗刹搞的鬼，他们不甘心，只能暗地里捣鬼。对，肯定是这样。＂
＂……爹？爹把师父当作肱骨之臣，很信任很倚重的。爹和师父，绝对不会是他们说的那样。云韶，你听我说，云韶！＂
传言太过不堪，少年怒火虽盛却难以复述质问。
……当今圣上的手段，啧啧，那可是……
……渤海王，南王，太平王，先皇的兄弟们被他撸了个遍……
……还开海务下南洋西洋，一趟趟，富商们被他放够了血……
……那是，就算那个冷傲的叶孤城也是皇帝的男宠呢……
……这可不能乱说啊，叶孤城现在是王爷呢……
……绝世剑客怎么了，王爷又怎么了，皇帝想要的，他还不得乖乖地送上……否则本朝开国以来第一个异姓王，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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