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危楼高百尺 作者:墨微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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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真人……”女道士已是油尽灯枯之相,刚谢云流那一剑,解了女道士心中之恨。她知自己性命将尽,却见原本清朗的道长因为自己而变成取人性命的修罗,女道士心中终是不忍,虚弱的手握住谢云流的长剑,她道:“多谢真人为栖霞宫姐妹及紫霞宫诸人报仇,然此等教派杀多少他们还会再蛊惑多少人,当需连根拔起,永绝后患为好!”
此时的谢云流心中怒意翻涌,听见女道士所言,谢云流未放下手中长剑,他明白女道士之意,此时不该逞一时之勇,然而谢云流却是个有仇必报之人!纵然是女子,他也不会饶过这些为一己私欲而杀死数百人的恶魔!
“永绝后患?”谢云流长剑送出,一剑刺穿了前后两个女子的心脏,“那我就先绝了这些后患!”
女道士气息渐弱,见谢云流杀招越来越利,心头苦涩,却未再劝一言。眼前黑影越来越重,耳边凄厉的嘶喊声越来越弱,女道士最后一口气用尽,颓然倒在了谢云流怀中。
“你们,该死!”一剑送出,不再留余地。
数十名红衣女子尸首躺在地上,谢云流擦干了剑上的血迹,扶起死去的女道士,斜飞入鬓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耳边又响起一阵脚步声,谢云流警觉地抬起头,却未来得及回头,就被冰凉的手扼住了脖子。
“纯阳宫的谢真人,杀起人来倒是利落。”眼前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高鼻深目,碧蓝色的眼里却带着令人窒息的魅惑。如果仔细看,这个人的面容,英挺之中透着一股女子的妩媚。谢云流感觉一道寒意袭遍全身,他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红衣,头戴兜帽的人,嫌恶地撇开了头。
“教主,荻花宫派出去的二十名弟子无一活口。”俊美的红衣男人身后,一个穿着白色波斯长袍的女子恭敬地单膝跪地,向男人禀报。
男人似乎对自己教中的死伤毫不关心,他勾唇示出一个冷笑,扼住谢云流脖子的手加重了些力道,他看着谢云流,淡淡地道:“谢真人伤我教中二十人,这笔账必须要和谢真人讨一讨了。”说罢,他封住谢云流周身几处大穴,而后将谢云流推到了他带来的两名红衣女子那方,“把他带回荻花宫。沙利亚,把那个女道士的尸体也一并带回荻花宫。”
“是,教主!”单膝跪地的白衣女子站起身来,按照男人的吩咐,让红衣教众把女道士的尸首一并带走。
枫林萧索,雨水冲刷着地面,二十具红衣女子的尸体渐渐被滚落的泥土掩埋,红色的血融入泥土中,染红了这一片枫华谷。
☆、霍桑·阿萨辛
大雨瓢泼,山路泥泞。谢云流双手被铁链锁住,双眼被黑布所蒙,只得依靠身边红衣女子脚步声辨明位置。雨水早已将他一身染血道袍打湿,袍角蹭上不少泥土,然而谢云流一直挺直了身子,昂然向前,纵然白色绒靴上已是泥点斑驳,他脚步仍落得沉稳坚定。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泥泞的山路转为平坦的石板路,谢云流感觉到周遭气息也随之一变,他眉梢紧蹙,一股股阴寒袭遍全身,进而渗入骨髓。
突然,膝上被人猝不及防地踢了一脚,谢云流双膝向前一屈,快要触地时,以内力定住了身子,未让自己双膝跪在地上。
“跪下!”谢云流刚站直,又一阵脚风袭来,谢云流怎会再中次招,双脚分开,袭来的脚风收势不及,谢云流突然并拢双腿,夹住身后人袭来的脚,用力向左一翻,竟把身后人摔翻在地。谢云流得意一笑,稳稳落在地上。
“好大的胆子!”周遭的红衣女子见谢云流将执法的红衣女子掀翻在地,大喝一声,纷纷亮出兵器,对准谢云流。
一齐兵器出鞘的声音响起,谢云流得意的笑容不曾收敛,被黑布蒙着的双眼四下一扫,红衣女子们被他这样一扫,感觉黑布遮挡后的眸子里好似射出了千万支利箭,所望之处,无一幸免。
“都住手。”走在前方的红衣妖娆的男子背对着谢云流及一众红衣女子,微微抬起手,止住了这场风暴,“替谢真人揭开黑布。”
立即有人上前替谢云流摘下蒙眼黑布,眼前墨黑散去,谢云流半眯了眯眼,片刻后才看清自己所在之处。
这应该是枫华谷最深处,此时正值春日,然而此处遍植的枫树早已红叶飘飘,谢云流正置身于被红叶包围的一座红色宫殿之内,宫殿不大,有圆顶与尖塔,风格奇诡,与中原建筑风格迥异。谢云流终于知晓自己为何会觉得此处阴寒,枫叶早红,谷外还是春暖花开,谷内却早寒袭人,也难怪这教派未被中原人发现。
妖娆又不失英挺的红衣男子正侧身躺在一张鎏金榻上,宝蓝色的眼眸里无喜无怒,他盯着谢云流看了看,过了许久,他伸手指着被沙利亚拖着的女道士的尸体,淡淡地道:“谢真人觉得如何处置这女道长妥当?”
谢云流桀骜地瞪着红衣男子,傲然回道:“死者为大,当然是入土为安!”
红衣男子缓缓放下手,轻笑着摇头:“此人亵渎我教,若将她入土为安,我教威信何在?”
“我中原武林一向敬重以德报怨之人,你教若想在中原立足,当不计前嫌,让仙姑安逝。”谢云流声音高扬几分,不卑不亢地还击。
“我教有我教的信仰,中原武林的规矩于我教何干?”红衣男人目光一凝,向沙利亚扬了扬下巴。沙利亚随即将女道士的尸体拖走,丢在谢云流一旁耸立神像的池中,只听一阵“嘶嘶”声响,被丢在池中的女道士尸首上冒出一缕缕红色烟幕,片刻后,女道士尸体化为一片血水,清澈的池水被染红,眨眼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红衣泽被,众生无苦。”红色的大殿内,红衣女子双膝跪地,俯身向已从榻上站起的红衣男子跪拜,她们的脸上一派虔诚,若非亲眼目睹女道士尸体被化为一滩血水,谢云流恐怕真会被这些红衣女子以及站在高阶上的红衣男子打动。
红衣男子双手展开,嘴角带着仁慈的笑容,他微微低下头,宝蓝色的眼眸里褪去了冰冷,他悲悯地看着台阶下站直了身子,不屑一顾的谢云流,温和地问谢云流:“你为何不跪?”
“跪?”谢云流嗤笑,“跪天跪地跪君跪父跪母跪师,为何要跪你这个妖人?!”
红衣男子眼神瞬间收紧:“因为我乃这天地间唯一的救世主,只有我才能拯救世人。”
“荒天下之大谬!”谢云流觉得这个红衣男人不仅心狠手辣,还疯得无可救药。
红衣男人没有理会谢云流,他缓缓走下台阶,走近谢云流,放下平举的双手,他贴向谢云流,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又邪恶笑容:“你杀了我二十名教众,这笔账你必须还。”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褐色药丸,置于谢云流眼前让谢云流看了一眼,随后抛向沙利亚,“沙利亚,就由你代替阿里曼神向谢真人讨这一笔血仇!”
沙利亚恭敬地接过药丸:“属下谨遵教主之命!”沙利亚走到谢云流跟前,右手拇指与食指扣在谢云流下颚,稍一用力,错开了谢云流的嘴。谢云流看着沙利亚欲将手中的褐色药丸缓缓放入自己口中,此时双脚想再用力,却觉得膝盖上一寒,红衣男子垂下的手掌微抬,正对着他的双膝。这个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谢云流不是他的对手!
眼见褐色药丸将要送入口中,双腿又被红衣男子以掌力制住,就在谢云流脑中一片空白之时,一股霸道的掌风贴面扫过,只听沙利亚低哼一声,褐色药丸从手中脱出。
“是谁?!”红衣男子的眼角漏了一丝慌乱。
这股掌力谢云流虽未见过,然而谢云流却知道是由何人发出,只有陆危楼这样自负的人,才会在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打出这道掌风,也只有陆危楼这样的高手,才能在这环伺红衣教徒的地方打出如此凌厉的一掌。
在红衣男子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道玄色身影倏忽飘落在谢云流身边。天地间落的雨并未停,陆危楼全身上下却未沾一丝雨水,白发笼在黑色的兜帽内,俊朗的面容上,褐色的眼眸只在红衣男子身上徘徊了一瞬,就转向了谢云流。
“是你……”红衣男子眼角边漏出的慌乱渐渐崩碎了他沉静的神色,他认出了眼前人,在陆危楼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他沉寂许久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然而这强烈的颤动仅持续了一弹指的时间,下一瞬,随着陆危楼转向谢云流的目光,而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是我。”陆危楼左手按在绑住谢云流的铁链上,沉臂一压,铁索哗啦一声,碎裂成片,砸在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许久不见了,霍桑·阿萨辛。”陆危楼道。
作者有话要说: 那句口号我自己编的=。=翻遍设定集都木有,游戏又删掉了,爬不上去看了……所以……随意~随意哈哈哈哈
☆、穆萨
“穆萨,或者该叫你陆危楼。”阿萨辛声音平平,没有起伏,他收起眼底压住的慌乱,恢复了平常神色。
谢云流见两人相互道出各自姓名,知晓两人许是早已认识,然而再看两人表情皆是一副淡漠神色,谢云流猜陆危楼与这位名叫阿萨辛的红衣妖人关系不睦。
“你认识他?”谢云流揉了揉被铁索捆住有些发胀的手腕,问陆危楼。
陆危楼点头,语调依旧:“是,我与他一同来到中原。”
谢云流抬眼,目光在对面阿萨辛妖异的面容上停留一瞬,又在陆危楼刚毅俊朗的面容上转了一圈,勾唇笑道:“你们不会是同门吧?”
“算是。”陆危楼语气没变,果断回谢云流。
谢云流听到陆危楼的答案,愣了一下,他只是随意揶揄一番,未想误打误撞真正猜到了。
“不像么?”开口的是阿萨辛,他冷眸含刺,钉在谢云流身上。
谢云流本就不忌惮阿萨辛,见他神色冷峻,谢云流亦没什么好脸色,尤其这妖人以残虐手段杀害无辜,毁尸销骨,谢云流更不会因为此人与陆危楼有同门之谊而放过他!
谢云流冷笑道:“陆先生是非分明,定早与你这妖人分道扬镳,像是不像,早有论断!”
阿萨辛眼中寒光陡升,背在身后的双手忽然五指张开伸向谢云流,一股凌冽刺骨的寒风径直袭来,谢云流此时身无兵器,只得变掌为拳,携自身内力聚于右拳之上,迎击阿萨辛。一阴一刚两股内力眼见就要触击在一起,站在一旁的陆危楼忽然沉声一喝,左手抵住阿萨辛的掌风,右手去接谢云流的内力,硬是将两股不相容的内力化去。
“不要以为我会谢你。”阿萨辛拂袖,将双手再次背在身后,阴冷的眼眸里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
谢云流哼了一声,踏前一步,与陆危楼肩并肩道:“陆教主这是何意?”
陆危楼锐利的鹰眸暗了暗,他对阿萨辛道:“霍桑,你之教义过于极端,无法长久在中原立足,中原诸派不会容于你教。”
“当年你我质疑袄教教义一同东来中原,你我同出一源,你又有何资格指斥我教?”阿萨辛侧头看向陆危楼,许久不见,陆危楼更加意气风发,更加俊朗清雅,反观自己则只隐遁在这小小的枫华谷一隅。陆危楼创立明教不过两年,就收到藏剑山庄剑帖,并得唐门门主唐怀仁高赞,同时陆危楼游走于皇庭贵胄之间,明教声势愈加壮大。阿萨辛心中怒意难遏,不过短短几年,陆危楼的明教已发展教众数千,而他阿萨辛,阿里曼之神却还只能蛰伏于这山壑深林之中,教众也不过区区数百。同是出生于袄教,同样对袄教二元论产生怀疑,为何两人之间却越走越远?
“虽是同出一源,也有各自不同。”阿萨辛话音刚落,谢云流立即接口道,“你红衣教逢质疑教义者或用残酷手腕让其惧惮,或以丹药控制人之思维,以雷霆手腕控制教众,又有多少人会真心信服?”
“而他,”谢云流抬手指向陆危楼,“行光明之义,包容并蓄,得以将明教发扬至此,你与陆教主虽同出一源,却差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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