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这个炮哥有毒 作者:墨mo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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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唐门的视线看过去,他面前放着一盏青蛙的河灯,旁边还有一盏做工精细的并蒂莲花灯,随便换了旁的人来,大概都不用犹豫就会直接拿起那盏并蒂莲花灯吧。七秀歪头打量着唐门一脸认真思考的神色,眼神闪了闪。
最终,唐门还是挑了那盏做工不怎么精细,大约是做给孩童玩儿的青蛙灯。姑娘本来想开口问两句,但看唐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最终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去。
两人走到河边,寻了个空当挤了进去,七秀朝旁边人借来了一支毛笔,随手在花灯上写了什么,然后将笔递给唐门道:“公子有什么话想说给谁听却说不出口的话,就把它们写在灯上吧,据说河神会驮着河灯寻到那个人,将你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带给他。”
唐门不置可否的笑笑,生生压下了那句扫兴的“民间传说,荒诞之谈,信不得”,他接过笔,眼神飘得老远,想了一会儿,落笔如风在青蛙河灯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还没等姑娘凝神看清他写的是什么,唐门已经弯下腰,将河灯放进河中,手下用力,顷刻间推出了很远。
唐门望着那盏青蛙灯俞飘俞远,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这行径有些幼稚的可笑。
这时身侧有人推搡了一下,人群中有人“哎呦”了一声,唐门被推的朝着旁边走了几步,等他回过头来时,却发现身边的姑娘不见了踪影。他眯着眼睛在人群当中寻了一会儿,奈何河边人实在太多,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不息,根本分不出哪个是七秀,有一瞬间胸口生出了一股忽明忽暗的诡异感觉来。唐门皱了皱眉,忽然自人群中一跃而起,踩过几个人的肩头顷刻飞出好远。
推推搡搡的人群中有人感觉到自己肩上被什么碰了一下,不轻不重,抬起头来只看到一瞥惊鸿眼前闪过,看身形仿佛是个人,身形快的如同鬼魅,众人只当自己花了眼,收回视线,继续寻找空当放河灯。
唐门在半空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河岸边,只见原本沉在夜色之中静谧不可见的大河如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河灯,仿佛漫天的星星全掉到了条河中,静谧不再,美得不可方物,鬼使神差的,他朝着自己方才放河灯的地方望了一眼,果然已经看不清那不知飘到了何处去的青蛙灯。
等唐门赶回无名堡的时候,一片漆黑的楼堡还是让他脚步慢了下来。虽然其实多多少少心里已经有了些预感,这一刻,站在静的连喘息声大一点都觉得吵的无名堡里,他的心里还是升起了一股窝火。
这团心火幽幽的烧着,扰得他心神不宁,也不知点着火的油到底是唐门竟然敢逃跑这个事实,还是七秀劫走了人这个结果,亦或者是,他自己的一时不察着了道的愚蠢。
总之唐门很窝火。
他借着锃亮的月色顺着黑漆漆的走廊慢慢地走着,走到厨房门外时,看见哑伯正斜靠着门躺着不省人事,食盒歪倒在一侧,里面的猪骨汤翻了一地,如今早干了,地上只剩下大片的污渍。
唐门在哑伯面前站了一会,面沉如水,而后没忍住,提脚走到了五毒住的屋子外面,屋子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借着月光能看到屋内影影绰绰的黑影。唐门抬手,推开房门,如预料之中的望见了一室的空旷寂寥。
其实早上出门之后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哪里不太对了,直到方才七秀一消失,唐门几乎已猜到了会是眼下这种情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感觉到了心狠狠的一沉。
这种感觉唐门从未体会过,于是他抬手捂住胸口,有些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头。
他在五毒曾经住过的这间屋子里坐了一夜,天将亮起时才慢慢回过神来,一夜之间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关于这一年里他和五毒在无名堡里的情形,关于五年之前,他们在苗疆遇见的情形。
他还记得那时候五毒尚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成天埋头不是研究毒就是研究蛊的怪小孩儿,那时候五毒还会说话,说话时声音里还带着一股未脱的稚气和有些奇特的苗疆口音,每次说起话来有些像唱歌,那时候唐门常常笑他,说他一个男孩子,说起话来却像唱歌一样动听。
五毒那时很少与外人接触,特别容易害羞脸红,唐门一这么说他,他就会羞红了一张脸,用他那双微微泛着紫色的眸,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着唐门,然后就好些天都不和唐门说话,最后总是唐门那些小玩意儿去哄他,他才肯重新开口。
那时候多快乐啊,年少无知,无忧无虑,一转眼,物是人非,黄粱一梦。?
☆、3
? 七秀花了三天时间,才终于在成都外山野小镇间的客栈赶上了五毒和师姐们。要不是师姐们在路上留了暗号,七秀差点儿找不到他们。
七秀赶上来的时候日头刚落,漫山遍野的红霞,五毒就在被晚霞映得通红的院子里坐着,七秀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身披红被的五毒,他换下了那身惹眼的异域装束,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素白色长袍,红霞落在上面,将白色都染的血红,那双平时里微微泛着紫色的眸此时也浸满了血红,直勾勾的望着远方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分明是一脸平静淡漠,却叫这一身的血红侵染出了三分肃杀的冷意。
七秀站在门外愣了愣,还是五毒先发现了她,缓缓回过头来,那染了血一般的眸子里映出一个泛着血红的秀姑娘,五毒对着她微微一笑,用手势比道:你终于来了。
仿佛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一般。
七秀笑起来,笑容荡漾在血色残阳里如春风化雨般和煦,这一次她不再继续用唇语而是直接开口道:“你在等我么?”
五毒扬了扬嘴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比划道:多谢姑娘相救,大恩无以为报,往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姑娘只管说便是了。
七秀走到五毒身边坐下,想了想,回道:“其实你和唐门的事,我多多少少听沐儿姑娘说起过一些,”她顿了顿,像是在甄词酌句,好半天才继续说道,“我救你原也没想过要你怎么报答我,只是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五毒柔和的笑着点点头,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姑娘想问自己什么,不外乎他和唐门那些恩怨纠葛的烂账罢了。
果然,姑娘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他……为什么要将你软禁起来?”声音很轻,却字字不漏入了五毒的耳朵。
他歪着头想了想,七秀见他收了笑意,面上无甚表情,自己问出来时就有些惴惴不安,于是慌慢摆了摆手:“你不愿说便不说了,我……”
五毒却打断了姑娘的话,只见他一双泛着紫参着红的眼睛幽幽望过来,双手慢慢比划,他说:其实也没什么可不可说的,当初我一时鬼迷心窍,给他下了要命的蛊,差点害死了他,他会恨我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后来被他抓回无名堡里,我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
难怪他自己从来没想过要逃走。
七秀在心里暗自揣度,五毒和唐门的事情,她断断续续、零零散散的听沐儿姑娘说起过一些,只知道这两个人年少的时候交好,有一阵子唐门待在苗疆,日日与五毒住在一处,同出同进,关系好的简直比夫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沐儿姑娘说,那会子虽然这两个人从来不说,但教里的人大多都看在眼里,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心里其实都是明白的。
但没有人知道后来他们之间是怎么闹翻的,再往后更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沐儿姑娘说只是有一天早上醒来,她发现自己寻不到师兄了,找遍了整个五毒教都找不到她的小师兄。从那以后整整一年,五毒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此次若不是机缘巧合让沐儿知道了五毒被唐门软禁起来的事情,只怕往后五毒就是死在了无名堡,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此时忽然听说五毒曾经给唐门下过致命的蛊,她一时有些楞然。
然而这些事多涉及到五毒的隐私,七秀的姑娘再是好奇也终是不便开口询问,她见五毒也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于是站起身来:“太阳落下去之后就要起风了,你身子不好,我们进去吧。”
五毒身子确实不太好,常常被吊在院子里风吹日晒雨淋的人,身子能好到哪里去,夜里大约会下一场雨,五毒撑着双膝缓缓站起来,只觉得手下的关节隐隐刺痛,泛着些微凉意。
他这一到要下雨或下雪的天气,关节就会隐隐刺痛的毛病也不知是何时落下的,准的跟天气预报似的,一痛就下雨,一下雨就痛的停不下来,那种疼痛并不剧烈,绵绵延延穿透骨髓,浑身由里到外都冰凉一片,难受得很。所以那时在无名堡里,下雨的时候,只要唐门不来找他麻烦,他必定是缩在被窝里出都不会出来一下的。
五毒在无名堡里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唐门不来找他麻烦,他就基本都在睡觉,久而久之,他把自己培养成了一个睡神,只要空余下来,基本都在睡梦中。可惜今天睡神难得一遇的失眠了。
其实是下半夜的时候,喉咙里一阵如同着火了一般灼烧的刺痛感将他从梦中惊醒的。五毒蜷缩在被子里,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两手死死按住喉间,张着嘴无声的大口喘着粗气,想要借着空气里的凉意来熄灭喉咙间那股灼烧感,然而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毫无作用,手下的皮肤滚烫如火,五毒一双秀眉皱的老高,此时此刻,他很是想拿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划向喉间,将喉间的火一股脑全放干净。
实在太痛了。
这痛感不似关节处那细水长流一般阴柔绵长的刺痛,而是大火烧过来的剧烈疼痛,期间还有百虫挠抓一般的异样感,不论过去多少年,五毒都无法习惯这个剧烈而异样的痛苦。
他在床上的被褥里蜷缩成一团,冰凉一片的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颈,大张的嘴巴里发出几声微弱的气音,就像一个被人扼住喉咙不停挣扎的将死之人。
这疼痛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天光亮起来的时候,五毒的被褥间已经湿透了大片,里衣已经彻底被汗水浸透,直到这会儿子,那痛感才慢慢跟着黑夜一同消了下去,五毒虚弱的喘着气,生死一线之间走了一遭似的狼狈不堪。
他翻身慢慢坐起来,颤抖着一双手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裳,穿好了外衣,推门径直走了出去。此时日头刚刚从东边露出了半张脸,天边橙红一片,霞光万丈,昨夜的雨早就停了,雨水泛着凛凛的光芒照在五毒身上,将他原本苍白灰败的脸,照出了一丝血色来。他就在这寒意浸透的晨曦间,努力的汲取着朝阳洒落下来的那一点儿微不足道的温暖。
又花了五日才赶到万花。
其实五毒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赶,难道是唐门发现了很有可能随时追上他们?入万花谷之前,站在高高的云景台上,五毒回过头去,身后的景致郁郁葱葱,好不荒凉。七秀的姑娘在前面开口催促,五毒收回目光,转身走下云景台。
几个万花的弟子前来给他们引路,七秀的姑娘们就在这里同五毒分别,五毒被其中一个万花弟子领到了一处客房里,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只说然他稍等片刻,然后自己就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五毒坐在房间里有些无聊的四处打量,这房间很朴素,除了桌椅板凳就是草药架子,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看起来不像是人住的,倒像是专门用来存放草药的。五毒犹自在发呆,忽然一阵银铃轻响入耳,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感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直直扑进自己怀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哭腔喊道:“师兄!”
五毒后知后觉的低头看去,扑在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不是他那个未经世事的小师妹还能是谁。
五毒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那孩子抽抽噎噎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泛着泪花望过来,好像有话要说,憋了半天又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后有人提溜着小姑娘的后领子将他从五毒的怀里扯了出来拎到一边,这才冲着五毒拱了拱手:“在下万花谷裴洛,受秀姑娘之托来看看先生的情况。”
五毒笑眯眯的朝小师妹摆摆手,而后又正色的对着裴洛拱拱手,其实不大想让这人帮他看病,奈何又不好意思拂了秀姑娘一片好意,只好伸出手去。裴洛在一侧木椅上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五毒的脉搏,没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裴洛问五毒:“你身上中了毒?”
五毒说不出话来,指指自己的喉咙,“啊啊”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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