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珠玉 作者:M的马甲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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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听罢冷笑一声,靠近了夏姨娘耳畔轻声说了句:“奉茶?这茶吃进肚里没问题吧~”
夏姨娘一听这话脸色骤变,义正言辞地对曰:“贾少爷何出此言?!此话断不可随意出口,当了儿戏!”
贾珠见状方抬起身离了那夏姨娘的身旁,说道:“无事自是最好,如此还请姨娘原谅贾珠方才孟浪了。”
随后便闻见身后传来煦玉的声音在问:“珠儿,出了何事?”
贾珠忙地转头对煦玉笑道:“无事,是夏姨娘端了茶来。”说着贾珠便闪身让道,这夏姨娘便端着托盘进了屋内,将那茶盏取了放在案上。
贾珠双手抱胸目视着那夏姨娘的动作,见她将茶盏放罢,便开口说道:“此番我有些话欲与了姨娘说,还请姨娘借一步说话。”
这夏姨娘见众人均在场,亦无法开口拒绝,只得答应下来。贾珠对屋内三人道了“失陪”,又对夏姨娘做了个有请的手势,随后便跟随在夏姨娘身后步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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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林如海捐馆扬州城(二)
? 此番贾珠将这夏姨娘领至旁屋之中单独面谈,便是因了心中有话欲对这夏姨娘申饬,同时又能避开屋内林海与了自家爱子商讨家事。
待将此屋房门掩上之后,贾珠便也不等那夏姨娘发话,率先开口说道:“姨娘妙计,晚生佩服。此番若非晚生不晓‘知情识趣’,竟意外领着林家弟妹前来扬州,横插了这一杠子,姨娘的大计怕要就此实现了~而正是方才姨娘在了门外偷窥之举,我方才忽地明白了姨娘当初为何专挑了大少爷下手……”
夏姨娘闻言止不住面色一变,然不过一瞬间之事,随后便又恢复成一本正经的神色,傲然对曰:“我不明白贾少爷在说什么。”
贾珠见状不过笑笑,亦不以为意,只接着说道:“姨娘如何会不晓~姨娘怕是在若干年前姑母临终之前,便曾窥觑耳闻了这林家资产的内|幕,知晓这府里幼儿幼女年纪尚小,头上老爷太太惟宠不过长子,这府里的财产十有八|九地便会令了这长子继承。此番这老爷病重,府里姨娘未得一子半女,今后若留在这府里亦没有个倚靠指望,大抵亦是从哪儿来再回哪儿去。若欲趁机从中捞到油水,这最大的障碍不过便是这有财产继承权的大少爷了,幼儿幼女尚小,根本成不了气候,要对付起来当是容易许多……姨娘可是如此考虑的~”
“……”
贾珠又道:“知晓此番老爷病重,大少爷乃是孝子,定会千里迢迢地赶来扬州探望侍奉。此番内宅无人当家,你已代行当家之权,无论此番大少爷携了多少小子家人前来,到底进不了这内院。一旦大少爷身子不适、卧病在床,届时将他一人禁锢在这内院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日常衣食、请医吃药之类不过全凭你一人做主。果不其然,少爷向来体质欠佳,上回来了扬州便是缠绵病榻,好在上回太太虽去了,老爷尚在,大少爷到底还有老爷从上顾看着。而这一回老爷自顾不暇,大少爷病重,便落入了你手。你亦是聪明,心机极深,并不行太大的动作,面上对了老爷道是将少爷交与你照料便是,私下里便请些庸医来将少爷之病拖延着,只道是这般日复一日地拖下去,便是小恙也延误成了沉疴了。届时若是少爷一病不起,你便也推给了那大夫,佯装成自己身居内宅,不知外事,亦不过是上了那庸医的当罢了。不仅如此,姨娘亦是知晓这内宅之中众人俱为了自己今后的前程而各生异心,各有谋略。而姨娘不过不闻不问,不过任其自相残杀,届时不过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
“然而姨娘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却未料到此番偏是我贾珠领着这弟妹前来这扬州。你道是我贾氏寻常子弟倒也罢了,届时便是入了这内院亦是难以对内院之事插上手。偏偏来的是我贾珠,我因了此番与少爷分离太久,心下分外想念,遂即便此番不应由我来这扬州,我仍是坚持来了。我来了不说,偏生整个贾家便属我与了林家的感情最为深笃,彼时少爷亦是指定了由我护送弟妹。而我因了自小与了大少爷同吃同住,此番到来自是与了少爷密不相分,对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状况知之甚详,如此又有何事能瞒过了我的耳目?兼了我对少爷之事自是无不上心,他既久病不愈,我自会另行为他请医问诊,亲自料理顾看,又如何会听之任之?想来我贾珠素昔亦并非那等喜好多管闲事之人,奈何此番姨娘偏巧挂念上了我心尖上之人,由此少不得与姨娘‘周旋计较’一番,而姨娘此一妙计便终因了我的到来而破产,真是不甚遗憾啊~”
终于这夏姨娘开口说道:“贾少爷与了妾身说了这许多话,到底想说什么?托了少爷之福,上回令了诗荷带给妾身的那番话,妾身可是一直记得,片刻不敢忘记了,至此亦不敢轻举妄动。”
贾珠闻言轻笑对曰:“此番专程唤了姨娘前来说了这番话,不过是想告诉姨娘:该收手时且收手,该回头时需回头。姨娘莫要再有甚非分之想,该你的便是你的,不该你的求也求不来。若姨娘答应从此以后安分守己,我便对姨娘过去对少爷所做之事既往不咎,不去老爷跟前揭发了姨娘,咱大可好说好散……”
夏姨娘则反问:“此番贾少爷会如此好心?”
贾珠答曰:“此番你我皆是清楚林老爷怕是时日无多,我惟不过希欲了他老人家这些日子能得儿女承欢膝下,过得欣忺愉悦些罢了。何苦在这时将了内宅一干腌臜事抖了出去扰了他老人家清静,扫了人面子,令人心下不自在呢?何况大少爷为人亦是清高绝俗,上回那作死的胡姨娘那般轻辱了少爷,他亦未尝放在心上,事后连问都未曾过问一句,我亦不欲拿这等事污了少爷双眼。”
夏姨娘闻罢这一席话,可知贾珠出言恳切,乃是肺腑之言,眼中神色从寻思到妥协到幻灭,最终抬头望向贾珠的复杂眸光之中竟流露出一丝钦佩,说道:“便是我这一身居内宅的女眷亦曾闻说,荣府珠大爷颇具谋略手段,恩威并施,府里上下无人不服。如今看来此言果真非虚。”
贾珠听罢不过摇首道句:“不过是环境迫人如此,我又何尝不想图个清闲图个省事。奈何我那府里较了这林府,勾心斗角的太多,上上下下的各方势力犬牙交错,身在其中亦是身不由己……”
“……”
随后这夏姨娘虽并未承诺什么,然贾珠知晓她此番是已然妥协了,遂不再多说什么,径直放了夏姨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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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林如海捐馆扬州城(三)
? 而在另一边屋里,此番正因了贾珠暂离,这边厢便开始另言一事,只听林海说道:“方才珠哥儿在此,我亦不便开口提起。不日前我曾收到玉儿外祖母的来信,言语中隐约有向我询问黛丫头的婚事之意。听她信中之意,她府上的宝玉年纪恰与了黛丫头相近,思及我与她家亦是门当户对,又道那宝玉有些奇气,品行年貌彼此相当。道是若我首肯,亲事自可就近在京办理,无需我费上半点心思。我对于她府上家世倒也无甚意见,毕竟乃是敏儿娘家,他家严君亦是我内兄,彼此自是熟识的。只因这些年我俱是外任,未尝在京居住,惟熟识之人乃是宝玉兄长珠哥儿,对了她家宝玉的近况倒是知之不多……”林海说到这里略略顿了顿,转向一旁的煦玉又接着说道:“玉儿你素昔常往了荣府暂住,对宝玉定有一番认识,依了你看,她家宝玉较之珠哥儿,可是若何?”
一旁应麟闻罢此话倒是笑得意味深长,心下暗道如海偏生拿了宝玉与珠儿相较,还能指望玉儿拿甚好话形容了那宝玉。
果不其然,此番煦玉见林海如此询问自己,当即便斩钉截铁地答道:“不及其万一。”
林海听罢则好奇顿生,问道:“何出此言?玉儿何以对了宝玉如此严厉苛责?”
煦玉则道:“宝玉本为珠儿胞弟,按理我本不该如此评价,定需口下留德,莫要苛求。然此事关乎黛丫头之终身大事,我便也惟有实言相告。若是宝玉有珠儿一半的好,我大抵亦不会反对这门亲事,然此子却是全然不肖珠儿,他二人枉为同胞兄弟。珠儿虽常言自己文才不及了他这胞弟,然在我看来珠儿不过是不将心思用于该处罢了,倒是将那满腔的聪明才智都使去了别处。除此之外,我不曾见宝玉有一处胜过了珠儿的。珠儿年幼进学,十四进士及第,奈何那宝玉却偏生不喜读书,怕连黛丫头所涉猎之书均较他更多;惟喜之事便是于內帷厮混,不务正业,与了一干丫鬟不明不白。虽平素颇得姊妹青目,然往好处说乃是他姊妹情好,惯常体贴细腻,然换句话说便是轻浮滥情,不懂自矜自持,也不怕带累了家中姊妹的名声。加之目下祖母疼宠着,即便头上舅舅欲管亦不敢管了,倒纵得宝玉是越发顽劣叛逆、胡作非为,失礼越矩,于他府上之事无丝毫责任担当,无法为其兄分忧,更无法成为弟妹榜样,妄为男子!想当初珠儿年幼之时舅舅舅母何曾纵容过一回?上回领了黛丫头与熙小子去荣府请安,这哥儿便也不管不顾地任性混闹,使性子将他那命根子摔了,成何体统!……”
林海闻罢煦玉洋洋洒洒说了这许多,不禁笑道:“此话怕是有失偏颇了,珠儿为人品貌我俱是知晓的,满分十分怕亦有九分半的满意。只这宝玉到底乃是珠儿胞弟,纵然有甚高下之分,怕也不至于如此天壤之别。”
此番未及煦玉开口,便听一旁应麟笑道:“此番若是令这宝玉与他府上其他子弟相较,怕也未见这许多差距,指不定还有许多长处;然却偏生拿了这宝玉与珠儿相较,宝玉自是相形见绌了。”
林海听了这话便也心中有数,遂说道:“如此看来,承祚兄与了玉儿此番便皆不赞成将黛丫头嫁与了宝玉?”
煦玉先答:“宝玉此番虽对黛丫头有意,对她亦是万般关怀呵护,然亦万难令我赞同这门亲事。”
林海又转而询问应麟:“仁兄于此事如何看?”
应麟闻言笑着打趣:“我道是玉儿正因了宝玉乃是珠儿胞弟,便也不自觉将那标准提高了许多,如此宝玉倒也运背,偏巧不讨了他这兄长的喜欢~”打趣后又补充道,“不过在下亦知玉儿从自身立场评价那宝玉,宝玉不合玉儿标准倒也在情理之中了。然在下从前亦曾见过宝玉一面,观过那宝玉面相,倒觉此子有大彻大悟之相,不似这尘世中人。与玉儿珠儿相较,怕较他二人还要看得通透些。先前亦是省不明白那宝玉因何对了家国之事无甚上心之处,如今方晓他怕是早就了悟万事不可长久,便是他家目下如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然万事万物不过是盛极必衰,泰极否来,无事可以久长。如此即便努力经营一阵,终是衰败必至,人争不过天命劫数,由此不如醉酒当歌,得过且过。届时宿命来临,迎头承下便是……只珠儿向来是不信天命之人,总是希欲能拼死一搏……在宝玉那等透彻之人看来,珠儿反倒是执迷不悟了……”
“……”
应麟又道:“由此在下明了宝玉乃是这等人之后,反倒无法断言他此举到底是对是错。人人皆有自己的命数,玉儿亦莫要苛责了……”
煦玉对曰:“先生教训的是,学生记下了。”
应麟道:“只此命数既定,宝玉终会步入空门以达出世之境,遂与了黛丫头怕是无甚相干的,不过有缘无分,各有各的命数罢。既如此,便也莫要妄图行那逆天之举。”
林海听罢亦是首肯,遂道:“话已如是说,我自是无甚反对之处,只这桩亲事不成,今后黛丫头的亲事怕还需先生费心了。为其甄选一适宜人家,便是家世稍逊,若品行年貌相当便可。此事玉儿你这兄长自当留意了。”
应麟煦玉听了自是郑重应承下了。
此事既定,三人又再行商议了一番他事,诸如这府中内眷去留、下人遣散等,待过了半个时辰,林海又将黛玉熙玉唤来吩咐一番,将诸事吩咐毕,放才令众人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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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林如海捐馆扬州城(四)
? 之后几日,林海不过时昏时醒。待到九月初三那日,日出之时林海睁眼醒来,只道是不欲用那早膳,尚且精神抖擞。不料待到巳时刚到,便忽地无法开口谈讲,不多时便闭眼去了。此番便是应麟多番以金针刺穴,亦不见醒转。终于,应麟惟转过身来对榻边围着的众人神情沉痛地摇了摇首。彼时周遭众人见状,俱是扶榻痛哭,以泪洗面。煦玉更是当即便稽颡泣血,贾珠见状亦是心下沉痛戚哀,知晓林家众姊妹之中,惟他这一长子与了其父林海最为暗合相契,感情深笃。如今林海撒手人寰,打击最大之人自是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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