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番外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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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髻高飞,一身鹅黄色轻衫,面如秋月,目如银杏,朱唇一点,抖出一声冷笑来,“臭男人,看什么看。”
他还真没想到这陵先生是个女人。他道了声歉,不敢碰屋里的琴。陵雀瞥他一眼,让丫鬟彩月搬了张次的给他。那丫鬟也冷冷地,“快弹。挑首没听过的,拿手的,别糊弄我们。”
梁山伯颔首,坐下,起势,微微沉吟,奏了一曲《烟花易冷》。没错就是这么雷\(^o^)/!
陵先生一直垂首静听,那乐声潺潺如流水,起先时呜咽凝涩,后来如高山冰泉,亢然激泻。一曲终了,又归于平静。“填了词没有?”
“填了。只是我不会唱。我写了给你罢。”梁山伯完全没有被她们高冷的态度镇住,只是笑着。另一丫鬟致月走来,和和气气地给他研墨。
陵雀见他面目和善,字也清秀,松了态度,看了词只说,“一般。”语毕抬手奏了一曲,高亢激昂,乐声中净是杀伐之气,仿佛可以看见白草枯卷,黄沙漫天,闻见血色泥腥,听见马嘶鹫鸣,刀声战鼓。
“铮”地一声音断,陵雀的胸膛微微起伏,面露痛色。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她一惊,“你瞎说些什么?”
“抱歉,在下唐突了。”梁山伯一时失礼,“如闻仙乐,情不自禁。”
“这曲还无名,不如你想一个?”语毕她也觉唐突,正想收回,梁山伯却答了。
“不如唤作‘秋声伐’罢。”
她冷笑一声。
梁山伯解释道,“贵在含蓄。”
陵雀咀嚼了一会子,眼神复杂,拢袖道,“你刚才那支只能卖个一百文。看你文采不错,填了这支曲,价钱再议。”
梁山伯接过音册,彩月威胁道,“要是外传,看不打死你!你是书院里的学生罢?叫什么名儿?”
“在下唤作梁山伯。姑娘放心。”
“你还有什么本事,词好点儿的有没有?”
梁山伯想了想,撰了词递给她看,抬手奏了一曲《葬花吟》。
主旋律奏第二遍时陵雀便开了口,绵绵地唱了起来。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花落人亡两不知。”
唱毕两位丫鬟俱是泪光点点。陵雀点了点头,“曲是单调了些,词是极好的。这支一两。”
梁山伯一惊,“一两!”
“叫什么?!穷书生。遇见好的我家姑娘出百两都有呢。人家请我家姑娘作场可大放血了,你当我们这什么地方?”彩月讥道。
原来这乐坊还蛮厉害的!
陵雀摆了摆手,“莫要夸大。梁山伯,欢快些的有没有?”
梁山伯沉吟,奏了一曲《威风凛凛进行曲》。
“这首用琴不行。得用喇叭、唢呐、铙、长笛、埙一并奏了方行。明日叫那帮闲小子们练起来。”
梁山伯估摸着这陵先生差不多是乐坊的一把手。自己精通乐理,也出场演奏,更会配乐、指挥什么的,真可谓是个奇女子。
梁山伯又奏了几支,中饭也忘了吃。那陵雀也不避他,也不管他,自己一边用饭一边听。
“你写了调儿留下,赶紧的,天色不早了。”
梁山伯工整地写了谱、词,陵雀召了个小厮来付了他钱,他谢过就走了。陵雀给了他两本乐谱,有她作的也有坊里其他人做了填不上词的,让他带回去填了。
梁山伯一天净收入五两,总感觉被银子砸了似的,蹦蹦跳跳回去了。
脑海中却一直回放着《秋声伐》凄楚的调儿,和陵雀惊为天人的面庞。他心里砰砰直跳,骂了自己一声,想什么呢。
27、
梁山伯带了些山下的小吃回去,颜如玉荀巨伯祁清等都尝了一些,笑他大老爷们儿竟喜甜食。知道祝英台不收,他就给银心了些绿豆糕,谁知银心也别扭得很,抬手一挡,纸包“啪”地掉地上了。
银心吓得赶忙蹲下收拾,不敢抬头。
梁山伯无奈,也不恼,“英台一时想不开,也就罢了。你旁观者清,也怨怼我吗?那我可真里外不是人了。”
银心偷偷擦了脸站起来,“我不知道那些有的没的,你伤了我家公子的心,你就是坏人。”
银心的性子太软,又单纯,平日里肯定没少受书院里下人们欺负。想来她也不会跟祝英台说惹她烦心,只能偷偷抹眼泪罢了。这样地跟了她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苦,实在难得。梁山伯温柔地道,“感情之事不可强求。英台伤心,你更该劝着才是。难不成我们便一辈子这样僵下去?何况天下好男儿多了去,何苦为我淹滞?别的地方不说,书院里好的就多了。像巨伯、祁清还有新来的路秉章,哪一个不比我强?再来还有大哥,你倒问问她,大哥实在是个好人选。你帮帮我,劝劝她也是帮了她。”
银心抱着纸包低了头,“我看他们也是比不了梁公子的。你若没有那意思,就不要对人这么好!”
“我却不明白了,英台是我贤弟,我待他好又如何了?”梁山伯笑嘻嘻地装傻。
银心说不过他,他哪里知道这正是祝英台郁闷的原因。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于是又命啊时运啊以后的日子啊一通乱想,才会这样。她恼地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他摇摇头,忽地想起前些日做了几块藕花皂,正好给卢氏送去。
去时山长一家正在用饭,丝毫不避讳他,还邀他共食,他便推脱吃过了。
“荀公子怎么没和你一起?”王兰调侃道。
王蕙脸红起来,不让人,“马公子怎么没和你一起?”
两人被卢氏各瞪一眼,噤了声。
梁山伯笑道,“竟是没人盼我来么!”
“哪里,我可盼你来的。”山长笑道,“山伯,你今年过年回不回去的?”
梁山伯一愣,“过年还有不回去的?”
“是的。有些学生是外地的,出行不便,何况书院里向来有学子三年苦读,不喜常常回家走动的。虽说过年有些特殊,也总有些留下。”
梁山伯暗暗讶异,要说书院里均是世家子弟,哪有过年不回去的?
王世玉解释道,“每年山里元宵那日有一大会,书院里照理要出两个节目,你若要回去,想来是不能来。我且央你给我们作一个戏本,不知行不行?”
“山长,我从未涉足这方面……”
“这你可过谦了。两位夫子都赞你文采极好。再说这又有什么认真的,横竖供老百姓们乐一乐。”
梁山伯见他语气温和,却一副不容拒绝之势,也只得一试,询问了些细节问题,临近上课才跟陈夫子走了。
陈夫子今日倒话少,梁山伯试探的提起话头道,“天已入秋了,山中冷得可快。”
“哼,你从哪里回来,身上一股骚味。”陈夫子开口便讥。
梁山伯一愣,想来是乐坊里的熏香,于是笑道,“夫子误会了。我去了永丰坊卖了几支曲,贴点银钱给我娘。她近日来身上不大爽利。”
夫子一愣,“难为你有心。不过那乐坊也不是什么正经地儿……”
“不不不,那是个干净文雅之处呢。夫子精通音律,应当与那里的陵先生……”梁山伯自觉唐突,闭了嘴,脸红起来。
“我当你是个清白人,怎么也这般糊涂!”夫子一个爆栗砸在他头上,“那陵雀是个什么人,也配称作先生!有夫之妇,抛头露面!你给我躲得远远的,你不要名声书院还要名声!”
梁山伯微愠,没说话。
夫子喘了几口粗气,叹了口气道,“山伯……罢了,方才我说得太过。那女子也是个苦命人,你可别去招惹她。整扬州的大少们没几个不知道她的,也只有高粱文绣请得动。外边风言风语也多,前些年还跟一个大少爷私奔过……唉,终归是为礼教所不容的,你好自为之。”
梁山伯垂下眼帘,“夫子放心,学生不是那般唐突之人。”
夫子深沉地盯了他良久,叹道,“山伯,方才是夫子急了。”
梁山伯受宠若惊,脸红起来,“哪里哪里。有则改进,无则加勉。夫子责之深,爱之切,学生不容他想。”
夜风凄长,山林里呜声饕餮。夫子紧了紧衣襟,一声长叹。
“我活了大半辈子,依旧是孤家寡人,每每见到你们,总当亲生儿子一般……”夫子两鬓灰白,目测也就三四十岁的人,却已然一个小老头的模样,“没当过父亲,有时候下手或狠了伤了你的心……”
“不不不夫子,山伯没有伤心。”梁山伯摸摸头,“嗯嗯嗯,我都理解。”他曾听闻夫子早年丧偶,一尸两命,自此一生不娶。“夫子高风亮节,不拘礼教,为天下男人所不能,小生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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