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番外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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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逢时,便只有与时俯仰,韬光养晦。
马文才百感交集,怒也有,痛也有,却又隐隐有一味畅然之轻。除此之外已无路可走。等他强大到可以改变这一切时,再来改变他所厌恶的罢。
那小孩“噗嗤”地笑了,“你可真厉害(你他妈在逗我?!),这样子还叫我别恼。”
“你道如何,拖下去五十大板?”马文才淡淡道。登时那小厮吓得魂也没了,跪下直磕头唤娘的。旁人均看得云里雾里。
来昭心里暗暗捏了把汗,道二少爷是愈发不好伺候了。
“拿你玩笑呢,起来吧。”马文才看也不看齐福,紧紧攥了攥处仁的手,咬牙道,“先前是我冲撞,你……你也别……”
马文才何时跟人低声下气过?做了错事也从不带低头的。此时要他说些软话,硬是憋不出了,竟闹了个大红脸。“反正……你明白的。”
“嗤,”小孩捂着脸,咬着嘴笑,“瞧你这德性。”
“行了,待你好呢就立马狂起来。伤着没有,我看看?”说着执着地掰了他的手指,凑近去看,“不过一点,疼一会子罢了。”
“嗤,‘疼一会子罢了’,这说的什么话!”小孩咬牙切齿。真是养尊处优,不忍吐槽!
“这算什么呢,以前我给我爹打了,我娘就——”
“你娘舅?”
马文才说了一半不说了,扔下他的手,后退一步,脸愈发红起来。
处仁看他的模样,骂道,“神经!”一拂袖头也不回地走了,被马文才拉了一回又甩开,“债、贱!”
当夜里玉雁在橱外睡着,只听里面嘀嘀咕咕的,以为是有吩咐,连忙起了身子进去问道,“二少爷?”里面黑咕隆咚,她也不敢点灯,只听得马文才迷迷糊糊“嗯”了声,于是走近去听,却听到他稀里糊涂地说着什么“给我吹吹”之类的话。
“吹哪儿?少爷?”玉雁仔细听了一会子,分明是在说梦话,只得莞尔笑了。正欲抽身,那声音却大起来。
“别走!我真……”又是一阵稀里糊涂的,似笑非笑。
玉雁笑道,这样还不醒,也真神了。多少还是个孩子。得了空便跑了不提。
再说处仁,先去了趟药房把脸敷了一敷,才敢回家。家里已经拿到柳先生下的帖子,并了城中私塾先生尹夫子的书信,这下庄老爷都惊动了,亲自赐了饭。
看着桌上大家看似客气,实际上庄家几个儿子和媳妇,几个把这当回事呢,还有一两个抿着嘴偷笑的。
大舅妈以为他年纪小不经事,玩笑乱开:“处仁啊,你这回可是攀上高枝儿了,哈哈。”
庄老爷一拍桌子,怒道,“背地里嚼舌根的小娼妇!仔细我撕烂了你的嘴!人家马家是好端端的大户人家,你想攀高枝儿都排不上!吃饭!”
处仁权当没听见,装了一会儿孙子之后便回房去了。庄婉宁安慰道:“处仁,你别计较旁人说的什么,马家人若是待你好你便记着,若是要糟蹋你……”
“我便如何?”= =+难道大爷看起来就那么像被压的吗?!←_←一不小心真相了。
庄婉宁露出点凄然的神色,“你便是死了,也不能……”
“夫人!”槿儿走上来搀她,两人哭起来。
处仁倒是吓了一跳,连声安慰才劝住了。心里呵呵,开玩笑,小爷好歹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正直得一柱擎天,怎么可能给人掰成兔儿爷!再怎么着也轮不到被人压的地步!何况马文才那小子,十三岁了还是不学无术,空有一身少爷架子,怕他作甚!
正想着,庄婉宁递给他一封书信,“我托邱夫子给尹夫子写了封信,交代了些你的身世。到那处后记得处处小心,尤其不要冲撞了那些世家子弟。”
处仁一并应了,拿了信来看。只见“山伯年幼丧父”一句,漫不经心地问道,“山伯?是我爹的名?”
两人俱惊。槿儿笑了来戳他的脑袋,“今儿个中邪了?还是方才吃了些酒醉了?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
“嗯?”处仁仍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忽的一惊,“等等。”
自己……是谁?
“桥豆麻袋,你不要告诉我我叫梁山伯?哈哈,哈哈。”
槿儿也笑了,“哈哈,哈哈。你今儿是怎么了,可别吓着夫人。”
“呵呵= =+。呵呵QAQ!!!”你他妈在逗我!!!
4、
方入恶月,江南湿气稍褪,燥热难耐。是年雨季来早,仲夏间日头更是好生炙烤(梁山伯:这是因为夏季风过于强盛所以造成南旱北涝╮(╯_╰)╭)。萧擎装病请了五六天的学,谁知道风声传到建康祖父耳边去了,一封书信把他父子骂得狗血淋头,不得已今日只得去了。
方踏入学堂,远远地看见平日里自己的位置上赫然坐着一个人,心里不悦,走近去看却是一惊,登时喜笑颜开,“哟,小玉?”
那人身边的马文才转过头来,一字一句道,“他叫梁山伯。”
梁山伯笑吟吟,“怎么,我来不得?”
“哟,何苦说这话来寻趁我。只是你占了我的位置……”萧擎咬牙切齿,狠狠瞪了马文才一眼。好小子,才几日不见,下手倒快。
“无妨。”梁山伯与马文才竟是异口同声。
“我另择一席便是。”
“你另择一地便是。”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听得萧擎脸都黑了。
马文才抓住梁山伯的手臂挽留道,“山伯,不必理睬他。”
“不相干。”梁山伯挣开他的手。心里呵呵,马公子你好马公子债贱。那日把马文才骂了一通,心下惴惴,哪里知道他却颇为受用。←_←马公子难道你是抖M吗?
两人交谈一回后梁山伯惊奇地发现这个少年虽说戾气太盛,却并不似学堂里其他子弟一般胸无大志。他对玄学嗤之以鼻,却深谙入世之道,连带一些治国、兵法都有些见解。
不过多少还是个公子哥儿,终究有些自恃。厌恶老庄之学也造就了他过于汲汲的脾性,怪道他老爹那么不待见他,怕以为他是个沽名钓誉、利欲熏心的禄蠹。
他径直走到后面,见最后一排均是空位,只坐了一个神色冷淡的少年,看起来不好相与,若是避开又显得疏远,斟酌之下还是在他身旁坐下。
“你好,我是梁山伯,字处仁。”
那人轻声道,“颜如玉。”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颜如玉一愣,道,“说得好。”
梁山伯悄悄地打量他,发现他生得极好,丹凤眼,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啧啧啧,感觉是红颜薄命的节奏啊。
窗外传来尹夫子的声音,似是与人交谈。颜如玉叹道,“你本不应该坐在此处。”
梁山伯环顾四周,见前一排的人也是稀稀拉拉的,时不时有人回头对他们两个指指点点。“此话何解?”
“我出身寒门,在此处可谓举步维艰。”
“好巧啊我也是。”
“……”
四下里均是些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的少爷哥儿,只有他两人身着素衣,体态纤弱,富贵贫贱一看便知。梁山伯无所谓道,“我是马老爷故交柳先生介绍来的,想来日子也不会很好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呗。”
颜如玉见他如此坦诚,也道,“我是尹夫子内侄,我娘是个妾,两年前还被撵出去了……”尹夫子走进屋来,是个面目严肃的青年,约摸四十岁上下。前排有个小子转头“哧”了一声,眉宇与尹夫子有些许相似。颜如玉苦笑道,“那便是尹夫子嫡子,尹翰。”
梁山伯当下明白了七八分,颔首。当下早课已经开始,两人便噤了声。
这日《道德经》正讲到“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萧擎早已是瞌睡连连,马文才听到什么狗屁“清静为天下正”更是不喜。
萧擎悄悄捅他一肘子,轻声道,“你竟到现在还没跳起来掀桌板儿?被你老爹打怕了?”
马文才“哼”一声。
“哦,”萧擎挤眉弄眼地瞄了后方一眼,“是不想在姘头跟前丢面子。”
马文才在桌底下踹他一脚。
萧擎正色道,“说真的,文才,这是我先看上的……”
“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马文才啐道。
萧擎也怒了,“你敢说你没有那种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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