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 作者: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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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苍艾却如死人一般没有反应,这让他一惊,骤然松手。
“怎麽不下手了?”玉苍艾睁开了眼。
海沧浪豁然僵住,也在同时意识到自己可以活动了,他猛然又压到玉苍艾的身上,一阵好打,玉苍艾睁开了眼。
“真想一刀插死你!”海沧浪咬牙切齿地说。
“剑在书房的墙壁上,你可以给我个痛快。”玉苍艾虚弱地笑笑,唇角已经渗出血丝。“如果不杀了我,我还是会喜欢你。”
“你--”海沧浪气的瞪圆了双眼。“你从小就不正常!畜生!畜生!从小畜生变成了大畜生!”
玉苍艾不语。
“你是故意的吧?什麽按摩?我看你是存心的!”
“时,我是存心吃你豆腐,按摩只是前戏,我想做的还多着呢。”
海沧浪的一张玉面又红了,甩手褊了玉苍艾一记耳光:“信步信我会杀了你?”
“信。”
“那你就小心着点,再招惹我,我会治死你!”海沧浪翻身下床,找了件玉苍艾肥大的冬装穿上,又伸腿在他身上踹了两脚。“以后别让我再见着你!死流氓!”
玉苍艾忽然呵呵笑起来:“你要去哪?”
“不关你事!”
“就凭你这臭脾气,到哪里都会遭殃的。”玉苍艾继续笑,也跟着下床,从抽屉里取出一包东西。“拿着,以备日后之需。”
海沧浪把那包东西摔在地上,包袱开了,银子撒满地。
“我不会要你的钱!你的钱跟你义演肮脏!呸!”海沧浪挺起胸膛。“大丈夫磊磊落落,不会要你这- yín -秽的东西!”
“蠢驴!”玉苍艾扬扬唇角,弯腰把银子重新收集起来,包好,重新塞到海沧浪的怀中。“你若想报复我,就变成你理想中的模样再来找我,我随你处置!”
海沧浪抿唇,不发一言。
“你做不到吗?”
“好!我会回来的!我会让你再也笑不出来!”海沧浪转身朝外走。
“慢着!”
身后发出一声冷冽的剑吟,玉苍艾已经拔下书房中的剑,走到海沧面前:“前途艰险,宝剑相伴。”
海沧浪原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剑柄处的标识后不由大惊:“湛卢剑?”
玉苍艾点点头。
“这真的是‘出之有神,服之有威’、‘一剑挥落巨石分’的湛卢宝剑?”
“你可以拔出来看看。”
海沧浪看着古朴的剑鞘,心儿砰砰跳,最后他深吸了口气说:“利器出鞘,便应见血,我还是不拔了。不过,这礼物太重了,我受不起。”
“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接受。”玉苍艾的目光幽深。“这宝剑是我外公留给我的,只可惜我用不着,宝剑赠英雄,否则便愧对了这名剑。”
海沧浪犹豫了一下,最终接过了剑,他皱着眉头盯着玉苍艾:“你所有的行为都让我不解,你到底是个怎麽样的人呢?”
“一个喜欢你的人。”
“我不会喜欢你的,我不喜欢男人。”海沧浪沉声说。
“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你--真是畜生!”海沧浪转身走出院子,飞身跃上房檐,从房顶上远去。
璇玑从隐处走出来:“少爷,就这样让他走了吗?他的伤--”
“没关系,这是我今日开的药方,你拿着,马上去追他,不可路面知道吗?一直尾随他找到落身之处,有个长久栖身之所再回来。”
“是!”璇玑风一般消失了。
玲珑看着落寞的玉苍艾:“少爷,你这是何苦来?”
“苦吗?”玉苍艾微微一笑,伸手撩了一下被海沧浪打散的头发:“我一点也不觉得。”
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门内,玲珑心有不甘地狠狠捶了一记门框。
第四章
大唐皇朝景龙四年春,春节刚热热闹闹度过,元宵节有轰轰烈烈走来,贵族们互相攀比奢华,表面上是一片盛世丽景。
玉良谦携带着已经从二房扶正的柳依依,四处拜访比他更大的官僚,也忙着接待比他小一些的官僚,忙碌无比。
之有玉苍艾依然安安静静地待在府中,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那天是一个快乐的艳阳天,光线成为风景的主角,庭院中的仆人们,各自拥抱着属于自己的一份阳光,步履轻盈地来回奔走,他们身体那被阳光强调的明快线条,赋予了朝阳某中更快了和生动的形式。
玉苍艾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心里却飘摇不定,昨晚他又梦见了那个人,梦里的面容看不清晰,他却认定就是那人,伸手去抓,却怎麽也抓不着,心中一急,便醒了。
这样一个梦让他从早晨起床便郁闷不已,一上午就这样坐着发呆,想起距离他离去已经过了四个除夕夜,心里便不免若有所失。
“少爷!”玲珑像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闪进他的书房。“有人来惹事!”
“什麽事?”玉苍艾放下书本。“老爷不在吗?”
“老爷处理不了啊,正一筹莫展呢。”
玉苍艾狐疑地瞥了一眼玲珑,这个丫头比璇玑滑头,经常会捉弄他一下,天不怕地不怕。
“到底什麽事啊?”
“你去看看就晓得了嘛!”玲珑催促着。
大厅里威严森森,东西两侧各站了几个全副铠甲的士兵,一个身着红袍腰缠玉带的年轻男子坐在正位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玉良谦站在一旁,拳头紧握脸色苍白。
“爹,怎麽了?”玉苍艾走到玉良谦身旁,扶他坐下。
“唉!”玉良谦长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那个人又来了。”
“谁?”
“在下郑玄礼,乃海将军的副官,此次前来是替将军迎亲的。”红袍的年轻男子在看到玉苍艾的时候站了起来,抱拳施礼。
玉苍艾还之以礼:“在下玉苍艾,海将军?可是?”
“是的!他全权委托在下前来迎亲,将军可在府邸中等候着呢。”郑玄礼说话很是稳重,却带着军人特有的霸道。
“婚礼乃人生大事,他怎麽不事前通知一声?”玉苍艾皱紧了眉。
“将军是想给玉府一个惊喜。”
“是惊吓吧?”
“哈哈,玉公子真会开玩笑。”
“郑兄,可否在宽限两日?家姐出外游春未归家。”
“今日便要回程了,海将军在长安城,只给了三日时限,这快马加鞭赶路也要三日啊。”郑玄礼一副为难的表情,“我们可是立下了军令状的,三日内无法覆命,会被砍头的!”
玉苍艾沉默了片刻,回头看看外面的天空:“天已晌午,各位大人远途而来鞍马劳顿,请先洗刷一下,吃午饭吧,下午在下一定给郑兄一个交待。”
“好!玉公子是个痛快人,咱们就等到下午。”郑玄礼爽快地说。
“玲珑,请客人去餐厅就餐。”玉苍艾示意一下玲珑。
“是!各位大人请这边走。”
“苍艾,你看这如何是好?”玉良谦待一帮人退个干净才愁眉苦脸地对玉苍艾说。
“兵来将挡,水来吐烟,爹,不碍的。”玉苍艾在一旁坐下,微笑着说。
“你哪来将哪来土啊?都怪芙蓉那个死丫头,整天野在外面还私下找情郎,等她回来看我不打折她的腿!”玉良谦咬牙切齿地说。
“爹,你现在说这起话也不顶用,远水不解近渴。”
“那还能如何?你又说下那大华,下午如何交差?谁曾想海沧浪还能考上官职呢!”玉良谦到这个时候也真是一筹莫展了。
玉苍艾打开摺扇,那上面是一株摺摺的桃花,他指给父亲看。
玉良谦问:“什麽意思?”
“爹啊,难道您不记得有首诗歌里--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
“孩子,难道说你、你、你--”
“我要李代桃僵。”玉苍艾笑一声。
玉良谦宛如被吓住,脸色大变:“胡闹!你是男孩,这是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那爹还有什麽妙法?”
玉良谦沉声道:“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他既然曾要求退亲,我们也给他退亲好了,这门亲事我们不要了!”
“爹!您想得太简单了,海沧浪这次肯定是来者不善,他派了那麽多官兵跟随,为什麽?还不是怕我们有个抵挡好来硬的?想父亲大人乃文臣,孩儿又手无缚鸡之力,二娘又有孕在身,我们和他拼不起的。”
“唉--”玉良谦长叹一声。
“爹,别担心,我小时不是曾做女孩儿养吗?你就当我这个儿子是女儿好了,我去见海沧浪,不管如何,会把姐姐的事情对他解释清楚,虽然他有些粗鲁莽撞,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或许可以把事情好好解决。”玉苍艾合上摺扇。“再说,二娘应该会生个男孩吧,别人不都这麽说吗?如果我有个闪失好歹,爹爹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爹,您就应允了吧。”
玉良谦继续摇头叹息,挥挥手:“你去吃饭吧,容爹再想想。”
三日后,长安城万骑将军府。
唐代首都长安城,是当时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那个时候全世界规模最大的都市之一。
长安城始建于西元五八二年六月,第二年三月完成,最初名--大兴城,到唐代才改称长安城,并做了修建和扩充。城内有帝王后妃的官城,有政府机关所在的皇城,有商业区东西二市,还有一百零八坊。全市规划整齐,建筑作棋盘状罗列。
万骑将军府位于长安城的东南,处于皇城内的最繁华区,距离东市不远,府邸巍峨,门前看门人个个彪悍威猛,与其他府邸相比,多了一份阳刚雄壮。
将军府内张灯结彩,处处披红挂绿热闹非凡,家人奔相走告:将军要娶亲了!
将军年轻有为,刚刚二十三岁,便以白衣之身陡然晋升为万骑大将军,镇守皇城南门,一时间成为长安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再加上他英俊魁梧,仪表堂堂,单单是外表就足以吸引那些风流不羁的贵妇千金垂涎三尺,都恨不得立刻将他纳为入幕之宾,当时大堂皇朝贵族阶层极为- yín -乱,更因为风气开放,女子求爱颇为大胆主动,不少人主动向海沧浪示爱。
可惜海沧浪偏偏与众不同,他有些乖僻,别人越是追求巴结他,他便越把对方视为洪水猛兽一般,越是看他高,他越把对方踩在脚下任意蹂躏,别说回那些贵妇们媚眼了,便是白眼都不曾给一个。
海沧浪闲暇便泡在青楼,和那些出身低下的烟花女厮混,让那些自命不凡的这夫人那妇人此千金彼公主恨恨不已。
这样一个将军,仆人家丁他们也不敢说他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娶个妓女入门,更不之何等女子才能降服这狂傲的男人。
将军说要娶妻的事决定得很突然,后来听说新娘子是太常卿玉府的千金,家人们才好歹送了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置办婚事。
婚礼上来宾众多,尤其是女子。
这些女子隔着红盖头对新娘子品头论足,新娘子身材颇高,却极为瘦削,衣服穿得严丝合缝,半分春光不露,这大大违背历时的风潮。
唐朝的女装袒胸露臂、健美丰腴、妆容富贵、格调华美而性感,因为以胖为美,便衬托出胸前如雪脸如花,慢束裙腰半露胸的妩媚妖娆景致。
新娘子保守的穿着便先让众贵妇嘲笑起来。
“胸前五峰峦吧,哈哈。”
“就是就是,瞧那一把肋骨的模样,将军那身蛮力,还不把她给……哈哈……”
“听说将军是念在故交,不肯失信于人才委曲求全娶她的,过不两天一定被打入冷房。”
“乡巴佬、土包子……”
“等着看她好戏。”
深夜,洞房。
烛影摇曳,烛泪已近流完。
外面传来钟声,已是四更天了。
玉苍艾自己取掉了盖头,肚子饿得咕咕叫,便打开门叫来在门外伺候的玲珑去弄点吃的。
和玲珑一起守夜的小丫责是将军府的人,看到新娘子自己出来,吓了一跳,玉苍艾对他微微一笑,她才急忙想起躬身施礼:“夫人好。”
“你去休息吧,没你的事了。”
“咦咦?”小丫责担心地问,“夫人,是我做错什麽事了吗?”
“没做错任何事,看你快睁不开眼了,去歇息吧。”
“可、可伺候将军和夫人是奴婢的职责。”
“难道你要伺候我们的洞房夜吗?”玉苍艾眼中闪过一丝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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