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不耻下问+番外 作者:桃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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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写上两笔如何?"张良把笔递过来,含着笑意,"相信禁军之首,不会再拿反。"
白凤听他重提旧事,不由想起初入韩廷,被选入禁卫军后,习武训之际。他是姬无夜豢养的杀手,而禁军其他人皆出身贵游,身份之别,再加上他孤身高冷,几乎没有亲近之人。
而张良,身为丞相之子,也正值意气风发之时,教习他们书艺仪态。其他人皆是俯首听从,但唯有白凤,不愿被人束缚,屡屡犯禁,没有少吃苦头。
张良整人,从来是举刀不见血的。偏偏他看白凤傲气,就拿这出头鸟先开头。
初次写字,白凤握笔很是别扭,张良见了,让他蘸着墨水写了一整天,最后才告诉他,笔拿反了!
莫说被人笑话,白凤何时被人捉弄过,他生性傲冷,恨不能立刻回报张良以颜色,但却总是被看破,每回还被罚写自己的名字一千次。
他虽不服管制,最后竟也凭借智勇双全,成为禁卫军之首,这一口恶气才算出了。
张良那时却因为朝廷内斗,家门被牵连,焦心不已。而现今,原本意气风发的他,早已没了指点江山的逸志,多了几分沉稳内敛。
勾起的回忆被按捺下来,白凤并没有接过那支笔,"写什么?我不会写秦国的文字。"
"只要意思一样,是什么文字又何妨?"张良手一顿,收敛了笑容,"这两个字,你可还会写?"
他顺势拉过白凤的手,连笔一同握住,在竹简上一笔一划写下一个"良"字,接着是一个"凤"字。铁画银勾,骨清神秀。
"哪怕其他字你忘了,只要记得这两个字就好。"张良站起来,轻轻拂去灯火,屋内笼罩在黑暗之中。
白凤的神色看不分明,只是听见气息起伏。"我并不需要自己被谁记住。"同样,他也不想记住其他人。
"爱乌及屋,你不会忘了我的名字。"张良意有所指。白凤曾嘲讽过他的字是子房,和做丞相的祖父张开地的名字对应,有房有地,却是不难记住。
"我回去了。"白凤不多说话,转身便走。回到自己的房内,他的心中却一直回荡着张良所说的话。为什么每一句听起来都让人似懂非懂?
还未合上眼,张良却已经来到他身边,"请进去一些,好让我有个容身之地。"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白凤皱眉,虽然这本是张良的住处,但来者不善,他不得不防。
"来而不往非礼也。昨夜你来,今夜自然是我往。"张良温润的声音解释着"非礼"的缘由,已经合身躺下。"我还是有事要请教你。"
"又有什么事?"
"不耻下问而已,还请见谅。"
"有话直说。"
"我还听闻,从前曾经有一只鸟,它从人居住的地方叼来了一块肉。有一位贤人见了,想要招呼它停留下来,它却误以为人要抢它口中食物,大叫一声,想把他吓走。"张良叹息了一声,"这威吓实在多余,却不知道它在担心什么?"
白凤如何听不出张良话中之意,冷冷道,"它担心的无非是为人所害。我倒是听过,一只鸟和一只狐狸的故事。"
"愿闻其详。"
"还是那只鸟,它这样全是因为一只狐狸,"白凤斜睨了一眼张良,"它在树上站着,正准备享用一块肉当午餐。但一只狐狸夸赞,它的声音很好听,鸟儿喜悦,张口鸣叫,这块肉就此落入狐狸口中。"
"哦,原来是只惊弓之鸟,"张良被白凤堵了回来,转口又问道,"但飞鸟死,良弓藏,二者之间并无间隙,又何必彼此疑虑?"
"并无间隙?"白凤此刻实实在在感受到张良和他的"亲密无间","或许这才是最可怕的,你不会知道下一刻发生什么。"
"敢问,我会对你做什么?"张良笑的云淡风清,"禁军之首武功高绝,我该担心自己才是。"
白凤隐隐觉得张良不怀好心,但是究竟他到底想做什么,也说不上来。
"君子之交而已,何必想太多?"张良温言化解他的疑心,"我若对你不利,又怎会救你?"
"你想我让我欠你人情。"白凤自觉已经看透了他。
"这只是其一。"张良不置可否,"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今夜太短,你不妨先休息。"
他点到为止,两人皆一夜无话。
【卷三·束发】
天色微亮。
长发散落枕畔,却是白凤的,张良手指扫过那一缕发丝,意外的柔软,完全和它的主人不同。他沉睡的侧颜实在宁静,那双常散发着冷芒的眼如今阖着,眼睫投下一点影子。
张良只是端详了一会。有时候,沉得住气才能坚持到最终。白凤睁开眼,"你醒了。"张良笑容温和,却不防听见白凤冷冷的语气,"..你先起来。"
"嗯?"张良不明所以,白凤不耐烦道:"你压住了。"
低头一看,白凤的长发被他压着,当然起不来。"对不住。"张良抽身,看那发丝被一把拽回去,突然开口,"我来替你束发罢。"
"不。"白凤想也没想,便想起身向外走,却被张良按住,"今日习剑术,你若不束起,怕是多有不便。"
张良承认自己的确是想多触碰一下,那光滑如水的发丝,然而白凤对这样的接触却并不乐意,沉着脸看张良执着发带,将长发挽起。
"束好了。"轻轻打了一个结,将那发丝定住,"那我们一同出去吧。"
"你?"白凤疑惑,张良为何随行?
"因为今天教习剑术的人,是我。"张良微微一笑,"你可要尊师重道,千万不要再高处轻生。不然让我这个做三师公的,如何是好。"
剑术?张良擅长使剑,且剑法飘然出尘,这一点白凤心知,果然见他自案前佩上一柄长鞘青碧古剑,正是凌虚。
"我会看着你出的每一招。"白凤一见凌虚,隐隐生起一决高下的冲动,眼神中流露出自信与傲气。
"拭目以待倒不必,只希望你能定心向学。"
儒家子弟已经等候了一阵,还不见张良,有几个有点焦急了,正伸长了脖子看,突然欣喜叫道:"三师公来啦!"子由、子雍也在其中,看见张良身后的白凤面无表情地站定,不由惊奇道,"你今天把头发束起来了?!"
白凤嗯了一声,随后紧盯着张良,只见他温文儒雅地往四周一揖,"
诸位,今日修习剑法,那什么才是剑法?"他的手抚在凌虚的鞘上,十八颗碧血丹心熠熠生光,"佩剑,为了彰显君子之风,而剑既是代表正气,也是决心。"
随即看向白凤,见他听得专注,张良颔首,"习剑法,要剑随身走,剑与身合。身与气合,气与神合。剑以载志,器以明心。"周围儒家子弟一片叹赞,但听懂的人实在寥寥无几。
白凤眼神一凝,张良手按剑鞘,轻握剑柄,雪光一长,修颀剑身夺目而出!横穿下抹点云间,仙风飘逸。一招出完,收势后,张良嘴角含笑,问道:"这样的剑法如何?"
"好!"有弟子迫不及待叫道,神情中满是仰慕。"好在哪里?"张良连续发问,眼神余光却看向一边的白凤。
"虚有其表。"白凤嘴角一挑,"只是为了好看而已。"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三师公脾气虽好,对他们也算和气,但是也绝对不好惹啊!竟然当众说出这种话....
"说的好。"张良剑并未回鞘,"刚才的剑法,的确毫无力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招数。"话音未落,剑光斜撩横斩,继而回穿上挑,剑风与刚才迥然不同,仿佛洞穿尘世!
"空谷临风!"白凤微微讶异,随即平静下来,"果然不愧是逸尘凌虚。"他的眼神终于透出赞赏,张良遥遥见到,回之以一笑。
"好了,大家现在可以开始练习,"张良示意儒家子弟执起手中长剑,"一定要稳,上回教过的招数可还记得?"
眼见一片跃跃欲试,子雍和子由也早就按捺不住,拿起剑开始比划,"弓步直刺,再来个提膝平斩,然后再回身后劈!"却险些劈到一边的儒家子弟。
"你们这是习剑,还是劈柴?"张良颇有些无奈,"带剑前点,跃步上挑,切不可忘。"那边却又有两人互相捉对打了起来,拿着长剑互相敲击,铮铮有声,张良闻声望去,"你们两个!换根长棍来打,可否更顺手?"
眼见弟子们对战时的"剑法"实在不忍再看,张良轻咳一声,待所有人都看向他,便转向白凤,"你到我面前来。"
白凤皱眉,他又要干什么?但是众目睽睽,他也只能走到张良身前,两人面对面站好,张良微微倾身,"可否与我演练一番?"
"我从不用剑。"白凤看着凌虚,眼神中掠过光芒。"看来你对自己的身法很有信心。"张良轻提剑柄,"那么,还请指教了!"回身一转,剑尖转瞬已至白凤喉间!
一阵惊呼下,白凤只是冷冷一笑,锋芒离近,他的身形一变,已然瞬移至张良左侧!张良似是早已料到他反应,剑身左撩,险险擦过!招式对决下,白凤纵身一提,身形变幻间,竟然已经踮足于凌虚的剑尖之上!
极险之地,极险之势,白凤微微低头,睥睨一笑,他的速度快绝,纵使凌虚轻灵见长,于他也无可奈何!
张良运剑回转,身法相合,陡然行如蛟龙出水,白凤亦如千变万幻,飘渺不定,凌虚疾如闪电,凤舞如梦如幻,白凤看准空隙,突然出手,张良手微举剑,寒光陡闪,再次反刺向白凤身前。
白凤合手一挥,挡开这一剑,两人秋色平分。点到为止,白凤正准备撤回身势,眼睛突然睁大了!就在这一瞬,凌虚剑竟然并未同时收势,而是直刺向了他!
身形一滞,腿上的伤口又再次疼痛起来,白凤在半空中一回旋,剑锋过处,束发的发带被削成两半!长发顿时倾泄而出,发丝随风拂动。
张良怔怔地看着亲手扎上的发带被自己削断,手中的凌虚剑不自觉地微颤。为什么他竟然没有收住?刚才他一心只想着剑法,那一剑险些伤了卸去防备的白凤!
他一向沉稳,为何面对白凤却难以自制?张良眸色深沉,白凤的表情恢复了漠然,在一片"果然不能得罪三师公"的窃窃私语中,背向他走回原处。张良想叫住他,但纵使他现在口才再敏捷,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看着白凤渐行渐远。
"你现在可还好?"张良放下手中的书卷,谨慎地措辞,"今天...伤到你了吗?"
"没有。"白凤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神并没有看着他,语调也很是冷淡。
张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腿上的伤,让我看看吧。"
"我说了不必。"白凤把头转向一边。"我..."张良定了定神,缓缓道,"今天的比试,我输了。"
"或许你不会输。"白凤略带嘲讽,"如果你足够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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