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彩云追月 作者:半夏泻心
Tags: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而叶云涛和唐清,自然又是不知道这些了。唐清从客栈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悄无声息地把身影融进夜色里,翻上客栈二层的屋脊,连连几个飞鸢泛月跳出去,边跑边扫了一眼攥在手里的字纸。
上面的没问题,下面的……竟然是叶云涛那手大大咧咧的字。
唐清看着:“小唐,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喜欢什么花?”
……竹子。他一本正经地想了想。
“第二,你喜欢别人送你什么东西?”
送礼吗?唐清倒是有点诧异。我的话……他在心里笑了笑,当然是木桩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十
十、
“夏大夫,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木桩呢?”
叶云涛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手里晃着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抬眼看着长安城郊一片云淡天高的好景致,不自觉地就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嗯?”夏秉初正埋头收拾一堆晒干的药材,手里挑挑拣拣,听见叶云涛的话,并没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只随口应了一声。通身黄澄澄的藏剑弟子百无聊赖地扔了草,叹口气说:“算了,没事。”
叶云涛闲着的时候,偶尔会来这荒宅里的医馆坐一坐。有时候遇上夏秉初正在给人看病,他就在旁边笑嘻嘻地瞧着,跟病家夸两句夏大夫的医术好啊,脾气好啊;有时遇上夏秉初也正闲着,两个人便随便聊起天来——反正叶云涛话多,什么都能聊;有一次遇上了应慎言也在家,他还是一副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表情,看得叶云涛心里别扭,只能早早地走了。夏秉初又挑一阵子,弄好了之后才抬头问叶云涛:“你刚才说什么‘木桩’?”
“没什么,只是想到小唐最喜欢木桩,就觉得很不爽!”
“木桩是……能砍的那种吗?”
“对,他们唐门的都这样。”
“……好怪,又不能吃。”夏秉初摇摇头,放下装药的小簸箕,“不过小唐……他还好吧?没再受伤吧?”
“没有啦,他这次出去的有点远,不过今天晚上就该回来了。”叶云涛跳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我先走了,他有可能来找我呢!”
“唔,那就不留你了。”夏秉初也起身来送他,叶云涛突然又说:“对了,紫芍药姑娘又有一本新书了,大夫你看了吗?”
“……一个道士爱上弹琴女子的那个吗?”
“对对!这本很好看啊!”叶云涛眼神亮晶晶的,“那个道士想了很多法子去讨人家欢心,送花送琴,刻同心锁,还拉人家去昆仑山上看雪……真好啊,我以后就带小唐去西湖上看月亮!不过还没看到结局,你说道士会成功吗?”
“其实——”
“啊不要告诉我!”
叶云涛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我自己回去看!大夫我走了不用送!”
跑得比兔子还快啊。夏秉初站在门口心想,太天真了,师兄怎么可能写什么圆满的结局呢。
然后不经念叨的应慎言过了没半刻就回来了,还难得地带了一壶酒。夏秉初接过来,皱着眉头看了看他,“师兄……只能喝一杯!”
“两杯!”
“一杯!”
“一杯半!”
“一杯!”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到底谁是师兄啊!”嘴上摆师兄架子是应慎言最擅长的,他戳戳师弟的额头,“我保证喝完了就去睡觉,绝对不闹!”
“是啊上次喝了一杯半就在床上哭着打滚的是谁啊?”
“……不是我!”
夏秉初干脆地翻了个白眼。
晚饭就着一碟子五香花生和卤牛肉,应慎言慢慢喝掉了从师弟手里争取过来的一小杯剑南烧春。他的酒量差,在万花谷都是出了名的,一杯就倒什么的不要紧,喝醉了就闹才是让夏秉初头疼的。最可笑的有一次,应慎言从师弟留着做药的黄酒里偷喝了半壶,兴冲冲地提起笔来跑到揽星潭,把一潭的乌龟鳄鱼都戳了个四脚朝天。夏秉初发现的时候,应慎言全身湿淋淋地站在水里,两手抓着条鳄鱼尾巴,高高兴兴地冲他喊:“阿初你看!我又帮你抓到一条!”
——如果不是岸上还有师弟师妹在笑嘻嘻地围着看,夏秉初可能直接就把十几年都住在同个屋檐下的师兄摁在潭里让鳄鱼咬上几口了。
应慎言这一小杯喝下去,已经有点晕晕乎乎的,靠在师弟身上半闭着眼睛,听他说起这事,笑得直拍了一通桌子,脸上醉得红红的倚在夏秉初肩头,轻声说着:“那还不都怪你小时候,接了任务去帮一行师父测试机关,结果打到一半就哭着回来了……啧啧,你还记得不,‘师兄,揽星潭的鳄鱼好凶啊!’哈哈哈哈!”
应慎言学着师弟小时候的口气说话,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夏秉初被他笑得尴尬,伸手推开趴在肩头的脑袋,“行了行了,不是说喝完了就睡觉去的吗?”
“嗯嗯……”应慎言躲开师弟的手,舒舒服服地又换了个姿势靠着,“你那时候才十岁,又圆又白,躲在门口看我写字,就伸出半个小脑袋来,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似的!哈哈哈阿初,你小时候……就像只兔子……”
“是,是,你就像只猴子。”夏秉初黑着脸敷衍师兄,心想,看来以后一杯酒都不能让他喝。
“那时候多好啊……你那么小,连鳄鱼都打不过呢哈哈哈!”应慎言大概是真的醉了,撑不住身体往后一到,趴在自己的床上,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着:“那小子、那小子也笑你……他居然敢笑你!师兄……去打他一顿!”
夏秉初本来伸向酒杯的手,硬生生地就停在那里。
“阿初,你还难过吗……”应慎言一手揽过床上的被子抱在怀里,“阿初,你别难过啊,师兄、师兄也只有你了……阿初,别难过啊……”
他嘟嘟囔囔的,终于不再出声了。夏秉初把人抬到床上躺好,又从他手里揪出被子盖上,仔细地掖了掖,坐在床边定定地看了应慎言一会儿。
师兄,我不难过了。你呢?
然后夏秉初去拿过那壶酒,一个人把剩下的喝光了。
而叶云涛那天晚上没有等到唐清。
他坐在窗前的一张桌子旁边,点着蜡烛边等着边看了大半晚的书,终于把紫芍药的这本新作看完了。叶云涛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把书卷收好,他心想,怎么是这样的结局呢,太让人唏嘘了。
写书的这位紫芍药姑娘,一定是个郁郁寡欢的闺秀,叶云涛两手捧着脸在灯下浮想联翩。才高貌美,蕙质兰心,不甘世俗的束缚,但又无力挣脱,只能借着这书中的女子抒发自己的情怀,实在令人感动,令人怜惜。
唉,这样的好女子,一定要有个好归宿啊。
叶云涛感慨了一阵。又转念一想,小唐怎么还不回来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带他去西湖看月亮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
十一、
应慎言觉得,这几天总是静不下心来好好写书。
他趴在茶馆的桌子上,写几笔,抬起头来看看门口,再低下头,发现刚写的两句话很别扭,涂掉,再抬起头来看看,然后低下头写了新的一句。应慎言把这一连串的动作重复了一个上午。
最后他扔掉笔,半张脸压着桌上的白纸闷闷地问掌柜的:“欢妹为什么最近都没来卖烧鸡呢?”
“啊,兴许是她爹又犯喘病了吧,”掌柜的正忙着擦茶杯,“天这么冷。”
应慎言沮丧地转过头,又把另半张脸蹭到桌上。唉,还是想吃烧鸡啊。虽然师弟会做糖醋鱼黄豆猪手冬瓜煲鸭汤,但还是烧鸡最好吃了。喘病啊,挺麻烦的,不如让师弟去瞧瞧吧?哎,也不知道欢妹家住在哪儿。
应慎言随便去买了几张烙饼就着茶,边吃边写,不小心把这一本里面的姑娘写成了家破人亡穷途末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人。他嚼着放多了盐的饼子心想,这样不行啊,最后又会顺理成章地写成一出悲剧。按照欢妹上次的说法,更有看点的分明是峰回路转的……悲剧。
应慎言干脆收拾起东西准备回家。过午的天有点阴沉沉的,街上人还是很多,他提着个小包袱慢慢一路走到西城门,出城的时候发现守在那里的卫兵好像又多了一队似的。回到自家荒宅里,夏秉初正在跟一个抱着三四岁娃儿的小娘子说话,孩子吃多了饮食又着了凉什么的。应慎言懒懒地打了个招呼,径自走进屋里去,把东西往桌上一扔,人倒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听着外面师弟说话的声音,渐渐地睡着了。
然后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窗纸上洒了一片金黄的颜色。
夏秉初正好从外面进来。“师兄?你醒了吗?”
应慎言睡得头晕脑胀,勉强坐起身子来抓抓蓬乱的头发,“啊,阿初啊……”刚说了一句就又一头倒下去,“我能再睡会儿吗……”
“不行,快点起来!不然晚上你又不睡了!”夏秉初皱着眉头过来拉师兄起床。“我买了风干鸭,你现在起来就能多吃一块好不好?”
“想吃风干鸡……”应慎言把脸埋在被子里嘟嘟囔囔地抱怨,被师弟听见了,拍了他肩膀一下,“没有鸡会死吗?鸭子也很好吃啊!”
于是应慎言一动不动地开始装死。
“好吧,”夏秉初黑着脸站起来,“这么嫌弃鸭子,就别吃晚饭了。”
“这可不行!”应慎言突然利落地跳起来抓住师弟的胳膊,夏秉初被他一带又坐回床上去,“又写不出东西,师弟又不给饭吃,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写不出就不要写了嘛。”夏秉初心想,真是喜闻乐见啊。
“那怎么能行,不写书赚钱,谁买烧鸡吃啊?”
师兄弟又闲扯了一阵子,应慎言终于愿意起身去吃饭了。当然,他还是抱怨了两句饭桌上没有烧鸡,被夏秉初抓住机会一筷子把碗里最后几块鸭肉全夹走了。
趁着天光还亮,应慎言翻出包袱里还没来得及看的几本书,窝在窗子旁边慢慢地研究起来。夏秉初收拾了碗筷,又回来点上蜡烛,半推半拽地把师兄安排到书桌旁边,自己也拿了一卷书坐下来看。屋里终于安安静静地过了一阵子,夏秉初把白天开的药方也找出来,一张一张地细心琢磨,时不时抬头看看师兄。应慎言本来也是专注着在手里的书,但突然脑袋往下一磕倒在桌上,连连蹭了几下,嘴里喃喃地发出一些诡异的音调,又是“啊”又是“唉”的,夏秉初翻了个白眼,伸手推推他,“师兄,别这样,你还是去睡觉吧。”
“精神着呢,睡不着。”
“那就帮我抄几张方子,我觉得不错的,以后可以继续用。”
“你自己抄……”
“……怎么了啊!”夏秉初把药方一放,认命地看着师兄。应慎言趴在那里苦恼地皱着眉头,“写不出来……看别人写的也找不到灵感,唉,阿初啊,怎么办,你有什么好点子吗?”
“写两个好朋友最后功成名就的那个?”
“不写圆满结局的。”
“那你自己想去吧,”夏秉初冷淡地收了桌子上的书和药方,“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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