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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流年蛊 作者:逝水莫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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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前世今生 灵异神怪 三教九流

  当时我那打法,要让教我散打的师傅看着了,熊我一顿是轻的,最大的可能是饱以老拳揍得我脑袋开瓢,给我个血淋淋的教训。散打讲究快准狠,重拳脚不重摔跤,最快速度撂倒对手是正经,要是我力量体型占上风也罢了,对陆萧玩这招,纯粹没事找死。
  我至今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脑袋一热冲上去,纯是边民血勇,想要狠狠给他一下,出口气,事到临头,却还真没办法把拳头硬生生招呼到他脸上去。然后我便见到四叔对我坏笑了一下。
  水蛇腰常用来形容女子腰身纤细柔韧。陆萧的腰身也像蛇,像蟒蛇,柔韧中蕴藏想象不到的惊人力道。我便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头巨熊一般,对方轻轻一挣便脱离了我的桎梏,我呲牙咧嘴躺在地上,刚好看见四叔一伸手捉住掉下来的承影。
  我浑身疼得散架,瞪着陆萧。他过了一会儿看我还赖在地上不动,过来伸手拉我。我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再过了几分钟我正奇怪他没了动静,却听耳边响起草木伏倒声。我撇过头,他学着我的样子一只手懒洋洋地枕在脑袋后面,对我一笑,神态说不出地促黠,贱兮兮的。
  事实证明,十四岁的时候我限于见识,对四叔的实力还没有一个明确认识,倒是先对他气人的本事领教深刻。俗话说,肝火一胜,胆气便大,气冲上头,或真能做出点平日料想不到的事来。
  我平日里嘴上硬,心里却着实有些怕这个四叔,那日血气上涌,居然倒也无所顾忌,也用不着爬起来,腰背用力,一个侧翻把他在地上摁了个结实。我正刚觉得出了口气,手底下便传来我根本对付不了的力量,也不知如何福至心灵,蓦然便想起十二法门中的镇压山峦真义,灵犀引动,气沉丹田,一声“镇”字便大喝出口。
  是道家神打还是楚巫降神之术,我一时也分辨不清,只觉得这一声出口,在那冥冥之中便真有什么东西回应了我。
  在21世纪网络文学发达的年代,众多词汇匮乏的小白升级文常常以某个古朴深奥高大上的词来形容笔下的招式凶兽功法多么牛逼。何词耶?“洪荒”是也!当时年少无所事事,曾经一度很好奇这洪荒的气息到底是个神马玩意儿,特地翻书查找对比过,结果自然不了了之,倒无意翻到了《淮南子》上几句话,“望古之际,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炎炎而不灭,水泱泱而不息”。当时记是记住了,却也没觉得有多深刻的理解,倒没想到,时隔数年,我居然在家乡的一座无名山丘上又想起这段《淮南子》来。
  无它,大略是那种无可抵挡却又漫天席地无处可躲的威势恐怖有几分相似吧。
  卧槽泥马的这就是挖坑把自个埋了自作孽不可活是吧……那来自不知名事物的庞大气息当头压下的时候,我除了下意识往四叔身上一伏好歹帮他挡点什么,就来得及在心里吐槽这么一句。
  ——然后我便觉得那凶恶的像头猛虎的气息就真的像阵风似的穿体而过,直直地向四叔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我的眼睛正对着陆萧这小子的,他就像被吓傻了似的盯着我看,一动不动。我急得要命,脑袋里有声音吼着推开他,手脚的速度却完全跟不上。最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不知道什么玩意冲向他,我脑袋里嗡地响了一声,空白一片,一瞬间便似什么也不剩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
  太阳当头照,风儿轻轻吹,草木葱茏,鸟语花香,一切都美满得紧,唯有我这个趴在别人身上目瞪口呆的呆楞小子,略约是最为不和谐的那个。
  我能感觉到刚才那一刹那四叔身上同样有炁场释放出来,与我召唤出来的那股一触即收,平分秋色,相互归于无形。气机相触,寂然无声,在我意识里却响起嘭一声,经久不散。
  我咂摸了一下,与我唤出来的那狂野暴躁的不知啥玩意不同,四叔这股气机平和中正,其中蕴着满满的正阳之意,大概便是所谓的道家真罡了。
  这一系列事情说出来瞬息万变,发生过程其实也就在一瞬间,我被陆萧骂了一句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滚到一边。
  他坐在地上,回了会气,才起来对我说先回去吧。四叔声音不大,语调平静,我却敏感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一丝火气,直觉这次可能真把他惹恼了。我看着他走在前面腾出手整理了下衣服头发,自知理亏,跟在他后面下山,屁都不敢放一个。
  在前面走了几步,四叔忽然又停下来,依旧盯着我,眼神倒没有之前那么灼人了。我被他看得心中发虚,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他叫了我一声。
  陆离。
  我和四叔见面以来,他要么叫我大侄子,要么叫我小名离伢子,要么直接“哎”,自来熟得很,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正儿八经的喊我的大名,登时心中一紧,做好必死的觉悟凑上去。他转过身看着我,说除了你自己之外,没人敢看轻你。我搞不懂他干嘛忽然要说这种话叫我不要看轻自个,但他神情严肃,我不敢在这个时候顶嘴,嗯了一声。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敷衍,不过也没说什么,咧着嘴角笑了一笑,就又转身向前走去了。
  世事略约便是如此,少不更事的时候,旁人说什么也不当回事,等到吃了亏,长了教训,才能想起原先长辈的话来。运气不错的,权当是吃一堑长一智,至于运气不好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
  转眼便是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汉人称中元节,祭祀先人,又称鬼节,七月半。中元鬼节道士建醮祈祷是中原习俗,然陆萧他们三个人准备的倒和我想象中的祈禳道场不太一样,我舅的房子外还带着一个小院子,他们就在院子里摆开阵势,符?法器各自就位。院子中央布置供桌,桌上有碗,碗中盛了小半碗小米。院门紧闭,连窗台门槛都用铜钱布阵成金刚墙状,封好不走阴阳。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农历七月,火星西沉,暑热消退,本就开始泛凉,中元鬼节,鬼门大开阴气极盛,我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两个年轻修士布置道场,快到子时的时候,便觉得一阵小风不知道从哪里刮来,阴森森地吹的我生生一阵透心凉,猛然打了好几个寒噤,正难受,肩膀上就被四叔拍了一下,叫我回到屋子里去待着。
  我转头见四叔和那两个年轻修士一样,都换了道袍挽了道髻。我见多了陆萧平时挽袖子扎马尾一副艺术青年做派,乍一见他这幅装扮,不由愣了一下。四叔平日里没个正行,这般发髻高挽青衫磊落,倒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然让我觉得古怪的是我明明从未见他这样穿戴过,却偏偏觉得恁地眼熟。
  我回到屋子里隔着窗户继续看他们做法。子时阴阳交接阳消阴长,茅山李云起门下的那个叫顾清和的年轻人便率先步罡踏斗,行至桌前面朝东方燃香三柱,口中高声念诵“通灵启度文”:“拜请三清三境三位天尊,太上老君,张赵二郎……”
  七月半鬼门大开,虚空中散怨游魂数量乍然猛增。通灵阵法开启,顾清和念过一趟,再换聂景。我在屋内看着,通过殁瞋之眼,只见院内阴气汹涌浓度激增,黑雾缭绕渐渐连三人的背影都看不清楚。四叔倒是一直站在院内,负手而立老神在在。等到聂景一趟南斗罡踏完,院内阴气将近饱和的时候,四叔才有了动作,一步接着他踏出。
  四叔这一步踏出,在我眼中,忽然有了一种天崩地裂的错觉。
 
  九、倒拔阴斗,舅舅魂魄
 
  这一步虽然只在方寸之间,然而如果说之前顾清和聂景他们的祈灵仪式只是创造了一片阴气充足的浑噩炁场的话,四叔便是引动天机,真正为这个炁场注入了节奏和法则。几步之间,鼓舞风雷、疾如水火、变泽成山、覆地翻天,隐隐让聚集在我舅宅子小院里的阴气也整体随之而动起来。
  陆萧初时的速度不快,闲庭信步一般,几步之后便越走越疾,衣襟带风,我看他神色沉凝额发飘扬,一开始还以为是步伐太快,再看到顾清和他们也衣袂飘卷如同旗帜,才知晓是起风了。我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院子外一棵泡桐树,宽大叶片只在空气中微微摆动,显见院外微风徐徐,院内狂风扫地。再过片刻,殁瞋之眼中就看见一道青灰色的气旋,从小院内冉冉升起刮起七八丈高,羊角风一般。
  我在楼上隔着窗户俯览,看出这道场布置便恰似一对阴阳鱼,顾清和、聂景不动如山,各自占住阴阳鱼的一个阵眼。至阴反阳大阳生阴,如今阵势成形,阵眼内的动静反而渐渐小了。而我四叔倒好,推动气旋之后反而停下了动作,负手闭目垂头,站在阴阳炁场交锋最为激烈的阵心,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眼见四叔发丝衣袂猎猎倒卷,不敢随便出去坏他的事,光看着却更揪心,正拧眉咬牙和自己较劲,忽然就觉得那道气旋好像比之前看起来大了,我一愣还以为是错觉,再定睛细看,却见那道气旋不仅比之前壮大了,连颜色也更加黑沉了一些,如同黑龙吸水,蔚为壮观。
  我豁然开朗,忽然便想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了。果然再过了一会儿,气旋眼见得更加黑沉粗壮,等在阵势里的三个道人倒是整齐划一,几乎同时做了一个动作,抖袖抬腕亮出左手,俯首低眉开始掐算。
  茅山道术中有这么一项理论,阴孽为煞,意思就是畜生怨魄一类的孽物在阴气充足的环境中就会十分厉害。茅山术里面的破解之法一般是把怨孽引到别的地方,或者如四叔这般抽去怨孽所在之地的阴气,如此一来,怨孽就如浅滩上的鲨鱼,好对付许多。
  我想明白了这一点,顿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四叔一定要等到中元节这天才开阵了。山中阴阳自成体系,不太受外界的干扰,墩村虽然相对外界来说算是在大山里了,但与大山深处的环境依旧相对隔绝,只有在一年中极为特定的几个时节,才能筹措出堪比山中聚阴之地的阴气,把山中的地阴气脉吸引过来。我舅运气好,就近赶上了中元节。
  想明白了这点我心里忽然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倒走神了。陆萧在其他人面前话多,与我单独相处的时候却闷闷的,不多说什么。四叔之前没告诉我他会怎么做,我觉得他像有所顾忌,于是也没问。我在宅子里看他们布阵,知晓自己现下本领低微,就算他与我详细说了,我怕也做不了什么,然便是像胸口堵了石头,难受,隐隐觉得我和他之间的相处不该是这个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我回过神来就听见“嘣”的一声好大响动,仔细一看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透过殁瞋之眼我能看见小院里的气旋黑色龙卷直入云霄,连院门口封镇阴阳的金刚墙都受不了,铜钱一个个崩开去,打在泥土地上一个个碗大坑,看上去十分令人胆寒。
  我还来不及定下心来想一想附近山坳里怎么会聚集这么多的阴气,只觉得急得要命。冤孽在阳气强的环境中会难受,人在阴气强的环境中呆久了同样也受不了。陆萧他们三个是修道中人,比之一般人强了不少,可现下小院中的阴气已经膨胀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也不知道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被引过来,他们再待下去,多半也要出问题。好在就在我急得了不得恨不能冲出去的时候,他们三个终于睁开眼睛有了动作。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了我舅的声音。
  那声音叫我离伢子,是我舅的声音,不是其他人的。我舅叫我的时候喜欢把那个伢字拖长,叫出个九曲十八弯,自以为亲昵,实际上效果不正经得很。我抬起头去看,透过殁瞋之眼,我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阴风气旋里影绰绰地多出许多黑影来,十分模糊,像是被什么强行拉长扭曲了,看不出个具体形状。
  我又听见我舅叫我,这一次不一样,透出一股声嘶力竭的挣扎。我向院子里面吼了一声,说我听到了我舅的声音。顾清和离我最近,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脸上一脸汗,神色绷得极紧,原先那股清雅自持的气质一点不剩,眼中满满的一种情绪。我当时没多想,后来仔细回想起来,才分辨出来是恐惧。是种脚下万丈深渊,而脚底下只踩着一根随时会断的细棉线的恐惧。四叔压根没有抬头看我。
  我又听见了一声离伢子。
  这一次我没忍住踹了门,门外被布下了金刚墙,门一开,几枚铜钱吃不住力,嘣一声四分五裂,声音就像开枪一样。我还没迈出门就感觉到一股冷入骨髓的阴风卷来,力道大得惊人,似要将我扯出去一样。然后,我看到了我舅。
  那黑影在阵的正中央,阴阳炁场交锋最为激烈的地方,给气旋扭得像麻花,却仍看得出我舅的脸。四叔低着头,也不知道他发没发觉有这个东西悬在他的头上。
  我张着嘴吸了一大口冷气,才喊了一声,说四叔,在头顶上!心里也扭得像麻花,一半是我舅我外婆,一半是四叔,难过得要命。陆萧抬头看我一眼,似乎有点惊讶,我看见他嘴巴动了几下,似乎是叫我快滚,话说完这混账自己就笑起来。我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着急得要炸裂。然后我便看到我舅的魂魄转过来,直直地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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