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我们被西弗勒斯·斯内普粗暴地打断了！”

    “什么？”哈利呆了一下。

    “……那个十分粗俗的酒吧招待和斯内普站在外面，斯内普胡扯说是上错了楼梯……”特里劳妮教授还在叨叨絮絮地说着，哈利却好像听不见了，她奇怪地说，“哈利，亲爱的？”

    “哈利？”她疑惑地又叫了一声，特里劳妮有点害怕地看着哈利，哈利神色苍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是斯内普偷听了预言。是斯内普把预言的消息告诉了伏地魔。是斯内普和小矮星彼得两个人让伏地魔去追杀莉莉、詹姆和他们的儿子……

    哈利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是冲进校长室的，有好大一会儿，哈利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凤凰福克斯转身看了一眼，它明亮的黑眼睛里映着窗外金色的落日，闪闪发光。哈利的头脑也好像反应迟钝了。

    福克斯在他们身后轻轻地尖叫了一声，哈利还在愤怒，“他在房间外偷听了——预言——特里劳妮说——她说——”哈利的声音听上去在急剧的喘息，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在鲜红的落日衬下，邓布利多的脸色还是变白了。过了好一会儿，邓布利多一句话也没说。

    哈利喘着粗气，他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他不是害怕，但他要冷静，他更害怕如果控制不住的爆发——

    “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请听我说。”

    哈利紧绷着背部，咬紧牙关。

    “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严重的——”

    “别告诉我是一个错误，先生！”

    “请让我说完。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在听到特里劳妮教授上半部分预言的时候，仍然受雇于伏地魔。由于他的主人对这些十分在意，自然地，他就急急忙忙地把他听到的告诉了他的主人。但他当时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从那以后伏地魔会追杀哪个男孩，也不知道被屠戮的父母会是斯内普教授认识的人，也就是你的母亲和父亲——”

    哈利控制不住发抖的肩膀，他不知道他是在愤怒还是悲伤。

    “哈利，当斯内普教授意识到伏地魔会那样去理解预言时，你不知道他有多么懊悔。我相信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也是他回来的理由——”

    但他觉得邓布利多的解释毫无用处，哈利大吼大叫着质问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他似乎正在下一个决心。最后他说道，“我确定。我完全信任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今天晚上要离开学校，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考虑过斯内普和马尔福可能会决定——”

    “够了。你以为今年我有哪次是毫无保护措施就离开学校的吗？我还没有过。今晚，当我离开时，各处将会有额外的防御措施。请不要认为我没有认真对待我的学生们的安全，哈利。”

    邓布利多的声音冷了，哈利做了几个深呼吸，想努力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没有效果，他知道自己最终越过了一道看不见的底线。

    “你愿意今晚跟我一道去吗？”邓布利多在问他。

    “愿意。”哈利说。

    

    第64章 chapter 64

    

    是夜。

    昏黑的霍格沃兹格外清冷，整个昏昏欲睡的城堡中，唯独上下费尔奇还在巡夜，斯内普依旧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他没有升起壁炉，斯内普扫了一眼快要燃尽的蜡烛，空荡的眼睛里没有透露出半点的情绪，他看了一眼时间。

    直到深夜了，斯内普站起来，把燃尽的蜡烛再次点好，继续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手下的羽毛笔不断地书写着笔记，只是为了平时的教学，他还需要继续批改点作业，然而斯内普的心思不在这里……他获得主人的看重，但他从不知道主人交给马尔福的任务……马尔福家从来都没有翻身的机会，斯内普一点点地重新在脑海中再次演练，或许德拉科最终该是失败，就如邓布利多所说。

    他需要……那被抓紧了手里的羽毛笔，断裂开来被斯内普随手扔开。时间又过了良久，斯内普站了起来，他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起提灯。

    突然，他的办公室大门被撞开了——

    弗立维教授闯了进来，他惶恐地再向他大叫，“城堡里有食死徒！西弗勒斯，我看见——他们在八楼！从八楼的有求必应屋，西弗勒斯，快，你必须和我一起回去帮忙——”

    斯内普的脸色骤然变了，他的脸庞突然变得冰冷，甚至闪过愤怒。

    没等弗立维说完，他抽出了魔杖，朝着弗立维教授甩出了魔咒！

    弗立维在他的面前倒下，砰地发出巨大的倒地声——斯内普快步冲了出去，他在走廊看见了赫敏·格兰杰和卢娜·洛夫古德。

    他们在这里监视他，或许是哈利的主意，斯内普停下来对他们说，“八楼被食死徒闯入了，我去帮忙，弗立维教授瘫到了，你们进去照看这他，快！”

    赫敏和卢娜惶恐地看着他，但斯内普没再理会，他飞快地离开了地窖，他急匆匆地往上跑去，八楼的走廊彻底毁了，墙体上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当斯内普到了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混乱，在走廊的前方，那里横着一道让所有人都无法越过的魔障。

    斯内普大步朝前走去，他看见一些熟悉的人——斯内普的瞳孔猛地一缩，被抓紧的魔杖再次握稳，他趁乱射出了格挡魔咒，替被追击着翻滚在地面上的金妮·韦斯莱挡住了伤害，一路急促地向前进，把挡在了身前碍事的学生推开，爆喝道，“滚！离开全部离开这里！”

    “斯内普教授？！”有人大喊，与此同时，走廊彻底黑暗了下来，所有的光源都被熄灭了。

    有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斯内普看见了罗恩·韦斯莱……还有纳威·隆巴顿，那些格兰芬多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唐克斯正在以一敌二，她被迫地落下下风，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纳威狼狈地被斯内普从地面上拽了起来，他气喘得甚至来不及惧怕斯内普，“——食死徒！他们进来了！是马尔福，哈利说的没错，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他们从有求必应屋——”

    “我知道。”斯内普冰冷地推了他一把，“但现在这里不需要你们，全部，带着你们的人离开！”

    “可是——”纳威仓皇无措，“马尔福不在，他们好像要去塔楼——”

    芬里尔·格雷伯克正在猛烈地攻击比尔，魔咒四处乱飞，斯内普已经从他的面前大步离开，他朝着食死徒们走了过去，大步地越过那道横在凤凰社成员眼前的魔障，那堵塞了凤凰社的成员们继续前进。

    斯内普朝着挡在他们面前的猖獗的食死徒走了过去，斯内普就这么走了过去，他没有被攻击。当他越过魔障到达对面，他们不在这里。斯内普踏上天文塔螺旋的阶梯，在斯内普身后不远处，又传来许多人混战的声音。

    他冲上了最顶层，里面有尖利的声音传来，阿莱克托·卡莱刺耳的声音穿透出来，“德拉科，快动手，不然就闪开，让我们——”

    通向围墙的门猛地被他用力撞开，尖锐的刺耳女声戛然而止。

    在场的所有都看向了突然闯入的他。

    斯内普攥着魔杖，一双黑眼睛迅速扫视着面前的场景。

    他看见了邓布利，他虚弱的瘫倒在墙上，还有四个食死徒，以及神色苍白而虚弱的马尔福。

    邓布利多在这里——他虚弱得不能再虚弱，努力地依靠在墙边，斯内普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身上的温度在逐渐冰冷。

    阿米库斯转过身对他说，“我们遇到难题了，斯内普，这小伙子好像不能——”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在那里，斯内普越过了周围的食死徒，粗暴地把马尔福推到一边。

    三个食死徒一言不发地闪到了后面，此时的斯内普看上去很可怕，甚至让食死徒中唯一的狼人都吓住了。

    斯内普凝视着邓布利多，他很老了，却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虚弱过，他看上去时限已经快要耗尽，是什么让他变得更加虚弱？邓布利多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他消耗掉了最后的那点时间，为了完成——

    “西弗勒斯……请求你……”邓布利多在哀求他。

    这种哀求让斯内普的脸上浮现了完全无法掩饰的恨意，斯内普举起魔杖，直指邓布利多。

    “阿瓦达索命！”他冰冷而厌恨的念出了索命咒——

    邓布利多仰面倒下，从围墙的垛口上栽下去，消失不见。生命流失的冰冷感仿佛永久地停留在身体里，斯内普攥紧了魔杖，然而他似乎没有多停顿一秒，一把抓住马尔福的后脖颈，用力把他第一个推出了门外。

    “离开这里，快点儿！”

    他拎着马尔福领头走出着大门，阿莱克托和阿米库斯兴奋地喘着粗气，然而就在不久后，斯内普听见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仿佛撕心裂肺地在咆哮，“统统石化！”

    斯内普没有转身，阿米列斯的魔咒让巨大的裂开的天花板砸了下来，斯内普抓紧了德拉科冲了出来，他朝着在场的食死徒大吼，“结束了，我完成了他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走！离开这里！”斯内普拉着德拉科，他从凤凰社的成员面前越过，没有任何人攻击他。

    他们顺利地冲到了一楼，橡木大门被炸开了，门前的石板上沾有血痕，越过被破坏的大门。

    场地漆黑，后面的食死徒跟了上来，然而狩猎场的海格依旧发现了他们，他冲了出来，挡住了去路。同时追击者他们身后也紧跟而来——

    斯内普转头，他和哈利相距二十米开外，四目对视，几乎同时举起了魔杖。

    “钻心剜——”哈利在大喊。

    斯内普躲避着海格的咒语，同时心狠地击倒了哈利，哈利狼狈地在地上翻滚着，撞击着，随着一声爆破般的巨响，狩猎场的房屋被烧起来了。

    哈利几次狼狈地爬起来，斯内普的格挡让哈利反复地狼狈地滚在了地上。

    “回击啊！”哈利疯狂地吼，“回击啊，你这个懦夫——”

    “闭嘴！波特！”斯内普一直愤怒着，他猛地爆发开来，跟着吼了起来，“你父亲从来不敢攻击我，除非是四对一，我倒想知道你会叫他什么呢？”

    “昏昏倒——”

    “又被挡掉了，又被挡掉了，一直挡到你知道闭上嘴巴，闭上大脑为止，哈利！”斯内普冷笑道，同时又一次拨开了魔咒，同时冲着同伙喊道，“快过来！该走了，别让魔法部发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