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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障碍重——”哈利还没来得及说完咒语，一道钻心咒飞快地落在哈利的身上，他痛苦地蜷缩了起来，海格怒吼地瞪着他们——

    “不！”斯内普愤怒地转身对着他的同伴咆哮道，“你们忘记命令了吗？波特属于黑魔王——我们别碰他！走！走！”

    食死徒们服从了命令，朝着大门口跑去，而哈利，依旧步履蹒跚地朝斯内普追去，“神锋无——”

    斯内普轻挥魔杖，魔咒再次被击退，但哈利终于让斯内普停了下来。

    他站在哈利几步之外。

    “倒挂金——”

    斯内普瞳孔骤然紧缩，食死徒抛来的魔咒把哈利向后炸飞了，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周围全是换了的叫声，还有猎犬的吠叫，斯内普飞快地走近哈利，他低头看着哈利，呼吸在剧烈的喘息。燃烧的木屋映照出斯内普苍白的脸庞。

    “那是我发明了这些魔咒——我！”他朝着哈利冰冷地道，“你想要用我的咒语来到打败我吗？你做不到——”哈利扑向他的魔杖，但斯内普向魔杖施了个魔咒，魔杖飞入黑暗中不见了。

    “我知道……”哈利低哑地说着，他看着他那张狰狞可怕的脸，低声的重复说着，“我知道……我知道……”

    斯内普的瞳孔在收缩，他呼吸剧烈地盯着倒在地上哈利，任由着心脏像被一点点的攥紧，他牢牢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哈利的呼吸越来与愤怒，他激烈地吼了起来，“那么你杀了我吧！懦夫——”

    “不许——叫我懦夫！”斯内普在剧烈地喘息，愤怒的呼吸几乎淹没一切，他开始彻底控制不住爆发的脾气，斯内普抬起手想要给哈利一个魔咒——又猛地停住了，他激烈而愤怒，脸色愈加苍白，他看着痛苦地倒在地上的哈利。

    一声尖利的野兽叫声从空中传来。

    斯内普猛地被袭击了，他挡下攻击，迅速地转身，他越过学校的大门，彻底地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哈利依旧倒在地上。

    

    第65章 chapter 65

    

    他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紧紧地蜷缩成一团，顾不得地上到底是否泥泞肮脏。

    他还不能停下，不能倒下……

    已经太晚了。确实是太晚了……黑暗中好像什么都不剩下了，他看见鹰头马身有翼兽在大门口的空中盘旋着……

    哈利跌跌撞撞地朝燃烧的房子走去，他往回走，他仍然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他浑身都在隐隐作痛，他很奇怪，他还没有受伤得那么严重，但有一种奇怪的超脱感，他真切感到并难以摆脱的是胸口那种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可怕感觉。

    直到他越过惶恐的人群，走到邓布利多躺着的地方，蹲在他的身旁。

    ……哈利低头凝视着那张充满智慧的苍老的脸庞，挂坠盒从邓布利多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盒盖开着，没有花纹标志，也没有斯莱特林特有的华丽的“S”标记，里面除了在放肖像的地方紧紧地塞了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外，别无他物。

    他摊开纸来——真正的魂器不在这里？R.A.B？这是谁？

    这不是伏地魔的魂器。

    全都是白费。身后的牙牙开始嗥叫，哈利把那片羊皮纸在手心揉作一团，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

    在黑暗中的某个地方，凤凰正在用哈利从未听过的方式唱着令人动容的凄婉挽歌。

    哈利不知道他们站在那里听了多久，直到麦格教授推门走进病房，她身上也有战斗后的痕迹，脸上有些许擦伤，长袍也被撕破了。

    他对所有人说，“斯内普杀了他。”

    大家开始陆续的讲述那乱成一团的开始，直到结束。他们震惊地发现斯内普欺骗了所有人，因为邓布利多的信任，他们都被斯内普欺骗了。吉本倒下了，比尔受伤得很严重。

    哈利很安静地站着。

    芙蓉跟韦斯莱夫人在争执着，那声音落在他的耳中很刺耳，比尔毁容了，也许还会有更可怕的后果。

    芙蓉在照着韦斯莱夫人怒吼，“……你认为我会不想和他结婚？或者你希望我不想和他结婚？我只是在乎他的长相吗？……所有这些伤疤说明我的丈夫是勇敢的！”

    哈利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女人突然抱头痛哭。

    只是哈利的心还在飘荡，没有回来。

    “你看！她仍然想和他结婚，尽管他被咬过了！她不在乎！”他突然听见唐克斯这么对卢平说话，他茫然地看向他们——

    “这不一样。”卢平嘴唇几乎没动，他紧张地说，“比尔不会变成一个完全的狼人。这件事完全——”

    “但我也不在乎，我不在乎！”唐克斯说，抓住卢平的袍襟不停地摇着，“我告诉过你一百万次了……”

    “我告诉过你一百万次了，”卢平躲避着唐克斯的目光，低头盯着地板说，“我年纪太大了，不适合你，也太穷了……太危险了……”

    哈利发愣，唐克斯守护神的意义和她灰褐色的头发……她爱上卢平了？他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我也是一直在说，你这个理由太荒谬了，莱姆斯。”韦斯莱太太对卢平说。

    “我一点都不荒谬，”卢平坚定地说，“唐克斯应该有一个年轻而健全的人爱他。”

    “但是她想要你，再说，莱姆斯，年轻而健全的男人不一定能永远保持那样。”韦斯莱夫人说。

    “现在……讨论这个不合适，”卢平说，他慌乱地环顾四周，回避着大家的目光，“邓布利多死了……”

    是的，邓布利多死了。

    所有的课程都暂停了，所有的考试都推迟了。

    校长室里，福克斯的栖木空了，多了一副新的肖像，邓布利多沉睡在桌子上方的一个金色的相框里，半月形的眼镜架在他的鹰钩鼻上，看上去安详而宁静。

    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的天气似乎在嘲弄他们，赫敏似乎又什么想对哈利说，她看上去有点不安，“……实际上我要说的是关于……嗯，关于斯内普的事。”她再次提起这个名字时显得很紧张。

    “然后？”哈利重新跌坐在椅子上，他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无力。

    “是这样，我原来说的关于‘混血王子’的话并没有错。”她迟疑地说。

    “你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赫敏？”为什么还有人一再地提醒他？

    “不——不——哈利，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慌慌张张地说，“我的意思是，我说那本书原来是艾琳·普林斯的没有错。知道吗……她是斯内普的母亲！我把剩下来的旧《预言家日报》翻了一遍，发现了一条不起眼的告示，说艾琳·普林斯嫁给了一个名叫托比亚·斯内普的男人，后来又有一条告示，说她生下了一个——”

    “——杀人犯。”哈利说，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颤抖，一点一点，发自肺腑地颤栗着。

    “对……是这样。”赫敏说，“所以……我说得不错，斯内普肯定因为自己是‘半个普林斯’而感到自豪，明白吗？从《预言家日报》上看，托比亚·斯内普是个麻瓜。”

    “是啊，这就对了，”哈利说，“他假装自己是纯血统……他就像伏地魔。纯血统母亲，麻瓜父亲……邓布利多怎么就没有——？”

    他顿住了，眼睛望着窗外。他忍不住老是去想邓布利多对斯内普的不可原谅的信任……可是就像赫敏刚才无意中指出的……尽管那些随意涂写的咒语越来越残忍，但他仍然不肯相信那个曾经那么聪明、给了他那么多帮助的男孩是坏人……

    给了他帮助，哈利无法忍受。

    “我还是不明白，斯内普为什么没有揭穿你利用了那本书。”罗恩说，“他肯定知道你那些知识是从哪儿来的。”

    “他早就知道，”哈利说，“我使用神锋无影咒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实际上并不需要摄神取念咒……他大概早在那之前就知道了，因为斯拉格霍恩总是念叨我在魔药方面多么出色……他不应该把他的旧课本留在储藏柜底部的，是不是？”

    “可是他为什么不揭穿你呢？”

    “我认为他不想把自己跟那本书联系在一起。”赫敏说，“我想，要是让邓布利多知道了，他肯定会不高兴的。即使斯内普不承认那本书是他的，斯拉格霍恩也会一眼认出他的笔迹。总之，那本书是留在了斯内普原来的教室里，我敢肯定邓布利多知道斯内普的母亲叫‘普林斯’。”

    “我应该把书拿给邓布利多看看的。”哈利说，“他一直想让我认清伏地魔在学校时有多么邪恶，现在我可以证明斯内普也是——”

    “‘邪恶’这个词太重了。”赫敏轻声说道。

    “不是你一直在对我说那本书很危险吗！”

    “我是想说，哈利，你过于责怪自己了。我本来认为王子有一种很残忍的幽默感，但我怎么也猜想不到他日后会成为一个杀人犯……”

    “我们谁也不可能猜到斯内普会……你知道。”罗恩说。

    忘记他，忘记他……哈利决心忘记他，可是他怎么能做到呢？他杀了邓布利多……

    阳光依旧温暖，他们来到了外面，那里排列着好几百把椅子的地方。椅子中间有一个过道，前面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朝向它。这是夏季一个最最美丽宜人的日子……耀眼的白色火焰从邓布利多的遗体和那张桌子周围蹿了出来：火苗越蹿越高，遮挡住了遗体。白色的烟袅袅地升向空中，呈现出各种奇怪的形状。

    一刹那间，哈利仿佛看见一只凤凰欢快地飞上了蓝天，但紧接着火焰就消失了，那里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把邓布利多的遗体和安放遗体的那张桌子都包在了里面……

    似乎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邓布利多留下的遗嘱。

    他还留给他们东西，一个熄灯器，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一个金色飞贼。

    去找剩下的魂器。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两个月后，哈利没有再回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