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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Magweth Pengolodh 作者:Ecthel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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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原著向

  陆陆续续地,钟声停了下来。
  挂着白帆的单桅帆船掉头驶回了泊处。朋戈洛兹周围的人全都同时开始议论,讲着海上钟声响起时自己在哪里,这有多么不同寻常,那只法斯提托卡隆过去可能吃掉了多少人或船。朋戈洛兹离开码头,发现人群还留在那里,没有散开。很多小贩和街头艺人聚集在水边的大广场上,给回来的士兵提供饮食和服务。有点心和娱乐来消磨休闲的下午,又有刚刚过去的恐惧和奇迹,谁也不急着离开。
  朋戈洛兹心怦怦跳着,听天由命地靠上了一堵阴影下的墙。有人殷勤地轻拍了他一下,说:“先生,船会在满月时到来,还要等四到七天。”
  朋戈洛兹扭过头,发现来的是一位普通的海港管理员:“船?”
  “对,先生。我猜您一直等在这里想弄清楚?”朋戈洛兹听了这话,才意识到自己停步的地方正是精灵船停靠的大凉篷处。
  他回过神,说:“谢谢。”港口管理员鞠了一躬,碰了碰额头,仿佛面对着一位贵族。
  经历过那场与奇尔雅坦的正面冲突,这位官员的表现无异于给了朋戈洛兹肚子上一记重击。可能的话,朋戈洛兹真想把他拉起来站直。他之所以得到如此礼遇,只因他是个精灵,别无理由;而见到这一幕,他又一次意识到奇尔雅坦是对的。
  好在那个人走了,留下朋戈洛兹一个人受着煎熬。他本来以为,离开中洲的悲伤已经变得模糊麻木,但法斯提托卡隆的出现撕开了旧日的伤痕。罗门娜曾经如同一处避难之地,并且不像中洲那样包含了广大蛮荒,但他见到法斯提托卡隆,就意识到这里固然是一片福地,但仍属于更大的世界。他并非在二者之间休息,而是在拖延——在这里拖延;正如奇尔雅坦指出的,那并无益处。
  朋戈洛兹反思起自己在宫廷的逃避和说教。他不寒而栗,因为他由此意识到,他在艾尔夫威奈身边时,曾为成百上千件小事摆出了一副貌似机智圆滑、实则居高临下的姿态。他只字未提自己如何纠正阿汤,以及自己偷听到的洛辛齐尔的担忧。还有米那斯提尔那侵害了自身的渴望,恰似他赖以得名的塔楼修得太高。直到这时,他才感到这些全都揭示着那些他自以为曾经努力去改变,却反而助长了的弊病。他回忆起自己最引以为傲、最居高临下的一刻,那场他和努夫的冲突,他的心像一条上钩的鱼那样扭动挣扎。谢天谢地,那个人当时一笑置之。
  而想到那段过往,朋戈洛兹忽然领悟了。
  全是因为哀伤和震惊,他才得以在纷繁思绪中发现努夫那个问题的答案。但它是正确的,条理分明,那种感觉就像他破解了一种新的语言。这样的认知令他在哀伤的同时也觉得兴奋。他冒出了把它写下来的冲动,这才想起他丢下艾尔夫威奈的店铺无人照管,并且忘了锁门。他像来时那样飞快地往回奔去,边跑边又痛骂了自己一回。
  他到达时,街道很安静,店门半开着。朋戈洛兹窜进店里检查了一番。看样子,什么都没丢。无论奇尔雅坦如何恃强威逼、夸夸其谈,这里仍然是努门诺尔。然而,他没法完全相信。这座小房子感觉起来还不如过去一半安全。他又检查了一回,把先前在写的历史扫到一边,聚精会神地快速写了半页纸。然后,他读了一遍,斟酌一番,来回踱步,又读了一遍。
  艾尔夫威奈闯进来时,朋戈洛兹已经平静下来。艾尔夫威奈笑得合不拢嘴,进来时摇摇晃晃,与其说是因为畸形的脚而站不稳,不如说是喝多了酒。“她答应了,朋戈洛兹,她答应了!”他走过来,双手捶着柜台,接着就高兴得大叫起来。嚷够了之后,他又大笑了一声:“你能想象吗?她一直盼着我向她求婚!她说,没有比我更好的爱人了,而且她结过婚,所以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她说,她要嫁给一个内翻脚的男人,而谁要敢为此说她坏话,她就要当面啐过去,还要把篮子摔那人头上。维拉啊,她发脾气时可真是迷人极了!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朋戈洛兹露出微笑,但没意识到笑意并没到达眼底:“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再过两个月,苹果成熟的时候。我们……你不赞成吗?”
  “不,那妙极了。但我大概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了。唉!我奉奇尔雅坦的命令,这个周末就要乘船离开。”朋戈洛兹坦白道。
  “什么?”艾尔夫威奈吼道,“他到底跟你有什么过节啊?”
  朋戈洛兹解释了一番。末了,他说:“因此,我表现如何并不重要,只要奇尔雅坦打算拿它来做文章,就可能害惨了你。我不管是去是留,都必须遵从奇尔雅坦的命令。”
  “真难以置信,他竟然亲自来这里说这样的话,”艾尔夫威奈说,“我真不能相信,王储来到我店里,却是为了这么一个目的!”他苍白了脸,倚到柜台上。
  朋戈洛兹控制住悲伤,坚定了决心:“恐怕我只是人在这里,就已经置你于不利的境地。奇尔雅坦嫉妒他父亲对精灵的尊崇,他想迫使我去伴他父亲左右,以赢得他父亲的褒奖。但艾尔夫威奈,我们精灵并不值得被这样尊崇——像人们给予的那种尊崇,那种阿谀奉承,那种模仿,那种向往。相反,我们向往你们的命运。”
  “你们想要像我们那样死去。我听你这么暗示过。”艾尔夫威奈喃喃地说。
  朋戈洛兹冷静地说:“是要像你们那样生活,然后死去,离开世界,得到自由。”他凑得近了些,灰眼中目光炯炯。他们之间只隔着一道柜台。“奇尔雅坦跟我谈过之后,我终于领会了伊露维塔如何改良了你的族人,领会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应艾尔夫威奈的催促,他说道:“你们凡人很多方面都与我们精灵不同,其中差异最大的两项密切相关:你们对自身命运的重塑,和你们的戏言欢笑。凭着这两样,凡人让受到伤毁的一切都有其归宿。我们精灵从不那样做。我们追求自己认为美好的事物,我们排斥受到伤毁的一切。曼督斯的诅咒昭示,我们的命运就是我们的枷锁,我们无法逃避它,也无法任意扭曲它。我们并不改变,即便衰微之后亦然——事实上,我们或许从不会真正得到医治。但你们凡人颠覆了秩序,你们容许任何可能,你们重新创造了世界。”
  “你莫不是在说,我们那些小丑——比如袖珍朝廷那一伙人——将会消除伤毁,让阿尔达恢复原样?”艾尔夫威奈难以置信地问。
  朋戈洛兹摊开双手:“并不是他们,而是激励了他们的灵感。你们那位袖珍王和他朝廷里所有的王后要是没了疯狂的角色,将会何去何从?他们以此获得了我们精灵所羡慕的自由的极致,自由到甚至可以反抗你们国王的至高裁决。”
  “所以我们根本不该试着去模仿精灵……而整个宫廷……”艾尔夫威奈困惑地笑了起来。
  “恰恰相反,我们精灵应该试着去变得更像你们,向整个阿尔达打开心扉。”
  “我认为你不全对,”艾尔夫威奈说,因不快的回忆而沉下了脸,“戏言可以是残酷的。”
  朋戈洛兹附和道:“千真万确,因为它们磨利了世间之道。但那也可以反过来加以利用,去削弱强权和邪恶,不是吗?”
  艾尔夫威奈考虑着这话:“你真的没办法留下?难道你不能把这些领悟呈送给国王?”
  “我该吗?我是说,这应该由一个精灵来做吗?”朋戈洛兹摇摇头,迟疑背后隐藏的理由也脱口而出,“我担心,那恰好会成为奇尔雅坦声称我惹出的麻烦——灌输狡猾的主张,说我们精灵最博学、最优越。他很可能会认为我要接受他的提议,去做米那斯提尔的谋臣。对这个看法,我们精灵自己也有不少研习要做。如果我尽我所能,把这些告诉精灵,你能不能告诉你的族人?”
  艾尔夫威奈伸出了手,举动中流露了属于凡人的优雅尊严,甚至超出他自己的想象:“你说得就好像那是多大的难事。我当然会。我虽人微言轻,但我会告诉那些肯相信我的人。但有一个条件。”
  “尽管提,”朋戈洛兹急切地说。
  “既然我们既在庆祝也在惋惜,今夜我们要一醉方休。因为我再清楚不过,我会很难过让你走。”
  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朋戈洛兹把自己的手按在艾尔夫威奈手上,两只手上的墨迹重叠在一起。“我也一样,我的朋友。我……”朋戈洛兹眨了眨眼,用左手遮住了眼睛,“你说得对,一醉方休。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是在他们开始畅饮的时候,艾尔夫威奈提出想听一个故事,就像从前很多个夜晚那样。他提了一个具体的问题;朋戈洛兹喝干一杯酒,给出了回答。
 
  海上钟声(下)
 
  谢谢你问我最后是什么促使我离开中洲。令我心力交瘁的,是你们这里所谓的那场大战。索隆进攻埃瑞吉安时,我们林顿的精灵赶往那里保卫同族。虽然我们及时赶到援助,但我们严重寡不敌众。于是,我又一次见证了一个我结交过朋友、拥有过欢乐时光的精灵国度遭到毁坏焚烧。我必须得说,索隆并没能纠集起古时的全部邪恶。没有恶龙,没有战争机械,没有离奇的野兽,只有奥克和投奔到他旗下的凡人。但他们多得数不清,是精明狡诈的生力军,一心渴望战争。如果那还嫌不够,我还经历了伊姆拉缀斯围困。
  那场围困,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们吃掉了我的马。
  没错,到头来我们就是有那么绝望。我这就给你讲讲那是怎么回事,这样你就会明白,米那斯提尔派你们的战士来拯救我们时,是给了我们怎样的一份厚礼。
  埃瑞吉安沦陷后,我们林顿的精灵尽了全力。我们救出了埃瑞吉安主城中不到一半的人口,一同向北逃去。索隆的军队紧追在后。我们以为可以摆脱他们,直到侦察兵发现一批奥克正从残酷的贡达巴德山下来。我们被邪恶势力前后夹击,只得躲起来,藏在一座山谷里避难。
  我们找到的山谷可以让我们在等待吉尔-加拉德增援军队的同时休整,照顾很多伤员,并且多半能给我们提供数月的食物。那是个美丽的地方,幽深的裂谷里长着橡树和栗树,悬崖顶上生着芳香的松树和冷杉。一条水流湍急的河在谷底奔流,甚至还有几片草地可供我们的马吃草。我们的四位领袖——埃尔隆德、凯勒布莉安、加拉德瑞尔和凯勒博恩——估计它能给我们提供数月的食物。他们都是有智慧的人,结论也是正确的。
  只可惜,我们被困在那里足有两年多时间。
  现在我们知道,那是因为迷雾山脉的奥克自西挡住了瑟兰杜伊的援兵,而索隆的主力转去攻打林顿外围,留下的人手刚够监视我们所在的山谷,把我们封锁在内。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恶劣,就想办法分配我们有的一点点食物,靠橡子、河鱼和马肉勉强糊口。这就关系到了我的马。她很长时间都幸免于难,这倒不是因为我那不高不低的地位,而是因为她是一匹母马。我照顾她,这帮助我缓解了悲伤。我不常骑她,但围困期间,骑马是我的一项消遣。可她过了两个冬天仍然没怀马驹,唉,于是她就……我们这么说吧,被征用了。
  那天晚上,尽管我的手枯瘦得都能数清骨头,那顿用我的好坐骑做的饭我还是没去吃。有人找到了我。我看见她走近,就站了起来,既是表达对一位女士的敬意,也是准备好接受任务。“凯勒布莉安女士,我能帮您什么忙?”我抬头看着她问。
  凯勒布莉安是两位高挑贵族的女儿,她继承了双亲的身高。在你们看来,她的面容很年轻,她长着波浪般的长长银发(精灵当中有时会出现这种发色),眼睛是银灰色。凯勒布莉安的母亲年轻时曾是一位女战士,她女儿继承了她这一面。凯勒布莉安敏锐、大胆,非常热衷于骑马。她带着同袍的同情对我说:“我问过军需官了,他们说今天的马是你的。我想告诉你,我听说时很难过。她是一匹好马。”
  这无异于悲上加悲,我本想控制情绪,结果反而冒出了诡异的幽默感。我说:“啊,这么说您已经尝了些腰肉?他们说那是最好吃的部位。”
  凯勒布莉安说:“我无法迫使自己吃马肉,所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好吃。”我重新打量了她。她也一样因为围困而消瘦过度了。然后,她按住我的肩,化解了我那糟糕的笑话:“我注意到你也一点都没吃。我懂,因为我亲爱的坐骑被派上那种用场时,我也极其难过。但我们都知道,我们的需要确实迫切到了这种程度。”她不必说我也知道,她自己的雄马是最先被杀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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