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猫鼠]五陵少年 作者:衡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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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此言一出,展昭顿觉耳根发热,一时竟无言以对。
「盗了开封府三宝,又盗展护卫官袍,并冒名顶替,这可是罪上加罪啊。」望着展昭略略窘迫的眸子,公孙策忽地话锋一转,严正说道。
「公孙先生!」心下一惊,展昭连忙抱拳急道,「此事若非展某疏忽、失责,白玉堂本不会也不该为此涉险,一切过错全因展某而起,自会自请罪──先生?」
只未待展昭将话说完,公孙策却举起手示意他止这,而后缓缓站起身,「展护卫应知,大人的折底向来都由在下草拟,此事你虽有心维护,但于公于私,在下都必须单独亲口询问。」
「白玉堂此刻在展某屋内,若先生──」
「哦?」听到「展某屋内」四字,公孙策又瞄了展昭一眼,「他又跑展护卫屋内胡闹去了?」
「不,是展某将他──」本还想解释,但望着公孙策眼底的促狭,展昭瞬间领悟,苦笑道,「先生,何苦作弄于我。」
「谁让近来府内实在无甚大事可让在下取乐呢。」
公孙策呵呵一乐,然后大摆大摇晃进展昭院内,门也不敲的直接进入屋中,望着躺在榻上若有所思的白玉堂。
上回白玉堂夜闯开封府,并与展昭交手之时,由于时值暗夜,再加上是远望,因此公孙策并无望清他的模样,如今仔细一瞧,不禁暗暗激赏,确是一名武中带秀、傲拔不群的少年英豪,无怪展昭自初见便心生神往,而后更处处维护了。
只展昭虽处处维护,只这桀傲不驯的少年,又作何心想呢?公孙策突然很有兴趣知晓。
乍闻响声的白玉堂,头一扭,望见进来的是公孙策,立马回过头轻啐一声,「五爷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寒酸秀才。怎么,你家包大人还没回府?爷都等累了。」
「大人回府前,在下有一要事相询。」望着白玉堂那爱理不理的模样,公孙策故意慢条斯理说道。
「要问快问。」白玉堂更不耐烦说道。
「敢问阁下为何要盗取展护卫官袍、官牌?」
「五爷不就瞧着那猫日日把那当宝似的,借来耍耍不行么?」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要事」,竟是这事,本就心觉窝囊的白玉堂,自不可能如实以答。
「自然行,只是展护卫这失职之罪,怕是怎么也免不了了。」公孙策摇头长吁短叹道。
「失什么职!明明是五爷我趁其不备,先点他睡穴,再盗他官袍,与那猫儿何干?」听及「失职」二字,白玉堂「霍」地坐起身瞪着公孙策,「堂堂一开封府主簿,连这当中区别都弄不清,早些回家种地算了,学人当什么谋士!」
「如此说来,阁下之举,展护卫全然不知?」公孙策明知故问。
「自然不知!」白玉堂恨恨道。
「那阁下又为何又要随李旭大人同去捉补江古?」。
「爷我那日气不顺,想找人顺顺气不行么!」
「自然行得。」公孙策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就如同展护卫偶尔气不顺时,阁下也顺带替他顺顺气一般。」
「你!」
听及此,白玉堂俊颜蓦地一赧,怎么也想不到展昭竟连这事也说,而公孙策竟还拿这事来损他,「你们这开封府怎么净养一群白吃皇粮的碎嘴!」
其实,此事展昭并不曾说,只可惜聪明如公孙策,听其描述,略略思索一下当下情景,便知一二。
「在下倒是挺诧异,阁下竟会至今日才明白哪。」
如同来时一般,公孙策大摇大摆的晃出门去,脸上戏耍成功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五陵少年(十八)
「擅闯禁宫,苑内提诗殺人、盗三宝,白玉堂,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此外,除包大人所提罪状之外,草民还犯有擅入太师府、谋害朝廷命官、盗取官袍、冒名顶替等等罪行,望大人明察。」
「诸多罪状,纵本府有心保奏,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白玉堂,你可知晓?」
「草民知晓。」
「既如此,明日一早本府便携你进宫面圣,待官家做最后定夺。」
「草民告退。」
这夜,待包拯回府,与公孙策密商了一个时辰,并特准不升堂,直接于书房单独召见白玉堂后,两人一来一往问答了一番,包拯便让白玉堂退下。
在心底「就不能给个痛快么」的嘀咕声中,白玉堂自只能回展昭屋内,只屋内,却依旧没有展昭身影,倒是原本被他胡乱蹭踏的凌乱榻上,已被人整理过,并还多了床新被褥,而桌上,有热腾腾饭菜。
怎么,怕他下了大狱后便没得安睡、没得安吃了么?
呿,还真够仁义备至。自己也不过是他众多任务中,较为棘手的一个罢了,他如今好不容易脱身,何必还自找麻烦,横生事端。
很想象过去一样任性揣度,但白玉堂却明白,展昭不是那样的人,就是明白。
他必定整晚都在四处打点,就深怕有负四位兄长及大嫂之托,让自己受了委屈。
委屈?他白玉堂都不在意了,他还偏就真当回事儿,摆明一天生爱瞎操心的劳碌命。
也不知是自嘲还是他嘲,白玉堂撇了撇嘴后靠坐至榻上,将双手枕在脑后,但这回,他没将脚踩至干净床榻上任何一处。
怪了,明明一切都尽如人意,更知晓明日过后,一切的一切都会回归原点,甚么也不会改变,但此刻的他,竟莫名觉着心底有些闷堵、空荡。
更怪的是,明明短短两个月不到,可不知为何,他却恍若过了许多、许多年。
透过窗棂,白玉堂望见夜空中高挂的一弯银白月牙。那月儿,就如同两年前在苗家集见着的一般模样,因此恍恍惚惚中,他的思绪,也不知不觉飘飞到两年前的那一日,那一夜。
那时的自己,意气风发,那时的自己,恣意妄为;那时的自己,遇上了展昭,然后第一回了解到,原来这世间,竟存在与自己个性如此南辕北辙,但在行止、灵调上又莫名契合之人。
虽他上有四名结义兄长,相聚时也常打打闹闹,但毕竟他们与自己年岁差异甚大,更各有营生要忙;虽他看似交友广阔,却大多只是泛泛之交,所以展昭的出现,让他平生第一回,心生或可与人结伴畅游江湖之念,只那夜,他却莫名消失了身影,待再见面,一切早物是人非。
有时,白玉堂真是恼展昭那副无论自己做出如何惊世骇俗之举,他都依然淡定从容的模样,才会无时无刻都想耍弄他;但有时,自己却又倾佩他那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逆风迎雨也不改其志的沉稳、坚定。
只明日一过,再无以后。
毕竟他二人,本就是人生叉路上偶然相逢之人,短暂错身后,便各走各路,再无交集……
在皎白月色下踏入小院的展昭,确如白玉堂所料,一整晚都在为事奔忙,但知晓这事最终还是得听由官家裁夺,因此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为避嫌,在包拯召见白玉堂之时,展昭并无露面,但当由公孙策处得知白玉堂异于寻常的淡漠与冷静,甚至自行加码罪状之举后,他不由得有些心慌。
毕竟兹事体大,再加上龙颜难测,他着实耽心白玉堂在此时犯了浑、使了性,让事情在最后一刻产生不可预料的变量。
「白兄。」尽管是自己的屋子,但展昭还是先敲了门后才踏入其间。
瞟了一眼手捧罪衣罪裙进入屋内的展昭,白玉堂先是冷哼一声,随及撇过头,「爷我虽是认罪了,但可没答应穿这身走路上让人笑话!」
「白兄。」微微一阖眼,展昭长叹一声。
其实他何尝愿看他穿上这一身刺眼又刺心的罪裳?
可朝中有朝中的规矩,若他因一时使拗不愿换上,暂且先不论会不会落人口实,万一到官家跟前,惹得龙颜不悦,到时就算包拯与他再有心保奏,也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休再白费唇舌,爷说了,不穿!」听着那声让人心烦的叹息,白玉堂一个翻身,面向里墙啐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耐。
「白玉堂!」
当身后响起一声气极败坏的低喝,并且唤的还是两人自相识后,展昭从不曾唤过的自己全名,白玉堂微微愣了,半晌后,才徐徐回过头。
他竟也会有这样的神情呢。
那双向来如春风和煦般,似永远含着笑意的眼眸,此刻竟是急、是怒、是压抑、是无奈,与再掩饰不住的忧心。
是他,让他的眼底出现了这般错综复杂的情绪?
看样子真是呢!他可总算将他彻底耍了一把,在一切终将结束前。
「爷要喝酒。」背过身去,不愿再看到那双眸子的白玉堂淡淡道。
「好。」虽不知白玉堂作何决定,但展昭还是二话不说,将罪衣罪裙放至榻旁后,回身便向府外而去。
待展昭将酒买回时,白玉堂已不在屋内,而是躺在自己睡房屋顶上,若有所思望着天上那抹弯月。
一接过展昭飞上檐瓦后递过来的酒,白玉堂便拍开坛上泥盖,自顾自喝了起来。
白玉堂喝的着实太猛,也着实太多,但展昭却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坐于他身旁,待他喝完一坛,便递一坛,再喝,再递。
因为或许只剩今夜,能容他俩与月同醉了,毕竟无论明日结果为何,白玉堂必不会、也不愿再待于有他在的地方。
不同于自己,他的天涯很辽阔,有他在的江湖,必比过往更加精采。
任往事在眼前游走,展昭也拍开一坛酒,将酒缓缓倾入口中,他虽不想醉也不能醉,但却想在此时,与他同时喝上一口酒。
「猫儿,扛我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微寒夜风中,展昭听及身边躺在一堆空酒坛中的白玉堂喃喃道。
「嗯。」
依言将白玉堂烂醉的身子扛在肩上,展昭恍恍发现,自己喜欢他唤「猫儿」二字时的语气,懒气洋洋中,带着一丝淡淡腻赖。
「猫儿……」
待将白玉堂扶躺至榻上,覆上一床薄被,灭去灯火,背过身欲出房时,展昭又听得那懒腻一唤。只他未及转身,便又听到一声醉意朦胧的低语,「恕恕……呵呵……」
这骄慢、从不低头的少年,竟将他曾经的戏耍之词,还赠于他?
无论白玉堂此语是无心,抑或变相道谢、道歉,知晓他还将那句话记在心间,此刻的展昭,已再无遗憾。
这夜,独宿客房的展昭彻夜未眠,而次日一早,当白玉堂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已自行将罪衣罪裙穿戴完整,尽管其内,依然是他自己的白衫。
但谁人都看的出,这已是傲性的他,最大的让步与妥协。
待包拯换上朝服走至轿旁时,王朝虽早手拿枷锁候于白玉堂身后不远处,但却迟迟没有上前,脸上神□□言又止。
「大人。」见此状,展昭立即对包拯单膝跪地,右拳拄地,喻意不言而明。
自明白展昭此举所为为何,包拯望了一眼罪衣罪裙的白玉堂后,缓缓步入轿中,「免枷,起轿。」
「谢大人。」
免枷已是开恩,但令白玉堂意外的是,随在官轿后的他,竟是乘坐在挂有帘幕的单人马车里。
想及昨夜「爷我虽是认罪了,但可没答应穿这身走路上让人笑话」之语,白玉堂明白,展昭今日所有安排,已不仅是细心,不仅是承诺,而是全然的体贴与放纵!
当微风吹动车帘,由帘幕缝隙中,白玉堂望见了前方,一身红色官袍的展昭骑着染墨、随在包拯官轿旁的挺拔背影,只他腰中别着的,竟非巨阙,而是自己的画影。
「荣辱与共,祸福相依」。
当这八字缓缓由心头升起时,白玉堂再忍不住缓缓阖上双眸,眼底热辣,唇角含笑。
够了,他白玉堂这一世,能有幸遇上这样一名至情至性的谦谦君子,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风、是雨、是断崖,他心已足!
待到宫中,包拯先去朝房上折,而展昭则与白玉堂并肩在外等候。不多时,一名公公突由内屋走出,先对展昭行了个礼,而后便走至白玉堂身旁深深一揖,「白义士,官家特许您不必着罪衣罪裙,请随咱家至一旁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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