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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同人)鸟:K of Green+番外 作者: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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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异能 幻想空间 原著向 怅然若失

  杀戮是为保护,保护却又带来杀戮,这个就是人类,这个就是德累斯顿石板王权体系下的人类社会。我们全都活在麻风村里,我们全都逃不掉。
  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是那么认真用力地活,认真用力到让他觉得自己也跟着活了过来。流是他的希望啊,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挡住眼前的流的敌人罢了。
  我没什么崇高理想,也没什么未来,他心道,一切为了流。
  神父佩于腰身的银链熠熠生辉。他翻转手腕,抬臂悄震,雾域尽出,幻影无形,气流旋如龙卷吸入枪口风眼,随后星火燎跃,一弹突出重重迷雾,旋飞激射,逆风而啸。
  宗像只见眼前的雾气重了又散,零星一点白光封住了双目。呲啦啦,呲啦啦,随火光和剑花,子弹擦弹过他立在胸前的天狼星,偏离了原本轨道钻入前方某处,天狼星亦飞也似的掷落在地,咣咣两声。
  糟糕……他吃紧。右肩吗……
  黑漆漆的海狂啸着拍打岩崖,浪花饕餮,卷噬周遭万物,吞没殆尽。沿海社区整个笼罩在第六王权者的雾之圣域下,却因着东西距离,西面远比东面中心点薄弱。Scepter4的两名飞行驾驶员控制直升机迫降在社区西面的小树林外。安娜眉尖紧蹙,仰望穹空,两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剑气互相缠缚撕咬,青色宝光忽现暗淡,青剑隐隐浮出的碎纹比之从前更甚。
  弥漫的雾气冰冷而绝望,安娜心头收紧,赤之圣域尚未打开,她周身寒颤,倏悠打个趔趄。礼司……她怔忡,却见小树林里突地亮起数十点绿光,幽幽而近。
  吠舞罗一众无需辨识清晰也知,那方全是头戴钢盔面罩的JUNGLE下级族人。八田一个跟头跳至安娜身前,草薙亦从旁掩护。
  “都是小喽啰不碍事,交给我,安娜你去办大事要紧!”随后八田大呼,踏着滑板挥起棍子,给首当其冲的绿家伙迎面一个直劈。
  安娜不及发声,风声激荡,上方一道黑影携卷绿莹莹的锋刃自月飞坠,朝着她额面袭斩而来。
 
  19
 
  叮叮叮。
  叮叮叮。
  三途河的岸边开满樱花。
  村落外围是大片森林。每逢雨季,错过冬眠期的蝾螈饿死在湖边。不知名的尸骨抵靠树干,两肋凸出夹泥土,白骨长出花骨朵,春天里绽放,胸椎龙骨左侧片片鲜艳。师兄对待尸体的方式,总有些极端。三月,一年一度的风神节,村民向天祈祷以佑来年风调雨顺,灵媒戴着木制面具跳舞。师兄牵着我。
  噼啪哔剥,炉灶上咕嘟热粥。蒸锅里置着滚了豆粉的米糕,蔬菜汤的泡沫一吹,就有樱瓣的形状。
  灵媒的面具没有眼睛,倒画了七种形状的风纹。
  八卦阵里掩徒劳,时间作河,人作舟。
  风神木偶被灵媒扔进火盆……
  咣当——
  狗郎再次举刀作隔挡之势,而对方假以突刺的一刀瞬换至右手,腕子后挑刀刃斜翻,向下击斩而过,森寒刃气,碎绞残风。夜月下冷金属碰撞,泠泠一动,两刀相抗,刃气袭人,御芍神紫的面孔与自己不过半尺,狗郎的唇失了血色,眼神一变,凌空后翻,跃至几米开外,额角细汗涔涔而落。
  刹那间,又见一道乌影闪下数仞紫光,伴随绿流激电,狗郎被震出数步,合握刀柄的双手微微发麻。周身包覆银光膜的“理”,与月呈现同个色泽。
  开战不过数招,二人僵持不绝,渗透于“过”的刀法如同鳞身变幻无穷的毒蟒,每一式都带起数道戾气。显然此刻“理”稍落下风,然而狗郎未有张皇,凝神屏息以肉眼观察对方卷若飓岚的刀锋,寻其风眼。
  紫浅笑道:“一言大人的影子里好玩吗,小狗郎。”言如戏语,衣袂猎猎而飞,他在空中凌转半圈,反手将刀自背后抛起,只作一瞬,左腕稍提,刀刃逆而平斜,突飞猛攻。毫厘之间,一斩已落,借刃背因风力而回弹的瞬霎,他手腕略微上提以蓄力回波二斩,那方狗郎却蓦地袭来,“理”□□“过”刀气回旋的缝隙,二人的劲力叠加一致,两刀皆震声迭起,气流冲得持刀者双双退撤。
  不过一息空隙,狗郎恰时极快地出刀,并准狠地分离了他的刀式,这是紫没有料到的,因故有两秒钟令他措不及防。喜悦,来得措不及防。
  ——狗郎绝不会说出认输的话!
  那个抱着木剑梳着小马尾的小小孩眼底流云,映出自己的面庞。
  ——那我们的对决不就永远无法终结吗。
  “正合我意。”
  倒也畅快,紫笑了,这才是一言大人的徒弟该有的样子!
  月上弦,所有过往皆沉淀,弹指风烟间,起心动念,喜怒哀惧爱恶欲,委实虚妄。细亮的河水冲刷记忆,凝成琥,结成珀。
  刀旋残影,“过”升腾的紫光虚饶飘渺,逆角刃纹栩栩而起,如活了般,化兽而上,刀绪飞舞。狗郎把持“理”迎风破刃,柄口切羽冰凉,他却忽地合了目,不见明光,黑暗之外,自有心潭寂静无波,一叶落。涟漪如圈,叮。
  ——知道吗,我们恐惧的永远不是未知,而是已知被剥夺。
  “没有任何恐惧也不畏失去,自有‘不变’,常护我心!”狗郎吼啸,仿若一根鲠在喉头的刺被剔去,又如某座巨山于心间分崩离析,一言大人的身影散了又聚,聚合成一束永照前路的微光。狗郎折身微屈,中段之姿,“理”刃偏左,他看到了——御芍神紫左攻右守,逢攻必守,旋刃有余,却刃风有隙。于是他仆步压身,之后陡然迈进,斜斩迎上。这一次,他瞄准对方旋手的瞬间,企图捕捉风眼一举击溃,破其刀风。
  紫却像料定了狗郎这步的动作般,不瞬步亦不改变方向,只稍作调息。下个刹那,他飞也似的弹出去,迎了狗郎的刀,头左偏,“理”切过右耳际,一缕紫发被削断,飞扬。紫一个反斩,左手持刀斩破狗郎头顶的空气,“过”反落于右,刀柄朝前,他埋身,右腕发力,胄金柄头直击狗郎胸胃。
  叮。叮。叮。三途河的岸边,有一言大人把酒寻樱,细闻风咛。
  风在笑。师兄弟二人,这回倒贴得紧紧的。
  那缕紫发缓缓自空中飘落,勾进狗郎领口。血溢出,蜿蜿蜒蜒,顺紫耳边滑落。
  叮。又一片树叶,飘落于湖面。
  狗郎觉得颈间落了滴温热,又一滴温热。
  他俩离得太近了,几乎是脸贴着脸。御芍神紫的血汩汩冒着,自右耳前沿面颊蜿蜒流淌,滑过精致的下巴,滴进狗郎衣领子里,落在他的锁骨,又落在勾着衣服的那缕紫头发上。狗郎突然一阵猛咳,对方撤了劲,他被拿刀柄猛击的胸胃猛得拧成一团,呕着口气倒不上来。“过”那一击带来的内伤,显然比“理”以刃造下的外伤来得要重。
  “非常愉快。我们继续。”紫抹了把脸,黑手套半掌暗红。他以舌尖唸舔唇角,右脸颊在辉夜姬的银光下嫣然嫣然。谁当但为前尘渡,今生修得半面妆。
  “No Blood!No Bone!No Ash!”
  乌压压一片云横在小树林上,重得似要卷了这片生命一起都跌进海里去。枪林弹雨将草木轰然粉碎,硝烟弥漫,赤手空拳者更是豁了性命。每个氏族都有敢于赴死的勇士,而能让他们置生死于不顾的因缘,大抵也只有各人自己知道。遥远的贫民窟里,总有疯了的女人在歌唱,那声音穿越血与肉、沙与石,盼着战死的儿子归故乡。
  啐——人间是场游戏,哪顾得上悲欢离合,作死想OVER还不容易。
  高速移动中的须久那形同一个绿色光球,孩子挂在嘴角的笑容明明灭灭,镰刀横过天际,将空气划开两道巨隙,呼哧哧,呼哧哧。眼前舞弄棍棒脚踩星火的聒噪家伙,点数只有三千,老实讲须久那并不满意。十万点的赤之王被六千点的草薙出云挡在身后,刚刚就是这个家伙猛地开火把自己的攻击挡下,怎么能让你继续得逞……想着须久那翻个跟头改变方向,不再理会八田示威性的呼嚎,向加在一起十万六千点的两个目标再次发起正面攻势。
  须久那觉得自己的移动速度在游戏里那是相当快的。钢棍在他双臂间旋转,镰刀是两枚绿爪,他将它高举头顶。
  “超多血的大BOSS,中了!”
  草薙皱眉,食指一挥,火焰绕过钢棍,卷起条炎龙,又一次挡下对面那和安娜差不多岁数的男孩。
  “小鬼,没人说过你的样子像个小死神吗,”草薙打了个弹指,火石顿出,“你家人怎么教育的你。”随后火鞭刷地蔓延到那孩子周围。
  “老不死的你说什么!”
  镰刀乍然露出狰狞的锯齿,须久那重心后移,下一秒像出膛的子弹飞射袭去,镰刃所经轨道如新月流星。
  “呼啊啊啊啊——不许你靠近安娜——!”
  八田怒吼,从旁侧踏滑板呼风带啸地横冲过来,手持两头肆意燃火的棍棒,一跃,正正抵住敌人。轰一声巨响。
  白晃晃的空间里,有三个人在呼吸。中间那块冰冷的死物,却比这三人的生命力蓄在一起还“活”得旺盛。
  德累斯顿石板是推动全人类进化的圣遗物。德累斯顿石板是比水流的理想,是比水流贯彻了十四年的意志,更是比水流二十五年人生价值的体现。
  流认为比水流是个最知道自己要什么,且为了这个目标甘愿倾尽所有的人。流认为比水流苦心经营,缜密安排,殚精竭虑十四年,从不曾迷失自我,哪怕在当下这一刻,所耗心力似被全盘否定的这一刻,比水流仍旧甘之如饴。
  于是流沉默得不能再沉默。
  死了?——开什么玩笑。
  他前些日子常常倦怠的思维,却于此刻条理清晰得不能再清晰。有几秒钟他甚至企图随情绪任头脑偏驳逐流,白银之王说出来的话不可信,白银之王只是妄图刺激他,毕竟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咬也咬不多痛就是了。然而,几秒钟很快,他意识到这个“企图”失败了,他做不到让自己去强制否定一个各项因素条件综合一致后明显成立的事实。
  磐先生说黄金之王手里有整套克罗蒂雅·威兹曼在二战时研究出的理论成果。
  磐先生说黄金之王把这东西划分成几份,分别给了自己信任的人,可到底分了几份每一份又都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而流看着辗转到自己手里的这一份,倍感欣喜。他感觉他从没离石板这样近过,他需要考虑的种种问题原来早在七十多年前就有一个美丽智慧的女人解出了答案。而他,即是被命运选中的人,要将其化作现实,赐予人类新的未来,纵是过程满目疮痍,然,血的代价乃变革之必须,个人皆应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他便去落实。
  然后白银之王说,死了。
  白银之王手里也有一份资料的概率当然是有的,而且是最大的,流分析过,也排除过风险。从这些年赤青两组的状态,再到后期白银之王的反应,他基本确定了对方手里即便有,也不会是能妨碍得了他的东西。果不其然,现在再来看,白银之王手里的东西确实是妨碍不了他的,因为它充其量只是一个副作用罢了。将自身王权加之于石板的小白鼠在进一步接触石板后死亡,即是说,石板有反噬作用。可笑的是,这个反噬作用的成立条件,白银之王先前一直没有想出来,还是他给了白银之王思路线索。
  曾经,白银之王只说自己找到了比石板更重要的东西,如没有这一样,石板存在即为毁灭。曾经,白银之王只说这样东西是自己的姐姐克罗蒂雅·威兹曼博士倾以石板的全部心血,那就是爱。
  多么虚无缥缈的一个说辞,多么无意义又可笑又幼稚的话,快别闹了。
  这套东西最早在黄金之王手里,显然黄金之王将最有用也最可怕的部分给了当时发愿将人类带进乐园的和平主义者凤圣悟。一个月后,迦具都玄示出事,凤圣悟死得透透的,磐舟天鸡代替其“存活”。十四年后,磐舟天鸡将手头的东西给了发愿以石板变革全人类的比水流,比水流终于将其落实……这是一个听起来蛮不错甚至挺美好的故事,不是吗。
  如果黄金之王没有将最后一部分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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