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同人)鸟:K of Green+番外 作者: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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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流突然想到,虽然最终“反噬作用”的那份东西到了白银之王的手里,但或许,或许“反噬”的部分,是当年黄金之王暂且留在身边,预备待尚且年幼的第五王权者成年后,交给第五王权者的。毕竟,当时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在天上呢,找不到也靠不住。如此一想,黄金之王的算盘最早打得着实不错,第五王权者年龄虽小,却代表变革,又是个精神力强大爆发力非同一般的天才,将能够警告力量不得滥用的东西待他成年后交给他,确实是再妥当不过。
然而……流望了望石板,想到自己信奉了它一辈子,又想到自己终于和它连在一起,就像儿子投入母亲的怀抱。你就是第五王权者,变革之王,流对自己说。流突然觉得这个圈子,兜得有点大。流突然又觉得,圈子兜得虽大,但最后这“反噬作用”照样归到自己身上。
比水流是个聪明的孩子,比水流在王中向来以精神力强大著称,比水流对既成事实且无法改变的综合条件选择接受。十四年前是这样,十四年后的今天也是这样,即便如此,比水流不会放弃自己要的。
所有思考加情绪波动在神经海中划过,不过顷刻工夫。
流说:“现下我便知道了。谢谢你,让我对石板的认识更加全面。”
“王权者的威兹曼偏差值超过临界点会导致王权爆发,实验的小白鼠在进一步接触石板后确认死亡,由此两点,我们现在可做个假设——”小白凝视那张并没表现出任何变化的脸,“当石板能源力量抵达全面解放的临界点,该力量或将直接反噬到以自身王权晶体溶液催化石板并深度连接石板的王权者身上,也就是说……”
“没错。”
人都是会变的,永远看似不变的人,只是没有摘下那张戴惯了的面具。
“比水君,停下,如果你现在停下,主动切断和石板的连接,不再继续以你的王力催化石板,”小白试着说,“我作为第一王权者,可对第五王权者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然而怎么可能真的既往不咎呢,这只是小白临时拿出的主意,能挽回一把是一把,可……
“阿道夫,你的假设非常好,”流夸赞却漠视他,“我将以我来检验该假设是否成立。”
时间紧迫,小白觉得这人是疯了,他提高音量,甚至换了个更亲昵的称呼,“阿流你快别闹了,没必要为块石头或者形而上的理想便把什么都赌进去!”
缩在小白身后的猫,见那黑裙子开始微微飘摆,冷不丁突然出声,“……说真的……你为什么非和小白对着干,你为什么不听小白的劝,你为什么不能放弃!你为什么非要害得我们大家都不愉快!”她声音越提越高,从小白身后挪出来,她原很怕这个人,若非因着他两个月来对她疼爱有加,此刻断然不敢咄咄妄语,“小白哭了你知道吗?吾辈今天也睡得香甜,还梦见鱼子酱,吾辈和小白的梦……我们的梦都被你毁了!”
呵,流置若罔闻。
其实这胡诌诌的一番气话,足以令听者扯个冷笑,流却没有。流只是在默默地想,雨乃雅日,是谁创造了你,是谁从巨坑里挽回你,是我,是我。
小白扒住越说越带劲的猫,跨前一步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要真正发挥这块石头对人类的作用,需要的是什么。我早早便提醒过你,倾注在德累斯顿石板上的除了阿道夫·K·威兹曼那不切实际的可笑理想,最重要的是,还有我姐姐的爱。光有力量却没有爱,注定毁灭,难道你对众生一丁点爱都没有?”
——爱。
流蓦地站了起来。
“闭嘴,那东西我有,你休想再拿它来挟持我!”
天空中青剑掉了两小块碎片,云外隐现激电和银光,安娜忍住周身寒意,深呼吸,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这里交给出云和美咲应该没有问题。她愈趋愈后,要克服身体里泛着的寒冷其实很难,只好又一次深呼吸,强行打开了圣域。
红裙飞扬,火凤凰在女孩背后展开双翅,一圈圈烈焰环绕她周身,外焰裹搅又拉扯着气流,活泼地跳跃。女孩胸前所佩红宝石胸针璀璨生辉,呼应穹空中立现的赤色达摩克利斯之剑,火光焚燃天宇。
这是无数人穷极一生都不一定能见到的火光。
——来自一簇小小的火苗。
再小的火苗,都要尝试将黑夜焚烧,直至其殆尽,拂晓是火焰燃剩后残存的余烬。随后,黎明趋近。让我们眼睛看不见的光便是黑暗,光明一定会到来,被尊和多多良救下的小生命,哪怕身处暗底,仍不忘向光浮出笑意。安娜火翅双展,不及多语,朝另一头飞去。
礼司曾对尊说,我想救你。礼司,我要救你。
海与天皆是黑漆漆,伏见站在沙滩上,双臂张开,海风扑面而来,呼啸而过。
海平线上方聚集了大量闪着雷电的积雨云,正缓慢地向神奈川靠拢。宗像室长之前与他联系,明显不知他做了什么,只对他简单下达命令,命他到西面接应吠舞罗。然而他没有马上去,只驻足望着这片亘古不变,似可将一切过往都吞噬殆尽,包容万千遗憾的海。
突然,远方轰雷阵阵,伏见背后闪过一个激灵,下意识回身眺望。唯见浩浩雾气之上,原本只有灰青两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穹空中,伴随火焰、雷电、银宝光,瞬又增出三把。五剑齐鸣,剑光彼此纠缠不休。
啧,还不算无聊。伏见伸直抬高胳膊,两手相叠比出一个框框。咔嚓——,五把剑皆纳进他的“镜头”里,定格为一节不朽的胶片。
若以众神死亡之由,开启人间永世辗转之梦魇。唯大道恒存,天地不灭。
那么到底谁会最先消亡,并以他的消亡来拉开这告罄前最后一场大戏的帷幕呢。伏见十分好奇。不过无论怎样……我与过去,后会无期。他知道自己该向着新的未来前行了,遂转过身,向西奔跑。
巨大的雷电在天上咆哮。
须久那周身萦绕一圈白气,外围火焰燎烤,他口干舌燥,汗滴不住下落。以一敌二,对面吠舞罗二把手果然不是盖的。然而须久那是个愈战愈勇的类型,此刻仍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打打。
天空上那把乍出的绿色达摩克利斯之剑,叮咚叮咚,钟摆摇闪。流是开始发威了?——须久那不知。周围开始剧烈旋转,他只感觉有细小的东西在飞舞,轻轻点点地落上自己的脸颊、鼻梁、锁骨、手臂,又轻轻点点地离开。然后他感觉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天崩地裂的震动不过如此。
流……
专心战斗,他稳住气息对自己说,干掉一个是一个。孩子肩头的金属扣映出红光,钢棍在夜幕里舞出两片扇形,镰刀绿色的锯齿再次变得锋锐。他翻身一个反跳,俯压重心,之后朝吠舞罗的三把手八田美咲冲弹而去。
——众神孤战,何以殉断,权灭身先殆。
与狗郎战得难解难分之际,绿光突地在头顶炸开,紫仰目,眼见着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与另四把剑共悬苍穹,亮乍一方宙宇。不是开玩笑,一言大人或许真就在这里呢,紫想,否则为什么他吟念俳句的声音如此清晰可闻。
脑中闪过一念,紫意识到自己不该再深陷于这场战斗,他恋战,却不能毫无终止地将其进行下去。行随念起,紫手上已将“过”又向左移动几分,刃锋反震,顿时又增了力道。
狗郎的速度却比他略快。小白那儿看来是开战了,狗郎亦不想再耽误下去,自己虽受内伤,但论言败未免太早,他想超越御芍神紫,好像不超越了对方就不能前行似的。于是在前一式的两刀即将相交之际,狗郎借着白银之力翻身一跃,横斩出去,剑气凌袭。
“师徒三人间甚深的羁绊,这可悲又可喜的命运,终于迎来尽头。”紫不躲,唯呓语,挥刀抵住袭面而来的“理”的锋刃,狗郎的力道真猛,逼得他一只手腕力不抵,于是又加一手。刀刃斜翻,狗郎被弹开,紫旋身而动,竖着一斩劈向对方。
哗——月下之树,枝梢震震,有叶飘落。
御芍神紫右鬓的刀伤切口细长,血液仍未全部凝结,半面腥气,混合着其人自带的甜花香扑鼻而来。狗郎抵靠树干,眼前一黑,“过”避开要害,擦过他的左肋,斩进木头里。同时狗郎气息一窒,胸胃处受了内伤的地方揪起来,翻江倒海般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一歪,栽倒在地。御芍神紫挡住了月光,整片黑暗笼罩住狗郎。小白……狗郎的意识些微模糊,听见小白说,黑助,来吧。好……这就来,你等一等……
因缘已结。
紫仰头,月很美,自己应该也很美,就是味道过于腥了些,这种搅和着清甜的血腥味,还散着花香。他右半边脸都被血浸染,然而却并没感觉到疼。他想起流的话,人体处在极度亢奋中时,会自动忽略伤害性刺激,疼痛神经被什么什么系统压制住,不仅感觉不到疼痛,反还格外精神。
托你的福,小紫精神得很呐,流。
琴坂扑腾着翅膀飞过来,落于紫的右肩,冠子艳艳,要跟紫比谁更红似的。紫摸摸右鬓,伤口这才开始火辣辣地灼痛。
绿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似乎在召唤他。他脑海里冒出很多年前第一次看到它时的光景,很奇怪的一把剑,像机械,而彼时从他身侧呼啸而过的流,还是个小孩子,眼睛大大,脸白白的。
今天傍晚,流说早点回家,现在,这把剑就像在召唤他,为他铺砌一条归家的路,他很想就这样沿路而行。然而,琴坂说:“紫,厉害。紫,我们去接须久那。”
于是紫应允道:“好。”
其实这件事,无论琴坂提不提醒,紫都会去做。须久那是丛林的种子,他必要守护好这颗种子,才不负流。
五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天空中剑光激战,小控制员大喊:“第三王权威兹曼偏差值正飞速向第四第六靠近!”淡岛扼住胸口,赤之王……
大朵大朵火之花绽放于空,大地蒸腾着释放能量,宗像升起一种十分熟悉的觉受。他以天狼星撑地,之前被击中的右肩近乎麻木,半边身体被血浸透,与第六王权者的抗衡还在继续,他已渐些挥不动剑,败局已现。然而第六王权者迟迟没有下最后的杀手,似乎在等待什么。等待赤之王吗……宗像合目,前方一阵因子弹飞速划过空气而卷起的漩涡,冲上面庞。此时,他心里很静。
击中也好,击不中也好,总之那个人会来的。宗像默念一个名字,再睁开眼时,一对火翅展在他身前。
“礼司。”
安娜回首。
宗像心头一紧,不知是什么感觉,好像半年多前,还是自己展开圣域在雷光之术下救的她。
“姑娘,你可算来了。”磐先生开始填装新的弹药。其实对接下来的战斗,他不仅没有期待,甚还有些抵触,那孩子是迦具都的后人。
安娜双翅飞拢,“第六王权者凤圣悟,不,磐舟天鸡,由我来阻止你。”而雾气正无孔不入地侵袭她的身体。置身这个人的圣域中,对安娜这种精神系擅长觉知感应的异能者来说是磨难,血淋淋的恨意和冰冷冷的绝望,一团塞进心房,却并不陌生,——她想到了那个男孩子。
都是恨,都是绝望。
生命并不平等。彼时尚为总角幼童,他们已在实验室接受血与杀戮的洗礼,那个被她连接了神经海后被迫与她同调,故再次经历过去的男孩,诚然她受到的精神伤害也是惨重的。后来到了吠舞罗,能力反倒没有再那般使用过,多多良……她颦眉,命令自己坚强。多多良曾叮嘱她不要再使用的能力,如在此刻用于保护,不知会否得当。无论如何,她心已决。
“对不起。”
一股无形之力倏忽压过雾气朝磐先生袭去。磐先生一个趔趄,但见雾中闪过数道影子,一些久违的画面和人声如影袭上,温存的,渴盼的,关于梦与乐园的诞生和毁灭,关于凤圣悟与凤圣悟的Cathedral……够了!伴随粗重的喘息,雾之圣域亦出现波动。
一片抖闪的光幕下,安娜的身姿亦随光影模糊,仿佛一簇摇曳不定的烛火。她的气息开始紊乱,是了,此刻她在感受着磐舟天鸡的过去,她怎么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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