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同人)鸟:K of Green+番外 作者: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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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有个骄傲的姑娘过泥滩,她怕鞋脏,便踩着面包走,不想,竟陷了下去,一落落进地狱。真的,我当时就想到你了。”流幽幽道,“我认为,我就是那个执着红舞鞋的少女,被砍断腿扔进地狱偿还人间,你就是那个踩面包的姑娘,我好渴望你来陪我。谢谢你,你还真来了。”
宗像哪会被三言两语激怒,他谛视对方,只听对方又说:“你知道,这样的机缘并不多,只有你和我。”蓝眼珠转转,流呓念,“或许还有十束多多良和周防尊,弄死他俩前我监视了他们多年,爱音乐的二人,有首曲子周防尊可爱听呢,叫Aloha Oe,我哼给你,我们都在地狱等你,你来,我们凑对玩牌。”
行了,宗像起身。他瞧出来了,这人已经废了,故意放个线出来,就为引人过来贫贫。因为这玩意身陷囹圄仍想显示自己有多大本事,仍想让人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天下局势。
也是,这叫失败者的不甘。宗像觉得自己真太拿他当回事,浪费时间来看条狗,“你玩得可高兴?大伙又一次围着你转。”
“我高兴着呢。”流嘻然,“你为我验证真理。无知的表现即为臆测外境,惯性思维让人捕风捉影,凭浅薄知见武断人事物从而下定论,如此愚痴迷惑,你是个有本事的。”
宗像敛颜,不形于色。
他是胜利者,自不会对失败者的逞强作出回应。听木村说绿玩意病得很重,看来确实如此。只有完全已不能东山再起的人,才会殃殃焉焉地废话。而他,原不该在此处呼吸脏气。
远空沉落,草木掩映,钟楼幢影繁亮。螺旋桨飞转,搅碎夜幕,月下一方灰烬。
淡岛迎室长至他的专座。
“进五株那花给他。”宗像松松领口,将别在领子的纽扣摄象机取下扔给副手,“淡岛君,你也听见了,比水流废了,时代淘汰者。”
为方便木村定期做汇报,地下设有Scepter4中转站的直连内线,微型摄像机录像的同时,除却于直升机内的淡岛可收到影像,总部亦会接收一份。而Scepter4的队员在任何时间地点,所有通讯工具基于工作原则都会将信号加密。
“是的,净是些疯疯癫癫的言辞,伏见那边还没给信儿,我这里尚未发现有何疑点,倒是他说了个夏威夷语,是骊歌的意思。”淡岛想到当时比水流说的话,小声请示,“我有搜……您要听听吗?”
宗像睨她一眼。“放。”
28
红心皇后在夏日做了些果饼,
红心杰克偷得它们一个不留,
红心国王索要果饼,
打得红心杰克满地找牙,
砍了他的头,
砍了他的头!
红心杰克归还了果饼,发誓
再也不会偷。
浓青换作一团墨,月光无力,蜿蜒自其而入,比红心杰克的心情还灰暗。水涌动喷落,滋入装满甜蜜浆果与鲜红樱桃的器皿。水池映进玻璃窗,池水容不得星星来游动。
紫绕过吧台,拐个弯回至房间。身中六刀的傀儡立在仙人掌旁微笑。
投影机影影嗦嗦,放映鹅妈妈童谣,紫目不转睛地瞧着,倾身躺下,将一颗桑葚丢进嘴里,又将一颗树莓掷给琴坂。室内呕哑,指尖染绯,歌唱宁静。
半个钟头前,“尤克里里大地图”一刻钟内连续三次出现了加有Scepter4外置密钥的IP,所在地点依次为学园岛东南隅的森林、西南海域及Scepter4总部。
惊喜来得措不及防。
紫摩挲起颈项的菩提子。由蓝服播放那首曲子,且有两处皆为不该其出没的地点……不管流是如何做到的,总之关押地大体范围已被传出,考虑到该总部不适于押藏重犯,那范围不外乎锁定在学园岛。紫觉得这帮王权者着实挺能想辙,学园岛是最不容易被发现且发现后最不好出手的地方。
这个消息他自然第一时间告诉了须久那。
彼时须久那从房间出来接水喝,紫淡淡然然地告之。孩子愣了一愣,旋即露出个见鬼的表情。紫摸摸他的头说后面的事明天再说,然后轰他去睡觉,没给他任何发表看法的机会。
紫打个哈欠,果盘往茶几一置。是该睡了,他本就没有晚睡的习惯,熬夜不利于青春常驻,后来和流在一起惯了,流没个早睡晚睡的概念,他的生物钟随之有所调整。紫关了投影机,到磐先生的灵位前拜三拜。
无名指的伤口又在疼,他没管它。
月在天际隐去。杜松子树埋尸骨,人肉汤香甜。开膛手偷了条腌鱼,藏进爹地的拖鞋。哪些是实景,哪些是童话,书吵闹地合上封皮,将故事都揣进身里,一派啁哳。
须久那把书搁回抽屉,抽屉推归原位。滑轨对接,咯哒一响。
——谁偷了红心皇后的水果馅饼?
人间多苦难,爱丽丝的梦境亦艰辛。哗啦啦,男孩女孩全醒了。现在可不是纠结果饼的时候呀,我的孩子,世上还有太多泪水,你不懂。人各有偶,愿你在梦中能挽到那个人的手,走向湖泊与荒野。
夜很长。芭蕾舞剧很欢快,在须久那恬谧的梦湾湾跳唱。命运说,你们都是人偶,命运化作巨手在幕布后操纵。
他挣扎着弹坐而起,浑身盗汗。床头柜的鱼缸中,灯塔忽闪,水母的伞是透明的,一尾小鱼被伞包裹。
须久那目光矍铄,游移不定,恰若观望灯火,以指尖点了点水母与鱼。他感觉血液里有奇怪的东西在作祟。
恨竟是如此轻易的一件事。
从水样春愁陡入悲怆不休,含于舌尖的清甜融作孤苦独身的明日。人生是一场战斗,他的战斗总也是独角戏,独奏SOLO这原很让他得意,却不想他连台本都不晓得。一堆堆的事情,流瞒他,紫瞒他,爷爷瞒他。
没关系的。他再不会依靠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须久那揪扯被单。
那范围在学园岛,闲杂人等最多,且尚不好明定具细,白银之王位居第一,定常置身牢中。需先观察一阵子,必等无关人众的注意力被转移走才好行动,把握时机十分关键。须久那觉着,如果是流,流会近期择佳日而行。流很会抓时机,流哪次行动是全然按步骤来的?只要出现契机他便不会放过。契机既凭天意又靠人为,所以,需得加以营造,一旦其出现……当前问题则在于他们两头无法合计方案,唯能猜。
至于过程中会否与白银之王卯上……很有可能。即便不卯,一旦劫狱成功,此事便瞒不住任何一位王权者。
夜有欧鹭惊翅四散。人间昏昏欲睡。
葱郁孤岛,岛中森林,隐于其间的嶙峋洼地,磐石生巅。矮木蕨丛中淌过人工清溪,暗淡砂砾沉睡之壤,银辉荡漾,洒下白霜。海与礁的沙沙声宛若动听,觉受十二分熟悉……遥远的神奈川,洁白的慰灵碑,种满花的纪念园,他们信步闲游直至拂晓,交叠双手与目光。
如今一个在死牢折腾,一个在生世踟躇。风在假寐的人耳边窃窃私语,将不安吹入梦里。
白银之王会在宗像礼司走后的一段时间内出现,流早有料到。谁教这一回,他又利用对方的善意来为自己的目的打掩护。为令意识清明,他甚以不堪负痛为由,让他的医生提早给他注射药物。白银之王来了,恐无有质问,反先一气一念朝他嗟怨。流想,怨便怨罢,他不会还嘴,不会狡辩,会安安静静听着,以默认作肯。
结果小白蹩进来,跟床榻一倚,什么多余的都没讲。心儿逡巡,他伸手揉了揉流的发,蔚蓝色条纹睡衣随之晃动,袖口毛边擦过亚白的绷带,阵阵簌嗦。
流显得兴味索然。
“我睡不着看你来了,你不好眠,不若咱一起睡吧?”小白轻声道。
流瞟了眼他,心想你要真光为睡觉来便奇了怪。见流不答,小白糨糨釀釀地朝流枕边一倒,揭开被子往里掖挪。花的事,他诚然于此倍感失望,不单单对流,也对险些掉以轻心的自己。流是什么样的人,流有什么惯常伎俩,他不是不晓得,来此确认青之王并未于流有过施压,他便略作心安。
流说:“下去,你挤到我了。”
床褥皱巴巴地收拢,被子边角搭上小白半扇后背。小白愣是侧倚着占据了流右边的一条边缘。这有些费力,他拿捏着劲儿不让自己掉下去。
周身又酸又胀,一活人支在旁边流很不舒服,干脆脸往左稍偏,右眼一搭,不作理会。白银之王白银色的发尖儿搔着他的面颊。
小白将脑袋埋进枕席,贴近流的颈窝,流颈间的环十分冰凉,流的身子更冰。小白藏于被下的左手压覆住流的右手,捏握,右手移上去轻拍流的胸口,隔了层褂子,他摸到里面另一个异能限制环,“特别不好受吧?”小白夷犹,话语间多少有那么点羞赧与踌躇。
“还行,”流答,“习惯就好。”
他并不准备以此再来说事,亦不准备与白银之王讻恼,截止到宗像礼司来访,他的一层目的已然实现,没必要再如先前那般为难关怀他的白银之王。包括之于宗像礼司的言辞,戏谑也罢,做戏也罢,没有超越利用以外的情绪。倒是他们,老因他堂皇。宗像礼司似乎过于恨他了,这份恨意值得拿来反过来用。
二人间复归沉默。与以往不同,抛开猜忌,建立在交融、表面信赖与慰藉亲情后的沉默更令人哑然。几分钟后,小白说:“我睡不着。”
——来了,白银之王的语言战。
流默不禁地等待接下来的大片说辞,白银之王果真没教他扫兴。“你何苦自招罪愆,将已安全之人搅进危险,我以为你不会再把他们卷入你的残局。”紧衔地虚以委蛇,“倘若你安安生生,许多事是不需要你来操心的。你知道我们怕你,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怕,任何人的任何行为我们或可忽略轻视,独独你的起息动念,我们皆当地震山摇。”
流没驳斥他。流不太能反驳得动,因确实没得可驳。
小白又道:“你乐安天命,或是我庸人自扰。”
“对。”流吐出断音,尖锐的嘶鸣在头颅里蛰伏。
他委实期待白银之王再说点什么,因为他制造这场虚假的动乱原不单单为引出宗像礼司,以建立由Scepter4点击歌曲发送地点消息的契机;还为令性情中人白银之王,在失望与气馁后,一改妥帖的温情攻略,与他诉诸些原本不会吐露的真言,由此他便可以从接下来的对话中,进一步推测局势变迁。在此之前,他能够确定的是,五条家主为他保下心血,必被宗像礼司视作眼中钉,因故他在前一步的障眼法中,有意出卖了一条和五条家族相关的信息以扭转视听。
“人心是很悭吝的东西。你为所欲为惯了,我晓得你在这里无趣,可你总该为我们想想。”
小白凄然,“我晃晃荡荡,不务正业,如此便不说我了。宗像先生日日为国奔波,忙得不可开交,安娜小小年纪背负弑王负担,赤之王权的圣域问题在七个王权中最为难办,你不是不知道……”朝流耳边又靠近半分,压低声音,“从前神奈川你那通闹腾,大家玩也陪着你玩了,折腾下来无一幸免,没个胜者尤存。如今好不容易社会稍定,无论你真为逃,还是为拿我们开涮,你尽然皆在辜负我对你的心意。”
心意?辜负?
流冷冷地把头拗向他,动作迟缓。二人的五官几近挤在一起,流张嘴道:“阿道夫,要论辜负心意,也是你辜负我在先。”
此话直指起源之王的悲天悯人的理想,小白被堵得哑口无言,俄顷低喃:“你那天说你与过去不一样了,我还以为是真的。”
“是变了。”
流声音寡淡,在偌大的空间中显得更像机械运转,“然现下我只是在谈论已经发生的事实,人类皆可步向未来,却不能扭转过去,不是吗。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没想错,我既为玩闹亦为计划离狱,我不想待在这里浪费生命,——我当你明白。”是你帮我重整自我,重整自我后,我要重新上路。
“你想重新上路……”小白继而念出流心中一层浅表的句子。不行,你染过太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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