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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俱怀逸兴壮思飞 作者:墨微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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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倓呵呵笑着摆手,眼底却划过一抹凄凉:“倒不是练的,我自有随亲姐去往吐蕃,在那里要做很多你不喜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喝酒自然是其中之一。”李倓手指摩挲着杯缘,嘴角边的笑容渐渐转为苦笑,“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最想做的事情却是最不能做的事情,与此比起来,喝酒不过尔尔。”
  “最想做却最不能做的事情……”杨逸飞重复,他曾听闻张九龄说过,在同胞姐姐文华郡主和亲一事上,李倓曾多次进言父亲李亨,莫让文华郡主李沁出嫁去吐蕃。因李倓生母为庶人,李亨一直不太重视这对姐弟,李倓见父意已决,遂向父亲请允与其姊李沁一同前往吐蕃。李倓所言最想做又最不能做之事怕是让其姊李沁重回李唐吧。
  李倓听得杨逸飞重复之语,只是一笑而过。他今夜当真喝得有些多,对一个刚谋面的人就说了些心里话,李倓捧杯抿茶,早闻杨家二公子聪颖绝伦,若他再说下去,只怕会将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杨逸飞猜了去。
  “如今九龄公有何打算?”李倓转了话题。张九龄罢相已久,不久前被封为始兴开国伯,按理说元日本可以不用来长安朝觐,只因长歌门一事,这位老宰相不得不跋山涉水而来。离开含元殿之时,玄宗之言中隐含让张九龄复相之意,但看张九龄态度,却不似愿留在长安。
  杨逸飞道:“九龄公近日就要南归回想拜扫先人,羁留之日无多,小王爷是有何事与九龄公说?”
  “倒是没有,只是今日在含元殿圣人有意挽留九龄公,本王遂替圣人一问。”
  “小王爷是想留九龄公在朝?”杨逸飞眼中并无甚欣喜,张九龄乃是人人称颂的贤相,他虽想继续为李唐效力,但他也言,若圣人不逐女干吝,他一人也难挽狂澜。到如今已过了几许年头,张九龄年事渐高,锐芒亦敛,人老了想的也就不如年轻时那般多,若非长歌门岌岌可危,张九龄只怕会留在始兴做他的开国伯。
  杨逸飞语气寡淡,似是在拒绝,李倓也不便强人所难,只是如今能在朝堂之上激浊扬清者越来越少,朝堂渐被高力士、李林甫等人把持,还有曾被张九龄言“乱幽州者,必此胡也”的安禄山,曾经英明睿智的玄宗也渐渐沉浸在盛世之中,看不清朝局之下的暗流,如若张九龄再离开,李唐的朝局是否能继续稳固,李倓心里并没有什么把握。
  “李倓不会强人所难。”李倓摇了摇头。
  杨逸飞忽然又笑道:“长歌门人永远心向朝廷。”
  “多谢了。”
 
  长安(4)
 
  还在元月里休沐日里,所有的皇室子弟、王公大臣们皆不用上朝。好在昨夜酒酣后李倓饮了些清神露又喝了几杯茶,早晨起身的时候并未觉得头重脚轻,相反倒觉得神情舒爽,李倓想许是杨逸飞给的那瓶清神露之功。李倓又想昨日杨逸飞给了自己那瓶清神露后并未再拿出一瓶,许是那瓶清神露杨逸飞本是留给自己用,李倓心里担心杨逸飞是否还好,忙披起外衣走出了屋门。
  甫一出门,一缕淡淡的清香擦着鼻边而过,抬眼间,一树雪色映入眼帘,正对着李倓屋门的是已经绽放了的梨花树,梨花如雪,清香淡远,李倓愣神,昨日他来的时候并未注意到这株梨树开了花,难不成是自己先前一直未注意到?
  正巧此时张九龄向着李倓走来,这位老宰相为人温和,他是亲自来邀李倓一同去用早饭。待张九龄离李倓还有几步远,见李倓只是盯着一株梨树出神,而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张九龄似是明白了什么,他和煦笑道:“这株梨花是逸飞几年前游历此处时种下的,每年正月里都会早早绽放,我原以为他是用了什么特别地培育方法,然而逸飞说他也不知为何。”
  李倓见是张九龄,向老者行了个礼,而后道:“可昨日我见这梨树仍是枯枝一片,今日却是雪霞满枝,当真让人惊叹。”
  张九龄倒似是见怪不怪,他捋须笑道:“老夫当年离开长安之时原是打算变卖此处,最终放弃念想,也是因为这株梨花。”他一顿,又道,“这梨树更奇特的是折一枝插入瓶中能存活近一个月而清香不散,小王爷若不嫌弃折几枝回去如何?”
  李倓又看了一眼那树梨花,梅花天生喜寒,桃花又多粉艳,而在李倓的印象之中,梨花并不清冷高绝,然而又不忍折一枝独赏,纵然有张九龄的应允,李倓还是摇了摇头:“谢九龄公雅意,一树梨花香满园,我若折下一枝独赏,总觉得坏了这一园的清香。”
  “你这话和逸飞说得倒是一模一样。”张九龄笑道,“老夫寻思着过几日离开长安后恐怕鲜少再回,正打算卖掉此宅,但又寻不到称心合意的买家,王爷是识人爱花之人,不如我把这宅子转赠与王爷如何?”
  李倓道:“九龄公厚爱,不如李倓按市价向九龄公买下此处,九龄公折些钱如何?”
  张九龄未想到李倓会如此说,他先是一愣,随意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小王爷如此说,那我再推脱便是不好了。”他拉起李倓,“小王爷不如与我一同去用早饭吧。”说着,张九龄侧开一步,引李倓一同去饭厅吃早饭。
  李倓的屋子与杨逸飞的屋子挨着,经过杨逸飞屋门前,李倓要喊杨逸飞一同去,却被张九龄拦下,张九龄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这孩子一向注意分寸,平常第二日便能醒来,今日倒是奇怪了我刚巧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开门。”
  李倓听张九龄此言,忙愧疚地道:“昨日是我没注意,多饮了几壶,二公子怕我不尽兴一直奉陪,九龄公勿怪二公子。”
  张九龄瞧了眼李倓,笑微微地道:“看来逸飞与小王爷颇为投缘。”
  李倓拱手作揖:“九龄公所言甚是。”
  凤息颜昨日喝得不多也早早起来,她与李倓和张九龄一齐用完早饭,三人围在桌前又饮了几壶今年新上的春茶,小半个时辰后,唯一未起身的人也已经来到了饭厅。
  张九龄招呼下人把温着的早饭端来,杨逸飞吃饱后又与三人饮了几杯茶。凤息颜把泡好的茶端给杨逸飞的时候,还不忘打趣道:“师父曾夸过你酒量过人,怎的昨日没喝几壶就醉成这样?”
  杨逸飞平日里与凤息颜亲近些,又是同门师姐弟,说话也放松了些:“酒量不济的师姐就别说我了,您一壶就醉了。”
  “我是知道自己酒量差,平日里就那样了,自然不会有人上心,你倒是莫因自己酒量好就多喝。”凤息颜说是揶揄杨逸飞,但言语中也不免有些担心。
  “多谢师姐关心。”杨逸飞亦知凤息颜非是指责自己,而是出于对师弟的关心才会如此说,心头一阵感激,忙向凤息颜道谢。
  李倓本是想替杨逸飞开口解释,但却被张九龄暗中止住,李倓明白张九龄的意思,师姐弟之间的事情其他人勿插手为好。
  凤息颜见小师弟乖乖认错,满意地点点头,素指捻了一块糕点放在杨逸飞面前的碟子里。杨逸飞颔首称谢,他的这位师姐待人却是极好的。
  三人又饮了一壶茶,品了些糕点,李倓见日头已经差不多,便起身要告辞,张九龄、杨逸飞和凤息颜相送。
  几人走至宅院门口,李倓忽然停下脚步,问张九龄:“听闻九龄公不日便要启程回乡,不知何时再回?”
  张九龄道:“老夫年事已高,车马劳顿,近些年怕难以再行这么久的路。”
  李倓心中虽已知答案,仍不免有些难过:“九龄公若想回来,李倓定亲自前往曲江接九龄公。”
  张九龄含笑点头:“若圣人有旨,老夫定然万死不辞。”
  圣人有旨张九龄才会回来,圣人只是口谕张九龄怕也不会再归。李倓心中惋惜,除非如今朝堂之上李林甫和高力士不再,圣人才会下这道旨,不然圣人不会轻易地打自己的脸。
  李倓走下门前阶梯,对着张九龄又是一礼:“九龄公的话李倓记住了。”
  开元二十八年春,玄宗允张九龄回乡祭扫。
  一驾青布马车停在张宅门口,李倓被玄宗招去大明宫不能抽身赶来,杨逸飞与凤息颜亦打算回千岛湖,遂与张九龄一同南下。
  坐在车中的张九龄微微张开眼,凤息颜不太喜欢坐车,已经下去换了一匹马骑着,杨逸飞因为要陪着年事渐高的张九龄就没下车骑马。
  杨逸飞抱琴而坐,见张九龄醒来,忙要去扶张九龄,被张九龄抬手止住。
  “逸飞,我有话与你说。”张九龄看着杨逸飞说道。
  张九龄是长歌门德高望重之人,他有话说,身为小辈的杨逸飞当即坐直,恭敬地听着。
  “如今朝廷局势你也瞧得清楚了,长歌门人当如何做我料你心中已有决断,然只有一事,我须提点你。”
  “九龄公说的可是小王爷?”杨逸飞问。
  张九龄点点头,杨逸飞聪慧,自不用他赘言多少,他只道:“小王爷看似正直敢言,不与人争,但我总觉得他之心思颇为难猜,更有文华郡主和亲之时闷在其心中,吐蕃与李唐战事欲烈,未来如何你应能猜到七八成。然小王爷对长歌门有恩,长歌门人不可弃负。逸飞,你是聪明人,若日后小王爷心思转变,还望你能及时提点。”
  杨逸飞重重点头,果然张九龄也看出了李倓心思沉重:“逸飞谨遵九龄公之言。”
  开元二十八年五月七日,张九龄因病逝世于曲江,玄宗赠封其为荆州大都督,谥号叫文献。
  长安城崇仁坊尽头的一处院落里缟素翻飞,一位气韵高华的少年执杯立于一树梨花下,新梨渐垂,宅院主人却已不在。远隔千里的千岛湖一处依岛而建的山庄也是一片缟素,泠泠琴音和着悲壮的鼓声,一声一声流入湖水之中,随湖水远去。
 
  万里(1)
 
  长安城的风云一直未止歇过,自张九龄去世后,李倓便时常去崇仁坊张九龄宅邸一人闲坐。每每走出大明宫后,李倓都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整理自己的思绪,张九龄的这处故居就是个好去处。
  秋风渐凉,院落中的梨树只余黄叶,李倓让人置了一方石桌在梨树下,石桌上放了一个棋盘,李倓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埋首于经纬之间。黑子已成颓败之势,白子将其团团围住,眼见局势已定,黑子好似并未放弃,李倓又落下一子,黑子之路被彻底封死。
  安隽在白子落下之时来到李倓身边,见黑子之路被封,他以为李倓会重下一局,李倓忽然丢下黑子,衣袖拂过棋盘,只听哗啦啦一阵响,棋盘上的白子被扫去一半,围住黑子之路豁然开朗,李倓满意地笑道:“用非常之手段,才能做非常之事,安隽你可明白?”
  安隽点头:“安隽懂小王爷之意。”
  李倓站起身来,这才把目光转向安隽:“有事?”
  “圣人传召邀太子殿下和小王爷进宫议事。”
  李倓神色微变,玄宗让李亨与自己一同前往大明宫议事,定然是发生了紧急的事情。李倓拂了拂衣袖,迈步而行:“替我写封书信送去长歌门,二公子之邀怕要推迟些日子,元月过了我自会亲自前往长歌门向二公子致歉。”
  “属下明白。”
  长歌门是李倓要争取的势力,自长安与杨逸飞一别后,李倓一直与杨逸飞有书信往来,一者言及江湖,一者言及朝堂,两人一人居庙堂之高,一人处江湖之远,聊得倒也尽兴。前几日杨逸飞曾言秋日长歌门景致盎然,他又谱了新曲,还酿了新酒,李倓信中又提及想前往江南一游,杨逸飞遂邀李倓南下。可近日来吐蕃战事愈发激烈,李倓担心亲姊李沁安危迟迟无法动身,今日又得圣人传召,李倓想这江南一行怕要再推些时日。
  吐蕃的风雨已然吹到了大明宫内,李倓跟着太子李亨走进含元殿的时候,诸大臣皆在列,诸人面色严峻,李倓心头一突,料想战事不利,不然诸位大臣也不会被一齐召集至此。
  玄宗摆手免了太子和李倓的礼,他目光掠过站在玉墀下的诸位臣子身上,扫视一遍后,玄宗道:“吐蕃诸次犯我边境,诸位可有何良策,一劳永逸绝其踪迹于我大唐?”
  玄宗的话掷地有声,砸在玉墀下诸人心头,诸人面色皆是一变,玄宗话中之意是要彻底与吐蕃一战,以绝吐蕃多年侵扰边境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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