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们这回是真的松了口气。
两位队长正在帐篷里打任务报告。
岑队长:“这部分怎么写?”
袁朗:“照实写。”
岑队长:“我怕心理组找他麻烦。”
“那时他几乎处于绝境,我们也几乎处于绝境,”袁朗咬着烟,“以一敌百,这是无法想象的困难。他做到了,为此多杀几个人怎么了?”
岑队长:“我从来没想过杀人能那么快。”
袁朗:“我也很想知道,他完全超出了军队格斗术的范围。”
岑队长:“所以上头可能会怀疑。”
袁朗:“我也在考虑这个。”
苏毅在外面做饭,帐篷里的话,他听了个一字不落。
然后他放下锅铲,走进帐篷。
“报告。”
袁朗一愣:“有事吗?”
苏毅:“关于硬气功的。”
岑队长:“硬气功?!”
苏毅:“对,就是硬气功,咱们都在练,只不过每个人天赋不一样而已。”
硬气功确实是侦察兵和特种兵的必修课,兵们徒手开砖、脑袋碎大石、卡车压胳膊的绝技就是那么来的。
岑队长:“硬气功练到极致就是······那样吗?”
“不,我也没练到极致,”苏毅略略一顿,“远远没有,差了十万八千里。”
袁朗沉吟:“季明也是格斗王,也是因为硬气功天赋好?”
苏毅点头:“季明的天赋远超一般人。”
季明根骨六十多,在十洲不算什么,但在这片天地,那就是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两位队长互视一眼。
直升机降落在机坪上,在几天的辛苦后,老A们也有散漫的时候,没什么队形,三五成群地提着装备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更啦
☆、第八十六章 六一来信(一)
苏毅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认认真真打扫,然后去打水。
齐桓把他的信捎了回来:“你战友的。”
【现在我知道老A少了什么,情分。不是同吃共住的情分,而是一起经历风雨的情分,一起扛枪、在演习场上互相扶携的情分。现在,经历过战争,而且不是演习的战争,这情分有了。】
苏毅一看,伍六一的信。他来老A大半年,老七连的人寄来信倒是不少。
“臭小子,
我这是难得给你写信啊,老老实实看完,一个字不许漏。
我们都知道了,你去了老A,那个把七连狠狠揍了一顿的老A,现在你是死老A了。
我是该恭喜你,还是骂你一顿出气?死老A。
你问我许三多怎么样,我告诉你,以前不好,现在好了。
连长高升了,整个七连只剩了许三多一个。
我帮连长给许三多带了信,又怕许三多难受,就让他跟我打一架,找个没人干扰的地方,忘掉格斗技能,就是你一拳我一脚,吃了痛,会忘掉很多难受的事情,会好受很多。
本来,跟他打一架,就是我对他的安慰对他的照顾。
许三多拒绝了,这没出我意料。
我就让他自理。
上个月晨练,许三多超过我们,而且身上是负了重的,这是犯了众怒,cao场上开始和他争。
许三多自己不知道,他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你是钢七连的什么人?…我是钢七连的第四千九百五十六个兵。…钢七连是装甲侦察连…我是三五三团三营七连一排三班的兵…嗯,那你懂七连吗?”
大家追不上,就不追他了。
许三多自己还在不停地跑,嘴里也一直不停地自言自语:“…我懂七连…七连有一千一百零四名烈士…嗯,我还活着…嗯,光荣而庄严地活着…”
我也负重,从他身边超过去。
我问他在干什么。
结果你猜这小子怎么回答?
他看我一眼,说,你是伍六一?
他那是光荣地犯迷糊!
我给了他一脚说,跑你娘的!许三多!
然后我俩开始在跑道上争。
他先我一步跑完,那傻子直接坐下了。
我让他起来,腿抽筋我可不会背他回去。
许三多没动静,蔫蔫地低头。
我突然觉得不对,揭开他帽子,发现那傻子眼神没东西。
我问他怎么啦,他说他在看七连,我说他把自个儿魂看丢了!
他说他那个月跟人说不到十句话,其他时间他都在跟他自己说话。
我骂他傻瓜,他说他顶不住了,真顶不住了,团部跟他说转士官,他说转,他爸来信说复员回家,他说回。
许三多果然抽筋了,抽得厉害,我把他揪起来走动,骂他蠢货,抽风!那两事完全背着的,转士官是延长服役,他又说复员!
他说他知道,但他没办法,团部跟他说转士官,没说换地方,他一个人,闭上眼以为咱们就在周围,屋里都是咱们,一睁眼,他一个人。
我说他就这点出息劲,他说他爸就要来,已经上路了,他没跟他爸说七连没了。他爸说复员,他说好,他又没想复员,他就是不知道怎么办,他又跟他爸说,他不知道复员不复员,他爸说滚蛋,他来给许三多拿主意。
我问什么时候来,他说三天。
其实我真懒得管他,可史班长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我不管许三多谁管?
见了面,许三多他爹踢许三多一脚,许三多闪了。
许老爹说你就这么孝顺啊?没见面先闪我一下子?
许三多那没出息的一边扶,一边满嘴地叫爸!
许老爹没理他,说躲得很熟嘛,这里常有人踢你啊?
他一边说一边扫了我一眼,合着我长得像常踢他儿子的人?
许老爹稀奇那些从门前经过的炮车,问那些家伙是不是咱们的战车。
许三多说那是炮营的,自行榴弹炮。许老爹没听懂。
我说顶百十台拖拉机吧。
许老爹看了一眼我,问许三多我是不是他的兵。
许三多说我是他们上榕树的老乡。
我说我是机步一连三班的班长。
许老爹说咋不吃菜,是不是怕他付不起钱。
许老爹要给儿子倒酒时,许三多回绝,部队上不让喝白酒,许老爹说他马上就复员了。
我给许三多使了个眼色,让他用不着这么死心眼。
给许三多倒完酒,许老爹就开始摸儿子的肥瘦,说没肥多少嘛。
许三多告诉他,自己结实了。
许老爹说别人都长出息,他可还是大锤子砸不出个屁,也是,当兵能长啥出息。
许三多告诉他,见得比以前多了。
许老爹说能有他多吗?他去过广州深圳,进过世界公园,那都照了相。他还坐了摩天轮,喝了四十块一杯的洋酒!回来时是机票不打折,要不他空中公共车都坐过了!
反正我是使劲绷住了笑脸。
许三多说,是没您多。
老头的话就来了,他说,所以啊,儿子,你这跟我一说想家,我那边主意立马就定了!役期也满了是不是?
许三多说,满了,可是…
许老爹根本不让人讲话,他说他知道,差个手续,办了,复员了,先不回家,他爷俩上首都长趟见识。
许三多说他不要。
许老爹不听人说话,只顾自己说,叨叨一堆,就是让许三多回去娶媳妇儿。
我只能跟许老爹一杯接一杯干,帮许三多解围。
许老爹出了酒馆就照旁边公厕扎,我们在路边候着。
许三多还抱怨我,说我又不帮他说话。
我说他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谁帮得了他?他如果想留下,等老爷子出来他跟他这么喊就行了。
许三多说他怎么对我你也看见了,多说两句上手就打,他真是我的克星,我以为现在能好点了,可刚才他一瞪眼我浑身都不过血了。六一你不知道,我打小挨的耳光比我走的路还多。
我说没入伍时我信,可入了伍光数你每早上一万二吧,就算两万四千步,跑两年多,你今年二十二吧,平摊了每天几千个耳光,真打成猪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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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六一来信(二)
他说你从来不跟我开玩笑,怎么今天就开玩笑?
我说因为觉得你好笑。也因为我想告诉你,你这两年多攒的东西根本不是你爸拦得住的,我看见他就可怜他,因为他注定带不走他儿子。可现在我可怜你,居然会被拴条链子就拖走。
许三多在那儿发呆。
我看不下去了转身要走,直接回团。
我去找了老七连的人,聚齐了两个班,至少得把许老爹忽悠过去。
我们去七连,我喊一声口令:“立正!稍息!敬礼!”
咱们齐刷刷地给了许老爹一个军礼。
“热烈欢迎许三多的父亲来我连参观指导!”
许三多那傻子一直愣着,许老爹乐了,啥叫许三多的父亲呀?老子还跟着儿子走了不成?
有啥办法?我只能纠正,热烈欢迎许老伯来我连探亲!
许老爹说不是探亲,是来接人。问我们领导在哪。
我说报告许伯伯,这就是我们领导。不过我们这不叫领导,叫首长。
我指的是许三多,那傻子烂泥巴扶不上墙,还在愣。
许老爹转头看看儿子,问他是不是管这么多人。
我说对啊,转了士官就管这么多人!
许老爹说他不还没转吗?
甘小宁瞎掰扯,说他能干,就先让他管着。转了管更多!
许老爹忽悠过去了,我冲着甘小宁瞪眼,再扯下去非得穿帮。
我说快带首长他爸看看环境去!
还是马小帅机灵,他立刻把许老爹架上了,说许老伯,这是我们士兵宿舍。许老伯您瞧见我们连旗没有?这旗还是打四八年传下来的。
我看见许三多还在发愣,猛地就给了一脚,让他赶紧开门去,全连的钥匙都在他一人手里。
许三多那傻子真傻了。
我说我们串通好了,怎么着吧?
那傻子开门去了。
马小帅拿着一个傻瓜相机,一边走,一边替老头子照相,不惜胶卷。
管他费多少胶卷,这一趟得把许老爹忽悠过去。
我从车库开出来一辆战车耍给老爹看,那是要犯错误的,我管不了那么多。
马小帅贼机灵,拿着照相机前前后后张罗。
我说老伯能坐战车,这是托了许三多的福,然后让他们合影。
许老爹也是个拎不清的,他要让许三多做投降的动作,就是咱们七连最不兴的那个动作。
还好许三多拒绝了,不然我非揍他不可。
我让许三多快钻进驾驶舱里,让他父亲享受享受他儿子开的车!
许老爹乐了,说小王八羔子真会开车?
那傻子在那里傻乐,我替他应,会开!开得好着呢!
甘小宁跟着说都是在部队里学的,老伯。
我是花了吃奶的力气,把许三多往死里吹,说他还会开这炮,打这重机枪…他还会修车,车□□击是最难打的,可他车内能打点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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