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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Amara。”于是Darkness重复了一次，并附加了解释，“是我容器的名字，我不讨厌这个发音。”

　　Lucifer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名字对于Darkness这样世界之初、甚至是世界诞生之前就出生了的存在其实毫无意义。Amara却锲而不舍地盯着Lucifer，好像在等待什么回答。

　　“我们还从来没有正式介绍过呢。”她轻声抱怨，“这样可不太礼貌。”从当初的战斗到现在，他们两个还从未像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过话。

　　“‘礼貌’这个概念，你也学得真快。”Lucifer轻笑一声，“那么，我是Lucifer Morningstar。”

　　“我真高兴是你。”Amara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Lucifer明白她的意思——Amara在庆幸当初接受了血印的是他，而非其他大天使。

　　如果是Michael，那他们现在总不会这样表面愉快地谈话的。Raphael坚持秉承着那种遇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就一言不发的惯例，为了他挺喜欢的人类，Gabriel也会选择与Darkness为敌。

　　也只有Lucifer在明知道日后会与Darkness不死不休的情况下，还能看起来毫无芥蒂。

　　虚虚实实的谈话交锋，也别有一番趣味，或许这就是Lucifer这一类人所认可的友谊，也未可知呢。

　　“你身上曾刻下我的印记。”Amara几乎可以算得上温和地陈述，“你可算是我仅剩的亲族了。”说这话时，她锁骨处印着的血印微微发光，似是在应和她的说法。

　　“真是讽刺，最明亮的光和最深的黑暗。”Lucifer也没半点被冒犯到的意思，【绝对正义】完全不是他所秉承的规则，讽刺也只不过是用平淡的语调说出，“所以呢，你打算做些什么？”

　　Amara没有打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容器还需要成长，或许这一点上，你可以帮帮我。”她似乎忽然对她自己的头发产生了兴趣。指尖冒出一两点黑雾，绕上发丝。

　　“你很自信我会帮你。”Lucifer也抬手，用指尖凝成的青蓝色霜花在空中画起了形状。Amara惊叹地看着Lucifer制出精致的花纹，好奇地伸手碰了碰。

　　“你不会吗？”碰到冰花的一瞬间，轻柔反光的霜调皮地绕着Amara的指尖绕上她的手掌，轻触掌心。Amara收回手，甩开那种冰凉的触感。

　　Lucifer摊摊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算是默认了这个承诺。

　　或许Amara比Lucifer还要了解他自己，对于无法在武力值上压过的敌人，Lucifer总是会选择近距离掌控。

　　“你知道我在哪里的。”Amara的身形不稳地晃了晃，周围的黑雾不知不觉间已经淡了下去，“我需要休息。”没有给Lucifer再反驳什么的机会，她、连带着黑暗一并褪去。

　　又只有Lucifer独自一人站在地狱边境的走廊里，面对着已经破败不堪的黑铁大门，方才的一切几乎都像是个梦境。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Lucifer伸手触上法阵中心碎裂的血印，似乎浑然不觉那一点点红色脉络攀上他的小臂，形成血印的符文。

　　传承完成后，门上阵眼中心的血印才真的碎成粉末，半点痕迹不留。血印的低哑声线又开始在Lucifer耳边回荡了，这一次更加清晰真实。

　　“谋杀罪屠戮罪暴怒罪傲慢罪懒惰罪贪婪罪——”

　　“撕裂吧杀死吧毁灭吧砍杀吧统统都染黑吧——”

　　人们居然怪罪他，说他是万恶之源。Lucifer挑起一个恶作剧成功一样的笑容。那他们一定是没见过Darkness这种吸附罪恶的能力了。重临世间不过一个小时也不到，居然就把人类罪恶的精粹模仿了个七七八八。

　　Lucifer轻叹，右手按在左手小臂的血印上，低声念道：“Sidan du Fragade. Efter finns tyvarr inte hos oss.” 

　　【以此印联结之人，她将信任我。】

　　“Knátti moldveg s□□a. Hogna atnam at fjorsjúka avá hon ekki kva.”

　　【她将信任我，托以生命。】

　　Lucifer闭上眼睛，感受着方才借冰霜轻触Amara掌心之际印下的追踪符文，几秒之后才倏然睁开眼睛，眸中倒映着不属于这条走廊中的景色。

　　一座普通的房子，普通的育婴房，还有躺在摇篮中，锁骨印有血印的婴儿。

　　“你好啊，Amara。”

 

　　☆、源暗（二）

 

　　Amara几乎可以算得上温和地陈述，“你可算是我仅剩的亲族了。”她锁骨处的血印符文微微发光，似在应和她的说法。

　　“你很自信我会帮你。”Lucifer也抬手，用指尖凝成的青蓝色霜花在空中画起了形状。Amara惊叹地看着Lucifer制出精致的花纹，好奇地伸手碰了碰。

　　“你不会吗？”碰到冰花的一瞬间，轻柔反光的霜调皮地绕着Amara的指尖绕上她的手掌，轻触掌心。Amara收回手，甩开那种冰凉的触感。

　　Lucifer摊摊手，露出个无奈的表情，算是默认了这个承诺。

　　——————LUX酒吧———————————————————————————————————————————————

　　三位大天使还有Castiel都去查看天堂传送口的情况了，只留下Dean和Sam，还有Adam在酒吧。Adam和Winchester兄弟总还是有些见面尴尬，干脆躲到了外间去。

　　“所以这个Metatron到底是什么情况？”Dean敲敲桌子，试图把坐在桌边、已经神色空洞地呆怔了许久的Sam的注意力分散开来，“他是什么、上帝的秘书吗？”

　　“是书记。”Sam勉强抬头瞥了Dean一眼，还是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负责记录上帝说过的话的天使吧。”

　　“等等。”Dean甩甩脑袋，“别告诉我圣经是他写的——”

　　“差不多。”

　　Dean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上气不接下气。Sam奇怪地瞥了自己的兄长一眼，好奇心终归是在担忧和焦虑当中冒出一个小角：“怎么了？”

　　“写圣经的‘秘书’，居然做梦都想要Lucifer的荣光……”Dean因为这样的讽刺笑出声，却猛然顿了顿，想起Sam心情低落的根源，讪讪闭了嘴。

　　Sam看着兄长的犹豫，低叹口气。“是书记。”他忽然道。

　　“什么…”Dean听见Sam的话，意识到Sam是不想让自己过于顾忌，挑起微笑，回答道，“那都差不多。”

　　忽然，却听Adam一声模模糊糊的惊呼，还有椅子翻倒的声响。Sam和Dean对视一眼，各自抓起手·枪，小心翼翼地朝门口走过去。

　　“Adam？”Dean扬声试探，单手慢慢向虚掩着的门伸过去，轻轻一推。

　　没有回答。门悄无声息地滑开来，恰能容Dean和Sam先后通过。Dean率先侧身走进房间，举起Colt，对准的第一个身影却让他愣住，连打开手·枪的保险都顾不上了。

　　Sam第二个跨进房间，Dean恰好挡住了他大半的视线，Sam只能看见Adam慌乱地站在翻倒的椅子前面，满目震惊，看起来是没有受什么伤。

　　“Dean，怎么了？”Sam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呼唤自己同样愣住了的兄长，“你…”

　　Dean僵硬地让开，手中枪口依然指着目光凝聚的方向。好不容易看清了门口站着的是谁，Sam脱口而出：“Bobby？！”

　　“不对，Bobby已经死了。”Dean机械般道，“你是恶魔？天使？变形怪？”越说到后面，Dean的嗓音就越愤怒，表情也恢复清明。

　　胆敢假装Bobby，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Dean怒容满面，当即就要开枪。

　　“等等！”那个有着Bobby长相的东西用Bobby的嗓音喊道，他/它举起了双手，作投降状，“我是Bobby Singer！Robert Singer！”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Sam冷冷地指出，单手却压住了Dean握枪的手腕，示意兄长勿要轻举妄动，“更多证据？”

　　“很多怪物都能查看人的记忆，你不能相信他！”Dean晃晃手腕，最终放弃了拜托Sam的阻挠，不满道，“先开枪、再问话！”

　　“蠢货，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又捡起John的那一套了？”【Bobby】讽刺，“我可以做全套的‘测试’。”

　　话还没说完，Sam就从衣袋里取出一瓶子圣水，甩在【Bobby】脸上，同时大声喊一句“Christo”。【Bobby】除了无奈地抹掉脸上的水珠之外，没什么别的反应。

　　接住Dean放在地上滑过去的银质匕首，【Bobby】划开自己的手臂，伤口没有异常的红肿，血液是红色的。一切正常。

　　“你从地狱里被长羽毛的小子拽出来了，我就不能从天堂的退休生活里被拽回这个烂摊子来吗？”【Bobby】怒道，向前一步。

　　Dean几乎都快要放下手·枪，正在这时，Sam表示反对。

　　“那圣火呢？”

　　【Bobby】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种可以称之为“欣赏”的表情，分外诡异。银亮的天使之刃划出袖口，他猛地向Dean扑过去，单手打掉Dean手中的Colt，另一手掐住Dean的脖颈。

　　Sam反应更快，快步后退，反手敲在吧台边的一个隐秘符文上，火焰从【Bobby】和Dean身周窜起，比寻常还来得更高些，是遇到天使了的反应，“放开Dean！”

　　【Bobby】被火焰晃了眼，一瞬间有些慌乱，便放松了对Dean的钳制。后者猛地掰开脖颈上的手指，后跃跳出火圈，顺手抄起地上的Colt，动作一气呵成。

　　Dean咬咬牙，举起手·枪，就要扣动扳机：“冒充Bobby是你最大的错误！”

　　“Dean！”翅膀拍打声缓了缓Dean的动作，Castiel忽然出现在Dean和【Bobby】中间，面向Dean，似乎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惊道，“Bobby从天堂的花园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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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的时间比预想中要长。

　　Lucifer疲惫地呼出一口气，甩甩酸痛的手腕，仰头看着面前与周围毫无差别的建筑。

　　根本就无需再三确认房子与刚才看见的是否完全一样，就只是Lucifer能感知到的、在这座房子旁边打转的黑暗力量，就差不多能让Lucifer把这里当做禁区了。

　　大天使的感官里，黑色浓雾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可憎的东西，肮脏浓稠，却又不容易清理。如果沾上一点，荣光就会被争先恐后赶过来的黑色压得喘不过气来。Amara原本是个婴儿，黑暗气息不会那么浓重。Darkness成长的趋势快到不自然，这座房子的原主人的灵魂一定已经被她吞噬了。

　　Lucifer敲了敲房子的门。

　　“请问是谁？”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从门板另一边传来。

　　“Lucifer。”他回答道，不太自在地将不可见的羽翼环绕在身周，试图舒缓自己在源暗包裹下的不适，倒是不急于让小女孩开门。

　　事实上他真希望那个女孩、Darkness的容器不要开门，这样隔着一层聊胜于无的门，至少他不用真的浑身浸泡在Darkness的气息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