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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找到了Lucifer的下落？”天使的声音忽然从后座传来，就算有所准备，还是惊得Dean和Sam同时转过头去。

　　“天哪，Cass，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要突然出现，尤其不是在Baby里面！”Dean一般真心，一般吐槽地说道。

　　“可是Sam说这是很紧急的……”

　　“好了，我们直接走吧？这很急。”Sam很好奇他自己是怎么在两个幼龄儿童的包围下存活这么久的。

　　———————汽车旅馆————————————————————————————————————————————————

　　Lucifer挟持着Amara，灰蓝眸子似笑非笑地瞥过面前所有全副武装的警员。

　　“你不需要人质的。”JJ慢慢举起双手，试探道，“对吗？你完全不需要人质，先把那个女孩放了，然后……”

　　“然后什么？顺手把你们都杀光吗？”Lucifer抚摸Amara发顶的动作停顿半晌，嗤笑道，“不幸的是，我确实需要你们都放下枪。”

　　Lucifer的力量看起来没有回复。Hotch点头答应，收回□□，同时将手背到背后，打了个手势。Morgan轻轻颔首，率先收起□□。地方警局局长虽然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但还是不情愿地让他的人也收起武器。

　　“好极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介意我们坐下吗？”Lucifer不等人回答，就退入房间里，舒舒服服地坐回沙发上，Amara顺势坐在他腿上。

　　不对，一切都不对。到目前为止，对于Amara，Lucifer表现出的不是伪装的和善，而是真的关心。他的目光每过几秒就会转到Amara身上，而且极其小心翼翼。

　　Lucifer在关心他的人质，这是个突破口，但还需确定，他们不能冒险。

　　“你有什么条件？”Reid开始了例行的对话，不过很快发现了不对，Lucifer不太可能对警局有什么要求，“不，我的意思是…”

　　“没关系，没关系。”Lucifer挑眉，“事实上我确实有个要求，你们一般怎么说的呢？我要一辆车，不，我不喜欢车，太窄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好像是在犹豫考量自己的要求，最后道：“不不不，还是一辆车吧，让我能安全离开，嗯…同意？不同意？给个准信。”

　　Hotch刚准备点头，就见Lucifer撇嘴摇头：“不是像这样，没人比我更懂欺骗了，好吗？好好考虑，然后再告诉我，我们还有时间。”

　　“他没有武器，为什么不——”警局局长愤怒的声线能隐约从门那边传进来，Rossi正在尽全力拖住他，就是为了阻止他挡道Lucifer可能会有的怒火。

　　然后是一阵推搡，还有越来越近的愤怒声音。Hotch直觉事情不妙，Rossi显然挡不住已经将BAU当做江湖骗子的警局局长，而BAU在人力这个方面完全比不上地方警局。

　　“你好，你可以叫我Lucifer，或者Morningstar先生，我一点都不介意，真的。”Lucifer笑着面对着气冲冲而来的警局局长，“哦，暴怒是七原罪之一，冷静冷静。”

　　“”

　　“等等，等等，我有人质——”Lucifer举起没圈着Amara脖颈的单手晃了晃，以示“投降”，“现在的警察都不关注人质的了嘛？世风日下。”

　　警局局长显然受不了Lucifer这样的态度，Hotch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妙，正要伸手阻止，局长已经从枪套里抽出手·枪，指向Lucifer，根本就没给任何人反应时间。

　　子弹毫无阻碍地穿过Lucifer的额头，留下一个血洞，血滴溅了坐在他身边的女孩一身。Lucifer向后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诡秘的笑容。

　　就这么结束了？BAU所有人都僵住了，JJ最先反应过来，冲过去搂住似乎是被情况吓呆、什么反应都没有的Amara：“没事了，没事了……”

　　警局局长也是不敢置信，他本以为Lucifer会有些什么后招，总不至于真的手上没有一件武器就拿人质威胁警察。

　　Amara挣开JJ的环抱，走到警局局长面前，后者极快地收回枪，生怕吓到了女孩，但是Amara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最冰冷的愤怒。

　　Reid忽然反应过来，高声道：“退开，她危险，退开！”

　　一切迷雾、一切被Lucifer特殊身份所掩盖的谜团疑点终于都清晰了。Amara根本就不是被Lucifer绑架来当做人质的，从一开始杀人事件、到和流浪汉聊天，掌控主动权的是Amara，而不是Lucifer。

　　就连刚才的劫持，Lucifer看似控制着Amara的一举一动，但看起来更像是他在关注着Amara的动向。

　　“你到底是谁？”Morgan也反映过来，瞳孔骤缩。

　　比Lucifer还要可怕的，会是谁？

　　“啊——很难受，不过比Colt好一点，我得说。”忽然，从背后沙发上传来一个声音，如鬼魂般，惊得警局局长差点摔倒。

　　Lucifer支起身子，抚了抚额头上已然愈合的伤口，又用沾满血的手向他们挥了挥。

 

　　☆、虚拟与现实【2016高考浙江卷作文】

 

　　【心之所向，所向披靡；执笔为刃，不胜不归；君收笔时，当如利剑归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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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流的刺啦声，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话发出来的一样，极其刺耳。他皱皱眉，终于不情愿地从梦中醒来。

　　睁眼是雪白的空间。雪白的、没有一点杂质的天花板，还有墙壁，像是被最干净的白色侵染了，光亮得刺目。他想要抬手挡住眼睛，或者伸手去床头取一杯水来、润一润火烧一般的嗓子。

　　但是完全不能动弹。手腕被束缚着，一动就能感觉到粗糙的摩擦。即使发现了这个，也完全没有惊慌的意思，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半梦半醒中，五感都无法与思考的大脑相联系，甚至分不清这个白到刺目的房间到底是否只存在于幻觉当中。

　　耳边隐约传来机器的警报，还有几人交谈的声音，很快就把轻微的刺痛感撞到了感知的第二线，是两个女声，听起来很急切。

　　“Morningstar医生呢？去喊他，病人醒了。”其中一个人说。

　　他已经能稍稍支撑起身体，忽略掉浑身上下像是肌肉拉伤的酸痛感，眯眼看去，是两个穿着护士装束的女孩子，犹犹豫豫地看着这边，好像对他极为惧怕。

　　他想要开口，嘴唇开合，却完全发不出声来。强行想要拉扯声带的结果也只不过是钻心的疼痛而已。

　　其中一名护士似是发现了他的痛苦，就算不情愿，还是一点点靠近，试探着伸手到床头柜那边，拿起水杯。举着杯子，她右手微颤，伸到他嘴边，却怎么也不敢再动了。

　　他艰难地从杯子里喝到几口水，这才像是活过来一样长出口气，顺从身体里每根神经上火烧样的痛感躺回枕头上。可能是太害怕了，连杯子都拿不稳，再加上他忽然的动作，那护士竟然松手，就将玻璃杯子摔在了地上。

　　玻璃砸在地上，碎片溅起，晶莹的、像是棱镜一样反射着刺目白光，不过并不是那种漂亮精致的小东西，尖锐的碎片边缘足够能割破某人的喉咙。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种事情呢？

　　不，更当务之急的问题是，自己到底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所谓的自己、又是谁？

　　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如天花板，什么都没写，却隐隐作痛。他忽然惊慌起来，好像这个想法一下就打开了身体里名为“警戒”的开关。

　　手腕脚腕上束缚用的皮带都很牢固，再怎么折腾，除了皮肤上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刺痛感之外，根本就没有用。

　　“Sam？”病房门被猛地推开，身着白大褂的金发蓝眸男人大步走进来，将护士从床边拉走，动作很急，“你醒了？”

　　很熟悉，他看起来很熟悉。被称为Sam的病人又有一种想要伸手捂住隐隐作痛额头的欲望。或许是觉得自己的问题蠢到没有回答的价值，男人尴尬一笑，没注意脚下的玻璃碎片，微微弯腰，检查Sam手腕上的束缚带。

　　“又伤到自己了。”他这么说着，伸手，冰凉的指尖触到Sam手腕上的窗口，“要小心一点。”

　　“我叫什么？”Sam问道，这个医生很熟悉，是一种混杂了敌意、危险和亲昵的奇异感觉，这让他极其肯定，不管医生到底是敌是友，他都知道自己的过去。

　　“嗯，你不记得。”意外的是，这位医生——现在Sam想起来了，刚刚护士叫他Morningstar医生——居然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好像理当如此。

　　所以不是朋友吗？敌人？Sam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下的床单。

　　话说回来，这里真的是医院？

　　“我是谁？”他越发紧张地问道，上半身从床上抬起，双目紧盯着Morningstar的眼睛，希望能从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看出对方是否在说谎，“你又是谁？”

　　“我是Lucifer Morningstar，你的主治医生。”Lucifer给出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道，“你是Sam。Samuel Winchester。”

　　【Samuel Winchester】

　　这个名字像是有魔力，让Sam脑中所有生锈的部件被洗净了，齿轮重新开始转动，指示灯正常亮起——指向记忆的指示灯。

　　Sam Winchester，猎魔人，二十七岁。

　　Saving people, hunting things, family bussiness.

　　从幼时的记忆开始，Sam就只记得黑暗、黑暗、还有黑暗里潜伏着的怪物。恶魔、吸血鬼、狼人、人皮行者、鬼魂。一切伤害人类的东西，都由他们来猎杀。

　　他们。Sam；Dean，Sam的长兄；Castiel，一个保护Dean的天使。

　　但是事情总是从简单一步步走向复杂。对于Sam来说，真正承受不了的开端，是得知自己是Lucifer的容器开始。现在站在他面前的Lucifer。

　　是的，Lucifer，那个堕天使、魔鬼、地狱之王。

　　最后那个称号还有待商榷。

　　每天夜里的梦境，Lucifer都会一遍遍出现，尝试说服Sam听从他的建议，称为他的容器。

　　“走开！我不会答应你的——走开！滚！”Sam语无伦次地喊着，几近尖叫，直至嗓音嘶哑。Lucifer就这么站在他床边，沉静冷漠地看着。

　　Sam终于放弃了试图用这样的方法反抗。这个医院一定是Lucifer所造出来的幻境、或者某种伪装。

　　但是Dean当然不会允许他成功的，Sam安慰自己，当然不会的。Dean会救他出去，无论这又是Lucifer造的什么阴谋，Dean都会把他救出去。

　　Sam痛苦地痉挛着，Lucifer站在床边，目光中几乎透着怜悯。让Sam更加狂躁的怜悯。最终，Lucifer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走出房间。

　　“他还好吗？”靠在走廊墙边的男人垂头盯着脚下的地面，嘶哑着嗓音问道。

　　“和以前一样。”Lucifer颔首，丝毫没有自觉他正在烦躁地攥紧了手上用于记录的纸张，“你不应该来，Dean Winche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