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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蛾焚火(剑三唐毒) 作者:兰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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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不是甘罗的命令,此时的少年正忙于懊恼。他两手抓住银冠扣紧到脑袋上,不断对自己喃喃自语。
  “笨死了,傻死了,干嘛要带这个人回家,干嘛要去亲这个人。”
  “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怪人才不好看呢,再说,明明是个男人,谁要轻薄他啊。”
  “阿爸说了,唐门的人坏得很,果然坏得很,净会挑便宜。”
  “我不信你是迷路才走到这里的。汉人狡诈,十句话里,只有死前那句话是真的。”甘罗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扭头用汉话冲唐玦临大声吼了出来。唐玦临感到好笑,说不信自己的是他,说要暂时收留自己的也是他。
  甘罗这个人,一点不天真,却单纯得可以,想到日后总归要欺骗他些什么,唐玦临不由感到一点抱歉。
  “你不信我是迷路,这随你便。那你解释下你为什么要亲我呢?真不是要轻薄我?”
  这下甘罗终于不再只顾埋头自己走路了,他猛一收步子,气恼地转过身,头上的牛角银冠给这么一震又往旁边一歪,正好罩在他眼睛上。
  “噗,这顶帽子不是你的吧,比你的头大那么多,别戴了啊。”唐玦临随手帮甘罗摘下银冠,笑吟吟地看他。
  “还给我!不是我的,那也不是你的。”甘罗劈手夺过银冠,但也没再戴上了,只拿在手里。盘在冠中的长发顺势垂落在肩头,不知是不是入夜后光线昏暗的缘故,他的头发末端似乎隐隐泛着紫光。
  一时好奇,唐玦临拉起甘罗往前面一处被月光照得透亮的地方走去。
  四周生长着繁茂的树木,伸展的枝桠横亘交错。然而奇特的是,树木却刚刚好围成一个圈,空出了中间地段,头顶交错的枝桠织成一片薄透的天棚,空隙间投射下来的皎洁月光为树叶镀上一层水润的绿色镶边,林木间鸣虫的鸣声此起彼伏,隐隐游动的光点是萤火虫,树林简洁的美感不同于繁华都城鳞次栉比的拥堵,时间在祥和美丽的气氛里静止。
  甘罗茫然地抱着自己的银冠,月光从他的发根流淌到发梢,唐玦临嘴角噙一抹玩味的笑,以一副登徒子的姿态挑起甘罗的长发,发尾在月光下晶莹闪亮,果然是深紫色的。
  “你……你这什么怪样子。”
  “我只是想,要不是我是在大白天跟你碰面的。就现在这个光景,我真要怀疑我是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邂逅了一条极品的美人蛇。”
  “我本来就是妖怪,是一点也不美很可怕的妖怪。”唐玦临存心与甘罗打趣,岂料他极认真地点了头,用一种“你才知道啊”的语气回敬了他。
  甘罗虽汉话说得溜,给人一种经常与汉人打交道的感觉。实际上,他自出生以来,与汉人最大的接触,大概就是每月集会挑着自家种的草药去外面集市换钱。他的容貌有一种近乎妖冶的美,若他能开朗些,或许能冲淡那份不自然。
  但他偏偏不这样,板着脸冷着眼,越发让那些平常百姓生出莫名的畏惧之心。
  事实上,即使是在自家苗寨,也常有人私下里对他指指点点,称他作妖怪的。
  会被打发去照顾灵兽,让他去寨子外面守门,也无非是因为,没人敢亲近他,全指望他贴合灵兽的古怪性子,指望他镇得住这广袤密林里那些见不得光的邪物。
  偏生他还做的很好,灵兽非常听他的话,毒经自己摸索着练,居然修习得精湛,怕是不输驻守五毒总坛的高级弟子。
  这下更是坐实了他是妖怪的谣言。
  “走吧,我住的地方在寨子边上,应该不至于碰到其他人,不过还是别多耽搁比较好。”甘罗赌气转过身,长发如同流水从唐玦临的指尖滑落,那点子反折的荧光一闪而隐。他身上繁复的银饰互碰着,叮叮当当,比夜虫的鸣叫,要动听得多
  紫罗兰色的夜幕侵染了瑶天之上的寒星素魄,令唐玦临有一种沉堕之感。
  这次是要把自己都给赔上的架势啊。他在心里这样想。
  他攀住正欲离开的甘罗肩头,迈前一步欺身靠近,趁势把他整个人揽到了自己怀里,另一手刚好按到甘罗挂在腰间的骨笛,唐玦临微眯起眼,侧首贴压住他的头。这个看似拥抱的温柔姿势,把甘罗一切可挣脱的可能与退路,都给封死。
  甘罗被迫缩在唐玦临的怀里,对方身上那些金属的环扣冰冷坚硬,直接硌在□□的肌肤上,留下浅淡印痕。
  有种生硬的疼痛,来自那些装饰物的尖锐末梢。
  然而还是有一点点温暖,像是刺破指尖的热辣感。
  他背对着他,看不到唐玦临的表情,唐玦临也没有说话,耳边只有呼吸声,那些呼出口的热气,转瞬被夜风吹凉。
  雨后夜晚的树林弥漫着泥土的腥气,草木的清香,积水的腐味。
  但似乎,都没有身后唐玦临的味道……来得清晰。
  甘罗想起寨里过年时,家家户户都会酿的米酒。刚掀起酒缸盖子的时候,会先闻到一种放久了的米的味道。等拿起竹筒去舀上一筒,轻轻晃开酒里的沉淀杂质,晃啊晃,酒液波浪般拍着竹筒内壁,清甜的芬芳就能这么拍出来,摇摇摆摆,钻到人的身体里。
  那是一种异常舒畅的快感,尽管甘罗是不能碰酒的,一点点酒就会让他高烧过敏好几天。
  可他还是很喜欢帮寨子里的阿伯装酒,甚至于因此引发的高烧在他看来都不是值得排斥的东西。炙烤身体水分的高温也好,筋骨酸软无力的疼痛也好,温柔折磨神经的同时,让他有种接近解脱的惫懒感。
  唐玦临的味道,包括它给甘罗的感受,跟米酒的气味很像。
  他的脸色不断变化,呼吸也停止了一秒,整个人如身处蒸笼,口干舌燥的。苍白脸颊上晕开的红痕,像落在宣纸上的血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扩散。
  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推倒重建,要是能听到这过程的声音,轰鸣不断的爆破可以让人失聪。若夕阳下的浅吻还可以说他是被晃花了眼,一时迷糊,单纯遵循本能地去触碰,在他眼里美丽又值得珍惜的事物。
  那么此刻唐玦临给的环抱,正在散布暧昧而天真的灾祸。目的明确,后果明显,除了行动的出发点,什么都能让甘罗看得清清楚楚。
  甘罗晕乎乎的想,没关系的,这样多接触一会儿没什么关系,这个人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扰乱他的节奏。他穿得奇怪,来路也奇怪,说话更奇怪,只是个长得有点好看……但肯定满肚子坏心的怪人。
  他当然能够对唐玦临保持冷静的,甘罗再一次对自己确认道。空着的左手却不知不觉抚上了唐玦临正环抱着他的右臂,结果一不小心碰上收紧在袖口的小刀,登时划出一道口子。圆滚滚的血珠挤出伤口,悬在指腹摇摇欲坠。
  唐玦临无声地笑笑,松开环抱,握起甘罗的手举到自己唇边,含吻住受伤的手指。温热的舌舔过不深不浅的伤口,咸涩的血味蔓延在口腔,让唐玦临有种嗜血的快乐。舌尖挑拨破皮下粉嫩的新肉,传递着令人神经麻痹的刺痛快感。
 
  ☆、二·2
 
  甘罗目瞪口呆地看着唐玦临,他想提醒唐玦临,自己的血是脏东西,不能碰。
  可他突然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自己是如此腐烂破败,却被一个看起来这么美好的人温柔对待。
  他想自从爹爹死了,寨里的人都视他为妖物,虽不至于与他全无接触,但他真的不记得,上次跟别人这么靠近是什么时候。
  更不记得什么时候,收到过别人既非嫌恶也非厌弃的眼神。
  肌肤相触的感觉美好到令人颤栗,唐玦临整个人将甘罗的视线夺取了个干净。
  心里崩坏的声音,像一场喜欢的前奏。
  从寨子外面的密林到甘罗家的这段路,走了很久,两个人到了地方已是后半夜,月亮都落到了林子后面。
  甘罗的家是座很小的吊脚楼,正屋一边的厢房伸出悬空,下面支撑的木柱上挂了很多东西,黑压压一片,风一吹发出“沙沙”的草叶声。唐玦临有些好奇,经过时不禁伸手去捻了一片,捏在指间搓动,像砂纸一样粗糙的草叶意外的肥厚多汁,表叶轻易被撕破,流了他一手草汁。
  甘罗站在二层走廊上,敲了敲廊柱,提醒唐玦临快点跟他上来:“你动我种的药草做什么?”
  “一层不通风,把药草挂在这柱子上,不怕沤烂了么?”唐玦临随手揩去手上汁液,一个钩爪就窜上了二层走廊,落到甘罗面前。
  “哪里是挂上去的,没见过会爬柱的草藤么?没见过的话就找个水坑照照你自己,见人就缠的本事一等一的。”甘罗一撇嘴,扭身就跑,钻入了廊道尽头挂的那卷土织布后面。他跑的很快,像柄银钗子划开了布帘子,水一样抖开,又很快回复原样,留下边角末端的微微颤动。
  唐玦临鼻子很灵,土织布被掀开的时间虽只一瞬,而那一瞬里忽然喷薄而出的气味,他纵使站着远也闻着了。
  举起被草叶沾染过的手重又闻了遍,确信甘罗进的那间房间里,全是这种味道——像是浸透了血的泥土的腥涩气味。
  这味道他很熟,前些年他还在唐门的时候,有幸见了次自家大小姐。那会儿大小姐还是肤白胜雪的傲慢美人儿,当时她潜入了五毒,因而一副苗人女子打扮,也是银冠银饰缀了满身。眼下想起她的形容,不得不说还是甘罗要更好看些。
  当然,那不是重点,唐玦临记得的是她涂了丹蔻的纤长十指上,尽是这种药草的味道。
  “你知道吗?五毒教的毒,比我们唐门的毒,高明在哪?”大小姐当时的神情很是得意,却不是显摆的样子。所以唐玦临没接她的话,反正她也不打算提。
  后来唐玦临自己跑出了唐门,这位大小姐,便不曾再见。
  那据说比唐门高明多的毒,被他记挂到如今,还以为要花多大功夫去寻,没曾想随便投宿了一户人家,就见到这种植株,像株爬山虎一样爬了半座吊脚楼。
  而若他想了解更多,只消往前走去,掀起那方布帘,好好问问里面那个人就是了。
  唯一的困扰就是该怎么问,唐玦临手点着额头,独自沉思着。
  两条毒蛇顺着柱子爬了上来,理都没理唐玦临,自己先后绕过廊柱,贴着凉滑的地板,溜进了布帘子后面。蛇尾左甩了一记,正把掀起的布帘给拍了回去。
  似血和土的涩味里,添上了血肉腐败的腥甜,真难为甘罗能活在这种屋子里。
  唐玦临把钩爪收回腰间,想到那人把他比作了这据说至毒的药草,因他像它一样,会缠人,会诱人,会惑人。
  他慢慢走上前,掀起颜色被污秽遮盖、看不出原样的土织布门帘,脸上浮起惯常的微笑。
  既然你这么抬举我,不如我就骗次人,看看我这个人,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毒。
  室内弥漫着药草的浓香,和不知名的腐味,甘罗手里拿着火石打亮了桌上的灯盏。唐玦临进来的那瞬带进一阵风,火焰猛地摇了一下,甘罗连忙俯下身护住火苗,橙色的火光映亮他的面孔,照得光裸的锁骨上泛出诱人的光泽,让人想去摸一摸,想要顺着那白皙得不似一般苗民的颈子摸下去,让指尖缓慢而细致地在那截锁骨上弹跳。
  唐玦临看得呆了一呆,都没注意到早先进屋的两条蛇盘在房门旁,竖着身子探了上来,蛇信嘶嘶,正点在他胸口,像在确认什么。
  “你这两条蛇可真够热情的。”唐玦临不慌不忙,镇定地侧过身子,跨过盘踞在地板上的蛇身,走向了甘罗。
  “它们是寨子里供奉的灵蛇,我只是负责照看的。若有歹人想对寨子不利,它们会察觉到的。”甘罗拿着灯盏走到房间角落,点亮了另一盏油灯,柔和的光线顿时充溢着整个屋子。
  “那你必然熟悉它们的性情,你说,它们现在对我这般,是戒备我还是信任我。”唐玦临举目环望了一圈,没发现除了床榻以外可坐的地方,因而尽管有些不客气,但那两条蛇亦步亦趋逼得太紧,他只好在甘罗的床上坐下了。
  甘罗转过身看了眼,唇暗自抿了一下,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苗语,那两条正打算绕住唐玦临的蛇像是对视一样互碰了蛇信,沿床柱爬回屋子的角落。身躯碾过竹编的床铺,吱呀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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