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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蛾焚火(剑三唐毒) 作者:兰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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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渊沉星的箭槽上锐光忽闪,如沉眠猛兽,于梦中惊觉。
  灵蛇嘶嘶吐信,探头近前,似是在衡量这物件的大小,够不够它一嘴吞下。甘罗慌忙就按住了它们,将地渊沉星与暗器统统收拢怀中,看向唐玦临:“你就是不拿出来,我也要逼你交出的,它太危险了,你也是一样,我不得不防备你。”
  能说出的防备还会是防备吗?唐玦临在心里嘲讽道。
  “那你藏好吧,藏到我没法拿到的地方。”他说这句话时,却是极度认同的神情。
  于是甘罗立刻站起身捧着唐玦临的武器跑了出来,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叠衣裳,他扭捏着递给唐玦临,解释说:“你要住蛮长一段时间吧?这是我阿爸的旧衣服,也不知你穿了合身不合身。”
  唐玦临接了那些衣服,翻开衣领查看了下。衣物的紫像是新染上的,浓厚鲜明,来不及等到主人穿旧褪色就被收了起来,发着久置衣箱特有的气味。抖开一件,是常见的苗民式样,衣料稀少,花纹繁复。
  他设想了下自己穿上后的样子,继而联想到,这些衣物真正的主人怕是早归于黄土,莫名就有些排斥和抗拒。
  甘罗蹲在一旁紧张观察着唐玦临的神色,发觉他面色不虞,立刻开口说:“我知道你们汉人不大习惯我们这的服饰,要不等下次赶集我们去买些……”
  唐玦临惊觉自己竟在甘罗面前表露出了内心的情绪,他迅速调整好表情笑着推拒道:“我不是挑衣食住行的人,而且我穿了应该会合身。只是想到这些算是你父亲的遗物,怕你看我穿了会难受。” 
  “谁跟你说我阿爸死了!”甘罗突然情绪激动,猛站起身,失手打翻了放在一边的水罐,“阿爸还在的!只是我看不到而已,要是阿爸不在了,我这个样子要给谁看……”
  青色的水流汩汩外流,漫过竹板,在二人身周流了一圈,如泼墨作画,一笔一笔描摹过轮廓皮囊。
  又好似思绪冰封,突如其来的流水冲走冰层,露出了在那之下,凹凸不平的思维表面。
  水面漂浮着浸泡用的药草,正飘到唐玦临手边,他捡了一片起来,碾碎在指尖。
  他还记得它们的味道,浓郁的清甜。
  甘罗确实没说过自己的家庭状况,全是唐玦临猜出来的,因为事态如此明显——孤身居住的、尚能算作孩子的少年,既不愿轻信唐玦临又怕唐玦临真的走了,无人相伴的境地,加上他自己也说一个人过了很久。
  唐玦临原以为,甘罗是会像默认自己留在这里一样,默认他猜出他的过往,并在合理的范围内提出的。
  不曾想,甘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局促不安地站起,走到甘罗身边,手伸出又放下,最后歉然道:“对不起,提起你伤心事了。”
  甘罗倒退两步,离唐玦临远了些,飞快地瞄了他一眼,随后同样迅速地低下头,两手垂在身侧,紧攥成拳。
  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个子堪堪与唐玦临的肩平齐。肩骨单薄,微微发颤,要是唐玦临使上劲,大概是能捏碎的。
  唐玦临想,如同相貌丑陋之人害怕别人提及容颜,甘罗这样敏感又倔强的孩子,怕是也不愿被旁人察觉出自己内心的苦闷。
  所谓现在正活出的样子,是说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吗?
  唐玦临不忍心告诉他,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的样子。
 
  ☆、三·2
 
  “等到雨季快结束了,你还不回去吗?”甘罗仰起脸,说了句不相干的话,眼瞪得圆圆的,讲完话后像是怕自己呜咽出声,死死咬紧下唇,血色全挤去了一边,像翻晒过好几日的药草,鲜绿褪尽,了无生色。
  “回去,会回去的。”唐玦临为自己的多言感到愧意。其实甘罗不是那种大剌剌的少年,他什么都清楚。自己何苦做这个所谓的明白人,戳穿他想无视的现状。他为甘罗理顺了鬓角散乱的发,纠结在手指间的深紫发丝,衬着他苍白的脸色愈发苍白。
  “在我看来,你还是个小鬼,所以想哭就哭吧。”
  唐玦临终是伸出手,把甘罗揽在怀里。
  “就把我当做你哥哥好了。”
  “爹也没比你大多少……”
  “那叫小叔叔也行。”
  甘罗的眼睁得太久,眼角干涩到可怕,他连忙闭紧,转脸埋在唐玦临胸膛,却异常平静与镇定,没有像唐玦临说的那样哭泣。
  他攥紧唐玦临的衣襟,喃喃喊了一句:“阿临……”
  “嗯,随你怎么称呼我。”唐玦临抬手摸着甘罗的后脑,将自己掌心的温热,一点点传了给他。
  那个晚上,唐玦临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走在一片即将腐烂的竹林里。
  在他前方的每一株箣竹仍是挺拔的姿态,细密竹叶,被风摇荡出一片沁绿的弧,落叶与苔藓铺出一卷丝绒地毯,从他脚下开始,无限向前延伸。
  他似乎受了伤,有血堵在喉口,咽不下,便只得吐出。还有很多血,改了流向,源源不断涌进右臂,执拗地停留在那里,无法寰转。大量的血快要把骨头都给浸透泡酥,于是他狠下心,拿出匕首,沿着挤胀至皮肤表面的青红血线,刺入,划开,血立时喷涌,溅了他一脸。
  他看到鲜红粘稠的血,像不属于自己的赘余,终得到了解放,争先恐后地跑出他的身体。积聚在碧色的苔藓上,凝成一团,不复液体的姿态,缓缓往地表沉陷,色泽秾艳而明丽,气味却像死了很久的腐尸味道。
  苔藓被腐蚀,落叶被溶解,很快就露出了枯黄的地表,血团像活物立了起来,转了个圈,寻得一处缝隙,便变了形状,如丝带般滑进那处缝隙。随着它越进越深,泥土的颜色也愈趋殷红。唐玦临看得眼花,他闭上眼,扶住身边一株竹,无力地瘫倒在地,残血抹上了原本苍翠的竹身,而它只在表面停留了一瞬。
  潜伏在竹节深处的竹花嗅闻出死亡的呼唤,它兴奋地钻破竹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结出不似花苞的花苞,绽放出不似花朵的花朵,它身上染血,血像它的纹路。
  这株竹死了,很快地,从唐玦临依靠着的这株开始,凭借相碰的枝叶,把赴死的讯号传递。无数染血的竹花,吸饱了母株的营养,摇晃在唐玦临眼前。渐渐地,这片竹林后的光消失了,没有一株竹子还活着,它们以站立的姿态,腐败在唐玦临眼前。身下的土是上好的坟床,它张开口,等着跌落的尸体填满它的欲壑。
  唐玦临睁开眼,向那张正吞噬一切的“口”投入自己的匕首,匕首上还有他的血,而那正好杀了扩大的地缝。
  陷落停止了,梦境结束了,唐玦临还躺在甘罗那间小竹屋里,湿润的雨拉下了灰色的幕,让人无法分辨此刻的具体时辰,只能说大概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屋内弥漫着淡青色的烟,然而草叶被烧灼的特有味道仍无法掩盖浓厚的血腥味。他环视了一圈屋子,没发现甘罗的身影,连那两条麻烦的畜生也不在。
  无形的烟不知何时有了实体的触感,环绕的烟雾如同绳索勒缚住唐玦临的脖颈,呼吸开始变得艰难,单调的嘶鸣声渲染了他的听觉,一片漆白侵入视野。
  他有个想法,那就是接着睡下去,当做自己没醒来,并不知道这座房间曾有过这样的烟雾,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刻,甘罗不在自己身边。
  这个想法很可怕,因为它不是经过思考得出的,而是越过思维模式,径直浮现在他心中的。
  苗疆是个神秘的地方,越美艳的生物越是有毒。
  惑人心神,迷人心智,举手投足间便能够完成。
  唐玦临拿起搁置在墙角的一把刀,那是甘罗用来割药草的刀,很钝,因为他不懂怎么把刀磨得锋利,不过砍草是够的。这把刀锈迹斑斑,残留着干燥的草汁。他掂量了一下,认为若是自己的话,即使是钝刀,也能砍出血的。
  他逼向角落那扇小门,步履从未有过的沉重,因为要抵抗烟雾对他的侵蚀。这门比他还矮些,门上则挂了把青色的锁。
  冰凉的手指摸上冰凉的锁,有青色的粉末簌簌掉落,原来锁的色泽也是锈迹。这样脆弱腐朽的锁,唐玦临一手就扯断了,他将坏锁掷到一旁,而小门自己往里倒去,将屋内景象呈现在唐玦临面前。
  霎时,灵蛇大张着口咬向唐玦临,强烈的腥风短暂地掩去了迷香的气息,神思有了一瞬清明,而在这一瞬里,唐玦临重获了往日的敏捷身手。他举起手中的柴刀狠狠用刀背砸向蛇头,这种痛不足为惧,却有效地使它一口咬空,庞大的身躯也一并跌出小屋的黑暗。
  甘罗正背对唐玦临跪坐在小屋正中,他分明听到了身后的巨响,仍是不回过身。
  小屋没有开窗,唯一的光线是他面前的炉火,青色的炉火炙烤着青色的瓦罐,瓦罐不知在炖煮着什么,咕嘟咕嘟的冒泡声听来格外清晰。
  灵蛇像被击昏了脑袋,退让到了一旁,没有继续攻击,任由唐玦临走近甘罗,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强行将人拉起。少年神色慌张,手里捧着的死兔骨碌碌滚到了房间一角,暗色的饕餮吞噬了它。
  “你做了什么?”唐玦临没有笑,神情肃穆,他的手指缓缓落在了甘罗的唇角,替他拭去了残留的血渍。
  血还很新鲜,没有凝固,湿淋淋的,从他的唇上,染到他的手指上。
  唐玦临的动作看起来轻柔,却用了十成力气,手指抹去血红,又留下淤青,甘罗甚至听到自己的下颔被唐玦临捏出了嘎吱的声响。
  他张开口“啊”了一声,又慌张地重闭了起来,不敢再说话。
  昏暗的天光照不亮一室的晦暗,明灭的炭火映不明一室的阴霾。
  “我本来就是妖怪,是一点也不美很可怕的妖怪。”甘罗说那句话时,是极度认真的表情。
  “你果然是妖怪吧。”唐玦临俯低头,以舌撬开少年微启的唇瓣,肆意侵入,将少年口中残余的血肉腥气,全部卷走,转而用自己的味道覆盖。
 
  ☆、三·3
 
  怀中的少年猛烈地抖动了一下,他在挣扎,不断往后缩,拼命摇头想摆脱这个不情愿的吻。但唐玦临牢牢钳住他的腰,五指制住穴位,叫他使不上劲,另一手则直截了当地卸了甘罗的右臂。
  骨节喀嚓错位,剧痛逼得少年额上冷汗直流,甘罗这才明白自己的幼稚和天真,他在唐玦临面前确实只是个孩子,毫无反手之力,连逃跑都不会。
  这人是真正的毒蛇,他的毒液从亲吻中扩散,早侵蚀了自己的神经。他原以为自己能压制唐玦临,却实在是自信过了头。
  “你想对我做什么?屋外那些烟,是迷药吧?”唐玦临假意温柔地舔去少年眼角沁出的泪液,再次问道。
  而他的手指仍紧捏着甘罗的关节,指尖发白,狠狠掐入皮肉,轻易扯裂了他身上单衣,似乎是真的要捏碎他的骨头。
  甘罗痛得说不出话,使劲咬牙忍住才没丢人地叫出声,唐玦临提到迷药他方想起,这人现在失控般的暴虐搞不好真是因了自己的缘故。
  “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他想镇静地和这个男人对话,可莫名的委屈与快把他拆散的疼痛让他的声音变作了哭腔。
  他只是想让唐玦临睡久一些,于是给他种了个眠蛊,又怕眠蛊不够,便再点了枝迷梦引。这种香能诱人入梦,此时催动体内眠蛊将事半功倍,一整个白天都能睡过去。至于深陷睡梦中会梦到何物,并不能人为控制,也甚少听过香未熄而中途自行醒转的例子。
  唐玦临在甘罗这住了快十来天,每日睡得很少。一般他都和甘罗一同睡下,而等甘罗醒了,唐玦临早衣装齐整,端了早饭过来坐在床头,看着他,等他醒来。
  他总不言不语,除了初来乍到的第一天,再不提唐门的事。其余琐事,均是甘罗问一句,他答一句,脸上挂的笑仿佛胶水黏上的,怎么都晃不掉。
  甘罗听说唐门弟子在外多佩戴面具,因杀手不宜露面。然而比起皮囊色相,真正不该曝露在世人面前的,是杀手的情绪。
  情绪不外显之人,才易消隐于无形。呼吸心跳,微不可察,话语言谈,几乎为零,纵是这人就坐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多在意他,因这人实在是毫无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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