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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作者君真的很不擅长写情感线。诸位看官君还请多多包涵QAQ

 

　　☆、第 16 章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虚幻怪异的光影接连盛放又立即凋亡，一闪而过，快得他都来不及看清。只知道眼前是一段又一段光怪陆离的残片，他想要抓住，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实体，接近透明的手在昏暗的梦境中看得格外真切。他不过是作为自我意识的一小截投影，头晕眼胀地注视着这些残片罢了。

　　时间在纷乱的光影中不断延伸，格外的漫长而难熬。吴邪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很久，大概都有一星期了。不知道闷油瓶怎么样了，这样想着，便被一只手摇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张近距离放大的油瓶脸跃进眼帘，一时失焦，他看了好久才认出来这是闷油瓶。闷油瓶的皮肤即使在近距离下也好得令人艳羡，几乎看不到毛孔。

　　闷油瓶果然是天山同闷，他娘的不去做明星跑来盗墓也太浪费人才了。吴邪愤愤地想。

　　视野中闷油瓶的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什么。那只摇他的手还在不停地加大力度，动作里带着焦灼。吴邪无端想起睡过去之前闷油瓶的话：

　　“我不会死，这是我的命。”

　　声音清楚真实得就像在耳边响起，穿破耳膜，深深刺入心脏。不死，不死。他钝钝地想，不死对于闷油瓶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对于自己呢？

　　没有答案。他眨了几下眼，才听清闷油瓶到底在说什么。

　　“快起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这是他听见的第一句话。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见他已清醒的闷油瓶直接伸手拉起吴邪，将他没受伤的手拉过肩膀，一手扶在吴邪腰侧，就开始朝岩洞深处走去。

　　吴邪踉跄几下，正想问清楚闷油瓶到底怎么回事，却惊觉刚才还逃得一干二净的头发团又开始往他们靠近，并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密密麻麻的头发一堆叠一堆地缓慢移动着，经过的地面拖出一根根杂乱的黑发，宛若蠢蠢欲动的毒蛇。前两次的教训它们警惕了很多，但绝对没有轻易放过送上门来的大餐的意思。

　　寒意一下子从脚底窜到脑门，吴邪瞬间清醒了。操他奶奶的，他的火折子已经用完了，闷油瓶的估计也没多少。在火折子用完之前搞不定这些头发的话，就是这些头发搞定他们了。

　　吴邪想起之前水鬼的尸体被头发吞没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说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居然被一岩洞的头发给缠上了。

　　“小哥，我们现在怎么才能出去？”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山岩。岩洞至少有十米高，洞顶黑幽幽的，只有溶蚀岩参差不齐的轮廓隐隐约约。真不知道那些水鬼是怎么爬上去的。

　　“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大致看过这里的情况了。”闷油瓶眼望前方黑暗，步伐坚定地前进。

　　“这个洞穴太高，而且很难攀爬，从上面是无法出去的。”他指了指前方一处凹凸不平的洞壁，道：“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里出去。”

　　“这里？“吴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五步开外是一处黑色的洞壁，与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这里会有什么出路？吴邪不解。

　　闷油瓶没再给出多余的解释，他让吴邪靠在岩壁上，走近洞壁。吴邪看着他的动作之前没有丝毫犹豫，知道闷油瓶一定有办法出去。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仅仅是神经稍微的松懈，之前所有的疲劳和痛苦便瞬间席卷而来。眼皮开始沉重，他半睁着眼，闷油瓶的背脊挺得极直，似乎能一人撑起即将倾塌的天地。

　　在这种时刻，他永远都选择相信他。即使那个张起灵现在不过是个失去记忆的、迷茫彷徨的人，他也永远只留给人可靠的背影。莫如说张起灵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没有人会挡在他身前，习惯了没有人能拯救他。

　　吴邪不止一次这么想，不止一次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深深的无力，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闷油瓶显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想这么多，他看了那处洞壁一会儿。吴邪还在好奇他要做什么，电光火石间，闷油瓶旋身抬脚，带着十足的力道踹向坚硬的岩石。

　　轰隆一声，看上起异常结实的岩壁，竟然生生被他踹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大大小小的石块相叠着滑落，飞扬的白色石尘中，新的黑暗在静默地窥伺着。

　　吴邪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也太离谱了，闷油瓶再怎么强，也不至于一脚就能把成千上万年的岩石踢碎吧？

　　他皱着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而难闻的味道。有点涩，像是家里外婆把一大堆药放在一起乱炖的味道。他被呛得咳起来，脑海中忽然意识到，这些岩石，他娘的是假的？

　　吴邪弯腰捡起一块散落的石块，石块断面跟普通的岩石没有什么二致。然而越是这样便越引起人怀疑，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石块摔向地面。

　　石块随着硬物相撞的声音粉身碎骨。吴邪又捡了一块较大的，结果没什么不同。果然如此。他娘的这墓里怪事机关也太多了吧。

　　”在这个洞穴里，几乎所有能看到摸到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上千年的山石。只有这里，是有一种凝固后酷似岩石的泥做成的。“闷油瓶淡淡地解释道。他向吴邪伸出手，将他拉起来。

　　吴邪很是配合地将手搭上闷油瓶的肩膀。两人不敢放慢步伐，并肩穿过洞口。闷油瓶举起手里的矿灯，打量着眼前的山洞，在谈到机关密室一类问题的时候，他都会异常多话：“发现这个之后，我觉得这泥墙后面，一定还有什么地方。而且，”他看了看身后，道：“这里面应该是安全的。”

　　吴邪转头，刚才还如影随形的头发再次消失无踪。闷油瓶说的不错，只是这个被洞壁藏起来的墓穴，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厚重的迷雾笼罩在心头，自从下到墓里以后，他们一直在被各种怪事和意外追着跑，这里的结构和机关怪物都太过异常，根本不可能是胖子从古籍上看到的什么春秋贵族墓。再怎么说，春秋时期的生产力水平根本不可能建成这种规模的陵墓。再说了，这里真的是陵墓吗？

　　越来越多的疑问快要挤满脑袋，吴邪眉头皱得死紧，那种奇异的不安感再次升起，他闭上眼，回想起进入墓里以来经历的一切。壁画、莲池、水下岩洞、水鬼……这一切总给他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始终无法挥去。像是被人时刻窥视着，无法释怀。

　　“小哥，你说这里真的只是一座墓穴那么简单？”吴邪不由得问出口，闷油瓶正埋头往前走。

　　闷油瓶紧了紧扶在吴邪腰上的手，“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他轻飘飘地说完这句，便陷入绝对的沉默之中。

　　这个岩洞比他们之前大战水鬼的那个大了足足一圈有多，但形状也极不规则，像是被人乱砍乱劈出来一样。他们现在所在的一个近似圆形的部分，但前面两米处就有一块突兀的拱出来的山岩。拐角之后的空间全然无法窥见。

　　他们对视一眼，放慢了脚步。即将拐过山岩时，蓦地传来一声嚎叫：“哎呀妈呀，狗*的摔死老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作者君最近爱上犯罪题材，预备在这本同人完结后会写原创。敬请期待XAX

 

　　☆、第 17 章

 

　　

　　吴邪闻声眼睛一亮，心中大喜。这是胖子的声音，他是怎么下来的？

　　闷油瓶也认出了胖子的声音，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刚转过那块突出的山岩，就见胖子坐在地上揉他那肉滚滚的屁股，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他头顶上两三米有根安全绳，绳尾在空中轻轻晃荡。

　　这厢胖子也看到他们，一边揉屁股一边招手道：“我去，老子终于看到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被什么妖怪给拐了呢。”

　　吴邪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心想这么大一个粽王在这里，阎王也不敢找事啊。“我还没问你呢，你后来怎么样了？”他和闷油瓶被莲花池下突如其来的漩涡卷到岩洞里，不知道胖子又被弄到哪里去了。

　　胖子一个肥猪打挺站起来，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了。”他看了眼伤痕累累的两人，促狭地挤出个暧昧的眼神，调侃道：“到时天真和小哥，你俩干嘛去了，弄到衣衫不整周身伤口的？嗯？”说着还特欠揍地挑了挑眉。

　　吴邪忍不住给他一个头槌，心说这丫怎么净在这种事上乱想。恶狠狠道：“你他娘的再胡说八道回去我就上北京拆你铺子招牌。”

　　这下胖子消停了，捡起掉在一边的背包，道：“得得得，你俩还是先坐下吧，胖爷我今天义务救死扶伤了。”

　　吴邪靠在粗糙硌人的岩石上，胖子翻出一只黑色药包，看着闷油瓶腰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啧啧直叹：“这伤口，也亏的是小哥才能忍到现在。”他小心而熟练地用酒精棉给闷油瓶消毒，边问道：“你们刚才到底碰到什么了，怎么看起来战况这么惨烈？”

　　吴邪把他们的经历简要地给胖子说了一遍，胖子听得津津有味。末了感叹一句：“幸好胖爷我有神膘护体，不然这会儿也得弄得浑身是伤。”

　　“别得瑟你那身肥肉了。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吴邪看他手脚利落地给闷油瓶上药包扎，心内不禁有点郁闷。连棺材都还没见到，三个人里面就有两个重伤了，待会就算拿到东西，能不能平安出去都是个问题。

　　他开始有点后悔答应胖子走这一趟，明明已经身心俱疲不想再参与这种破事，还是无法拒绝过命兄弟的请求。毕竟，如果顺利的话，对他而言，对胖子而言，这应该都是最后一次了。

　　但是闷油瓶呢？他还是一言不发地任胖子给他处理伤口，沉默大概是他最喜欢做的事。吴邪想，他应该会一直走下去。为了找回记忆而走下去，为了身上背负的宿命而走下去，没有任何迟疑与犹豫，坚定地，沉着地。

　　他抬头，上面是形状怪异崎岖的岩石，阴森森的看不清轮廓。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哭出来。

　　“当时忽然卷起一阵漩涡，我都给水流甩晕了。幸好你胖爷我质量大，才没给卷走。”胖子包扎完，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好不容易等那阵漩涡停了，我拼了老命游上岸。狗他日的，躺了好久我才发现你们没有跟上来。”

　　“后来我又下水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我还以为是哪里的女鬼看上你们了呢。没办法，我在出水的地方等了半个小时，只好留下记号然后继续往前走。”胖子无奈地耸耸肩膀，那根烟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上一下地颠。样子特流氓。

　　吴邪心说你怎么老是能想到歪处去，那些东西他娘的连女鬼都比不上好么！

　　“往前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就发现在墓道和地板接缝有一块鹅卵石大小的东西。”他用手摆出一个小小的“O”形。

　　“一块鹅卵石大小你都能看到，死胖子你眼也太尖了吧。”吴邪忍不住吐槽他。

　　胖子挥手让他安静，“别打断我，你胖爷我正要说到点子上呢。我仔细看了一会儿，那个凸起的东西跟现在的按钮很像，当时我想这可能是开启什么东西的机关，就按了下去。”

　　“你就不怕这是强驽机关之类的？万一按了以后出来一群穿着草裙打太极的粽子你怎么办？”

　　胖子对吴邪翻了个白眼，“就说年轻人没见过世面。那种地方装强驽机关，别说人了，连只蚂蚁都弄不死。”

　　“再说了，我直觉那东西肯定没多大危险。干我们摸金这一行的，直觉比天气预报还准。很多时候不一定是靠技巧盗墓的，直觉在关键时刻是很重要的。”胖子不无得意地说。

　　吴邪也知道淘沙倒斗的都是从鬼门关走回来的，比起什么现代科学，盗墓贼永远更相信自己多年在生死一线间打滚得来的经验和直觉，连他自己，也是一样。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事，是没办法解释的。

　　“按了以后呢？”吴邪问。

　　“以后？我刚按下那石头，面前的墓道就开出了一个向下的口子。这次幸好不是就开在脚下。”胖子按着胸口舒了口气，“然后我就想下去看看有没有值钱的冥器，然后就遇见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