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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捭阖本纪 (卫聂/ 第一部 作者:独孤求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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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历史剧

  “小庄——”
  “秦国人想我死,韩国人想我死,师哥,你是不是也想我死?”
  “不是。”盖聂急急脱口而出。
  “如果我不死,那么死的就是你。”四目相对,卫庄不依不饶地又向盖聂逼近两寸,“如果你死了,谁去管你的救世济民,你的天下苍生?”
  “我不会死。”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两全之法!!非生即死,非成即败!玄虎之试你已经输给我一次——你以为你还救得了谁?!”
  盖聂意外地没有因为过近的距离往后躲闪。他凝视着师弟的脸;一团飞絮轻飘飘地落在灰白的额发上,连触手可及的面目都变得模糊。
  明明不曾滥饮,却感觉喉头如吞碳般灼热。明明不曾遇险,却有种掏心挖肺的急迫。
  “……我不会再输。”
  “师哥,师父早就说过,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本是天道。凭你区区一人,敢与天争?”
  “小庄,你还不是也一样。” 他从对面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今天下,乱世已经持续了五百余年;人云六国当灭,天命归秦;你,难道就不想争上一争?”
  一阵清风拂过,四周的芦花苇叶都发出沙沙的细响。他们的靴子陷在塘泥里,衣服上挂着脏污和血水,一副狼狈不堪的尊容;却说着那样掷地有声的大话。 
  “呵呵……”卫庄的笑声转低,未受伤的右手紧紧握住师哥右臂。“所以说你我俱是一样——”他的唇齿从盖聂耳廓下缘徐徐擦过,“不自量力。”然后单手环住眼前人的腰,下巴干脆地抵上颈窝,“不知悔改。”
  盖聂微一愣神,反应过来时,枕着自己的那颗脑袋已然发出了疲惫而均匀的呼吸。
  他抬了抬没被抱住的那只胳膊,犹豫了半晌,手掌轻轻贴上师弟背心。可惜卫庄已经陷入真正的昏睡,未能听见师哥最后的呢喃自语。
  “此心已予,无可悔也。”
  天边终于依稀现出半枚残月。
  盖聂背着卫庄,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河岸行走。胸背相贴的暖热并不能让他觉得安心,反而徒然生出几分萧瑟。举目四望,荒野里尽是草木稀疏的影子,虬枝蜿蜒怪诞的形状,更似百鬼夜行。
  曾经他很羡慕师弟。同是少年遭遇灭族之祸,同样面对纵横存一的宿命,卫庄似乎远比他坚定,远比他透彻。三年将尽,盖聂自始至终都在为知其可为知其不可为的选择而彷徨,为天地大道和自己的本心而困顿不解。而卫庄掩饰得太好,似乎从来不曾为同门相杀而苦闷,不曾为最后决战而患得患失。直至今日他才发觉,那些死死绑缚着他的绳索也同样折磨着小庄,切入肌肤,越是挣扎便勒得越紧。
  ——学了剑,你是要救人,还是杀人?
  ——纵横捭阖之人,本来就不该有太多牵挂。
  盖聂足下生风,越走越快。忽然纵身一跃,整个人有如一梭跳出水面的银鱼,在河心一点而过。他没有计算好两个人的重量,压断了一枝拇指粗细的苇杆。不过终究还是借助这一苇之力跳到了河对岸。
  玄虎已经蜷在那里等了好久。为了不弄醒卫庄,盖聂保持着背人的姿势艰难爬上虎背;飞廉抖抖脑袋,扭头向着鬼谷的方向小跑起来。
  盖聂一直很在意他唯一的师弟。究竟有多在意,那时他还不懂。他叹他天赋卓绝、广闻博见,敬他胸襟气魄、堪为栋梁,喜他活泼跳脱、机敏无双。
  然而他也明白,这些不过是表面。
  那牵扯着默契、灵犀、信义、责任、生死的心意,远非字句笔画可以描摹。
  似亲非亲,似友非友;中心藏之,遐不谓矣?
  三日后。
  卫庄跪在鬼谷子面前,良久。
  “你——当真想好了?”
  “弟子恳请师父恩准。”
  “那好,你即刻便去罢。”
  卫庄行了一礼,扶着膝盖直起身,大踏步地向屋外走去。他与正往堂上走来的师哥擦肩而过,忍不住眼珠随着他转动。然而待盖聂要说什么时,却一言不发地扭头去了。
  “师父,小庄要去哪里?”
  “……如今距离你们的决战已经不足三月。小庄要在这段最后时间内闭关修行,你莫要管他。”
  “闭关??那我——”
  “你自然也该摒除杂念,独自修行。从今天起,便不必分心准备每日膳食了。”
  “那小庄——还有师父——”
  听着这个顺序,鬼谷子捋须的力道一不留神就大了一点,拔掉一根胡子。“为师自会辟谷。小庄闭关之处储有足量的干粮饮水,无需担心。”
  鬼谷的“禁地”,其实是一条山体里的隧道。沿着机关重重的密道走向当中,连接着一个后天开凿的洞穴,岩壁里存放着历代鬼谷子的真迹。从师父那里听说,这个洞穴也不止一个出口,打开第二重机关后,后方的洞口一直通往一个四面环山的谷底。那里几乎是蔽塞的一方天地,峰高天窄,绝壁如削,巉岩异突,寸草不生。若想从该处离开,唯一的办法只有顺着迂远的原路返回。
  卫庄默念着心如止水心如止水,一面旋开最后的石门。结果刚踏出洞外半步,便被一道自上而下的激流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湿。
  头顶上居然还悬着个飞瀑。
  卫庄气得一剑挥出,将瀑布斩为两段——当然只是刹那之功。弹指过后,哗啦啦的水流照旧顺着峭壁奔腾不休。
  止水姑且是虚妄,何况止心?
  卫庄牵了牵嘴角,一拳捶上左边胸口。肩头的箭疮还没有好利索,一股撕裂的快感随即传来,直插心脉。
  很痛,怎能不痛。
  然而再难再痛,亦比不上这千丈悬仞,万里山河。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五、
 
  
  转眼又过去十日。
  禁地谷底本为一方死地,长年见不到日光,因此不生草木,鸟兽绝迹;这些天来却经常传出山石摇坠的轰鸣,甚至远在数里之外也感觉得到。
  “那是横剑的剑气。”鬼谷子落下一枚白子,道。
  盖聂执黑陷入苦思,似乎已完全沉浸在棋局里。
  这些天来,卫庄白日练剑,夜间打坐,饥餐干饼,渴饮山泉;单调的修行打磨着他的意志,令他的眼中心中除了剑之外再无他物。真可谓身若浮云,心如止水,无牵无挂,无欲无求——
  个鬼。
  从闭关第三日起,卫庄已经深刻地体会到当年在家听下人们议论的“嘴里淡出个鸟来”是何境界!
  他自小就是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各种珍馐美味早就把舌头养刁了。即使刚进鬼谷那会儿吃得素了些,也有师哥不断地换着法子烹调,今天炖萝卜明天煮豆子后天凉拌蔓菁,还有各种瓜果面食……如果盖聂愿意,他可以每天一换一个月都不重样。更不用提以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什么野味卫庄没享用过。
  可如今,他只有一潭清水和密室里堆积如山的干饼——难怪师父说禁地的食物储备可以支撑好几年;这种饼质地够紧够密,其坚如铁,可以拿来开山裂石,根本连虫子都不会生!
  第四日。卫庄单手悬挂在绝壁之上,另一只手扣着几只暗器,专等鸟雀经过。
  可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半个时辰过去,天空中居然连个鸟影子也无。卫庄只好换了只手扒岩石,一面在心里劝说自己这也是一种毅力的修行。
  第四次换手的时候,卫庄已经暴躁地用手指在岩壁上戳了无数个小洞,连指尖都戳出血来。这个时候终于!一只满身漆黑的乌鸦,嘲笑似的在头顶啊啊叫了两声——
  这已是它最后的遗言。
  一道金光流星般划过。紧接着卫庄也从岩壁上掠下,轻盈得像一片被风卷着的枯叶。他拎起乌鸦尸体,拔出长剑,一面回忆着荆轲烤鸡的神技,一面艰难地剃毛、生火,把整只鸟串在剑上;然后便是焦急的守候。
  火焰噼啪作响。禁地洞穴里有一些木制的机关,被卫庄劈下来做了柴枝。若是以后还能猎到更多野味,他甚至考虑把收藏在密室里的百家典籍拆散了用。
  ——丈夫立世,沉湎于书简中的经验教训,终究落了下乘。昔日庄周有云,语之所贵者,意也。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圣人之所以立于顶点,便是那份无法言传的寂寞吧。
  卫庄在寂寞中自我陶醉了片刻。烤乌鸦渐渐发出焦糊的气味;他赶紧把肉翻了个面。
  不对,这个气味……为什么没有烤鸡的那股香气,反而有些诡异的难闻……
  然后他手一抖,长剑直接落进火里——这鸟,忘了开膛破肚除去内脏。
  这下什么胃口都没了。卫庄饥肠辘辘地爬上石床,心里把师父和师哥轮番骂了个遍。遇事先从别人身上找问题一向是韩国贵胄的优良传统。
  那夜他做了个分外真实的梦:但见鬼谷山门那块血腥的石碑下面,架起了一个又一个火堆;师父和师哥坐在明亮的火焰边上,才用脍炙,又食烤羊;才尝鹿脯,又品鱼鲜……于是石碑下面的累累白骨又堆高一层。
  轻烟扶摇而上;他几乎能闻见烤肉的香气……香气……这气味也太真了吧!
  卫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身为破旧立新、应运而生的纵横家,他认为闭关不必太拘泥于形式;白天呆在禁地、夜间溜去厨房找点吃的什么的,也不失为闭关的一种。
  他旋开通往外面的机关,却发现紧贴着石闸的地上,搁着一只竹编的篓子。篓子里摆放着一整只烤羊腿和一罐野菜粥。
  不但羊腿烤的金黄酥脆、汁多肉美,连菜粥都熬得香浓糯软,还带着点烫手的温度;是什么人送来的可想而知。卫庄的脸色登时拉了下来。
  师哥,你是想动摇我么。
  此间没有笔墨,卫庄便撕下一块里衣,咬破本已愈合结痂的指尖,在上面写字。写罢,重新又塞回竹篓。
  他心意已决。
  天蒙蒙亮,盖聂趁着晨雾潜入禁地石洞,取回先前置于那里的东西。篓子里面只剩下一只空罐和一根啃得干干净净的羊骨。另外还有一块白布,展开之后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赤色——依稀可以辨认斑斑血迹组成的“牛腱”二字。
  师哥擦了一把冷汗——小庄到底是有多想吃牛肉啊。
  他提着竹篓返回住处,蹑手蹑脚地把罐子带回屋清洗干净,又给师父煮了点粥——可惜飞廉没有送牛肉过来,只好自己假称练习轻功往山里跑一趟了。
  之后几天,盖聂每晚必送一些食物过去,卫庄也吃得心安理得。盖聂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直到第十天清晨,他拎着空篓子跑回竹舍,恰好被守在门口的鬼谷子逮了个正着。
  师父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高深莫测地转过身,道:“随我来。”
  盖聂心里七上八下地走进堂屋,发现地上已经摆好了棋盘和黑白二子。鬼谷子端坐在棋盘一侧。他不明用意,只得乖乖坐下与师父对局。
  约莫下至中盘,师父突然开口道:“聂儿,你瞧这棋盘。纵横交错,犹如这惶惶乱世,诸子争雄,不知何日有终。”
  盖聂半身坐直盯着师父,鬼谷子却头也不抬地又落下一子。
  “高手相争也如对弈一般,每行一事,必然有其用意;就好比高明的棋盘上,不该有一粒废子。”
  “师父的意思是,我的所为,形如废子?”
  “大争之世,最忌无用之功。小庄便是如此。他所作的每一件事,或为求胜,或为铺垫;绝不会把光阴气力浪费在别处。这一点,你不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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