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神兵 B'TX同人,摇光(北斗为主) 作者:五行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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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差距,堪称天壤之别。
“说他是一个天才绝不为过。”Alkaid说。
这时,我却突然莫名想起帮他倒茶时那诡异的一幕。
“Alkaid,”我翻了个身,将手轻轻搭在她背上,“北斗教授在切割零件时,我出去帮他倒了杯茶,你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
“那期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Alkaid的金黄眼睛一闪。
“就是……”
我突然不知应该如何表达那种感觉。
难道要告诉她,我觉得那些骷髅在那短短的几十秒间都在看着帘子那边的他?
“没有任何异常,”Alkaid摇摇头,“整个下午,我监测器上的所有数据都是稳定的。”
“是么?”
这答复来得太快,我将信将疑。
可是,我到底在怀疑什么呢?
头又开始疼起来。
“阿光,睡吧,”Alkaid咬住被子的一角往上拉,帮我盖好,“你好像有点感冒了。”
“嗯,”睡意再次浮上脑海,“晚安。”
“晚安。”Alkaid跳下床,去了隔壁的小房间。
Alkaid不需要充电,不需要加油,她的动力源是一个迷,导师从未告诉我,我也从不深究,并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她不需要睡眠,每晚当我进入梦乡时,属于她的阅读时光却刚刚开始。
隔壁房间的灯光透过门缝,在地上铺成橘黄色的薄薄一层,让人安心。
头仍有微微疼痛,然而周身温暖,窗外的雪色透过窗纱漫进来,照得我睁不开眼,困意仿佛脑海中高涨的潮水,汹涌澎湃地袭来,仅存的一点意识就是仅存的最大那块礁石,终于也被逐渐地吞没……
白光黑雨
迷迷糊糊的,身体似乎漂浮在半空之中,四周一片黑暗。
仍旧清楚记得进入睡眠的每一件事:做饭,看天气预报,整理材料,上“核爆孤儿之家”,与Alkaid谈论北斗教授,回忆一段惊险万分的过往……
意识突然再次浮出水面。
——却是另一个“水面”:
因为我的身体竟然不能动了。
属于自己的,只剩下思维和眼睛。
看不到隔壁房间的灯光,窗外的雪色也消失了——不,原先那扇窗的位置,好像突然变成了密不透风的一堵墙。
没有一丝风,之前轻微的头痛瞬间被放大了数十倍,身体也发起烧来,胸口似乎压了一块石头,呼吸也变得沉重。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奇怪的潮湿霉味。
意识已经变得异常清醒。
我身处的地方不是我的房间。
——这是……我的梦境?闭紧因为高烧而酸胀不堪的双眼,眼前的黑暗却突然变成了一片血红。
是灯光。我感到头顶有一盏灯,正发出刺眼的光芒,我甚至感觉到它所散发出来的热度,正透过身上的那条同样散发着潮湿霉味的棉被传递到我同样发烫的全身。
将手盖在额头上,慢慢睁开酸胀的眼睛,指缝间透进来的光亮刺得眼睛发痛。
我揉揉眼睛,努力去适应那光线。
是一盏结满了蛛丝的、□□的五烛光吊灯,它与粗糙得几乎无时不刻都会掉下灰白漆片来的天花板之间,连结着一根满是油污的破损电线。
吊灯上围着几只黑色的飞蛾,令人不安地飞着扑着,撞上灯泡发出“叮叮”的轻响。
这是哪里?
还没等我回过神过来,那盏灯的光线突然变亮了,好像在一个瞬间增强了数十倍似的。
“乓”的一声,四周重新堕入黑暗。
有什么锐利的东西溅到了脸上,用手一抹,好痛,指间还带着些许血腥的粘稠液体。
灯泡爆炸了,我被飞溅出来的玻璃渣子扎伤了脸。
——是那个梦?又是那个梦?
我的心突然怦怦直跳,伸手在枕边胡乱摸索。
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我摸到一个手电筒。打开来,惨白的光线扫过视野所及的每一个角落,到处是布满灰尘的杂物。
床头柜上放着一些应急药品,我躺着的铁床下,放着一个军用水壶,以及一箱崭新的压缩饼干。
我在防空洞的最底层。
床的对面,是一扇斑驳的铁门。
“砰”的一声,铁门被打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
与十六年前的那天一样,他两颊微微凹陷,嘴角因为面部潜伏的病灶而略略倾斜。
可他的笑容依旧和蔼可亲。
我魂萦梦绕、至死也忘不了的面容。
“爸爸!!”情不自禁地喊道。
泪盈于眶,我赤着脚跳下床,飞奔着扑向门口那个人。
把头深深埋入他怀中,闻他身上既熟悉又陌生的、与我血肉相连的味道。
是的,是梦,我变小了,身高只及他的腰。
我无比贪恋这个梦,他有多久不曾入过我的梦了呢?
他死无全尸,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偶尔造访的雷同梦境中凄惨地回忆他的音容笑貌。
他将我抱回床上,打开应急灯,从药箱中找出镊子和伤药,为我取出扎入脸颊的玻璃渣子,然后仔细地上药。
他的通讯器放在床头柜上,那是个不详的东西,我死死盯着它。
比预料中来得快,它响了,尖利的铃声,伴随着发出幽灵般绿光的信号灯。
“不要接!我不准你接!”
我伸手狠狠一拨,将它拨落地上。
这次我下足了狠劲,希望将它彻底摔碎摔烂。
然而只是徒劳。
每次都一样,他从床上跳起来,急急地拾起它。
“对,是我,”他走到应急灯照不到的暗处接听,语气平静得让我感到害怕,“我马上到,等我。”
“爸爸!”我忍住脸颊的疼痛飞快地跳下床,紧紧抱住他,“不要去!出去你会死的!”
“死?”他低下头看我,摸我的头,满脸的慈祥,满脸的爱怜,满脸的啼笑皆非。
他温柔地说:“小光,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我尖叫,“他根本就是——”
喉咙突然一紧,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钳制住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只准经历,不准改变。这是梦境的规则。
只能紧紧抱住他不放手,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每一缕气息。
即使是梦境,可每次都那么真实,真实到每一个细节都仿佛是带着淋漓的鲜血穿越时空而来。在这个可怕的梦里,我虽有成年的意识,情感却牢牢受制于肉体,停留在童蒙状态,心底翻滚起的任何情感思绪,只能毫不掩饰地用最最直接的方式宣泄。
他将我抱回床上,我死命挣扎,可一个九岁的病弱身体,连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的气力也敌不过。
我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声嘶力竭地哭喊。
他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摸索了一阵,找出一个小箱子,借着应急灯的光线,我看见他在箱子外面仔细封上一层又一层的铅膜。
“小光,”他走到床前,俯首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这些药我一定得送出去,放心,我马上回来。”
我猛地仰头,一口咬住他的手臂不放,然而无济于事,隔着一层衣袖,他轻松地抽出他骨瘦如柴的手,在我额头烙下重重一吻,然后,转身离开。
额头残留的温暖尚未退去,斑驳的铁门已重重关上,将他的背影彻底阻挡在门外的修罗世界。
至此,永别。
“爸爸!!!”
短暂的重逢,每次都是以雷同的方式演绎,欣喜若狂地开始,悲痛欲绝地结束。
我在梦中哭到脱力。
头疼欲裂,高烧持续不退,意识又逐渐模糊起来,身体仿佛飘在半空,应急灯的惨白光线逐渐减弱,在周遭的黑暗中化开,渐渐地由刺眼的亮白,变成柔和的半银白。
那股潮湿的霉味也淡了,不知不觉间,感觉似乎有风擦过鼻尖。
“阿光,阿光!”
有人叫我,似乎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是Alkaid的声音。
睁开双眼,又见熟悉的雪色。头没有那么疼了,身体也稍稍退温,一丝冷风挤过窗户的缝隙抚过我的额角。
外面新鲜的空气也被带进来,很舒服……
我醒了,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正对上Alkaid金黄的双眸,当中尽是焦虑与关切。
“我怎么了?”我问道。
喉咙依旧有些发紧,梦境对身体的影响尚未完全退去。
“发烧。”她的眼中满是深意。
“多久?”
“就一两分钟。”
我摸摸眼角,涩涩的。
她一定也看见了。
“没什么大碍,不需要吃药,”她跳上床头柜为我倒了一杯水,“多喝水,到明晚应该就能完全恢复,我去帮你拿退热贴。”
她跳下床头柜,跑到房间另一头的药箱里翻找,不一会儿叼来一片退热贴,用爪子撕开封套递给我。
“阿光,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吗?”她问。
“我梦见我父亲。”
梦境中被催生的感情已随着梦境的结束渐渐平复,我旋开台灯,让橘黄的柔光洒满一室。
“你似乎很久没梦见他了,”她说,“上一次是半年前,我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的第二天。”
“你记得倒清楚。”我爱怜地刮刮她的下巴。
“你的反应从没有像这次这么激烈,”她在我枕边坐下来,“这次……你肯告诉我梦境的全部么?”
雪停了,气温开始下降,窗外的万家灯火渐次稀疏,夜的黑,雪的白,透过薄薄的窗纱映入我的眼帘。
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发着高烧从噩梦中惊醒,欣然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堪为知己的人,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小病真是个好东西啊,能够让人卸下远远近近一切无谓的防备。我和Alkaid虽然亲密无间,但各自还都保留着心底些许秘密。
札吉老师之于Alkaid,正如父亲之于我。
我和她,随时为对方敞开心扉,随时欢迎对方的倾诉。
“我这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我说。
该从哪里讲起呢,一触及关于父亲的记忆,我的思维就一片混乱。
唯有在脑海中慢慢梳理,慢慢将记忆转化成可传递、可被对方接受的语言。
“我父亲是一个军医,我七岁的时候,他在一次救援行动中不慎遭受了大剂量辐射而患上绝症。确诊后,他办理了病退手续,在家进行保守治疗。身体状况允许的时候,也做一些研究,甚至接诊一些病人。”
八岁的秋天到九岁的冬天,是我一生之中最温馨的时光。我的母亲在我年幼时便已不在,而父亲还没生病的时候,工作很忙,我经常见不到他,留宿幼稚园的次数堪称建园以来历史之最。而父亲生病后,情况就完全颠倒过来了。
在那短暂的一年中,我与父亲形影不离,日夜相伴。或许是我那时根本不懂事,又或许是他掩饰得太好,以致我成年后没有任何关于他病痛的回忆,反倒是他最喜欢喝的香片茶和那一柜子书,顽固地扎根在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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