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神兵 B'TX同人,摇光(北斗为主) 作者:五行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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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kaid顺从地停下脚步。她本已经跑到门边。
“药在哪里?!”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手背湿漉漉的,也全是汗。
“衣架上,我的外套,左边内袋……”
我冲到衣架前取下他的军服外套,在左边的内袋中一通摸索,却只摸出一支钢笔。
黑色的金属外壳似曾相识。
刹那一怔。
“对……就是那个,”他坐在地上,头靠着窗台,声音轻得几乎在飘,“拿过来吧……”
将钢笔放到他不停抖动的手中。
“Alkaid。”我转过头,轻轻唤道。
“是。”
我用眼神示意她上前。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上前几步,打开了额前的扫描灯。
他却浑然不知,艰难地旋开了钢笔,将上面半截倒转后狠狠一戳,戳在自己掌心。
几颗白色的药片掉了出来。
他将整个手掌拍到自己嘴上,然后用力一揉,喉头微动,药片被尽数咽下,苍白的脸上随即浮起了满足的神情,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飘忽不定。
我扶他到沙发上坐下。我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抓着,无法抽离。
他闭着眼,不说话,好像身体还在难受,又好像在想事。
Alkaid跳到我身边,用尾巴轻轻击打我的手背。
简短的几句密语,只花了几秒钟便传达完毕。霎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轻轻从他手中抽出那半截钢笔,倒出一颗药片在自己手心。小小的一粒,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借着窗外偶尔扫进来的微光,我看清了上面印着的那一小行字:
Merenpohja。
“古斯塔夫……!”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颤抖起来,“你怎么可以吃这种药?”
Merenpohja,意为“大洋之底”【注】,是最强力的精神镇定剂,能够将人从崩溃边缘瞬间带入有如身处海底般宁谧的状态,同时赐予用药人高度清醒的意识和异常清晰的思维。
但代价是,会很快成瘾,并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巨大损伤。
他一直都在服用Merepohja?我突然害怕起来,实在无法想象,他这样的人,也会承受不住精神压力、濒临崩溃的一天……?
却依旧坚持着,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为什么?
这时,我听到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北斗的事,我虽然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但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他说,“很快的,你可以坐在这里等……”
恢复过来的第一句话,仍旧是在向我保证。
“能陪我坐会儿么?”他又说,轻轻地,“很久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了……”
话音刚落,却松开了先前一直抓着我的手。
他给了我选择权。
此时,我和他是挨着坐的,坐于一片暧昧不清的半明半暗当中。
我轻拍他依旧满是冷汗的手背,暗示他我决定陪他,于是他又握住了我的手。
好像生怕我突然变卦走开。
“……为什么把药藏在钢笔里?”我问。
“我不想让人知道。”他垂着头,说。
“即使阿拉密斯和高建木也不行?”我问,“他们肯定能安排皇国的医生秘密为你治疗。”
“我只是……”他断断续续地说,“头痛,出现幻觉,然后……整夜整夜地失眠……”
“只要你想治,一定治得好,”我说,“你也曾经是一个医生……”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用这支钢笔装药呢?”他的声音浮浮沉沉,梦呓般,“本来我已经准备好回答你了。”
“因为……”我的心突然一疼,便顺着他的意去猜,“因为那时‘某人’拒绝收下,而你刚好在找装药片的东西,所以……所以就物尽其用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他笑出声来,低低的两下,不置可否。
我和他之间的氛围一点点地在发生着变化,隔阂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深了。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竟怀疑他是想用装病来逃避我的愤怒。
但这种猜测很快被我否定。他没有必要这样,他必定是比我更清楚、更执着地认定一件事的,那就是,无论如何,这一生,我都不可能彻底地原谅他了。
然而,隔阂的消弭,却可以凌驾于原谅之上。就像刚才,在钢笔的问题上,我故意绕开了话题,却反被他抓住不放,一定要将自己准备好却无从说出的答案,借我的口说与我知。
带着一点狡猾而任性的威严,有点像一个……被儿女无心伤害到的父亲。
我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九岁以前很近,九岁以后很远。但他一直在看着,而我,虽然刻意远远地避开他,可他的存在,却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无法拔除。
手中的那半截钢笔,已被我攥出了温度。
金色的笔夹形状优美,笔身在半明半暗中均匀地反射着四周微弱的光,浮出几道平滑的淡白的线。
那是他送我的毕业礼物。
菁英学园的毕业典礼是出了名的热闹,亲友团摩肩接踵地开进校园,或手持相机,或怀抱花束、毛绒公仔,拥簇着,玩闹着,摆各种各样的搞怪造型。而踩在无忧无虑的青春尾巴尖上的毕业生们,便在众人的宠溺下尽情享受毕业典礼的每分每秒。
自家孩子都是宝,会读书的尤甚。
那时札吉老师已经过世,我只是孤零零一个,拍完集体照无所事事,便去图书馆看书,然而甫一坐定,就被他的几名随扈找到。三催四请之下,我才勉强答应跟他们走。
他在菁英学园的标志性建筑——天使钟楼下等我,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还戴个墨镜。我也不示弱,环顾四周,长椅上,水池边,花圃后,处处有可疑的身影——那些都是他的随扈,都被我一一瞪过。
他交给我一个包装得极为精致的长方形小盒,淡淡地说了声“祝贺”后,便钻进车里,走了。一分钟内,连同那些随扈,一起撤得干干净净。
留存在记忆当中的某些特别深刻的东西,似乎会在被回想起来的时候无限放大,当年的那一幕如今想起,便觉得像在拍电视剧。
礼物我直到那天晚上回家才拆开。
是一支非常名贵的钢笔。
然而那时的我,对他是何其的恨。
第二天,我就将那支钢笔以快递的方式送还给了他,专门挑了态度最差劲的那一家快递公司。
从那时起,他不再找我,我也不再找他。
直到Alkaid差点死去的那一次。
我一直以为那支钢笔早就被他丢掉了,没想到,还有再将它拿在手中的机会。
从沙发的一侧找到另外那半截,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重新旋成一个完美的整体,交还给他。
他接过钢笔,起身走到衣架边,将钢笔放回军装外套的左内袋,又走回来坐下。
他的步伐恢复了沉稳。借着室内那昏暗的一点光,我看见他气色也已经如常,之前那种漂浮的感觉已经消失无踪。
“介意告诉我北斗给了你什么东西么?”他问。
我轻轻摇头,将牛皮纸袋交给他。
他拧开沙发旁边的台灯,又取来眼镜,然后坐在我旁边开始看。
绒布被他慢慢展开,Max的心脏碎片在台灯下泛出新鲜墨绿的色泽,他不说话,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将它包好,放回牛皮纸袋中。
又拿起那本词汇表,随意地翻看。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如果你希望过平静的生活,就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他用拇指摩挲书页,“并不是因为他身份特殊,而是因为我熟知他的身体状况。如果不是生病,他确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
我突然想起了道摩,哭笑不得。
“这最后一页,”他翻开了封底,“有点意思。”
我的心一跳,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突然自心底生发出来。
“爱,忘却。”他一击即中,而且念了出来。
竟是非常纯正的千川音。
我大惊。
“北斗教过我一些。”他说。
“什么时候?”
“在皇国,”他的语气突然悠远了起来,像沉浸在回忆里,“我鼓励他用母语与我交流。”
“为什么?”
“因为那时的他,除了母语,几乎一无所有了。”
这倒是个出乎意料的细腻回答。但经由他的口说出,还是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他说,“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
突如其来的沉默。我等了很久,却不见他继续说下去。
但我心中已有答案——
除了千惠子,还能有谁呢?
“你很喜欢北斗,对么?”他问。
他问得直白,我一时语塞。
“不在最开头,不在最末尾,也不在最中间,没有记号,没有留空,没有隔行,用的是同一支笔……”他用指尖轻敲纸面,声音低回。
他的思考方式,竟和我的一模一样。
“想听听我的意见么?”他问。
我怔住。
“不开口,那就是默许了,”他自顾自说下去,“在我看来,这未必不是暗示。”
“……暗示什么?”我问。
“暗示你忘掉他,他……”
“其实我从未奢求。”
我脱口而出,毫不犹豫地。
“……那就好,”他又笑,“我是很有发言权的,男孩子要是喜欢一个女孩子,就一定会明示的,只有女孩子喜欢男孩子,才会费尽心机去暗示。”
他的话带着几许历经沧桑的俏皮,瞬间将我积郁多时的懊丧和悲伤化解,尽成释然。
“北斗他……真的有救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有,”他说,“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的话……”
“那你能戒掉Merenpohja么?”我又问。
他愣了一愣,合上词汇表侧过脸,双眸背光,深邃似海。
“这是你对我的要求么?”他问。
“算是吧。”
“好……那我一定……”他将他的手盖在我的手上,重重地握了握,像在表决心。
“上将大人!”这时,他桌上的台式通讯器突然自动切换到了通话状态。
是阿拉密斯的声音。
“嗯,什么事?”他快步走到桌前,目光瞬时恢复了冷峻。
“龙中校回来了,任务圆满完成。”
“很好,他没有受伤吧?”
“没有,但他还带回来一个人。”
“谁?”
“道摩。”
希望之光
随古斯塔夫狂奔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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