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青铜祭坛中间的我们惊恐的简直说不出话来,矮子冯简直都快堆缩在地上了,我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还迷迷瞪瞪的大蛇给招来,只是给胖子使眼色,对着口型说道:
“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胖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动看着我发呆。
我操,我一下就急了,我早就感觉出了,这个机关是靠血液驱动的,再不走,我也没那么多血可流啊。
“快滚啊,胖子,你妈非让我踹你”
胖子又看了我一眼,蛇越来越近了,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二话不说,拽起矮子冯,在正在转动的青铜柱前沉思片刻,毅然向一片黑雾走去,我看着他和矮子冯的身子就像消融了一样,逐渐在我眼前消失。
巨大的白蛇围绕着青铜祭坛开始游走,渐渐的像布幔一样将整个青铜祭坛围得水泄不通,我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那股血腥气让我窒息,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在意识沉沦那一刻,我甚至有些侥幸的想着,还行,这么死没什么痛苦。
我梦见我变成的人头蛇身的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
☆、宿命
一个孤单的身影从雪山深处走了出来,他走得很慢也很艰难,雪很厚,有时会漫过他的腰际。他奋力的挣扎出来,向有着点点灯火矗立在悬崖上的吉拉喇嘛寺行进。
如同很多年前的雪夜,这个身影也在被冰雪覆盖的断崖之下仰望了一阵,便开始徒手攀越在常人看起来难以逾越的峭壁。酷寒与风雪似乎没有影响到这个人的肢体反应,约莫有半天的时间他便站在了吉拉吉拉喇嘛寺的庙门口。
看得出来这是个年轻人,衣衫褴褛,半只□□在外的胳膊上显现出某类鸟的翅膀图案,无论谁此刻见到他,都会难以想象这个人居然穿着这样的衣服走出雪山。年轻人长得有些清秀,但眉宇间却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要说特别的,就是脸上的笑容让人看见便会很难忘记,因为那笑容会让人觉得很温暖。
今夜吉拉喇嘛寺的门口没有温暖的火炉,璀璨的星光之下,只有满山向上延伸的白色庙宇横亘在雪山中央,沉默而静寂。
跺了跺脚上的雪,年轻人毫不犹豫穿过破败的庙门,在积满雪的石阶上攀行。他知道他要去哪里,那是这座寺庙里最荒凉的地方。
石阶蜿蜒而上,穿过重重庙宇,将无数星星点点的灯光甩在身后,不知道走了多久,年轻人终于停下脚步,因为在他即将到达的地方,有个人挡住了去路。这个荒凉的地方竟然有人,年轻人略微有些诧异,借着月光,扎西大喇嘛像个雕塑一样的静静的伫立在那,仰望着星光璀璨的星河,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上师,是在等我吗”年轻人很恭敬的行了个礼,温和的说道。
“万事有因才有果,你可知道因了吗?”扎西大喇嘛低下仰望星空的头,无喜无悲的看着他。
“一个环,仍缺失了一部分”年轻人淡淡的回应着。
“我执为根,生诸烦恼,若不执我,无烦恼故。”扎西大喇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如此空灵。
“若无我执,我又何处安放”年轻人不动声色的回应道。
“真的可以结束了吗”扎西大喇嘛有些诧异。
“结束可会让上师欢喜”年轻人微微一笑,似乎把眼前的雪花都融掉了。
“结束可让三千世界归于平静”
扎西大喇嘛看着年轻人,忽然也笑了一下,即使那笑容在满脸皱纹的掩埋下是那么的不易被发现,但是年轻人依然感觉到了。
静静的,年轻人看着正在出神的扎西大喇嘛说道:
“我想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就住在这儿”他指着不远处紧挨着天井的那个小房子,那儿是另一个人与世界失去联系的地方。
“好,明天会有人给你安排” 扎西大喇嘛点点头。
“上师,如何才能让一个人感知世界的存在”年轻人忽然有些困惑的问道。
“只有思考和想念,才会让一个人存在,无论他在或者不在”
扎西大喇嘛的话让年轻人有些意外,刚想问个明白,扎西大喇嘛却转身走了,消失无尽的黑暗处。
年轻人站了很久,忽然叹了口气,眼角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年轻人就在吉拉喇嘛寺住了下来,却再也没机会见到扎西大喇嘛,他一直想再问清楚扎西大喇嘛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然而来帮他收拾屋子的僧人告诉,扎西大喇嘛昨夜就闭关修行了。
寺里的日子过得漫长而安静,除了偶尔的时间会有僧人来到他住的地方送些必需品外,大多数时候,年轻人都会有种错觉,时间在这里是静止不动的。
他不知道曾经另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或者那个人什么都没想。但是年轻人很快就找到喜欢而且有兴趣做的事。墨脱的雪山上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雪,每回雪晴之后,他最喜欢到天井里,将天井里那个人的雕像上的雪打扫干净,年轻人不喜欢雪,因为这会让他看不清楚那个人。没有雪的日子,年轻人就会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找一块儿干燥的角落,一边喝着让人偷偷弄来的当地藏民家的自酿酒,一边看着雕像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发呆。
要不要补上那部分失去的环,哪怕会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吗?可是若要什么都不做,那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办,家族里曾作出无数牺牲的人又怎么办?
年轻人知道,他必须快速的做出决定,因为他并不一定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年轻人在万般纠结中,终于做出了决定,即使只是为了眼前这个人,也需要他必须在他忘记之前完成自己的使命。
只为那个人曾经说,他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每当想起这句话,年轻人就仿佛能感觉到心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那是一种揪心的痛。
年轻人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在他有可能忘记那个人之前,虽然他并不确定这种忘记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他犹豫了很久之后,决定写封信留在这里,如果他忘记了那个人的一切,只要他还活着,他希望有一天看见这封信他还能想起来。假如他死了,年轻人则希望那个人能看见这封信,让他知道有个人曾经如此的牵挂着他,即使在这个时候,年轻人依然无法确定他们之间关于朋友的定义到底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因为那个人在他的人生里停留得太短暂,舍弃他的时候又太决绝。
有时候,年轻人会想,人生有时候真是滑稽而可笑,他居然追寻着他的足迹,也将自己的记忆留在了这里。
这是宿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吴家祖坟的秘密
从雪山下来,我并没有见到胖子和矮子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我不知道我在吉拉喇嘛寺到底呆了多长的时间,直到我想明白了那个问题。
我想我的家族也有很大的疑团,否则为什么我家的祠堂会出现在富士山的壁画上,又为什么是我去那里接替簇矢家族族长的位置。既然没有长生,那这个阴谋到底是针对谁的呢。我了解到的那个环缺了一块,我需要找到缺失的那部分,把环修补好。
在那个荒凉的天井里我无数的推衍,以便弄清楚整个的事实真相是什么,直到我发现了闷油瓶不断重复的人生轨迹。没有人能主宰别人的命运,也同样不能有人把另外一个人当做工具,不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我的老家冒沙井。老家的景色依然是那个样子,乡里新修了水泥路通往村子里,路要比我多年前好走多了。一路上我都在想,究竟吴家祖祠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看,而且这个祖祠也并不古老,是我爷爷出资复修的,既不会有什么文物价值,也不会地下埋着宝贝,即使有,对我们这种土夫子世家来讲也不可能留下什么。光凭我三叔,就能把所有的祖墓盗空。
我坐着破旧的中巴车进了村,一脸的灰尘,距离我上次回来的时间太久,再一个我在墨脱被高原的太阳晒的黝黑,所以村里并没有人认得我是谁。我家的祠堂在老村子的地界,那是间大房子,不过和那些电视里的古宅不同的是,这件老房子也是黄泥抹起来的,没有白墙黑瓦,进去先是一个院子,中间有一个亭子一样的戏台,在在里面就是灵堂,灵堂又高又大,但是往上看屋顶,星星点点全是破洞,下雨天肯定不会安生,祖先的灵牌就放在灵堂的尽头,墙壁上挖了好多的佛龛一样的洞,每个洞里两个牌,都是老祖宗的名字,面前是供桌,不过蜡烛都是用电了。
我在里面转了转,如我所料,没发现什么奇异的东西,并且比上次回来更显得破旧,再不修恐怕要塌了。
晚上,我找了个破旧的小旅馆,随便栖身一宿,床上有很多的臭虫,而且好像我的血液对付本地的臭虫不太灵,身上被咬了很多包,毕竟是山寨的嘛,不过我现在并不太在意这个,心里总是惦记着壁画里的吴氏祖祠是什么意思,仔细的推敲了许久,想到如果那个人能预计到吴家的后人看到壁画,那按理说他所指的东西也必然是我现在能看到的,我认为除了族谱就是祖坟,别的就不太可能了。
上次回家的时候,因为修高速路,家族里曾经迁出了一部分的老坟,当时我记得年代最多到晚清,要论起来,也并不算久远。而且我记得三叔当时告诉我,我们家的祖坟算是村里最老的了,在清朝的时候还有乡绅重修过,因为风水的问题,大都是新墓修在老墓上,老墓下面的大概六七米才是祖宗的坟,是个什么样子,他们都还没见过,不过绝不会有地宫,叫我就别指望了,干这一行的,但求有个全尸,这种大兴土木的事儿是不会干的。可是现在想来,这其中总是有些古怪之处,我们家也不是打一开始就是土夫子,最早迁到此处的吴家人的坟在哪里,要说远比清朝还要久远一些。而且我家在当地也算望族,追根溯源总觉得单靠挖坟掘墓是很难形成现在的吴姓村落,因为这个行业又见不得光,不会聚集成村的。我决定再到吴家的祖坟去看一看。
吴家的祖坟是在一座岩山的阳面,山大概有百多米高,并不壮观,那里也并不止吴家一座坟头,正面山坡上零零落落,不同的位置大概有四五个各种各样的坟包,都是村里大户人家的阴宅。上山有一道土道,因为平时走的人不多,杂草丛生。
这座岩山的面前,本来是一条很大的山溪,所谓风水宝地,当时的人也就是前水后山这么一个概念,不过现在上有人建了小水电,还有人挖沙,山溪早就干涸了。不知道算不算破了风水,我暗想。
走到岩山的最顶端,找了个平缓的位置,我蹲下去,用手挡着风给自己点了颗烟,四下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要说我对风水其实没什么研究,毕竟我跟三叔去倒斗只是偶然的机遇造成的,但是从青铜门后的变故发生后,我隐约觉得自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打个比方来说,眼前这一大片的家族墓地,要是我以前看到,我肯定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是现在,虽然我依然说不出,可我的直觉却能告诉我眼前有一片地方很有问题。这感觉就像一种经过长期训练形成的条件反射一样。我慢条斯理的吐着烟雾,并不急于着手做什么,我的新习惯是没想清楚之前绝不会有任何的举措,这一点和我之前毛毛躁躁的习惯也是大相径庭,我也搞不清,我怎么突然转性了。
又看了有半个小时,我才发现为什么我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因为整座岩山的土质与岩石结构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长沙边上的这个小村子里。换句话说,这座岩山完全是人工堆积起来的。但是因为太大,再加上是自家祖坟所在地,所以从来没人怀疑过。我咬了咬嘴里的烟屁股,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疯狂。
我不想在岩山上层层下挖墓穴,一是工程量太大,二是也确实不愿惊动太多的先人,本来挖自家祖坟就是个绝户事,村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生个孩子没□□,好吧,我承认其实我还是有点心理障碍的。
我分析了一下,应该是先有岩山,再有墓穴,那墓穴就应该位于岩山中央,因为如果反过来,那要人死入葬很久后,工程才能完工,这不太符合传统习俗。目前的问题是必须要找个最短的路径才能打盗洞,因为毕竟只有我一个人,力量太有限了。幸亏我家祖宗不像能干出像张家古楼那样出格事的人,否则我干脆放弃算了。
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假如壁画上的线索是要吴家后人进自家祖坟,难道会让后人打盗洞进入吗,这太可笑了吧。虽说不用像说一句芝麻开门吧就把墓穴打开,但好歹也得给个钥匙什么的,好吧,不是钥匙,暗示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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