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教授坚持要吃甜甜圈的理由,不过让他少受点罪也不会错吧?余顺明一边自以为是的想着,一边把美点呈上:「来吃吧?」
果如其所料,教授看到甜甜圈以後马上皱掉眉头,然而那只乾瘦的手还是一路伸去,准确地忽略其他糕点,就摸在那沾满砂糖的甜甜圈上。
余顺明正要安慰的笑,怎料教授才咬了一口,便厌恶的甩手掉了下来。他搞不懂教授这种突然的转变,把对方掉回的甜甜圈拿在手里吃了一口,只觉一度清甜在嘴内化开,也并无什麽不妥。他委婉的看向教授,轻声的问道:「怎麽了?」
「那味道和平常的不一样。」教授亦理所当然的答了。
那当然不一样啊!这个比那个好吃多了!余顺明在心底惨叫,脸上却仍旧温和而讨好:「不好吃吗?」
教授摇摇头,看了盒子内一眼,也便拒绝再吃:「只是我不喜欢而已。」
怎麽会这样的啊?当下余顺明经已可以判定,教授是个类近没有味觉的人,而且异常的固执,认定了一种东西的味道便不可逆转,哪管它甜点辣点好吃点,「不同了」就是「不同了」,再要他去碰便露出比被毒杀更难受的样子。
余顺明甩了甩头,也便服输妥协了,一手把盒子拉过收起,准备包好作今晚的夜宵。
只是他伸出手去时教授却把他的手拉过来,让他跌入自己的怀抱中,被热吻尽情抚摸。对於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余顺明虽然感到不知所措,然而也亦乐於接受。从柔软的沙发上撑起身体,余顺明抚吻着教授重新占领了天空的位置。这般从上而下的看,不禁要承认教授是有他独到的魅力的。尽管他的面目如雾般教人看不清楚,可亦正因如此才有使人感到似真非真的迷幻。
他伸手解开薄衬衣的钮扣,伸舌去舔腻眼前的胸膛。这是件享受的事吗?或许绝不。然而教授微微的哼声却鼓励他继续,这是教授鲜有的表现,这亦是只有在床上才能看到风光。余顺明开始搞不懂这种关系到底算些什麽,然而他还是顺从着教授的指示找出了润滑剂的藏处,日渐熟练地打开扭盖,然後涂抺在屁股间爽嫩的地方上。
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似乎是他与教授间首次比较正常的性爱,虽然地点比较刺激,可最少也不带野外办公室高跟鞋等等性游戏的意味。而教授似乎也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专注的向余顺明需求吻的热量和湿度。尽管心情和身体仍旧是那麽不清不楚,余顺明最少也比较享受,当下的这种感觉。
张开对方的腿然後插进去。只是这样的行为而已,余顺明却无法抽身去冷待事实。温暖以及热度,流出的汁液配合着呻吟的喘息,他渐渐也不想去搞清所有真相,却一股脑儿的想深陷进去。教授的通道传递着让人流连忘返的邀请,不规律的抽动,或紧或收的压力,他只能专心的深吻以及努力的顶进去,不能兼顾理智在警告与否。
一手撑着沙发背一边跪起,他让教授坐到自己的身上起劲的运动。教授似乎也很满意这种安排,摸着余顺明的头发正要慢慢抚摸,一下子不经意的碰击却使得那动作变作热情的拉扯。遵从着本能尽做着些舒服的事,余顺明再也没有理会到,这种行为是否合乎世间伦常,又或者是再深层次的其他什麽东西......
好,他承认这种冲动是由色欲薰心所导致的。粗俗一点来说,就是因为精虫上脑。
可他就是无法抗拒诱惑嘛......
余顺明心虚地又向躺在沙发上歇息的教授看去。只见那苍白的股间还隐隐有什麽东西正在流下,浑身的肌肤虽然不比年轻人的有弹性,此刻却正为表面沾上的体液渐乾而结成一层紧致的膜。一下子火苗又从他跨下点起,余顺明猛然甩着头竭止冲动。教授的体力不能应付再一次......不是吗?他就是为着教授的腰酸背痛才被叫来的嘛,不可以再做了不可以再做了......
连忙念了百遍紧箍咒,余顺明忙抽回裤子皮带包包转身便跑。教授却适时抬一抬头,在幽暗中问了一声:「要走了吗?」
「啊!不是......」余顺明慌张得就像个不请自来的小偷,可也没见过哪个采花贼会像他一般徬徨的。「你不是要买东西吗?我现在就给你去买来。」
「嗯。」教授疲乏的回应一声,一边又伸手往旁边的柜子指去。「锁匙在那,记着要锁好门才走。」
「呃?」他一时间不能分辨这是否一点曙光,也不能解释心中莫名欢喜的缘由,可能,或者,这纯粹只是生物见着阳光的欣喜。
不论怎样一阵慌乱声、欢笑声、杂物倒地声、关门声还是有条不序的传来,余顺明到底还是高高兴兴的走了。
隔了一会教授缓慢地爬起来,也不遮挡一下赤裸的身体,就这样直走到大门前。的一声,便把防盗链扣上。
莫名奇妙的四人独奏 2:8
「所以说呢,亨利便是个这样别扭又教人难以猜测的人......」年老而睿智的画外音幽幽从不远处飘来。
「便是那样也跟我无关啊。」余顺明抱着粉红色的抱枕,再一次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他特地从中了六千万彩票的美梦中醒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
「是。的确是跟你没有关系。不过......反正你也没有事情可做啊。」常老头别有深意的一笑,一边低头又用软毛扫擦着碎瓷。
我没有事情可做还不是因为你。余顺明气鼓鼓的把愤怒都藏在腮里,一边不动声色地,开始拔着抱枕翘出的线头。那复仇的时间也没几分钟,一下子玉兔身上绣的金线便跳了大半出来。揉揉指头余顺明得意的笑着,一边又随意地把抱枕反转用背压上去。
「我是没什麽事情好做。说来,常先生你还要用多少时间去修补这个东西?」余顺明大体地把两手合拢,一边俯前身躯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家店古怪的规矩,一定要客人全程陪「视」着整个修复的过程,鬼才会有空变得「没什麽事情好做」。罢了,管得他什麽心意什麽能量的,余顺明决定下回一定要把自己的掌上游戏机带来玩才是正经。
才不过分心一下,那可恶的常老头又开口提点了:「那要视乎我的心情啦。你知道,我一个这样黏来黏去可是很无聊的,我一旦感到无聊便什麽都做不好了......」
「是,是。」早知道他会这麽说,当初便应该让老妈子代劳才对。
「不过亨利什麽的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嗯,你相信爱吗?」突然,常老头又神秘的问道。
「爱?」余顺明有一瞬间感到迷惑,似乎在下一刻常老头便会凭空变出什麽战衣出来,告诉他被选中了去拯救世界。「我不知道啊......」
「那到底存在吗?」常老头又开始变得像个占卜师般发问了。
「嗯......既然有这麽多人在说的演的,那应该也是有的了。」轻巧的责任推卸开去,余顺明的舌头运动得无比的舒畅自然。
「呵呵,这种东西。」听不出他语气里是不屑还是其他。常老头拿起碎片精细的抹擦着,一边却向余顺明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余顺明依言舍弃他的硬椅子而去,就站在柜台的外头,用半个手肘去撑着木面而立。常老头神秘的笑笑,在猎帽的阴影下他的鬼主意同时亦被掩盖不清。余顺明心里满是疑问,想着突然又觉手心一沉。低头一看,那横躺在掌心一抹蓝却是枝AA超能胶。
「这是什麽意思?」
「来来来,我都给你分门别类放好了,你照着指示黏就是。」忽略他眼中的讶异,常老头拍拍屁股便往自己的安乐椅走去。往那柔软舒服的靠背一躺,啊,偷得浮生半日闲可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余顺明看看手上的超能胶,看看常老头,又看看用麦克笔在内侧编了号码的碎片。
他今年一定是和老头子犯冲了,才处处受到欺压。
「这种功夫为什麽是由我来做?」潜台词是,我是客你是主,凭什麽客人还要做你的功夫?我若是会做就用不着来求你啦!
「你听说过有大师傅亲自动手的吗?这种手板眼见功夫,自然是不劳我费心的。」常老头倒说得理所当然。他把摇椅晃得更为逍遥,一边舒服得要哼出歌来。「反正我都退休了~退休了~」
经过几次来往以後,从老头子年日无休的罗嗦中,余顺明隐约也知道常老头本来便是个在博物馆工作的文物修复人员。听他把自己吹得挺了不起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种工作态度才被人扫地出门,不得不「光荣」退休的。
「本来便是你的工作嘛......」余顺明心里想了再想还是不甘,可自小被训出来的奴性却顽固地悖逆他的心意。只看他轻巧地一抬手,挤出了少许超能胶,又夹起了一块碎片,涂涂抹抹的开始了拼贴的工作。
时针缓缓的又转了一圈,常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闲慌了,摇着安乐椅心里却蠢蠢欲动。未几终於忍不住诡异的微笑,閒话家常般的便逗起余顺明来:「说起来,秦教授的屁股还合你心意吗?」
砰。
余顺明不可置信的回头。
他隐约知道教授应该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风流事迹,可也没想过他也会有这种公然讨论自己屁股的朋友。他们真的是朋友吗?余顺明有点质疑的向常老头看去。被人发现的惊讶,又或者是什麽不道德的禁忌,早就被掉到九霄云外了。
「怎麽都呆了?难道是你的屁股合他心意吗?」常老头促狭的笑笑,一边打开拖肥糖的包装。
「怎麽什麽的......原来你也知道这事?」一时间余顺明尚未能把言语功能调节好。可他心里也明白,以教授一贯的大胆妄为作风,这事不穿了才是奇怪。
「你放心好了。我不歧视这种事的。」露出一种「反正这事人人都知道的表情」,常老头把糖果咀嚼了两口,又抱怨似的皱了眉头。「啊,怎麽你买这种东西来送礼?怪黏的,我牙齿又不好。」
话是这麽说,可伸手又从小铁盒里又拿了一颗。
余顺明觉得这景象怪熟眼的,不觉分神便问道:「不喜欢你怎麽还在吃?」
「哎呀,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才不像你们这麽娇气,说什麽喜欢的吃不喜欢的掉。别人送的便是心意,再不喜欢也不能浪费掉。」一边在教训眼前这不懂事的孩子,常老头一边把剥掉的糖果纸摺叠。「况且吃着吃着便习惯了,也没什麽好难受的。」
教授也是这样吗?那麽那个教他吃着吃着吃习惯了的人,到底又是谁?那个让他除了吃到会皱眉的味道外,其他一概都不要的又是谁人?......
这麽一想才发现,原来自己已变得十分在意。
真是糟糕。余顺明自嘲的一笑,也不知是本於什麽立场。
「我们当年啊,为了存一次买零嘴的钱,都不知抠下了多少车费白走了多少路......」常老头似乎没有在意,还在自顾自的怀缅往事。
「嗯。」
而他亦只是礼貎性的回应一声而已。
「说回秦教授的屁股......哈哈,我一看到你便知道你们有点文章了,说来真巧,你刚好正是他喜欢的类型。」常老头扯着扯着,不知怎的又说回这破事上。
可一下子余顺明的精神却都被逗回来:「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