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十年一梦 作者:檀英倚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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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你那日在街上不是看中一幅玉器拓本吗,上面画的龙纹佩就是这一枚。”
张起灵将触手生温的美玉放在吴邪手心,“今天是你生日,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也不知道你……你喜不喜欢这个。”
莹白的美玉在泼洒进来的月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残留着张起灵的体温,在吴邪指尖萦绕不去。
他冒着生命危险,受了伤流了许多血就是为了这枚玉佩,但是男人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像是真的没太有自信似的,眼睛只看着吴邪手里的玉佩,脸上浮现出罕见的讨好和小心翼翼的神情,似乎很怕他捧在手心里的人说出一句“不喜欢”。
吴邪的眼泪几乎是在瞬间就盈满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雨
张起灵在家里连着休养了好几天,这几天吴邪脸上的笑容也是几乎片刻不离,他下了学就会换上做好了许久都舍不得穿的新衣服,把玉佩别在腰间,每次在张起灵面前就有意的晃动一下腰肢,把腰间的玉佩摇得都快横着飞了。
张起灵每次都会抬头看他,不厌其烦的说一句,“很好看。”
少年的脸就会红得像天边的云霞。
吴邪与同学嘻嘻笑笑的从学堂里出来,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容轩打开伞,自然而然的遮在两人头上,侧头看着比他矮半个头的吴邪,“没带伞?”
吴邪调皮的伸了伸舌头,脸上也没显出懊丧的表情,眯着眼睛笑道,“嗯,没想到今天下雨。”
那神情过于闲适明媚了,容轩也被他带的笑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白净的侧脸,虽是责备,声音却温柔的都要滴下水来,“怎么这样粗心呢,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就不太好了啊。”
“好了啦,先生刚刚骂过我你又来骂。”
容轩看着他不忿的脸笑意更深,“哪里哪里,我其实巴不得你没带伞哩。”
“为什么啊?”
容轩没有回答,将伞向他那边偏了偏,说,“我送你回家吧。”
吴邪脸上愣了愣,尴尬道,“呃……这个,我看就不必了吧。”
容轩也慢慢淡了笑,“你好像……很怕同学去你家,我们关系这样好,难道也不可以吗?”
“不是……这个,容轩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
“我只送你到家门口,这种天气里淋雨会生病的。”
吴邪更加窘迫,急的满脑子找理由的时候,忽听旁边一声沉静的“吴邪。”
张起灵正打着伞走过来,看见他没有淋到雨,脸上着急的神色很快就整理下去,只面无表情的唤他。
吴邪立刻浮现出得救了的欢喜表情,笑着答应了一声,转头对容轩说,“小哥来接我了,那就不麻烦你了,明天见吧。”
容轩迅速的敛去不快之色,勉强笑道,“你哥哥?”
吴邪像被蜇了一下,笑容顿了顿,声音低低的应着,“嗯。”
容轩仔细瞧了瞧他的神色,似是不经意道,“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吴邪转头看了看正往这里迈步而来的男人,脸上浮出一点甜蜜的笑,“嗯,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喜欢被人说来说去的。”
那模样像是提到了两人之间才有的秘密,容轩胸口一阵堵,应着,“哦。”
快乐中的人往往难以注意到别人的不快乐,吴邪迫不及待的拍拍他道别,转身就要跑出去,却被容轩拉住。
“等他走过来再过去吧,不然还是要冲进雨里。”
“噢。”吴邪虽然住了脚,却还是一脸等不及的期待,自始至终看着张起灵的方向,眼里好像早就没了容轩的人。
却不料他忽然伸手到吴邪面前,靠近他低低的说,“你脸上溅到雨水了。”
手托着吴邪细致的下巴,大拇指缓慢的滑过他的脸颊,直到嘴角,忽然停住,加了点力气反复摩挲起他的唇边来。
本来是极为平常的擦拭,却平白多了点缠绵悱恻的意味。
吴邪顿时就尴尬的红了脸,下意识想要躲开,却不想立刻就被容轩反手抓住,仍然紧贴在他身上。
张起灵的脚步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生硬的一顿,然后立刻加速,几个大步跃到吴邪身边,叫了一声,“吴邪。”拉住他的手,大力的扯到伞下。
声音里居然有三分薄怒。
容轩倒也不坚持,松了手背到身后,温柔的笑着,“那么就明天见吧,小邪。”
这称呼又结结实实的扎了张起灵一下,他抓着吴邪的手愈加用力,全然不顾吴邪在身后小声的呼痛,只冷冷的看着容轩。
容轩又对张起灵微微欠了身,彬彬有礼道,“上次我请同学吃饭的时候唯独小邪不肯去,不知下次你能不能赏光,让小邪与我们同去?”
张起灵冷淡的看他,极力压抑着身体里翻涌的戾气,道,“我不会管他,全看他自己的意思。”
“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多谢。”说着又拿眼睛去寻吴邪。
张起灵觉得自己再多看他片刻,就压抑不住那莫名其妙的敌意和杀气了,于是不再说什么,拉着吴邪转身便走。
容轩保持着笑容回身走了几步,刚拐过街角,他手里的伞就颓然掉到了地上,脸色也垮下来,整个人扶着墙壁大口的喘气,眼睛里是冷冷的光,再没有半分笑意。
“呦~容轩大少爷,您这是怎么着了?”黑色的短靴慢慢走到他的视线里,再往上是穿的吊儿郎当的军装,和一副明明和蔼笑着却让人莫名齿寒的脸。
容轩吐出一口气,才哑着声音叫他的名字,“张云奕。”
“看你这样子,今儿是不能陪我玩了?”
容轩暂时说不出话来,只摇摇头。
张云奕看了看他惨白的脸,嗤笑一声,“真没劲,我好不容易抢了一套军服,要靠你帮我混进去玩玩儿呢。”
容轩闭着眼睛,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声,“你差不多就算了,那样的地方容得你胡闹?!”
“哈!笑话,这世上还有我不能找乐子的地方?”
“随你便,我不奉陪了。”
张云奕看了看他仍然惨白的面目,“不是吧,张起灵真有那么强?”
容轩摆了摆手,“他还是压着的,若是寻常人——”
张云奕脸上浮起一点玩味的笑,“是吗,有意思……”
雨不算大,打在伞面上却掷地有声,吴邪一路上都看着张起灵明显僵硬许多的侧脸,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哥?”
张起灵只冷冷的应了一声,似乎是忍耐不住,方问他,“那人是谁?”
“容轩?他是我同学啊,跟我关系最好的一个了,人很好,脾气也好,学习也好,对我也很照顾,常帮我的功课呢。”
他没有意识到每说一句张起灵的脸就更冷一分,还在因为他第一次关心自己的学业和生活而开心不已。
张起灵却咬着牙打断他,“你跟他……关系这么好吗?”
“是还不错啊,他刚刚入学没多久,就坐在我旁——”
“不要跟他走的太近。”
“什么?”吴邪吃了一惊,抬头看他。
张起灵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紧紧咬着牙忍耐,却还是阻止不了话从口出,“我不喜欢你跟他走得这么近。”
“可……可他是我朋友啊。”
“不喜欢。”张起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向来长于忍耐,这么多年什么痛苦都忍过来了,却在方才差点在一个不相干的人面前泄露杀气,还说这些自己听着都不像话的话。
可他就是停不下来,一想到那人看吴邪的眼神,摩挲着他脸颊唇角的手指,还有吴邪明显泛起的红晕,他就忍不住浑身的暴虐情绪。
吴邪疑惑道,“小哥?”
“不喜欢。”张起灵的语气生硬,在吴邪眼中却像是个耍赖的孩子,一时间心都软了,想着反正两人见面的机会也不多,鞭长莫及的,他何必为此事惹得张起灵不高兴。
于是撒娇的抱住他,整个身体都挂在他身上被他半拖着走,哄着,“好啦好啦,我不跟他那么好就是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张起灵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腾出一只手来把他的身体强行拉直,却没有反手推开,而是
顺势自然无比的揽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更加贴近自己,以免肩膀淋湿,“怎么不记得带伞。”
吴邪脸红心跳的抓住张起灵一边的衣角,虚应着。
要是带了伞,你又怎么会来接我,我又怎么能跟你撑一把伞呢。
张起灵没有意识到吴邪的小心思,只是担心寒凉的雨气会侵蚀吴邪的身体,虽然这些年他精心调养,吴邪身体的弱却像是娘胎里带下来的,一年里总有那么几次头疼脑热,一拖时间还很长,折磨的张起灵寝食难安。
送他的玉是斗里最重要的陪葬,他找那个斗找了快大半年了,前几日才得着消息,斗里虽说凶险万分,那放玉的墓室却不似寻常陵墓般死气沉沉,连草叶都有一些,空气也比外面温暖。
玉石养人。
张起灵只消看斗里的情况就知道这一点了,拿起来时竟然没注意到最常见的机关。
轻易移动宝物乃是大忌,这样浅显的错误他也会犯,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了。
可是那个时候,他心里满是久违的欣慰喜悦,只想着吴邪的身子兴许能养的好些,便全然管不了其他了。
一念及此,他问他,“玉佩呢?”
“啊?”吴邪愣了一下,说,“上学堂不好带那么贵重的东西,万一磕碰了怎么办,况且穿着制服也不能佩戴啊,太显眼了。”
张起灵皱眉,“那就放到包里,既然收了就随身带着。”
“知道啦,”吴邪笑着看他,眼睛晶亮,他犹豫了片刻,又说,“虽然……你送我礼物我、我很开心啦,当然玉也很喜欢,但是你今后不要再为了这种事情下斗了。”
张起灵点头,“嗯。”
吴邪看他敷衍,一皱眉拉住了他撑伞的手,神色严肃起来,“小哥!”
张起灵也只好停下来看着他。
吴邪抿着嘴,眼睛却不敢跟他的目光碰撞了,只盯着地上的雨水幽幽的开口,“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送我玉,也很感激,很喜欢,可是……我更喜欢你安安稳稳的,不要受伤,不要为了我而冒险,我宁愿病死也不想看到——”
“住嘴!”
张起灵变了脸色,欺身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把那些只会让自己害怕的话堵回去,逼视着他的眼睛,“胡言乱语什么!‘死’这个字也是可以随随便便挂在嘴边的吗?!人哪有这么容易就病死,你说话不过脑子吗?”
他说话少有这样的疾言厉色,捂着吴邪的手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吴邪快上不来气了,呜呜咽咽了半天才把张起灵的手移开一点,立马就着那一点拉开的缝隙大口喘气。
张起灵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掩饰的咳了一声低下头,反手把吴邪的手抓在手心,低声道,“我今后不会了,你也不许……动不动就说‘死’这件事情,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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