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利艾]破晓 作者：甜饮凌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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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怔了一下，在利威尔面前轻轻闭上眼，如期而至的吻却是温柔而体贴的。
就在这一个瞬间，艾伦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平淡也是一种幸福，因为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闭上眼，也能看到全世界最美的风景，那是名为思念的风景，只存在于人的心里。
被利威尔吻着的时候，艾伦就仿佛看见，梦境里的星空，五彩缤纷的繁星点缀着绒布一般的夜色，时不时有星星从空中滑落，带着人类所无法企及的速度，却留下了愿望与希望。
利威尔不断改变角度亲吻着他，甜美的滋味蔓延在空气里，艾伦隐隐觉得自己被吻得醉了。
他偷偷睁开眼，却和利威尔的视线碰触在一起，得知利威尔一直在看着自己沉醉的表情，艾伦不禁面红耳赤。
利威尔却捧起他发烫的脸，继续和他吻着，比方才更为温柔缠绵，直到利威尔完全兴起，冲过床单的阻隔，猛地抱起艾伦。
“哇！！”少年被惊吓地叫了出来，却紧紧抱住利威尔的脖颈，吃惊的眼眸睁得大大得仰望着他。
“回去继续。”利威尔的话语中明显带上了欲求，让艾伦脸红了起来。“被单还没挂完…”
“不用去管。”利威尔简短地回答着，大步向前走，让艾伦更为羞赧和惊慌“不行，不行，兵长，不能再做了…”这些天来连续的□□已经让他很难直起腰，利威尔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艾伦的讨饶一样，依旧向房间走去。
直到晚饭快结束，利威尔和艾伦才出现在饭厅里，对于他们的迟到，众人竟是习惯了，倒是前去叫他们的萨沙一直维持着一副噎住了的表情。
看到他们两人出现，韩吉接着往下说，虽然前言依旧很长，她终于说出了尼克神父的死，尼克神父是被宪兵团的人严刑拷打而死的。
他们除了希斯特利亚和艾伦还在手中，就没有新的牌了。
因此必须在对方动手以前制定新的计划。
而利威尔果断地决定把拷问尼克神父的中心宪兵团的人抓过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利威尔看了艾伦一眼，艾伦却坚定地望着他，点了点头，无论是和巨人战斗，还是和人类战斗，他都没有了退路。
艾伦的模样，令利威尔想起了他们隔着鉄栅的那次见面，艾伦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可以烧灼掉一切，说出疯子一般的言论，说他要杀光所有的巨人，那令人震撼的眼神里深深透着渴望，而现在那份渴望与坚定依然还在，仿佛不曾变过。
或许是现实的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艾伦反而在夜里，在利威尔的怀抱中做了离别的噩梦，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又或许，那并不是噩梦，而是潜在的意识，所给予的一个结局。
一个和他万分惧怕的结局。
宪兵团要求处决他和利威尔，利威尔却在梦里，逼迫他和三笠一起离开。
他自然是不肯，苦苦哀求着，在梦里，他是真的放弃尊严地跪下了。
——难道兵长你说你爱我，都是骗我的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却无法阻止，也许他想要相信，却又万分害怕，害怕利威尔会再次骗他。
果然利威尔勾起嘴角，讥讽地说道“对，没错。”
这样无情的言语，让艾伦没有勇气再去看利威尔此刻的眼眸。
心脏猛地疼痛起来，他看着脚下的地面，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你那时的表情真是好笑啊，没有立刻上你真是遗憾。”男人残酷地继续说着，梦境里雨落了下来。
而听了这样的话的自己，就在利威尔面前跪着，双手撑在地上的积水里，未痊愈的伤刺痛着，毫无尊严地大哭了起来。
男人却没有理睬他，径自飞翔起来，像飞鸟一样。
他却站起来，一直追在后面，苦苦追寻着那天上的影子，一直奔跑到麻木，可是男人却还是消失了。
艾伦终于意识到，这也许是梦，醒来的话，利威尔还在身边。
情景再次改变，眼前变成了刑场，他看到利威尔依旧高傲地扬起头，刽子手却狠狠抽了男人一巴掌，那么高傲的男人竟然被人单方面地打，却依旧仰视着天空，丝毫不减他凌然的气息，可是艾伦却心疼着，是比方强烈千倍的疼痛，几乎要撕开艾伦的身体。
他恍然明白了利威尔又在骗他，情愿让他恨，也不愿让他和他一起死去。
可是他却情愿和兵长一起，一起面对所有，那是他的神，他的光芒，怎能受人侮辱？怎能被人夺走？
“兵长！兵长！！”艾伦一面喊着，一面要冲上去，却被三笠死死拦住。
“放开我！！兵长！！”终于挣脱开来，冲到了刑场上，紧紧抱住了惊讶的男人，而此时，刽子手高高举起了大刀。
他拼命挣扎着，狂乱地踢打着，像负伤的猛兽做最后的挣扎。
——杀死，杀死你们！一定要把你们全杀了。
“艾伦！艾伦！”利威尔拼命摇晃着噩梦中的少年，直到他停止了梦呓，费力地睁开眼睛，一脸的惊恐和愤怒。
“你好好看看你眼前的人是谁？”利威尔的话语让艾伦恢复了神色，他怔怔地凝视着利威尔的脸，却禁不住开始流泪“利威尔兵长…”在梦里他受了伤，心上的伤，让他恐惧起来。
利威尔没有问更多的话语，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着“是梦，是梦。”
“抱….我….”艾伦却在利威尔肩头流着泪恳求着“请兵长…抱我。”
他的头脑里已经不知道除了相拥以外，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安心下来。
利威尔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已经在亲吻艾伦的口唇，而少年一直压着眼眸，满是泪痕地望着他，明明是伤痕累累，明明是哭得一塌糊涂，却在利威尔进入的时候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利威尔不忍再看，闭上眼，亲吻着从噩梦中苏醒的少年，亲吻着这个被世界所遗弃的天使。
“我爱你，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你，我也不会放开你。”
带着独占欲，低低地承诺着，爱着，直到窗外的天空再一次逐渐转亮，星星再度被隐去。
——或许我们都是彼此舔舐伤口的野狼，在黑暗中纠缠，在天明时孤寂，然而我却要令你相信，全世界，只有我爱你，你只能属于我，直到你不再害怕破晓的那一刻，直到海枯石烂，我为你，不离不弃。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21
在夜半醒来，现实和梦的分界线模糊不清，所害怕的，所期待的，全部诚实地反映于梦中。
而梦又是那样摇摇曳曳地，变幻着不同的场景，一幕一幕，突然上映，突然落幕，冲击着心灵。
被梦所禁锢的人只愿，醒来的时刻时爱人的拥抱，能取代所有的伤感与空虚。
平静下来的艾伦看着利威尔的眼眸，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梦境。
流金的眼眸里滑落的泪尚未干涸，利威尔抱着他，低声诉说着“没事的，我在你身边。”
艾维尔团长已经离开半个月，在新据点的他们本该进行的巨人化实验却一直拖延着。
艾伦很清楚原因，那是因为担心他会失控。
他始终觉得自己会失控，是因为自己的意志还不够坚强，他必须学着改变。
而他也发现了自己为何在白天不再觉得饥饿的原因，那是因为他「吃饱」了。
这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除了那次盛宴，他的饭菜都是单独准备的，里面加了什么和别人不同的东西，他持续了很多天都没有发觉，只觉得饭菜有些甜腻。
直到有一次和让交换了饭菜，让说他的菜是酸的，他才明白了那是什么。
从推论来说，人类的肉既是酸的，也只有变成怪物的他能吃出甜味。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艾伦你能活下去，也是经过利威尔兵长同意的。
三笠也终于坦然，那是她每晚出去，下山，在坟地里寻找新下葬的人，然后把肉削了下来。
“利威尔兵长同意的？”艾伦反问着。
“不如说是他支持我这么做。”三笠依旧淡然地开口，而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经过了思想挣扎，她没有再叫利威尔「那个矮子」，而是称呼为「利威尔兵长」。
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身体内部一阵反胃。
“艾伦”听到利威尔的声音，艾伦回过了头，望着利威尔看向自己的视线，他憎恨起自己，果真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
捂住口干呕的时候，却听到利威尔继续说着“艾伦，不许吐出来，你必须活下去。”
艾伦咬住牙，抬起头，看着利威尔，对方也深深地看着他。
他的确发觉自己变了，变得比过去更想要活下去，他有了新的梦想，梦想中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就算是怪物，他也想要守护这个梦想。
可是….
他不想这样继续下去。
“如果我失控的话，兵长你还会杀了我吗？”艾伦忍住想哭的冲动，压低眼眸落寞而哀伤地看着利威尔。
“别问这种蠢问题，除了我还能有谁。”利威尔低低地回答。
他知道自己是艾伦最后的依靠，艾伦想要活下去，却也不愿伤害别人，变成怪物。
因此利威尔无法告诉艾伦，他不愿做下手的那个人，但却不得不这么做，唯有死在他手上，艾伦才会甘心。
“那么请让我巨人化吧。”艾伦抬起眼，流金的眼眸里满是坚毅，他看向利威尔，就仿佛看着自己的神明。他可以守着一份平淡的幸福，却更愿意为了梦想而战斗，就算顷刻的闪失，他就再也回不来。
只要到了最后，他都记得，他跟神明相恋了，无数星星坠落，死亡，又诞生出新的星星，光芒穿越百年，才映到他们的眼里，他愿一直看着，直到破晓的绝望来淹没一切。
利威尔望着艾伦，沉重地点了点头。
在自然形成的屏障下，艾伦开始了巨人化，然而巨人化之后，所保持的意识开始模糊，像是沉入了水中，脑内擅自放映着尘封的影像。
——英雄们凯旋而归了！！
钟声响起的时刻，是谁在记忆里那样喧嚣地叫着，仿佛祭典开始那样喜悦。
紧紧抓住黑发少女的手，兴高采烈地奔向前方。很熟悉，很熟悉，却想不起来这个人究竟是谁，艾伦仿佛浮在空中，意识模糊地看着过去。
只记得街道一直在他的飞奔中迅速后退，他拼命拼命向前跑，害怕赶不上看见他的英雄，直到来到那城门前的路边。大人们抱着手臂，脸上摆着厌恶，嘲讽，淡漠的表情，唯有他是喜悦的。
他在人群的后方爬上了箱子，站在箱子上方能看到马路的中央。
在他的视线中，调查兵团的队伍缓缓走近，伤痕累累，神情肃穆，劫后余生，他却是那样欣喜地看着，只为他眼前的是，追求自由与光芒的羽翼，他期盼着，希冀着，自己也能飞翔的那一天。
而就在那队伍中，眼神锐利，神情十分淡漠的男人默默骑在马上。
——那是利威尔兵长！
一看到他，刹那间兴奋地喊了出来，那就是他心里的楷模，心中最伟大的英雄，他跳下箱子，跟着队伍向前跑着。
那时利威尔似乎也看到了他，深色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让他不禁更加雀跃。
时间再也回不到那单纯如白纸的一瞬，他触碰不到，还未被染成黑色的自己。
——加入调查兵团，就是想把巨人统统杀光。
强烈的憎恨让他颤抖，他睁大眼眸看着利威尔，想要把内心的偏执传递给对方，想要告诉对方，自己近乎疯狂的梦。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多少人嘲笑他，他都不愿舍弃梦想，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疯了，他也要战斗到最后，战斗到失去拿着长刀的双手，失去站立的双脚，甚至失去咬住敌人喉咙的利齿，直到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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