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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跟你没有仇恨吧？”利威尔冷淡地开口，同时向上猛地划去，长刀砍破了凯尼的帽子。而凯尼的枪却对准了利威尔的脸，只是一刹那，被利威尔狠狠踢开，子弹擦过利威尔的肩膀在地上穿了洞。而凯尼又迅速地连射三发，都被利威尔灵巧地躲过，可是站在原地的少年却受不了这样的惊险了。

　　艾伦把手放在口边，却犹豫了，他根本不知道巨人化后的自己到底会做什么，他无法保证。

　　利威尔却渐渐地转移和凯尼的战场，想要远离艾伦，他不会叫艾伦回去，他知道此刻的艾伦根本不会听令。

　　然而凯尼却清楚了他的设想，只要向艾伦攻击，利威尔就无法逃避。

　　他在战斗的间隙，猛地把枪对准艾伦，利威尔一愣，“艾伦！！”在空荡的树林里回荡着利威尔的吼声，他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回去，在最后的时刻回转了方向，然后向少年看了一眼，仅仅看了一眼罢了，却是满载着留恋的味道。

　　那一刹那太快，根本无法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兵长！！”艾伦大喊着利威尔的名字，而利威尔像落叶一样慢慢从空中坠落下来。

　　“兵长！”少年的哭喊声中，凯尼一步步上前，艾伦冲上去，附身挡在利威尔的身体上，抬起头憎恨地望着他，承载不住地眼泪，却禁不住下落，温（度）热的血从利威尔的胸前涌出，沾染在少年的衣服上。

　　利威尔兵长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的，是自己一直在发愣才会变成这样。

　　“艾伦，让开…”利威尔却沙哑地开口，想要再度站起来，只是他一动，血就喷涌而出。

　　“不行…”艾伦咬着牙，紧紧护住身下的男人，望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哟，真是没想到，利威尔对你竟然是认真的。”凯尼扯着嘴角，眼神发着诡异的光，嘲讽着快要把牙咬碎了的少年。

　　然而就在凯尼再次拿起枪的时候，少年狠狠地咬了自己的手，水蒸气之间一只巨大的手凭空出现，狠狠地抓住了他，然后用力攥着。

　　男人的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喷出了血。

　　——哈哈哈，利威尔，你竟然爱这种怪物。

　　不断咳血的男人，挣扎着看向倒在地上的利威尔，却大笑着说着刻薄的话，牛仔帽终于从他头上落下。巨人的手继续用力，男人仿佛听见了少年在巨人的核心内愤怒的吼声。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那金色的眼眸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就像野兽一样。

　　“凯尼，闭嘴”利威尔握紧拳头，用长刀插在地上，支撑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上身已经被血染得赤红。

　　艾伦却在此时用力，折断了凯尼的身体。

　　凯尼歪歪地倒下，却还在笑，仿佛在说，你看到了吗？就是这样的怪物。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血的味道，见证着所发生的一切。

　　104期的新兵们也纷纷从帐篷里出来，却看到了这鲜血淋漓的一幕。

　　“艾伦！”三笠最先喊了起来，她不敢相信艾伦真的杀了人类，然而他们现在的状况不就是以人类为敌人吗？

　　“利威尔！”韩吉发现了利威尔受了重伤，立刻冲了上去，扶住利威尔的时候，男人因为剧痛而站不住，最后整个人再次倒了下去。

　　艾伦在这时解除了巨人化，凯尼的尸体从空中坠下，艾伦却怔怔地看着利威尔的脸，深深地看着，就好像要把他深深地刻印在心里。

　　——艾伦…

　　敏锐地觉察到了少年的心，男人却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意识沉入了黑暗。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23 END

 

　　23

　　在最初的时刻，以为视线的尽头既是爱的边界，以为看不到了，就不会再爱了，但是结果却只是让爱在视线以外变成了思念。

　　利威尔从漫长的梦中醒来，第一眼目睹的，却是自我伤害的艾伦。

　　他用刀在胸口划了两道长痕，呈现十字的形状，在利威尔醒来的时刻，他用刀沿着疤痕再一次划开，血涌了出来，但是很快在蒸汽中消散了，只留下血污密布在少年的胸口，他已经划了很多次，在利威尔醒来之前，他一刀一刀划着。

　　“艾伦，你在做什么？”利威尔挣扎地坐起身，抓住了艾伦握着刀的手腕，那手腕分明因为疼痛而颤抖着。

　　“这是…惩罚。”少年低低地开口，声音也微微颤着。

　　“什么惩罚？”利威尔几乎要怒吼了，艾伦却抬起流金的眼眸看着他，那眼眸里流转着盈盈的光，却不堪一握，似乎马上就会破碎。

　　“让兵长受伤的惩罚。”少年执拗地说着，却是出于害怕，害怕不做些什么，利威尔就会离开他。

　　在利威尔的手摸上他的伤口时，惨叫了一声，然后死死咬住牙，痛，那是刻入骨髓一般的痛，从自己的胸口传来，就仿佛替代了一直在流血的心脏。

　　“那不是你的错。”利威尔仿佛叹息一样说着，这是他一直想对艾伦所说的话，他却出于效率的考虑而没有开口，他欠了艾伦很多次，或许也欠了很多句对不起“以前我的班的死，也不是你的错。”

　　他看着艾伦睁大了眼眸，定定地望着自己，继续说了下去“他们是尽了自己的责任，保护你直到最后。”

　　握着的手腕放松了力气，利威尔看着艾伦的眼眸，接着说道“我逼迫你立下誓言，是出于我身为大人的卑鄙。”

　　望着似乎平静下来的艾伦，利威尔深吸一口气，似乎要用尽自己的力气，用尽自己此生所有的矜持孤傲，深深地望进艾伦的眼眸，压低着声线，仿佛祷告，又仿佛乞求一般说着“对不起，艾伦。”

　　“对不起，我明知道你爱我，还一直逼迫你。”拽过少年的手腕，轻轻把他拉进自己怀中，刀子掉在了地上。男人心中对少年的爱意，终于击溃了男人高傲的，孤独的面具，利威尔抱住艾伦，用微颤的声音恳求着“对不起，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恳求，这是利威尔有生以来第一次恳求谁。

　　艾伦怔住了，他感受着利威尔温暖的拥抱，伸手摸上男人的侧脸。“兵长，我一直以为你是骗我的。说爱我什么的…”

　　“我没必要骗你，就算我不爱你，你也是我的。”利威尔抓住那只手，摩挲着，他不想再失去艾伦了，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想要守护艾伦，和他在一起。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就仿佛刚刚逃离了一个世界末日，只要一想到过去，就会觉得抽痛，唯有抱着，才能让疼痛减轻。

　　——我爱你，艾伦。

　　耳鬓厮磨的时候，利威尔再度开口，逗弄着艾伦红透了的脸颊。

　　——兵长，我…

　　来不及说完，舌头被抵住，纠缠，发出呲呲的水声，利威尔品尝着艾伦此刻生涩的回应，逐渐解开立体机动的带子。

　　因为利威尔负伤在身，为了不弄伤对方，艾伦只能抬起腰从上而下，主动迎入了利威尔。

　　坐下去的时候格外困难，少年喉咙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但很快就被经受不住的低吟所替代。

　　即使咬着牙，声音也会泄露出来，尾音绵软得如同猫叫。

　　而艾伦压抑的声音，在利威尔听起来，就像是引得他更为亢奋的药，热情如同火焰一般被点燃，愈演愈烈，在小小的房间里共同上演着旖旎之景。

　　末了，艾伦躺在利威尔的肩膀上，轻轻抚着利威尔胸前的绷带。

　　而利威尔摸着艾伦的头发，有些疲累，却还是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周后，新的利威尔班找到了凯尼所租借的房屋，凯尼的手下虽然很强，但完全不是三笠的对手，女孩轻松击败了其中两个，第三个人被带伤上阵的利威尔一击毙命。

　　在房屋内找到了大量宪兵团秘密处决平民的资料，以及饿得奄奄一息的阿法。

　　借着救了阿法的契机，利威尔和商会的会长见面，并谈判，要求商会暗中协助调查兵团。

　　——无论选择正面还是反面，最终都只有失去吧。

　　利威尔和会长在城墙上，望着夕阳之下王国的影子，深处被阳光照亮，近处却处于高墙的阴影内，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这就是他们的世界的全景。

　　会长一面望着，一面对利威尔这样说，男人已经和几年前不同了，人都是会变的，因此利威尔才给了他机会。

　　“我不这么想，无论如何，我都在考虑着背负起重要的东西。”利威尔的话让男人转过了头，也许是他意外利威尔也是一个食烟火的人，明明是人们口头相传的英雄，却没有了那种虚妄的感觉，现在的利威尔有些平凡，却很真实。

　　调查兵团都是一个个切实的存在，和沽名钓誉的宪兵团完全不同。

　　“哈哈，就算是你也有重要的东西啊，我还以为你脑子里只有巨人。”会长干笑着，继续望着被夕阳染红的风景，这也是只有高墙之上才能看到的景致。

　　“他很蠢很笨，但是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视线放到远处，心中却还能浮现那流金的眼眸。

　　“这么说，对你来说重要的东西是一个人？他是你的恋人吧？”会长试探地问。

　　“你不用想得太多。”利威尔别过了头，恋人这个词有些陌生，却还是击在了他心上。

　　“利威尔兵长也会害羞吗？”会长倒是宽慰地笑了起来。

　　“闭嘴。”利威尔冷淡地打断对方，而会长沉默了下来，良久，向利威尔伸出了手“我同意了，你说的合作。”

　　——无论正面还是反面，最终都只是失去。

　　也许会长早就料到了自己最终的命运，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调查兵团，选择了为自己的心而奋斗。

　　一个月后，商会会长被宪兵团所杀，罪名按在了调查兵团所属的利威尔班头上。

　　而阿法目睹了自己父亲被害的一幕，他紧紧捂住嘴，让自己不哭出来。

　　与此同时，艾伦的硬化实验成功，韩吉快马加鞭地去找艾维尔团长，告诉他这件事之后，要艾维尔快点离开希娜之壁，和利威尔他们会合，艾维尔却拒绝了，他对韩吉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孩子是如何失去父亲的故事，这就是他加入调查兵团的初衷，他必须坚持下去，就算前方是断头台。

　　而他们走出门后，艾维尔团长就因为商会会长的死，而被宪兵团扣留。

　　“韩吉，你就是下一任调查兵团团长。”临走之前，艾维尔团长笑着转过脸来，看着韩吉惊讶的表情，她很吃惊团长竟然会选择自己，不过艾维尔已经没有时间去阐述理由了，给她的选择就只有接受。

　　“是！”韩吉把手握紧，放在自己的胸口，大声回答着。

　　“调查兵团就拜托你了。”单臂的艾维尔重新看向前方，就仿佛看向为他的命令所牺牲的战士们，他们都在前方等待着，等待着他死亡的那一刻，坠落至地狱里，接受他们的折磨，而他却义无反顾地向前迈步，走向他生命的终结，交叠的羽翼仿佛一直在他身后飘扬，韩吉默默地看着，拼命忍耐住了眼泪。

　　艾维尔失利，利威尔班被通缉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王国。

　　利威尔本人不露面，艾伦和104期的其他士兵化名住宿在各个宿屋，不断向着希娜之壁前进。

　　但是利威尔得到的指示里，已然放弃了营救艾维尔。

　　艾维尔被处决的前一夜，他们终于进入了希娜之壁，在边界的一家宿屋留宿。

　　利威尔直到客人全部睡下才进入房间。

　　“兵长，这是你的面包。”艾伦小声说着，把手里的面包递给利威尔。

　　“艾伦，脸色很差。”利威尔接过面包，看着艾伦说道，让对方慌了神，仿佛已经被利威尔看穿了所有一样心虚地垂下了盈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