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古剑]夜的第七章+番外 作者:珑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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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要抓团子?”
“那个富家公子说看上了团子的一身皮毛,要扒下来做收藏。”
谢衣皱眉:“你们是他们请来的客人,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
僻尘掩袖道:“说的是呢,团子老老实实的,也不知道哪里惹着了他们。我们不能眼看着团子落到那些人手里,就跟那些人打了起来,谁想到他们那么厉害,我们打不过,只能仓皇逃了出来,连这艘船都被他们打坏了,勉强飞到纪山就掉了下来,摔的我的腰哇……”
僻尘身边的白发老者躬身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谢先生,先生能帮我们想个办法,把团长弄回来吗?”
沈夜在旁听了好久,看着满院的妖类,问谢衣:“你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谢衣将船身调正,修补着破损的地方,说:“他们的前团长叶海对我有恩,我便做了这艘船送给他,之后这艘船就成了杂耍团的代步工具。”
“什么恩?”
“当年我为了取一个特殊的偃甲材料,孤身前往不周山,被守护的仙兽所伤,是叶海把我给救了回来。”
“你当年受了很重的伤?”
“嗯。”谢衣轻飘飘的说,继而埋头去修船。
僻尘听他说到前团长叶海,黑漆漆的眼珠一转,作势又要哭道:“要是前团长还在,我们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沈夜说:“那个叶海去哪了?”
老者叹息一声,说:“前团长说了,追老婆要一心一意,就抛下我们专心致志的追老婆去了,前月来信,说他带着老婆打算在波斯住上一段时间,过后再回中原,没想到杂耍团就遭了麻烦。”
谢衣修完船,说:“既然这样,大伙就在这里歇一晚,明早去江陵看看。”
杂耍团的人听到谢衣说要为他们出头,纷纷欣喜,心满意足回船舱里睡觉。
谢衣没想到杂耍团口中的江陵富户,指的竟然是江陵府尹的府上。众目睽睽之下,他无奈的走进了府尹气派郎阔的庭院,正碰上府尹大人命小厮们用一个竹竿把熊猫精团子挑走。
谢衣客气的讲明了来意,府尹大人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才要说什么,身后走出来一位富家公子,一袭宝蓝色锦衣,发束金冠,玉树临风的模样。
富家公子一出现,府尹立马躬身闪到一旁,富家公子说:“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谢衣郑重的把自己的来意又说了一次,请他放了团子。
富家公子好奇问他:“你是什么人?”
谢衣道:“在下只是无名小卒,如果团子哪里得罪了公子,让他道歉就是了,何必要动手伤人。”
“这只熊猫没得罪小爷,小爷是看上他一身好皮毛,要把它带回去。”
“公子既没有任何理由,不可随意动手伤人。”
“光天化日之下,是不可动手伤人,可它是一只熊猫精,我也叫替天行道了吧,免得来日它去祸害别人。”
话既说的了这个份上,谢衣也懒得跟他纠缠,只说:“公子如果还不放了团子的话,在下只能失礼了。”
富家公子傲慢道:“你想怎样?”这话一出口,他身后四名彪形大汉同时踏前一步,府尹一副事情闹大了的样子,想劝又不好劝。
富家公子径直走过去,撞了谢衣一下,眼神轻蔑至极,施施然走上游廊,谢衣才要出手,他却停住脚步。
面前一个人一阵风似的进来,与他正走对面,那人看了看院中情形,还有被竹竿挑着哼唧哼唧的熊猫精,敛眉拱手,说:“请二殿下放人。”
富家公子声音抬高,恶狠狠的说:“武灼衣,你胆大包天!”
“请二殿下恕罪,这是我江陵府治下,我不会让这种事出现。”
“昨日府尹大人下帖子请你来,你为何不来?”
“昨日臣在军营中操练,国防一事,一日不可懈怠。”
“你是不想见我吧?”
“臣不敢。”
“父皇近来身体不适,我准备把这熊猫的一身皮进献给父皇,逗他老人家一笑,你也要阻止吗?”
“二殿下公然难为一个杂耍团,这种事情传出去不好听,还请殿下以圣上和朝廷的清誉为重,放过这只熊猫精。”
“你……我若不放呢?”
“臣当劝解二殿下,直到二殿下想通这个道理。”
“武灼衣,你以为自己是谁,竟敢威胁我?”
“臣不敢。”
富家公子气的直喘粗气,斜看了一眼江陵府尹,府尹大人看着两派人,意识到自己哪一派都得罪不起,于是明智的找个借口跑路了,团子被五花大绑的晾在院子里。
江陵府尹悄没声息的溜了,富家公子看看武灼衣,他虽只一人站在面前,谁晓得外头有多少兵在等着。这里是武家军的地盘,认真拼的话还真拼不过他。
富家公子说:“你武家如今不过苟延残喘而已,我看得上你是抬举你,你不要如此不识抬举以下犯上。”
“殿下厚爱,臣知晓,不过臣只忠于皇上和天下百姓。”
这句话顶的富家公子无话可说,他命手下的人放过那只熊猫,怒气冲冲的走了,撂下一句话:“你给我小心些。”
武灼衣平静道:“二殿下慢走,不送。”
两拨人撤得干净,院里一时静了下来,谢衣为团子解开捆在身上的绳子,团子咕哝道:“哎呀,吓死我了,幸亏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武灼衣走上前来说:“这里不便说话,请诸位跟我来。”
武灼衣看起来二十岁上下,衣袖紧束,裤脚扎进皮靴中,一副武人打扮,十分俊朗。
一众人离开府尹大院,找了一家茶楼坐下。武灼衣先向杂耍团的人赔罪,说因为自己治下不严,让杂耍团遇到了这样的事。
大家都知道他治下再严,也管不了当朝二皇子,这么说只是谦逊有礼,都说武将军言重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团子也没受伤。
谢衣曾听竹里说过武灼衣其人,声望很好,治军严明,军功显赫,很受百姓爱戴,村子里的很多年轻的人都想投效武将军麾下,挣一番前程。今日一见,足证传言不虚。
武灼衣却望着沈夜和谢衣两人,目光灼灼不知在考虑什么,沈夜安然喝茶。
僻尘的话打破了片刻的寂静:“哎我说团子,你好好的在后台吃包子,怎么就惹上了那个什么二殿下了呢?”
团子往嘴里塞包子只塞到一半,闻言嗫嚅道:“人、人家也不知道,人家只是着急上茅厕撒尿,撞上了那位公子和别人说话。”
沈夜突然问:“你听到了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则看着团子,目光中带着让人无法抵御的侵略性。
团子一怔,说:“我、我是听到了一些,听、听他们说什么血玲珑,刺杀、刺杀三皇子失败,那位公子发了好大的脾气,后来声音低下来就听不到什么了,我本来想悄悄溜走,没想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就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还有谁?”沈夜问。武灼衣看着团子,在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团子慢吞吞道:“跟他说话的那个人,嗯,那个人站在花丛里,被花挡了一大半,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听声音,也是个年轻公子。”
沈夜望了武灼衣一眼,不说话了,武灼衣追问道:“还有呢,你还看到了什么?”
“没了,那位富家公子说把我关到柴房里,给我吃顿好的,然后就扒我的皮,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武灼衣声音里透着点失望,道:“这样啊。”
杂耍团的人救出了他们团长,也修好了船,大吃了一顿压惊后就告辞离去,这一顿算在武灼衣账上。
在茶馆里耗了一下午,要离开时,武灼衣突然向谢衣说:“阁下就是带领纪山村民平了云溪谷匪寨的人?”
谢衣不知他此话何意,点了点头。
“那么你是偃术大师谢衣?”武灼衣继而解释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接到纪山村民的消息,带领人马进山查看,匪寨已经被毁了大半,死的死逃的逃,我看到了村民手里的偃甲。”
谢衣道:“在下确是谢衣。”
武灼衣兴奋道:“没想到今日竟能和当世偃术大师一见,我对谢前辈的偃术很感兴趣,觉得偃甲如果用于行军作战,可大大减少军队的伤亡率,提升攻击性,如果有时间,可否找谢前辈详谈?”
谢衣点头,说:“在下就住在纪山,如果武将军有空,请来做客。”
武灼衣点点头,欢喜的上马离开。
他走以后,沈夜才说:“这个人咱们在江陵城门口见过。”
谢衣道:“是,他是武家军这一代的首领武灼衣。”
沈夜道:“年轻有为,颇有风范。”
夜,江陵街市。
街上热闹非常,相隔不过几步便点着一盏花灯,不知赶上了民间什么特殊日子。漫天绚烂星斗,夜风中飘着荷叶的清香,街上一对一对轻衫缓带的男女牵着手游逛,沈夜和谢衣挤在人群中间,颇觉尴尬。
沈夜:“回去吗?”
谢衣:“嗯。”
然而那却不是回去的方向。
有人在桥廊上表演戏法,惹得人们一阵拍手叫好,纷纷往他身前的盆中抛铜板。小孩子从缝隙中钻出来,互相追逐着,手里举着糖串子,却不忙放在口中吃。
他们随着人群流动的方向走,桥下清河上,画舫一荡一荡,有人在纱帘后弹着弦琴,咿咿呀呀唱着软糯的曲子。
谢衣随手拿起一支紫竹长笛,借着廊上灯笼的光,看到笛身上雕刻的虎啸麒麟图,觉得精巧可爱。
沈夜道:“你喜欢么,买给你?”
谢衣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不过听着让人高兴,他说:“好啊。”自己掏了钱袋,把东西买下。
沈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在下界生活,都要用到钱吗?”
谢衣道:“大部分时候是。”
“所以钱很重要?”
“嗯,你看这街上的人们,他们活着就是想赚更多的钱,有句话叫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还剩多少钱?”沈夜问。
听到“我们”这两个字,谢衣心中一动,然后道:“不多了。”
“要想办法挣钱。”
“嗯。”
“龙兵屿上的人,也要学着这么生活。”
“你放心,长黎祭司是个知道变通的人,他会让族人们学着与外界交涉,衣食富足的生活下去。”
“嗯,下界其实有很多可取之处,族人们可以尝试着与外界人交换物资,或者通婚,只有不再封闭自守,才能长久存续。”
谢衣望着晚风中沈夜沉思的样子,笑说:“你不恨下界的人吗?”
“你觉得我恨么?”
谢衣摇头:“我觉得你不恨,你一向不是目光狭隘的人。”
“你觉得我是好人?”
谢衣不置可否,眼睛里有笑意。
河岸边,一树梨花盛放,人们聚在河边看旖旎的景色。沈夜说:“纪山后院那株梨花也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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