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时之福(胤礽,弘时中心) 作者:凌封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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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皎弘晓一怔之后面色俱红,弘历却是自顾自的说下去,拖长的音调恶意尽显,“也是呢,现在我这身子不过是慎郡王,”眯起眼睛,遮住眼底的再也压制不住的疯狂狠厉,笑的意味深长,“说起来,当年十三叔是喜欢皇阿玛的吧,皇阿玛喜欢的却是太子!”
门里门外的人都愣住了,忘记了呼吸,直到有人厉喝一声,“胡说!”
弘历看着咳得撕心裂肺的人,笑得更为快意。
弘晓回过神,将身边的弘皎按在椅子上,冲过去扶住倚着门咳得辛苦的人,心中满是悔恨,明明这么些年已经忍了下来,若是大哥的病因为自己的不冷静又重了可怎么好!这么想着,声音里不由得带上了哀求,“大哥!”
门外的人终于在那一句哀然的话语之后回了神。
胤禛喜欢保成?老十三喜欢胤禛?!老八和弘时?朕的儿孙一个个的这都是怎么了?康熙微微的眩晕身子晃了晃,却没有人注意到。
胤祥现在已经麻木的大脑一片空白。
胤祯目光在三位兄长身上晃来晃去,满脸的不可置信。片刻又想到些什么,脸色愈发的难看。
胤禩其实早就呆住了,还魂以来总觉得是忘了点儿什么,却也没有在意,今天那个名字被喊出,终于是想起了那个模糊的笑颜,想起那含着满满温情的声音唤着“八叔”,怎么就忘了呢?怎么能忘了呢!
胤禛心跳得极快,好些事情在脑中乱糟糟的一晃而过,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自己忽略了,攥紧了拳头,掌间刺痛微微,唤回些许理智,眸中闪过厉色:现在将这些事情捅出来,弘历,你想做什么?
弘历扫了哀然一处的三人,一声冷笑,“你们这是怎么了?有那么难接受么?”
紧盯着一人道,声音蔑然,“你弘皎,喜欢三哥。”三哥的死也是要算你一份功劳,若不是为了你!哼!
视线转向被护在中间的人,“弘昌,你是喜欢弘皙的,对吧!”你应该感谢朕成全了你对他的情谊!想陪着他死?却是不行!
弘历笑容愈发凉薄: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去却无计可施的绝望,你们都要陪着朕一起煎熬!
不能让他们再说下去了,这些孩子的眼睛太毒,什么都看清楚了!只是弘皎弘晓是不知道,弘历难道不知道门外会有皇阿玛的人听着么?胤祥想开口阻止,整个人却像是定住了,动不了,发不了声。
弘昌紧紧抓住张口欲言的弘晓,还没开口,就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弘昌心底愈发的急了:弘晓还是太嫩了些,一激就说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事实也不是你能说得!
有人还在继续捅着刀子,苦苦的压抑之后,一旦心底的情感搅动,纵然破釜沉舟,也是一定要弄个清楚!弘皎侧身,撇过眼,不去看弘昌,紧盯着弘历,“你说你喜欢弘时,却是亲手逼死他喜欢的人!”
弘历笑的温柔,“你倒是看得清楚,比他们自己都清楚!三哥自己太寂寞,我让弘皙去陪他不好么?”
真的是够了,够了,自己犯的错,居然都报应在了自己的孩子的身上,胤祥眼前一阵阵发黑,张张嘴却说不出话。
胤禛离得胤祥最近,一把扶住他的肩,“十三……”
胤祯已经一脚踢开门,大喝一声,“都住口!”
挟着滚滚黑云,几位爷走进屋子,走在最后的胤禩带上了门。
对着关心的靠过来的胤祯,胤禩勉强安抚的一笑,却不知自己黯淡的脸色有多憔悴。
胤祯皱皱眉,他也知道弘时那个孩子是当年四爷党八爷党相争中最惨烈的牺牲,虽然那孩子是自己做的选择,可是作为长辈,到底是心疼。那也是八哥心底的一道伤吧,心伤之事旁人没有分说的余地的。他只能站在八哥的身旁。
“啪!”“呯!”“啪!”声响集中了所有人的视线。
弘历刚转过身,就被胤禛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打的一个趔趄,撞在桌上,杯壶倾翻,温茶横流,茶盏滚落,碎瓷四溅,一派狼藉。
弘历回过神,重重跪了下去。
弘晓目光在众人面上划过,对上胤祥空茫一片的眼,微微期待着上前一步,“阿玛?”
弘昌看看跪下的弘历,再看看进来的人,原来如此。只觉得喉间一股热流涌上,忙用手掩住,腥甜的液体浸透了手中帕子……
趁着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弘历身上,弘昌小心的将帕子收入袖中,用袖口拭去嘴角的鲜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弘昌轻飘飘的声音很是镇定,“奴才自入上书房,承蒙弘皙诸多关照,”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好像穿透了时光看着某个人,唇角勾起一个温暖的弧度,“我喜欢弘皙,不止年少慕艾。有些事情,奴才没资格置评,只是,弘历,你也是折腾我们够久了,这张就一笔勾销了吧。”弘昌说的含糊,有两个人却是明白的。
胤祥身子一震,眼神从次子身上转到长子身上,看着执拗着不肯看自己的长子,心中苦的很。转世之后一直想来看看儿子们,种种拖延,不过是为了当年的思虑不周的愧疚,更是害怕看见两个儿子的怨怼。如今,胤祥闭上眼,
弘历面上平静,无半点波动,心底冷笑:勾销?你以为皇玛法在这里,朕就不敢把所有事情都揭开?!
沉寂慢慢变成死寂,弘昌清亮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身子猛地颤抖起来,大口的鲜血呕出,染红了衣襟,弘晓慌乱的抱住弘昌,用手捂住弘昌的唇,好像这样可以止住弘昌生命的流逝。
胤禛扶住摇摇欲坠的胤祥。
屋子里只有弘晓悲伤绝望的声音,“大哥!太医!请太医!”
呛咳带来一阵阵的眩晕,弘昌说不出话,他忽然想起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对弘皎说要放下,对弘晓说要好好活着,对重生而来的阿玛说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不再恨了。
但是他已经没机会说了,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睑,对上弘历的眼,看得到那双眼里的快意,却只能颤抖着唇祈求:我会去向弘时赔罪。你放过弘晓吧!
看着弘昌带着些释然的眼,弘历唇角微牵,无声说道,“不必了,他们已经回来了!”
弘昌无力的合上眼,耳畔弘皎弘晓的声音渐渐远去,恍惚间还记得那芍药花海里,负手浅笑的少年,一眼万年,隽忆此生。
阿哥所里,四人看着发生在怡亲王府里的记录,沉默着。
许久,胤礽轻轻揽住一脸木然的弘时,第一次有些不满手下人这丝丝不漏的记录,有些不重要的人的表情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弘时把头埋进胤礽的怀里,那时候喝着那汤药不是不委屈的,可是……
胤礽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了谁,“怎么就那么倔呢?”
弘时的药里其实没有什么致命的药材,只是相克的药性,将安神的药变成了让人夜不能寐的毒物,生生让人熬死。
至于下药的人都有谁,大概胤禛也不清楚,知道弘时身体衰弱下去的时候,也是让人去查了,却没有将添了料的药处理掉,只是吩咐人在弘时有动作的时候,帮一把。没想到弘时一直安安静静的喝着药,胤禛一怒之下,那折子没被翻看就连同其他的一起销毁了。
至于弘历恨上胤祥,只是因为胤祥是最早知道的,却是为了断了弘昌的念想,一直袖手旁观。
人情冷暖体会深刻的太子殿下,虽然圈禁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除了最后一年,自己的用度什么的都是不错的,可是弘皙是个没人惦记的,怜爱的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弘皙觉得很晕,两辈子的年纪加在一起也是不小了,正看着戏,忽然发现上辈子还有两个人喜欢自己,其中一个现在还天天一起吃住!弘皙身子僵了,偏过头可怜巴巴的瞧着自己的阿玛,满眼都写着:怎么办?
看着儿子皱起的小脸儿,太子殿下眼皮一跳,伤感什么的立刻甩到了九霄云外。胤礽苦恼了:一左一右这两个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恨不得放在心尖儿上疼的,自是想事事都碎了他们的愿的。不过,太子爷眼一眯,捞过弘皙,用下颌指了指正坐直了擦脸的弘时,甩了个眼神给胤禔:这个你带走!
出了屋,冷风一吹,弘时打了个哆嗦,忽然想起刚刚忘了的事儿,抚抚胸口,压制越来越快的心跳,弘皙哥哥……
对于保成能有麻烦就想到自己,胤禔是很喜欢自家保成的依赖,可是,人带走之后呢?胤禔有点无奈,两个孩子看样子从上辈子就有点暧昧,只是谁也没往哪个方向想,是牵个红线还是棒打鸳鸯呢?
苦恼的一回头,嗯?原本愁眉苦脸的小人儿,现在一脸狡黠,那亮晶晶的眸子让胤禔想起了上辈子在草原上常见的某种动物,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胤禔打了一个寒战。
弘时的视线找回落脚点:嗯,大伯抢走了哥哥,那么就把他的弟弟赔给我好了~
胤禔看着弘时那弯弯的眉眼,直觉不好:这小子不会是,想从自己这里入手把弘皙拿下吧?保成绝对会不会放过我的!
撇过眼,不看一脸讨好笑容的弘时,胤禔转回头,默默向前走:保成,你把弘皙留下能教他什么呢?
无视了弘皙的求助的眼神,感□情尤其是要自己想明白的。
胤礽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儿子躺在床上,轻轻拍着弘皙的背。
弘皙蜷起身子缩进胤礽的怀里,熟悉的体温气息安抚着些微茫然的心。
从胤禔那里套出弘皙这几年的小习惯而心满意足的弘时抱着被子幸福睡去。
从弘时言语里剥茧抽丝结合着贪狼的记录,胤禔大致能白了两个孩子的缘起,有个心意相通的人陪伴一辈子最好不过,不过,话再不能随便说了,之前玩笑,倒是成了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相遇已是不易,再遇已是难得,相知可谓天赐,相守,便是幸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写有点狗血了,某寒蹲在墙角碎碎念
下一章开始走剧情,争取十章之内相认!
工作好愁人,天天加班,要是某寒的文笔再好点就好了,像表姨一样做个职业写手~~~梦游的某寒大家表在意……
☆、五十一章
承了恩旨解禁的弘昌贝勒病殁了,刚刚修缮好的贝勒府急急撤下喜庆的摆设,满府素缟,弘昌的妻儿已是悲恸得面上木然。
皇上令弘昌三子袭贝勒爵,几位年长皇子都派了大管家送奠仪,和亲王亲至,弘昌贝勒的葬礼甚是体面。
想起前阵子皇上的旨意,众人一时之间很是困惑:这位皇上平时是很好说话,你多奉承一些有些小问题也就抬抬手过去了,可是着实不是位慈悲的。
当年那场谋逆案牵扯甚广,皇上的雷霆手段更是震慑,无人再敢违逆皇上的意愿。
现今这般行事,大家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通,想起了那一晚怡亲王府的热闹——怡亲王府又不是建在荒郊野外,那一晚车驾来去,很是惹眼。
有那心思阴暗的便暗暗揣测:是不是皇上把人给,咳咳,现在做这等姿态不过是面上好看罢了。
纯良一些的便道:皇上还是亲爱手足的,听说弘昌贝勒不好了,这不,还来见了最后一面!
虽然在某种意味上,这些猜测都说中了一个真相:皇帝是亲自来了,并且看着弘昌贝勒咽了气。
想不出皇上的意思,却碍不着众人逢迎守礼。
冷清了多年的贝勒府热闹一时,也有些宗室想来探探口风,碍于弘晓亲自操持坐镇,管家们都是带着奠仪来去匆匆,几日后便是往来稀疏。
时近年关,虽然尚有一月,不过人嘛,谁都想着喜事儿不是,更何况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就是一竿子砸个正着,还不是就那样了,谁的日子都不好过,自己的事儿都糊弄不圆乎儿,谁又顾得上谁!
怡亲王弘晓没心思去思量那厢来往的人情,他现在守在弘皎身边面色憔悴。
那兵荒马乱的一晚,弘昌暴毙,弘皎开始咳血,胤祥昏倒,胤禛只顾着带弟弟回宫,旁的几人各想着各自的心事,竟是没人想起要对弘历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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