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诡谲Ⅱ 作者:姽婳_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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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虎双手攀住栅栏,乐此不疲听带队老师喊出“稍息”、“向左转”这些命令,然后整排整排的小孩子规规矩矩听着命令作出反应。
“还看呢,一会儿赶不上表演了,”展昭见赵虎看得出神就拍了下他的肩膀说。
赵虎把头一歪,粗剌剌的嗓门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雄浑劲。“展队你看,我们那时候也是这么训练的呀。教官只要一喊话,我们就做动作。成百上千次听同一个命令做同一个动作,这到后来啊根本就不用动脑子,直接身体就条件反射了。”
嗤的一声笑,看到赵虎死死攀住栅栏不肯放手,张龙就戏谑道:“哎哟哟,还知道条件反射嘛,看来高中生物没白学。”
“三哥你别小看人,想我高中会考的时候生物还是拿的A,”赵虎一扭脖子用事实给自己添分。一边继续看那些小孩子在老师的指挥下齐刷刷向后转继而迈步前行。“你要不信,我把定义背给你听。”
“定义就算了,你还是说说,是你的生物老师比较漂亮呢还是生物课代表比较漂亮。”张龙伸手在赵虎眼前挥了挥,冷不防被一下子拍开,于是笑着继续打趣赵虎,“或者说,你看到这里哪个男孩子比较漂亮。”
赵虎愤愤,“三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赵虎哪是这么色迷心窍的。真是这样的话,见到小白我早就……”
“你说什么?”白玉堂蓦然启齿,清越声音似是冰泉水涌,听不出一丝情绪。
吃一堑长一智,曾经赵虎就是因为说白玉堂漂亮引来展昭和白玉堂这两只妖孽的联手,到最后可怜巴巴在肉体和精神上同时受到摧残折磨。这一次,他赶紧改口道:“小白啊,那个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色迷心窍,”白玉堂一字一字道,使得赵虎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有时候老天爷就是那么仁慈,白玉堂微微停了下继续说:“这前面一句,你说了什么?”
队长夫人问话哪敢不老老实实回答,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宁可惹到队长也绝不能惹到队长夫人。赵虎低下头仔细想想,很认真地回应:“我说,我的生物会考是A”
白玉堂神色不变,唯有眼底一丝清冷锐利,仿佛是正在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再前面一句。”
这一回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谁会把说过的话都记下来,再加上赵虎本就是大大咧咧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要是回答不出来会不会新仇旧账一起算,到时候一定没人帮他可是比窦娥还愿了。赵虎憋红了一张脸接连说了好几个我字,接着把胸一挺认栽,“我真的忘了,小白你要打要骂尽管放马过来。”
“成百上千次听同一个命令做同一个动作,到后来根本不用动脑直接身体就可以条件反射。”展昭靠近白玉堂,与他四目相交,“玉堂,想到什么了?”
队长真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拯救人于危难之中,赵虎死里逃生喘气,就差对着展昭磕上几个头。一边的张龙凑到他耳边嘀咕一句:“你想得太美了,打是亲骂是爱,展队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好事轮上你。”
此时前头的马汉见这几人迟迟不跟上来,便回来提醒,“表演就要开始了,脱了队伍不方便。”少林寺的表演展示的自然是少林寺功夫,由于没有固定的座位所以是先进的人先挑位置,所以游客都急着往前赶可以占到一个舒适的观看角度。
“就来,”张龙强制把赵虎拉离栅栏,急匆匆赶上去。意识到这个傻四弟还想催促展队,一把拧住他脖子说,“不许回头赶紧走,三哥这是为你好。话说你怎么那么有能耐老是去惹小白,能让他翻脸其实挺难的。”
白玉堂怔怔盯着展昭的双眸,万千情绪在清澈瞳仁里交叠。“成百上千次听同一个命令,做同一个动作。久而久之,这就成为了一种习惯,以至于听到命令以后不需要动脑子,身体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来。”
这样的眼神,刻骨、坚决、冰冷,展昭有充足的理由认定这里面涉及到他最深的担负和秘密,他一直默默承受的部分。展昭知道白玉堂一直都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没能找到合适契机坦白,或许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该坦白什么。
“猫,你有没有记得我为何要离开dragon?”白玉堂示意展昭向前走,微微低头压低了声音。于是两人比肩而行,唇齿磨搓发出只容许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
展昭自诩记忆力不比白玉堂强悍,但是此事关乎白玉堂,他记得一清二楚。地下室里所经历的一切,哪怕是悸动和平静交织的复杂情怀都是历历在目。“你要查一件事,与gradon本身无关,却和瓦格纳的歌剧有关。”
白玉堂目视前方,双唇轻启说:“事实上和瓦格纳的歌剧有关只是我的推测,因为那个时候遇上的事情都牵扯到瓦格纳的歌剧。而原始的线索,只是,主导动机。”
主导动机是一段反复重复旋律的短小片段,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重复,巡回往复直到它一出现观众就知道接下来要表达的是什么。这样的重复,和训练场上几年如一日的口令是一样的。无数次口令的重复可以塑造出一批训练有素的队伍,那么无数次主导动机的重复是不是能有一样的效果。当初夺去人命的,真的是音乐里浓郁的悲剧色彩吗。这般具有诱惑力的旋律一次次重复,每一次都是催命铃的响彻,是不是才是症结所在。
从离开dragon到现在,白玉堂找寻这个答案找了太久,赵虎那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竟使得他豁然开拓了思路。重复,这般不寻常的重复才是主导动机里最突出的成分。既是和把这一切告诉展昭,亦是他自己梳理思绪。
“或者最原始的线索,leitmotive。”字字清晰,撞击在心头。
白玉堂的英语发音很地道,发声部位落于咽喉部,比起说中文来略微有些低沉,也因此多了几分独属于男人的磁性魅惑。一个单词,共五个口型,用有些初学英语者的方法来标注读音,便是——来特么踢伏。
来特么踢伏。来特么踢我。
瞬间浮上的记忆是张华七窍流血拼死蠕动的嘴唇,鲜血汹涌澎湃不停往外冒,贴近了勉强才能辨认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发音。展昭几乎可以肯定,张华说的就是leitmotive,最后气力衰竭没能圆满说完最后一个音节。没想到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竟然和白玉堂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于是一刹那流转无数疑问,张华怎么会知道leitmotive,他为何在弥留之际也要把讯息传达出去,这个单词到底代表了什么意味着什么。而白玉堂,又是为何开始追踪,迄今为止到底察觉到了什么。
白玉堂稍稍镇定一下埋藏太久就欲翻江倒海的情绪,即便是面对最信任的人,还是需要勇气去揭开最深处的秘密。手指不露声色扣紧,目光怔怔望着远处的天际。“这个单词,是父亲最后一个电话唯一的内容。”
四月十七日,就是差不多四个月前,飞往马来西亚的航班坠毁于丛林里后着火,所有乘客无一生还。白玉堂的父母双亲,都乘坐在这架飞机上。他顶住四面八方的压力脱离dragon回国,其始就是这个不同寻常的电话,这个不同寻常的词。就是凭借这个电话确定,父母亲的死一定有内幕,而leitmotive这个单词就是开启幕后大门的钥匙。
展昭蓦然就想起了白玉堂手机的锁屏壁纸,是在三潭印月处无意间挂断白金堂电话以后看到的。这张壁纸不仅仅是对父母的思念,更是最痛最残忍的鞭策。他用这样的方式时刻提醒自己,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去破开。可以明显感受到身旁少年心境的不同,与之前的踽踽独行相较,愈发坚韧、自信。
本欲告知张华的事情,不料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忽而作响,隔着裤子外层显得有些发闷。展昭拿出手机看备注是智化便接了起来,连问候也省去直接就问:“查出什么了?”
由于展昭和白玉堂挨得很近,两个人都可以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智化用一种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语气回应:“你问啊,问了什么我就答什么。”言下之意一目了然,你要是问不到点子上我就不告诉你了。如此拐弯抹角折腾人的方式,除了智化以外也很难找出第二个人能想出来。
“死者身份,”与智化交涉根本不用客气两个字,展昭把手机往中间挪了挪,以便于让白玉堂也能听清。电话那头略沉默片刻,才又传来声音,“骨头是邓迎迎的。”
如此年幼的女孩,还是逃不脱惨遭杀害的命运。然而对于他们刑警而言,空有悲伤怜悯无丝毫用处,唯有早日找出真凶才是对死者对生者最好的慰藉。展昭用不着细细思忖立刻就听出问题,智化没有直接说死者是邓迎迎,而是指名骨头。现场找出的大部分是骨头,但玉堂说过,还有头发。
不假思索,白玉堂先开了口,“头发呢?”
“小白啊,”智化热情喊了一声,若不是隔着电话而是面对面,指不定下一刻就扑上来送上大大的熊抱。“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说的哦,跟着小白有饭吃。”嬉笑完毕,那头悉悉索索似是在翻阅纸张,一会儿以后才又传来说话声音,“从分析结果来看,头发是男性的。已经派人手去了邓车家里。另外,还开始调查各个殡仪馆火葬场以及一些偏僻的荒郊田野。”
男性头发,这个结果显然出人意料,也就是说头发的主人另有其人。这头发有可能属于凶手,有可能属于另一个受害者,也有可能属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至于之后进行的调查,重点在于寻找能够进行焚烧的地方。哪怕邓迎迎只是个小孩,要将她整个人烧得只剩碎骨头而不引起人注意,也需要有合适的场地。
“有新的情况我会及时告诉你们,另外那张学生证上的字迹,”电话那头的翻阅声停了下来,“经过化学分析,部分是邓迎迎的血液,还有部分是枇杷膏加了食用色素。”微微停了停,又继续说:“邱凤还在接受审讯,暂时就这些。你们还有什么想说想问的。”
枇杷膏加食用色素,这是拍摄电视剧时用到的假血,色泽和质地看上去与真的血液极为相似。虽然是一种很常见的假血,但除了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员以外,很少会有人知晓。
思绪回转些许,白玉堂对着手机说:“去龙门石窟附近山上,搜寻鸟巢或者啮齿动物的窝,还有一些遮挡物。”既然是在室外找到的骨头,那就不能放过这个室外现场。室外现场最大的特征,就是会被自然界进行改造。
鸟和啮齿类动物往往喜欢叼走牙齿、珠宝等东西作为自己的私人收藏,取走毛发等来填充自己的洞穴。而狼和家狗会带走遗骸尸骨,最远的甚至可达一千五百米左右,它们总会找一个可以进行保护的遮蔽物,这一特性也给警方的工作带来了便利。
白玉堂说完便将手机还给展昭,睫翼随着眼睑的上下一眨轻轻一颤。展昭接过手机,斟酌一下言辞到最简,这才与智化说:“那张学生证,血和枇杷膏的分部分别是哪里。”
“小白说的我记下了,正好耿教授还在警局,”智化说道,一面又开始翻记录报告,“至于你说的字迹问题,我手头上资料没有具体写,一会儿再去问问。除了这些,要是没什么我就先挂了。”
没有重大案件便是闲茶漫步,一出命案立刻火急火燎几日几夜不得休息,争分夺秒与时间较劲。都是做这一行的,展昭和白玉堂很能理解智化此时的形景,道声再见也就挂断电话。
不知不觉前方已是人山人海,演出的地方本来就不远,没走上几步路这就到了。由于和演出还有一段时间,游客们都挤在外面排队,熙熙攘攘纷繁不已。赵虎望眼欲穿等着他们过去,正挥手又被张龙卡住后颈一把转了回去。周围的墙壁上刻了几幅石雕像,各自阐述着少林寺的历史与传承。外围有好些个活蹦乱跳的小和尚,打打闹闹间竟然使得都是少林寺的拳术,眼花缭乱有模有样着实好看。
白玉堂寻到一处人少的地方等候,不需回身就知道展昭已经跟了上来。一只脚向后抬起些许高度,倒勾住横栏。下颌微仰,任凭阳光透过轻薄白云铺散落入眼眸,留恋于这般的洁净明媚。
等候入场的人太多,汗津津的身子你挤我我挤你空间狭隘,尚有人不顾一切勇敢往前面空隙钻。人山人海来形容还缺了流动拥挤之感,用人潮翻涌来描述却是再恰当不过。白玉堂不免有些烦躁,站立在等候区最边沿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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