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诡谲Ⅱ 作者:姽婳_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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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陪展昭演完这场戏的,只有他白玉堂。而展昭选择的信任的人,也只会是白玉堂。
红酒的颜色很深,注满在杯里红得泛紫,透过杯子这一侧根本看不到内里乾坤。浓郁纯粹的色泽,随着走路的摇晃而轻轻打转。
“上好的红酒,帅哥真的不打算来一杯?”那人不死心,把杯子在白玉堂跟前晃了几下继续怂恿。先前喝得太过于放肆,嘴一张那浓重的酒味就扑面而来。
白玉堂向后侧方退了一步,抬眸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人,冷冷开口:“我今天不想打人。”
似一粒星火落入干柴,被白玉堂如此凌厉的话语一刺,那人的酒也醒上好几分。双眼流露出恶狠狠的寒光,嘴角轻轻一勾,一字一顿道:“有胆,再说一遍。”嗓音是金属般的质地,厮摩着尖叫着。
“张哥,人家不吃这一套,”温润话语以柔克刚,不知不觉中将剑拔弩张的趋势解散开去。展昭拉住那人往旁边拽了拽离白玉堂远一些,这才露出一抹温和浅笑说:“吓着了吧,张哥没有恶意。小兄弟要是一个人无聊了,就过来坐坐。”
白玉堂上上下下挑衅般审度展昭,须臾之后开口,“是很无聊,我家媳妇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一点都不注意休息。一个电话害我巴巴赶过来,结果连声老公都听不到。”媳妇二字被咬重,声调刻意转上几个弯。
展昭轻轻一声笑,“放心吧,日后总能听得到的。”至于这声老公是谁叫谁,那可就不是这只耗子说了算的。把其中一杯红酒递到白玉堂跟前,展昭笑得温和,“要是不嫌弃就喝了这杯,也排解排解你的无聊。”
眼目上扬不屑地一瞥,白玉堂伸手就去接那杯红酒。指尖覆盖在展昭手指上,温润触感仿佛有令人心安的力量。
“等一下。”四人中另外一人不知何时来到附近,手掌一伸按在小小杯沿上。于是不盈五厘米直径的塑料杯上同时覆了三个人的手,三个方向。白玉堂眉眼一挑循声望去,来人平淡无奇的容貌,额角边有一道消褪不去的疤痕。覆在杯上的手指骨节处长了厚厚的茧,一看就是个滚爬过来的会家子。
展昭目光微微一转落到那人身上,施施然一笑松开握住杯子的手,询问,“大哥,这是何故?”白玉堂亦是撤了手,眉眼一挑斜剔一眼冷冷嘲讽,冰冷语调令周身暖阳都寒上几分,“既然不欢迎我,还来搭什么讪。”
紫红色葡萄酒散发馥郁气息,萦回旋绕在鼻翼周围。香甜甘醇的酒香轻易便勾起蠢蠢瘾头。
安抚耗子自然是猫的拿手好戏,无论这是真戏还是假戏。展昭笑意如春风沐浴,唇齿微启声如流水,“怎么会是搭讪,这是正经的培养感情。”
眼见得白玉堂眉梢一扬就欲借势发作,那疤痕男恰到好处开了口打断旁若无人的两人,对着展昭说:“换一杯。”将手中的杯子塞回给展昭,指了指他手中的另外一杯。疤痕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拒人于千里的疏离,又有不失礼节的客气。
展昭抬眸,正和疤痕男的目光相撞。那样具有侵略性的目光,似乎想把展昭周身的伪装寸寸剥离,直到露出最内里真实的部分。老大还不信任他,这戏还得继续做下去。展昭过了两秒钟才迟钝地哦了一声,重又一笑干脆利落将另外一杯给白玉堂。“老大说换一杯,放心吧是从一个酒瓶里倒出来的,都是顶好的红酒。”
白玉堂环了双手不去接,甚至都不屑于去望一眼那杯盛情,“你让我喝我就喝,你说换一杯喝我就换一杯喝。当我什么人,陪酒的,还是要饭的。”最后几个字一个比一个冷,锋芒毕露生生威压。七分真实三分掺假,本色出演总是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嗨,不肯喝你的酒了,认输吧,”另一人哈哈笑着在展昭右手上重重拍了拍,满是看好戏的姿态。
展昭不动声色咬紧了牙关,握住红酒的轻微一颤终是稳稳拿住。下唇立刻被咬出一道发白印痕,死死压抑住伤痕的疼痛。
这一切巨细无漏落入白玉堂眼里,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一把打开搭在展昭臂上的手。下一刻悄然挪个位置站到展昭受伤的手边,盯住展昭的眼神染上怒意,“打赌,是吧?”生气是真的,却不是因为所谓的赌约。
“别闹了,都回去。”疤痕男皱了皱眉头倏忽开口,平静无波的话语莫名有不容抗拒的威仪。恰好有两个孩子吹着彩色风筝你追我赶跑到近处,他们的父母亲在一旁忙不迭照相。其乐融融的一家子,有父母相伴的幸福时光。
老大发话,那些人便收了未尽的兴致。各式各样的酒立马将兴致重新提了上来,相互举杯高歌把白玉堂扔在一边。
展昭并未马上走开,而是将杯子往白玉堂这边又送了送。“我们是打了赌,赌的就是你能和谁的酒。不过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过来,区区赌注我也不稀罕。我只是,喜欢你的纯粹干净,单纯觉得,你是个值得交往认识的人。这杯酒全当赔礼道歉,若是原谅我先前的鲁莽就干了吧。”值得交往,值得认识,岂是仅仅值得而已。满腔情怀化作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几个字眼,却字字捶打击落在心底深处。
这算是什么,变相的说情话?白玉堂冷若霜浸的眉梢微微一颤,那视线鬼使神差在展昭脸上多留恋了一会儿。
“别喝了,走。”疤痕男见展昭执意要白玉堂喝酒,蓦然加重了语气直接发令。皱得愈深的眉峰间露出些许阴鸷,额角边那道疤痕格外狰狞。他就立身在展昭和白玉堂中间,双眼轮流在两人身上审视。
走字刚落,白玉堂挑衅般望望疤痕男就去取展昭手中的酒杯。不料疤痕男充分占据地理优势,率先伸手握住了塑料杯上沿。
展昭的手指在杯身上下意思扣了扣,下一瞬很快就放开。
那猫希望他喝下这杯酒,或者说,希望他能拿到那杯酒,这才找借口一而再再而三要把酒递过来。疤痕男显然是有所防备,所以会在一开始要求换杯子,如今索性把杯子夺过去。先前白玉堂的抗拒令疤痕男的防备心稍稍有些松懈,但也只是稍稍松懈而已,现在忖度再三还是决定不喝这杯酒。
嗅出其中一丝端倪,白玉堂略略一思忖顿时明晰了大半。
深红色葡萄酒看不清内里,这里面大有文章。也许是摸清了疤痕男多疑的心思,展昭巧妙地将那杯做了手脚的红酒留下。可问题是,这杯酒现在到了疤痕男手里。眼下景象,展昭不能轻举妄动,但不代表他白玉堂就不能任性而为。
“这酒,我还喝定了,”白玉堂蓦然出手去扣疤痕男手腕上的关节部位,同时身体一侧膝盖就往疤痕男下腹部顶去。他的出手向来毫无征兆犀利狠戾,落点尽是人身体上敏感的部位,其造成的后果足以使人瞬间丧失所有抗争能力。
疤痕男亦是临危不乱,直接出脚迎向白玉堂的膝盖,一记横拳扫过去。手上依旧举着塑料杯,鲜艳浓郁的葡萄酒因外界动荡而摇晃,溅出几滴散落开去。
白玉堂反应很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膝盖避开那一脚,手上依旧是一记擒拿手直指手腕。
短时间内避无可避,疤痕男手中的塑料杯掉落,五指扣紧成拳呼的一声就打过去。
塑料杯坠落在草坪上,杯身滚了几周停了下来。洒满一地的红酒渗进土壤里,在那些碧绿色草叶上沾染点点滴滴。酒香飘洒开去,连着氤氲都被熏醉。展昭俯下身不知在做些什么,再次起身时将塑料杯放到一侧。
白玉堂和疤痕男在电光火石间过了好几招,远处那些人这才领悟过来老大和人交上了手,赶紧跑过来想要帮忙。亡命之徒,怎会害怕在大庭广众直播斗殴。
两人斗得难分难解,一上手竟是对了个不分上下旗鼓相当。白玉堂一个斜身正欲蓄势而发,不料忽然被人从侧面抱住往边上一带。熟悉触感透过衣料轻薄的质地,独属于展昭的淡淡气息轻易从那些青草味红酒香中辨识出来。展昭将人纳入怀里,轻柔的小心翼翼的一个拥抱,一如他每一刻每一时的温存体贴。脚步一转正好躲过疤痕男的一拳,双目灼灼只容得下一人。
夏日里风是烫的,从白玉堂身上绕过,又拂上展昭眉骨。紧紧贴在一起的身躯,隔了一日隔了三秋,积压的留恋轻易翻涌。
眼前是展昭放大的脸,英俊眉目,俊挺鼻尖,还有温润好看的双唇。唇形几不可见开启一道缝隙,勾画出无声的讯息。
走。
白玉堂读懂了展昭的意思,他让他走,莫再停留于此。还来不及对这个走字作出任何反应,那双温热的唇便欺压上来。愈来愈近,直到近得超出了视线范围。彼此再无距离,气息交织缠绵一时分不清你我。
继而唇上微微一热,透过敏锐脆弱的脉络转换成电信号和化学信号,引起内分泌系统的调节。纷繁信号落到大脑皮层,终是将这不可思议的事件翻译出来。
这是,一个吻。
向来头脑清晰思路敏捷的白玉堂只觉一片硕大的空白,飘飘忽忽竟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睁开的眼只能看到展昭漆黑温润的眼眸,睫毛如羽刷,轻轻颤抖。早已辨不清发烫的到底是夏风还是身躯,灼灼热浪从头一直绵延到脚,从外周一直蔓延到心扉。
覆盖在唇上的触觉恍如美好得不真切。展昭抓住白玉堂惊讶的一刹那时机,将口中的东西侵入。
冰凉的圆球状物件落入口中,瞬间便将不找边际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白玉堂舌头一卷将这东西压在下方,双手在展昭胸膛一用力。
爱人唇舌的滋味比之蜂蜜还要甘甜,一旦迷上了便再也难以戒掉。即便是此时此景,那般炙热那般流连具是发自肺腑。展昭感受到白玉堂手下的暗示,眼睑微微一阖蓦然向后退了几步,一手捂住腹部。而白玉堂亦是摆出一个膝盖踹人的姿势,抿紧了双唇冷冷望着展昭。
只是眨眼功夫,从相拥到触碰到分离。周围人并未觉察这一刹那的变数。而那四人,大多是怔怔立在原地,连疤痕男也只锁了眉却不发一言。
展昭浅浅一笑,启齿:“你走吧。我想我真的喜欢你,要是日后还有机会,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这是一群什么人,你们要去做什么。大批量的酒水放肆的娱乐,就像是敢死队赴命前那最后一餐。之后,黄泉或是红尘,谁也无法论断。白玉堂当然知道展昭不可能是替谁去卖命的,但是想到那只受伤的猫爪,怎么也放心不下。抬起一对桃花眼目死死盯着展昭,万千言辞只在目光中传递。
展昭依旧笑得温和,甚至带出一丝偷腥后的邪气。话语温婉,仅仅一个字,“走。”
白玉堂的目光冷到骇人,静静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展昭身上。从旁人的角度看来,这个俊美的少年莫名被人强吻很想杀人。唯有展昭能读出他眼眸下压抑的情怀,变得都不像他的玉堂了。没来由一痛,待这边事情了了,定要好好补偿,再也不会如此。
“大哥,让他走吧。”展昭狠下心转了身,从背面看不出神色。
疤痕男眉不舒展,淡淡道:“你真的喜欢他?”
展昭嗤得一笑,那般睥睨飞扬竟有几分白玉堂的味道,“你都看见了,谁规定不能一见钟情。”径自去拾起置于草地上的塑料杯,将那未打翻的的红酒灌入口中。
白玉堂的手在唇上拂过,乍一看像是嫌弃展昭这一吻而刻意要抹去痕迹。口中那粒东西顺势落入手里,随着插入袋中的动作稳妥收拾起来。这粒不知何物的小玩意儿便是展昭这次不惜召唤他前来的目的,先是藏在其中一杯红酒里,企图通过不经意的喝酒转交到他手中。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最终竟是以如此一种方式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移交。唇齿相依,滚烫温度烙下再也挥不去的印痕。
“走吧,”疤痕男死死皱了眉也不多说上什么,短促有力的字眼辨不出其思其想。余光在白玉堂身上逡巡游走,最后一轮审判。
心底暗暗冷笑,白玉堂看也不看直接一脚踢向最近那人。迅捷雷厉,正中旁边一人小腿位置,登时就将那人踹得跌倒在地爬不起来。“你要是能找来,我奉陪到底。”阴冷的狠戾的话语,从那犀利凉薄的唇间一字一句道出,隐隐一丝玩味的期待。这丝期待,便是白玉堂给疤痕男的答复,答复不与展昭斗个鱼死网破而是抽身离开的缘由。
这个少年,并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人。
浓烈红酒尽数灌入口中,不知是为了消减何种愁。看惯了自家耗子直率天性甚至是不好意思的一面,乍然如此冷若冰霜竟是如针尖麦芒在心头一刺。展昭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侧目,静静用柔和的目光将他周身笼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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