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诡谲Ⅱ 作者:姽婳_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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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龙门石窟,白玉堂把手中的笔转一个方向,手指沿着笔身转上半圈打算写下一个地点。而笔身上轻微的触感在指尖的神经一触,入手并不舒适平整,惹得白玉堂略略锁眉把笔身横过来看。这是一支英雄牌钢笔,算不上特别名贵但保存得挺好,整支笔干干净净和新的差不了多少。只是,笔身上有几个小小凹陷,恰好抵磨到手指得位置。
这几个凹陷,是牙印。
白玉堂白皙的肤色上倏忽间灼烧通红色泽,似是晚间的火烧云一直从面颊燃到耳根深处。展昭吃了一惊,顾不得其他赶紧去试探他的额头,指尖触及刹那只觉两道寒光直直射过来,才发觉小耗子已然咬了牙目光如炬。
咬牙,挑眉,这是愤怒的征兆。耳朵红,脸红,这是羞涩的意味。展昭的余光扫过那支钢笔,蓦然醒悟过来白玉堂究竟是为何而至于此。这钢笔上的牙齿印,正是白玉堂晃神之间所留下,还能记得他当初所立下的报复措施,要展昭赔上一车剥好的葡萄一枚一枚喂着吃。虽然这个报复最后不了了之,但是两人都记得真切。
当初留下这支笔以为是一时兴起,也算是作为一个暴力证据,后来回想起来也许某种牵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纠缠。无端想起床头那张剥夺权力的协议书,展昭不由就起了戏谑的念头,眨了眨眼焦虑问:“玉堂,这是想起什么英雄事迹来反应那么大?”
白玉堂不理人,咬了咬牙只把侧脸朝着展昭。原本就只穿了宽松的白色睡衣,那抹红晕就从面颊处一路延伸到衣领里,染上酒醉后的迷离衬在皎皎白色上。把钢笔竖起来,笔尖狠狠戳在白纸上,很快就渗开一滩小小的墨迹。从牙齿缝里憋出两个字,怎么听都有把人生吞活剥的味道,“没事!”
“玉堂你怎么和一支钢笔过不去,它到底怎么惹到你了。哎哎哎轻点轻点,这可是我手头里最珍贵的钢笔啊,再也找不出第二支了……”这确实是实话,放眼天下也找不出第二支一模一样的来。
“展昭,”白玉堂猛地转过头狠狠喊了一声,锋芒毕露的漆黑色目光凛冽如霜。然而展昭那双眼睛总是和汪洋大海一般无边无际温和清雅,再多的剑影刀光落在他的眼里也和对着一大团棉花打上一拳一个样子。等拳头拿开棉花依然是棉花,半点裂痕都不会有。白玉堂动了动薄唇,终究还是补上一句,“啰嗦。”
展昭正色,一字一顿道:“真的是最珍贵的笔,骗你是小狗。”
还小狗呢,小猪都不信。白玉堂左看右看那几个牙印,怎么看怎么碍眼,索性啪嗒把笔扔给展昭掀开被子去拿床头的签字笔。拿了笔也不去看展昭,自顾自写下第二个地点“少林寺”,再去找第三个地点。
“这就是你说的功课?”展昭盯着笔尖,看白纸面跃上一个又一个嚣张跋扈的字迹,扬眉说道,“有你在,我还做什么功课。”这功课和他想的功课有出入,看来玉堂的思维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样。
白玉堂侧目,仔仔细细把展昭看了个通透,剑眉星眸,挺鼻薄唇,是那猫没错。但是,怎么那么没有上进心。白眼一翻,冷冷说:“不把这些地方的历史渊源特色风光背下来……”
“不够,”展昭蓦然出声接过白玉堂的话茬。
不光没有上进心,还不好好听人说话,白玉堂手肘在床单上一支撑,就欲起身和猫大战三百回合。
展昭二话不说拿过平板打开微信应用,点开智化的联系界面,对着白玉堂微微一笑说:“这些都是平常游客都能知道的东西。如果我们要占据主动权,就必须知道比他们更多的东西。比如说,安保防御系统、监控摄像系统,尤其是这些系统里可以钻空子的漏洞成分。”稍稍停了片刻,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柔中带有满满的骄傲和自信,或者说是对身旁之人的信心。“玉堂,明天你可以把整个景点当做一个犯罪现场。”
用审度犯罪现场的眼光足审度整个景点。犯罪现场决不仅仅局限于有尸体存在的现场,现场可能是移动的,所有和这起案件有关的地点,留有证据的地点都可以被视为犯罪现场。一起案件往往牵扯到多个犯罪现场,而受害人本身也可以被视为一个现场。
白玉堂的眼眸蓦然变得晶亮,似乎有闪闪火苗在内里燃烧。“看不出来你这笨猫还有灵机一动的时候,不过室外现场和室内现场比起来要难得多,说实在的我也没把握。”
“我信你,”展昭和白玉堂贴得很近,温润唇齿倾吐出的尽是脉脉温情。没有丝毫做作,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眼中光芒愈胜,流光溢彩似是黑晶墨玉,白玉堂手中之笔滞了滞,启齿:“这几天都没有下雨,也没有恶劣天气,倒是省了很多痕迹被破坏的麻烦。不过还是会有各种动物来干扰勘察,要是有个植物学家人类学家做助手就方便多了。”白玉堂说着把头凑过去,看展昭和智化在那里用单纯的言词进行谈判交易。展昭要智化提供龙门石窟和少林寺的全套监控保安系统,智化则利用这个机会提各种条件。
展昭垂眸望了他一眼,笑着说:“那你是不是也得做做功课,把当地的植物动物都给背熟了?”
“要是背熟就有用,那么多植物学家动物学家可不就失业了,”白玉堂斜眼,只见智化和展昭彼此言语交锋谁都不肯让谁。一个三言两语间要展昭全权负责这起事件,还搬出雪佛兰撞车事件要求赔偿,另一个不动声色表示不会越俎代庖。相比之下,智化更为狡猾圆滑,而展昭不改风度见招拆招。
终于,交锋告终,智化同意将资料奉上,条件是要展昭揪出邓迎迎失踪事件的全部内幕。
展昭点下最后一个发送键,沉吟一会儿说:“可能还是着了黑狐狸的道,这件事的后幕,弄不好就是整个武则天重生事件。”
噗的一声,白玉堂笑吟吟揶揄:“能让你这只贼猫着了道,黑狐狸不愧是黑狐狸。”
展昭被白玉堂嘲笑一点也不恼,从床上起身说:“也别做什么功课了,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既要勘察也是要玩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古都洛阳光顾着帮黑狐狸办事可不划算。”
白玉堂的目光在展昭身上逗留好一会儿,终是又转了开去。把平板往床头柜上一搁,整理一下被子准备睡觉。纯白色松软被单盖住胸膛以下部位,两只手交叠在被子上头。肤色太过于白皙,还能隐隐看清手臂上青色红色的血脉,脉搏处突突跳动得厉害。
敏锐捕捉到他的片刻迟疑,只片刻就让展昭停住了脚步。重新回到他床边,展昭露出淡淡笑容,说:“玉堂,我忘了跟你说件事。”
含含糊糊嗯了一声,白玉堂躺着不动,只睁开眼看上方的人。似乎……还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展昭,视角有一点点从下往上,下颌的轮廓很清晰,是被多年出生入死斗智斗勇打磨出的凌厉线条。唇线却不改谦谦温和,稍稍往上一带便是如玉般温润。
“二哥说,我们的事,他会考虑考虑,”展昭说得很认真,那声音如淙淙流水沁人心脾。
白玉堂的眼眸蓦然一闪而过光泽。
展昭宠溺地笑笑,又说:“二哥和母亲关系好,只要二哥同意了基本上都能说服母亲。而我,很多年都没有和母亲联系过了……”
白玉堂坐起身,目不转睛注视着展昭的双眼,寂静好一会儿唇齿微动唤了一声:“猫儿。”
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展昭头脑一热鬼使神差伸手,再回神间已经把白玉堂整个人死死扣在怀里。鼻尖上满满的都是那股清冽甘甜的气息,微凉身躯在他怀里因略显急促的喘息而轻轻起伏,瞬间就点燃内心深处的火焰。有些情怀,如决堤之水说来就来,万丈倾斜而落来不及给人以任何缓冲的机会。猝然灼烈难耐的是谁的声息,一下又一下恨不得今生今世再不分彼此。
白玉堂的脸被埋在展昭怀里,看不清神色。只听得少年清越的声音因空间阻隔闷闷响了起来,似真似幻撩拨心弦,“猫?”
一不留神间,近在咫尺就是白玉堂的面容,精致绝伦如梦如幻,略略一动就能品尝到肌肤与唇相触的清甜。
这一刻,少年的声音近在耳畔,连每个字之间的浮动也听得一清二楚。“你的母亲,还是好好活着的。以后还是可以再碰面,看到你这只猫有出息也会高兴的。”所以,猫你不要太伤心了。所珍爱的人活得好,岂不就是幸福的事情。
微微一愣,展昭有些炽热的思绪渐渐清凉平稳。这耗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居然把这一刻的情不自禁,理解为是他伤心难过的后果,虽然这之间还是有那么点因果关系。所以,用他白玉堂略显笨拙的方式来安慰人,殊不知这一次的好心完全弄岔了道。
不解风情,俊美无俦机灵敏锐的白家二少爷偏偏是个不解风情的主,若是旁人所知定会感慨一句这也太暴殄天物人神共愤了。但这不解风情落在展昭眼里,除了欢喜怜爱更多一分动容。即便是如此不解风情,这耗子还是会想着法子只为了能让他高兴一点,换做旁人谁能有此殊荣。于是展昭只松松拥住了眼前人,把那莫名而起的念想一点一点压抑下去,免得惊扰到他。
“当然不是母亲的缘故,可是我也从来不觉得这是我的错,哪怕到了现在,”展昭的脸上没有任何起伏,唯有眼底深处荡漾一缕波痕。“父亲是警察,在一次拯救行动中丧生。我执意要和他一样穿上警服,遭到母亲的强烈反对。”
轻描淡写,然而白玉堂还是从展昭的描述中读出深入骨髓的痛处。至亲之情,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刻入骨血。抬手在展昭后背拍了拍,又觉得似乎不应该这样,那手就僵在了半空落也不是抬也不是。
展昭轻笑,把怀里的人松开。“大哥那时候已经不在了,二哥刚好要去英国,母亲就跟着二哥去了英国。她说,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不会再理睬我。而我,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主意,以后也不会。”
白玉堂的长眉微微一蹙,似是在思忖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这只是母亲的气话。而作为一个母亲,是不会和自己子女生气很久的。”展昭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仿佛只是谈论一件旁人的事情。“我也想过,但是她……到现在也不肯联系我。还有二哥在,能出什么意外。”
长眉轻轻舒展,白玉堂眨眨眼说:“这只是一部分。猫儿,你那句话很有爷的风范,不愧是爷的猫。”而我,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主意,以后也不会。他们是如此相像的人,骨子里有一种东西叫倔强,不会被任何撼动。
“二哥?”展昭忽然念了一句。
白玉堂直直盯着展昭看,漆黑眸子里泛着不知深浅的涟漪。
展昭剑眉间的沟壑深了深,紧抿的唇角能看出疑虑,斟酌了一会儿缓缓说:“这里面,好像没那么简单。”一定神看见白玉堂明澈清朗的双瞳,便启唇问:“玉堂,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怀疑二哥,”白玉堂也不隐瞒,直截了当说出结论。你爱信就信,若是不信那就不信好了。如果连你这只猫都不信我,那就算了。
飞机上和黄络或多或少扯上了一点关系。而历史学家,必然深谙武则天时期的诸多事宜。多年不回国的二哥恰恰选择了这个关头回国,哪里都不去偏偏选择了洛阳。亲情作祟把所有疑点蒙蔽,而经白玉堂一点拨,展昭眼前豁然生出一个接着一个问题,个个直指展耀。展昭的脸色沉静下来,思索片刻说:“我希望,这件事情和二哥无关。”
是希望,而不是相信。
白玉堂不知怎的想起了协议书,指了指床头以后狡黠一笑,裹了被子躺下身。头顶上淡淡的光影落在那张脸上,细细碎碎漾开满池月辉。褪去锋芒凛冽的恬静安宁,竟然让展昭感到了,家的味道。
第四章
“魏晋时期的佛像以瘦为美,胸脯不会有突出下巴上面也不会有三道横线。而唐朝国力强盛国富民安,以丰满莹润为美,所以唐朝的佛像都是双下巴,胸脯处也会有微微隆起。”
“等会儿以后我们看到的那尊佛像就是龙门石窟最具盛名的卢舍那大佛,佛像总共高17.14 米,头部就有4米高。大家可以看到佛像的下巴曲线很柔和,五官恬静温和很慈祥,这是因为这尊佛像的面部是根据女人的脸部塑造的。武则天女皇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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