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后宫·屠苏传 作者:李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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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休宁有孕的事是真的,嫁到乌蒙灵谷七个月之后,她早产下一个儿子,起名——韩云溪。
什么?百里长老?他坟头的草已经一人多高了,没人还记得他。
但乌蒙灵谷从此就有关于韩云溪身世的猜测,不过没人敢公开说,韩休宁的手段是果决的。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紫胤的真爱问题,这个“云”以后还会惹麻烦。
☆、(七)
这十年里其实出了很多事。
幽都在得知韩休宁下嫁乌蒙灵谷的事情之后,一半是出于赔罪一半是出于讨好,很快又送了一批美人到天墉城。
这些人里,有一个叫阿素的最出挑。
阿素是个病美人的样子,柔柔弱弱的,脾气也很好,就是脸色总是失血过多的那种苍白,最严重的时候,连眉毛都是白的。
但阿素非常聪明,他甚至利用自己白发白眉的特点,别出心裁的创造了在额上点了白色的花钿,起名“皑雪皎月妆”,寓意百年白首,引得后宫争相效仿,连紫胤兴致来了,都学一学。
阿素还仿着汉朝光武阴皇后的“垂带发”,给自己设计了新发型,紫胤也喜欢他的聪明,时常去他那里坐一坐,陵越也跟他亲近。
于是,素美人——素婕妤——素充容——素昭仪——
始终没有孩子。
经过五年的耐心,紫胤终于下诏,册立素昭仪为皇后。册文说: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
在册文里,紫胤称呼阿素的闺名为——涵素。
皇帝给皇后改名不是什么新鲜事,新皇后笑得和煦,至少面上是和煦的,谢恩的时候,一个头磕到地上,金砖太硬,“皑雪皎月妆”渗了点殷红出来,只是一点。
外人猜测着,新皇后心里许是淌了一地殷红,又有谁知道。
这一年,陵越十八岁,韩云溪十岁。
陵越在紫胤的授意下,急着赶着就把加冠礼举行了,此后勉强算是成年,紫胤抱着一种“熊孩子你可算长大了快来帮朕分担”的心情,送了陵越一份大礼:一个“太子”的头衔,一份“监国”的责任。具体表现形式就是案头那堆得像小山似的一叠奏册。
陵越:……这礼还不如不送呢。
皇后涵素也喜孜孜看着自己抚养的孩子长大成人了,他送给陵越的礼物就更有特色——他的侄子陵端和宗侄陵川。
这礼物其实陵越也不大想要。
自从涵素成了皇后,紫胤顺水推舟特别下旨恩免了幽都定期进贡美人的旧例,但是肥水不留外人田,涵素一直惦记着把自家人送到明摆着是下一任皇帝的陵越身边,这叫潜力股,还是干股。
陵越不喜欢陵端,强买强卖的谁会喜欢,再说还买一送二。但是涵素的一番好意他不能反驳,不过是多个后宫,于是他封了陵端良媛,引发了陵端老大的不高兴,几乎动不动就跑去涵素那里哭诉,说本来以为有皇后这个姑母,就算暂时做不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当个良娣总是没问题,谁知道却封了个良媛。
涵素看着这个没什么心机好恶全写在脸上的侄子简直头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训斥一番,最后还是免不了慢慢开导,叫他不要和陵越耍脾气,慢慢熬着:“你只看见自己现在是个良媛,怎么不想想姑母当年还是美人?地位低一点不要紧,年少夫妻老来是伴,等太子回心转意了,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再说,你虽然只是良媛,可陵越身边也没有比你地位再高的了,你依然是太子宫中的主事,万般都是你说了算,还闹什么?看看陵川,连个名分都没有,照样死心塌地跟在陵越身边,也不争也不闹,还尽心伺候你,这才叫聪明,你也多学着点儿。”
陵端回身瞪了旁边的陵川一眼,陵川装没看见。
宫女使丹凤朝阳堆朱盘端过了绘牡丹白定窑盖碗的雨前茶,先奉给涵素,又递给陵端身边的宫女肇临,肇临正傻乎乎低着头和主子一起听皇后的训诫,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倒是陵川,手眼伶俐地接过一盏茶,微躬着身轻轻放到陵端面前的鹰平木粗卷草纹小几上,然后自己才从宫女手里取了自己的茶,口里还说着“不敢劳烦姐姐”。
涵素看着这光景叹了口气,陵川是比陵端聪明多了。可也不能都怪陵端,有个当皇后的姑母,来到这里就是奔着当太子妃的,如今只做了一介良媛,落差太大,当然不忿;陵川本来就是作为媵妾跟着陵端来的,并不指望一步登天,也知道将来陵越即位,自己好歹也能混上个名位,只不过绝对比不上陵端就是了,所以乐得紧紧抓住陵端,好歹也是个靠山,又是从小一处长大的,从幽都来到陌生的天墉城,两人还能互相扶持。
陵越和他父皇很像,当了太子之后更忙,不常到后宫去,有时候就在天晔阁里,父子对坐,批奏折批个整晚,累了的时候,紫胤就带陵越出去看看天,放松一下。
入秋了,月明星稀,紫胤喜欢一直看着西边,那里的星星不被月亮的清辉遮蔽,很好看。
陵越也看着,那里一条闪闪烁烁的星带,如同碎了的精致琉璃。
“父皇,孩儿知道您的心意,只是,西天不过是个传说,您再怎么看,那人也不在那里啊。”
“恩。”紫胤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他当然不在那里。他过去最通达生死之事,我也是从他那里知道,人死之后,去的地方叫蒿里。”
陵越从母亲那里听到过“人死之后魂归蒿里”的睡前故事,幽都出身的皇后涵素也说过同样的事,对从紫胤口中听到的这个地名倒不意外,也正因为如此,陵越十分不忍见到父皇伤神,忍不住宽慰道:“母后从前说过,蒿里景色奇而美,想来在那里也不会受苦。”
紫胤眼光依然看着天边,神情痴惘:“有他在的地方,自然是极美的。”
陵越本意是为父亲宽怀,却没想到反而勾起了父亲的心事,只得继续苦劝:“父皇,母后若看到您如此伤心,只怕在蒿里也不会安心,以母后的性子,她知道您的心意也就尽够了。还请父皇为天下苍生念,保重龙体。”
紫胤好像突然惊醒了一般:“哦,菱纱,是菱纱。”
又站了站,紫胤带了带身上的宝蓝镶边织金缎大氅,又看了看身后的陵越和站在远处侍奉的红玉:“回吧。”
新拿来的奏折里有一份是请示关于千秋节的安排的,紫胤也没仔细看是礼部哪个官员写来的,大概意思是说:乌蒙灵谷现下已经安定,十年之期已过,按规矩也该让远嫁的公主回门看看了,所以请示陛下,今年千秋节是不是让韩休宁带着其子韩云溪也来参加?
这小心思都动得一套一套的,分明就是看紫胤后宫一直空虚,子嗣更是只有陵越一个,拿韩云溪的身世来试探。若是紫胤同意了,就等于默认了韩云溪,到时候过节两个儿子一起上寿,还有一个本来就得到过紫胤宠爱的大美女,能讨紫胤欢心,更有甚者说不定就有大臣去拥戴韩云溪为自己的前途压赌注了;若是紫胤不同意,上折的人也没什么损失,不同意就不同意呗。
紫胤单独把这份折子挑了出来留中,没说同意,可也没说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涵”与“韩”同音。
太子的后宫里,太子妃是太子正妻,以下都是妾,首先是良娣,良娣之后是良媛,再之后是承徽、昭训、奉仪。
秋天夜晚西边的天上是银河……古人叫“天河”……
本文所有宫殿名称俱有本源,不是来源于古剑游戏就是来源于古剑电视剧。
☆、(八)
十岁的韩云溪觉得人生简直一片灰暗。
他娘对他的教育方式很成问题,永远的老一套——就是打。所以只要他一看见娘亲沉着脸手里拎着藤条向他走过来,浑身用于装饰的翠羽都好像散发着某种黑气的时候,他就会条件反射地腿肚子转筋,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别管知不知道哪儿错了,开口永远是这句话:“娘,我错了,别打我。”
不过这句话也从来没有管用过就是了。
乌蒙灵谷的人私底下都说:休宁大人的儿子真可怜。
“我叫韩云溪,不叫休宁大人的儿子!”正处于叛逆期的云溪在小河边儿大喊着发泄心里的不快,喊完了还得立刻回头看看自己娘是不是又拎着藤条过来了。他也想跑远点儿喊,但是韩休宁为了预防凶剑焚寂有一天脱离控制,伤害外面的人,早早下了闭关锁国的命令,谁也别想轻易出入乌蒙灵谷。
喊累了,云溪就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反正他娘也不会来找他,会来的只有阿翔,云溪一直奇怪阿翔每顿饭都要一大块五花肉怎么还是身材还是不错,隔壁秋长老家的外孙女就是因为羡慕跟着学,一个月之后连路都走不动了。
“阿翔,你说,我是不是娘亲生的?”云溪看着来找他的阿翔,认真地提出这个问题。
“别胡说,你可是巫祝大人吃尽了苦才生下来的。”
“我怎么觉得娘一点也不疼我。”云溪闷闷不乐。
阿翔在云溪旁边坐下,哄着他:“巫祝大人要忙的事情太多,她很不容易,你是她亲儿子,将来要继任做长老的,要多体谅你娘。”
这种对话重复了也不是一次了,所以云溪并没觉得得到了安慰,阿翔也就静静地陪他坐着,心里同情着他:云溪生得很好看,十岁的娃娃,粉妆玉琢一般的可爱,眉清目秀,眼皮有点微微的内双,人也伶俐聪慧,换了一般人家,早就捧在手心上爱如珍宝了,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那种,偏偏做了韩休宁的儿子,再出色也没任何优待。
“阿翔,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坐一会儿就回去了,我娘身边离不开你,你这么长时间不见,她也会着急的。”云溪把阿翔支开了。
阿翔虽然诧异,但更多是欣慰于云溪懂事了,全然不晓得这不过是云溪支开自己的说辞,在阿翔走后,有个人走到了云溪身边:“你看见我啦。”
“你站在对面山头对我笑,一身白衣服那么明显,想看不见也难。”
来人年纪不大,穿一身雪白的方纹绫窄袖长衣,前襟过肩都密密麻麻用十六股并行还不及头发丝粗的银线绣着大片缠枝花纹样,不细看是看不出的,外罩象牙白吴纱窄袖长袍,细腰封是同色的云花绫,用织唐草纹的组绶勒出腰线来,背后看细腰不盈一握,还挂着一枚精美的汉代玉玦,脚上穿千层底的软靴,靴面是多少层缭绫叠着制成的,走路间在袍服中时隐时现。虽然穿着看着十分整齐,这人的头发却没好好梳,头上没戴冠,长长的头发随便往上一拢,用一根赤绳胡乱捆了几圈了事,前额还留下几绺,细看脸面倒是个清秀的美人,头发如此邋遢也没损了他的美貌,姣好若女子,只有飞眉入鬓的英气不至让人搞错了他的性别,一双桃花眼,抛个眼神过来就能把人电得酥酥麻麻的,笑起来弯弯的如同一对月牙,高而挺直的鼻梁,红唇润泽,不薄也不^厚,有时笑得忘情,便露出白如玉的贝齿。
“你是天。朝派来的使者?几品?不会低于正三品吧。”
这人仿佛吃了一惊:“为什么这么说?”
云溪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这是吴郡的方纹绫,专门进贡天墉城的,天。朝的皇帝也会用来赏赐大臣,不会低于正三品。”
“你懂得可真多。”这人感叹着。
“是我娘教我的。你是使者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能进来?我娘封锁了乌蒙灵谷,没有大巫祝的允许,外人是不许进来的。”云溪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夕阳的逆光中渐渐看不清他的脸。
“我?呵呵呵呵。”这人低声地笑了,“我想去的地方,还没有去不了的。不过,你刚才说的也不全错,我虽然不是使者,倒是真有使者来了,是幽都的。你小心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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