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谢乐]挚情 作者:明月入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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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传送离开,回到当日的荒岭,乐无异说:“馋鸡一直在睡觉,我们怎么去星罗岩呢?”谢衣道:“这小宠物大约是依赖你的灵力存在,此时你尚未全然恢复,它当然没有精神。先传送至巫山边界,一路走走,到了靠水的镇子,再乘船前往。”
乐无异说:“师父……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总觉得你还是很上心。是不是还挺要紧的?”
谢衣微笑,起了地法传送:“带小徒弟游山玩水,要不要紧?”
乐无异明知道师父在逗他,依旧很在意地笑着追问了一句:“真的吗?”
事实证明,师父的游山玩水居然是认真的。不仅游山玩水,还顺带收集各类材料。路上遭遇的一切珍禽凶兽,虽然不能像夷则一样捉起来,丢进桃源居养着,揪走几根毛还是很顺手。加上巫山地界里富产树木良才,两人收获颇丰。师父的目镜好像还能探测矿石,虽然准头有点不靠谱,多挖几次还是能翻出来一些的。
“师父,我都要凿出一个井了,你的仪器靠不靠谱?!”乐无异扔了小锤和铲子,一边擦汗一边忧愁。
“全靠经验和猜测,你说靠不靠谱?”谢衣悠哉地笑着,取下水壶扔给乐无异。然后把他拽上来。
“什、什么?!不是目镜看的么?”乐无异不可置信地问,“我明明看到师父在调刻度。”
“为师只是研究附近地面。”谢衣自己继续工程,乐无异蹲在一边喝水,傻乎乎地看着大偃师掘土,试图刨矿石。
不久之后,谢衣将一小块不起眼的黑石晶抛给了他。乐无异伸手接住,翻来覆去地看,喃喃地说:“师父,你太了不起了……”
师父大人回来坐下,闲闲地指挥他的小徒弟:“去,把下面那一整块都弄出来。”
乐无异应了一声回去刨土,回头问了一句:“师父,这个不教我嘛?我从前都是买的,从来不会刨矿石哎。”
谢衣慢悠悠地说:“不教。再跟着为师几年,自然就领悟了。”
乐无异心里想,要是可以,跟着师父几十年,他也乐意之至。他笑了一下,一边干活一边走神。谢衣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温柔。只要这小徒弟在身边,似乎无论做什么,都有乐趣。若能一直相伴,实在是最大的幸事。傻徒儿……为师还是藏着一二技艺为好。日后再有能耐,挖不到材料,要不要回来缠师父?
这师徒两个一路向西南走,途径有人烟的村庄,谢衣有时会耗费半日,和小徒弟一起,帮忙做些农用偃甲。他不曾说明自己是偃师,村人只当他是隐逸人间的古机关术大师。乐无异忽然想到逸尘曾经的评价,略有些疑惑,却还未找到机会问。
“师父,这个齿轮距离左手第二个有多远?算来算去多了一个……是不是拿混图纸了。”
“不是拿混图纸,是你第二只齿轮装了我的。”
乐无异瞧了半天:“好,好像是。尺寸正好一样,齿数也没问题,越来越容易拿错师父做的东西,灵力瞧不出区别……”
谢衣莞尔:“想偷懒不要找理由。给你了,为师再做一个就是。”
乐无异挠头笑:“不是啦!”他把装错的齿轮拆下来,想了想,又装回去,“师父,我再做个给你……”一想到即将刻上自己纹章的成品里会有师父做的部件,就好开心。
谢衣大约知道了他的小心思,默许他换走各类小部件。甚至改了草图,非要和他做的东西构造更接近。
“师父,其实我很好奇,要是你都没提名字,为什么逸尘会说早就听说过师父?这里和从前不一样,没有别人修习偃术吧。”
谢衣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一边调试自己的偃甲,一边反问乐无异:“我曾听秦广王说,从前我身故之后,谢衣之名并未消逝,而是又活跃了许久。这是为什么?”
乐无异眨了眨眼,没想到师父忽然问这个,他手下验算停了,半天才说:“我……当我做了格外满意,能和师父九分神似的偃甲,我就忍不住模仿你的纹章,然后和别人说,我是偃师谢衣……我觉得,要是师父听说了,大概会想到,这是乐无异在找你……”
是啊,小徒弟在找师父,找了很多年。谢衣放下手中部件,抬手摁住乐无异长发,轻轻揉了揉。
“为师听说了,也想到了。所以后来,换成师父想找到你,也只好对天下人说,我是谢衣,正游历此地。小徒弟听到了,不管魂魄在哪里,也会乖乖找来吧。”
乐无异回头,呆呆地看着他:“师父……原来你知道。”他生怕师父问起龙的事,只好含糊地说:“我,我确实是一直少了个魂,不过不是四处转悠,不然大概真的会找去跟着师父。”
谢衣知道他心中所想,并不说破,只是笑了笑:“无异现在找来跟着师父,也还来得及。”
乐无异瞧着他,琥珀色眼瞳里映着谢衣疏朗眉目,他忍不住挨过去,脑袋上呆毛晃了晃:“师父,我抱抱你好不好。”
谢衣抬起眉毛,好笑地瞧着他。乐无异才不管那么多,扑过去抱住:“师父!不许笑!我就是很想你的!”
他喊得很大声,村里的阿姨们惊奇地往小河边看,绑着栗色马尾的少年把他温柔好看的师父推倒在河边乱蹭,师父由着他撒娇,图纸部件到处乱丢,哎呀呀,真是有活力。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
如此这般的二人旅行,似乎有无穷乐趣,乐无异也终于凑出了从前常用的偃甲。桃源居别有妙用,可以和从前的偃甲包一样塞下无数东西,还随手就能取,带99个都没问题。当两人离开巫山地界,搭到船从水路去星罗岩时,乐无异反而有些舍不得这些日子的生活。白天和师父游山玩水存材料做偃甲,晚上在桃源居,嗯,练功……两人的灵力都恢复得七七八八,师父说因为一起练功,各类法术水平一定有所提高,其实不知道真的假的。
虽然不舍得,星罗岩还是到了。外围的迷宫幻阵乐无异其实走过,第二次走却发现比曾经经历过的难了数倍,他无数次站在原点,纠结地和师父说:“师父你等等,我再画下地图……好像这边走过了……”谢衣想说什么,乐无异连忙制止。难得可以表现天赋和才华的机会,怎么可以放弃。谢衣于是悠哉地跟着他,小徒弟去哪他去哪。
他们在迷宫里转悠了一整天,傍晚时候终于走了出去,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乐无异震惊了。
星罗岩是活的。
古老的石制长明灯次第接续,点亮整座城市,宏伟的神殿之顶燃烧着熊熊火焰,壮丽的石制建筑巍峨高耸,承载着亘古不变的庄严形貌。木制栈道倚山凭势,四处延伸,飞扬通达地接连整座城市,参天古树在建筑群落的间隙生长,绿意盎然。正前方广阔的广场上,似乎正有祭祀活动,人群欢歌沸腾,赞颂神明之厚德。一轮磅礴夕阳在天边隐入雾霭,最后的余晖将整个城市笼罩在金红色的温暖中,仿佛暗示了无所穷尽的活力和生机。
乐无异全然回不过神,无法言说此时的震撼心情。
一列身着异族装饰的女子携带腰刀,登上冗长的石阶,来到两人面前。
领队的女子讶异一笑:“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谢大师。”
乐无异回头看她们,然后也很惊讶:“师父,你来过?”
谢衣笑道:“别来无恙。这是小徒乐无异。”
领队的女子对乐无异笑道:“乐公子好。我是星罗部星煞,斛於鸿雁,带队护卫族众安全。令师数年前曾来过,亲手为重建的栈道绘制全图,还帮忙做了一部分。城主此时在神殿中,两位还请随我来。”
乐无异亲眼瞧着贯通整座城市的木质栈道,只觉险中求稳,巧而又巧,距离遥远看不清详细构造,却有数个险要位置依靠偃术随时起降,如同层叠盘绕的长龙,恢弘不亚于石制主城。他心中对师父的仰慕敬爱实在难以言说,只觉他不愧是大偃师谢衣,得天地灵慧所钟。
“……乐公子真可爱!不要看了,我去请城主开启星罗阁,为你取来令师手稿。”
发呆中的少年回身,对她猛点头:“多谢!姐姐要记得哦!”
乐无异生的好看,轮廓俊挺,眼神明亮,眼角眉梢总是温柔。他笑一下都能打动一街姑娘,对着武力强悍的星煞叫姐姐,哪里还怕混不熟。一路上女孩子们列了左右两队,让这对师徒走在正中。爽朗的星罗部女孩们想尽法子逗无异,都想骗他叫姐姐。这个许诺了吃的,那个许诺了美酒,种种花样也只换乐无异摇头。他窘得不得了,一路低着头,完全不想说话的样子。谢衣心中好笑,偏偏不理他的求助,好整以暇地走路。直到有个姑娘灵光一闪,笑嘻嘻地说:“乐小公子,叫声姐姐听,让你住在谢先生住过的石楼里。”
乐无异抬起头,有点犹豫,纠结了一会还是很期待地说:“真的嘛?你别骗我,嗯,姐姐。”他最后两个字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还是让一众姑娘笑得走不动路。
谢衣没脾气地看着小徒弟,也笑了。
这一路欢声笑语的队列终于到了神殿附近,女孩子们整袖口的整袖口,清嗓子的清嗓子,换回星煞该有的正经肃容。乐无异忽然被师父碰了碰手指,轻轻牵住。他心中一阵猛跳,面色微红,指尖轻轻动了动,揪住师父,不放了。
乐无异一路低着头,只在想师父好温柔。他心里飘飘忽忽,美得不知东西南北,只知道看着地板走路,分不出心去想其他了。所以当漫长的阶梯结束,宏伟的神殿门廊被抛在脑后,华丽的墨绿色地毯走到尽头,这少年才被师父无奈地训诫:“无异,见过城主。”
乐无异回过神,抬起眼睛,却见神殿穹顶之下一片静穆,同来的姑娘们肃容分列两侧。一位女子披着拖曳及地的银白色长麾走下台阶,向他们走来。她容颜如雪,周身气质冰雕玉砌一般,只如画中仙子,偏偏长得极像狐仙辟尘。她领后装饰着张扬大气的白羽,随着步履轻轻摇曳,耳下一对明珠摇曳,平添柔美。
“谢先生久别了,令人思念颇多,不知这位是?”美人看向无异,微微一笑,竟然风情妩媚,实在出人意料。
谢衣看向无异,小徒弟看着城主大人,有些走神。谢衣似乎早料到会如此,只好说:“这是我那小徒弟。无异,城主姿容风采,当世罕有,可你一直看着不打招呼,是不是不太好?”
乐无异连忙说:“城主你好,我是乐无异,嗯,居职还私两者无异。”他轻轻动了一下手指,想从师父手边滑开,却被谢衣握住了。这少年人慌乱地别开眼神,心里乱七八糟。好像,莫名地被比下去了……怪不得以前辟尘和闻人说三分模样七分妆,原来她盛装打扮起来会是这种模样。
谢衣与城主闲聊几句,城主命斛於鸿雁带二人前去住所稍事休整,然后目送他们离开。乐无异被师父牵着,心里却有点犯晕乎。这个城主,是不是和离珠一样,也喜欢师父?
两人跟着斛於鸿雁走,谢衣忽然说:“可是前往石楼客舍?”
斛於回身一笑:“是啊,方才她们的许诺,当然要为乐公子兑现。”
谢衣道:“多谢姑娘,我认得方向,可否自行前去?”
“当然!城主早上吩咐了,说今日有贵客。我们把所有客舍都收整了,先生喜欢哪座可以直接前往。”
“多谢。”谢衣没再和她多聊,带着乐无异前去了。
斛於姑娘手指托着下颔,仿佛有些了悟,目送他们转过了长桥。
乐无异被师父牵着走,谢衣忽然站住。小徒弟抬头,却被师父放开,轻轻一推,靠在了无人的街角。身姿修长的少年背倚墙壁,手扶着石制棱角,有些无措。
师父靠近了些,抬起他的下颔。乐无异乖乖不动,稍微侧着脸,心里的鼓点越跳越紧。谢衣挨着他,两人呼吸相闻,乐无异闭上了眼睛。师父却没有亲他,而是说:“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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