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谢乐]挚情 作者:明月入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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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无异张开眼,琥珀色瞳仁里满是师父的影子,“嗯,嗯?”
此时两个女孩子走过对面街角,她们似乎认出了谢衣,开始犹豫有没有看错,要不要打招呼。
“师、师父……有人看你。”乐无异还被抬着下颔,顿时面色绯红,想挣扎又不敢动。
谢衣放开了他,乐无异还没回过神,却被捉住左手腕,摁在墙上亲吻。
师父困着他,乐无异完全无处可躲,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他被亲得呼吸都不稳,不知如何是好的右手终于还是抓住了师父的衣物。
对面的两个小姑娘脸都红了,走也不是看也不是。被欺负的少年真好看,谢先生真厉害。两个人互相拽了拽,还是赶紧跑了。
师父放开无异,拇指蹭了蹭他唇边。小徒弟靠着墙壁,眼神迷蒙,嘴唇微微张开,泛着湿润的红。
“跑什么?”师父缓慢地问,“星罗的城主很漂亮?”
乐无异无措地看着师父,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他迟疑了一会,终于顺着师父的话,轻轻点头。
“……”谢衣抿着嘴角,微微笑了。
乐无异咽了一下口水,他敏锐地觉察大概回答错了,想摇头却又觉得来不及补救。
他怎么也想不到,师父的手指竟然……。
乐无异惊惶地张着眼睛。师父在他耳边问:“若是城主吻你,也会这么精神?”
乐无异拼命摇头,可怜地说:“师父……”
谢衣慢条斯理地欺负他,贴在耳边的声音冷若寒泉,又软如醇酒:“不让你记住,以后还会跑。”乐无异之前见到城主,要从他手心里抽开指尖,师父大人面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心里却不知是什么奇怪的滋味。
乐无异被他的气息笼罩周身:“师父,不要……我……”
此时暮色西沉,静谧夜色笼罩四下。远处广场上人们的欢歌笑语飘渺而遥远。乐无异混乱的脑袋完全想不出为何会被师父压在街角欺负,两人贴得很近,如果不靠近观察,大约无法觉察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可是乐无异压抑的声音分明泄露了一些秘密。
“还要不要肖想佳人?”谢衣语气温柔缓慢,指尖可并不如此。
乐无异可怜地摇头:“我没有……”
“那你跑什么?”
乐无异崩溃地妥协了:“因为……因为她好看……”他之后的一句话微弱极了,似乎是恍惚的自言自语,“比我好看……”
谢衣于是一怔,手指微微收紧。
“……”乐无异仰起颈项,眼角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没了声音。
两人脸颊相偎,呼吸相闻。黑色发梢和稍微凌乱的栗色长发亲昵地一起垂下。
“……抱歉,欺负你了。”谢衣拿出手指,幽深如湖水的眼注视无异,然后微微失笑,“我还真是……居然会吃错了醋。”他另一手撑着无异,无法离开,只好就在里衣袖口擦拭了手指,然后握住小徒弟手指,抬起他的手,将手背靠在唇边。
吃……醋……?
乐无异轻轻动了动唇。近在咫尺的人移开握着的手,给了他一个吻。
“会不会生气?在这里让你……”谢衣低沉的语气温柔和缓。
“不,”乐无异的嗓音略有点哑。微弱但确定,“好像知道了什么,其实有点开心。”师父居然会吃醋……难怪总让他不许想着山鬼……
“你当真知道?要不要我告诉你。”两人都闭着眼,额头相抵,在月牙初上的街角低语。谢衣语气戏谑缱绻,乐无异于是点头。师父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每当想起,都觉得脸颊发热。
师父张开眼,轻声说:“为师心里,可没有人比得上小徒弟。尤其是这种……”后面的话变成了耳边的笑语,听不到了。
他二人在此亲昵,可怜斛於鸿雁奉命前去请谢衣师徒两个,还没走过街角,就停住了脚步。她静静听了一会,然后转身往回走。不久之后,灯火辉煌的石制殿堂中,这位星煞领队和人们打招呼,穿过欢腾笑闹的前殿,在侧面的静室回复城主,说谢先生休息了。
城主问:“现在?休息了?”
斛於鸿雁郑重地点头:“属下不敢欺瞒城主。谢先生休息得很高兴。”
城主大人晃了晃芙蓉杯,杯中美酒色泽瑰丽。她百思不得其解:“谢大偃师,他不至于吧。我还想招待那小家伙好好玩一会呢……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才多久啊……我都下令祭祀提前结束了。”
斛於鸿雁恭敬地说:“尊上,大家还在等着,今日就先开宴吧。”
城主秀美手指扶着座椅。她站了起来,几乎失笑:“谢衣居然载了,真是大快人心。本座还以为他不行呢……呵,也不一定,那小家伙身形也挺有样儿的,应该力气不小。”她整理仪容,又恢复了一城之主的威仪姿态,走向了前殿。
斛於低头跟着,心想,本来是想给谢先生留点面子。街角什么的就不提了……尊上说他不行,作为属下难道还得提一下?到底怎么样才会比较有面子?
那个夜晚,整个星罗岩沉浸在一片欢乐里。至于谢衣和乐无异在做什么……也许温柔的夜色会知道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
第二日,斛於请阁主开启神殿西侧的星罗阁,带着四个姑娘抬着图纸匣,去了客舍。
又过了三天,城主大人还没有再看到谢衣,依然很沉得住气。偃师谢衣是星罗贵客,虽然她并没有特意通告城中,也已经有不少人家的父母知道了消息,欢欣鼓舞地前来向城主和祭祀们请求,能否为自家儿女说亲。
斛於恭敬地行礼,然后说:“回城主,他们的确还在看图纸。不过谢先生在司宏阁借阅了许多古籍,还向我请教过古星罗文。”
城主淡淡道:“他都看了什么?为我列个名目。”
斛於依令而去。
乐无异发现,跟着师父在别人家作客的好处是,不用烧菜也有饭吃。他于是乐得埋头研究图谱。这可是最好的资料,手边是图,门外整座城都有正在使用的偃甲。三日时间他几乎踏遍了整个星罗栈道,几乎每一处由偃术运转的关窍都亲自去看过,只除了不能随意靠近的神殿和城主居所。乐无异并不曾绘制过如此大型的图纸,他心中满是新奇。他曾经做过的最大偃甲位于西域沙漠之上,此时看来,那项四下延伸百米的偃术工程比之星落的栈道,还属容易。沙漠虽然地质特殊,毕竟相对平坦,星罗却四处都是石台峭壁,甚至有向内倾斜的天然石梁,隔断南北两侧。如此诡异艰难的地形都没能难住师父,乐无异心里说不出开心还是失落。开心当然是因为师父好厉害。失落是因为,要成为和师父一样的大偃师,好像还得再继续修行。从前所有的努力,都是在追逐一段已然停滞的时光,所以能够比较容易接近目标,而现在,师父陪着他研究偃术,当然也会和他一起注视前方,想出更多新奇点子。
乐无异知道师父天天对着如山的古籍,可他全然看不懂写的什么,于是也不问了。他心里满怀斗志,乖乖钻研图谱,查看栈道和星罗地形,一心钻在偃术里,有不明白的或者突然冒出的想法,还能随时和师父讨论,这样的日子也很开心。这师徒两个白日里都在忙活,夜晚却总是胡来。前来待客的城主侍女们实在爱死了这种反差。一想到平时温柔正经的谢先生,也有把徒弟欺负哭的时候,她们就捂着脸感谢石楼建得太早,其实隔音不好。直到谢衣发现有两个女孩打理花草,窃窃私语地笑着夸赞乐无异模样俊挺温柔,身材均匀修长,眼睛漂亮,声音好听,谢大师床功真好,没有不行呀……然后她们终于听不到墙角了。
谢大师被乐无异称赞床功无数次,也没此时这么无奈过。城主能否告诉他,为什么星罗的女孩子热情到有这种喜好?他到底如何不行?这个问题他没有问,如果他真去问了,城主大约也会如实相告:
上回你在我城中数月,每日都有少年少女对祭司哭诉你无情。敢问谢先生行走中原,每年求爱之人是否过百?你应了几个?谁能想到你专门等着下手自己徒弟?
谢衣顾不得去与城主闲谈这些琐事,这几日他借阅了不少典籍,翻了很多祭祀古籍,别扭的古星罗文都有所长进了,却依旧没能寻到有用的东西。印象里的蛛丝马迹确实并未记错,星罗有过神秘的护城宝物,也的确以神农为祖神,世代供奉。然而关于神迹或者祭祀,与‘神剑’相关的只有寥寥数字:
越明年,其女绒越,一十又三,请赐神剑平父仇怨,殉而祭。
十三岁的少女,请求动用‘神剑’去终结父亲的仇怨,却‘殉而祭’。这是真的以身殉剑,以血祭剑,还是形容为剑所杀?
其实在得来山鬼的项链之前,关于所谓的‘神剑’,谢衣并没有丝毫的头绪,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前往巫山。然而山鬼是巫山之魂化生的地仙,她手中的神明遗宝,很大几率属于神农……那么同样信奉神农大神的星罗部,那件神秘的护城宝物,究竟会不会与神剑有关呢。
这种宗族秘事,即便与城主有旧日相助之谊,也似乎不便直问。只能先查证线索,再做打算。可是身为客人所能借阅的典籍,已尽于此,难道真的直接去问‘神剑’之事?
谢衣犹豫了两日,还未决定去见城主,城主却让人来找他了。斛於手下一位小姑娘前来送信,城主的手书龙飞凤舞,中原文字写的精彩张扬,还是骈俪文体。大约意思是:
谢衣,你怎么突然这么能吃,是怎样全力以赴地欺负徒弟,才能一天吃下一头牛啊。我这里谷物多牲畜少,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最近天天吃很饱的馋鸡蹲在谢衣肩上,撑开羽毛成了一只圆鸟,蹭了蹭他的颈项:“唧唧唧唧。”
谢大师轻描淡写地折起手书,温雅地笑了笑:“劳烦转告城主,在下有事相求,想自星罗带走一物。请城主稍候,在下前去拜谒。”
城主听了传信,平静地说:“果然不出我所料。可惜他要的东西我不能给他,斛於,寻个理由把他堵回去,我以后都不见他。”
斛於有点忐忑地问:“城主,真要把他堵回去?谢先生为星罗费的心力,说是救了一族也不为过,当初若非他路过,坚持尽快拆除朽坏栈道,诛杀阴灵,可能星罗已是座鬼气侵蚀,草木遍地的死城了。当年城东的情形,您也知道……若非谢衣警示,星煞根本查不到原因。此事不能明说,斛於一直有愧于他。”
城主淡淡道:“那我应当如何?他所看的那些典籍,我都大概翻了。他在找线索,想知道星罗之宝是什么。果然我这神殿之下,值得被他惦记的,也只有那一样啊。”
斛於轻声说:“不如真的让他试试?”
城主道:“试试?他若成功,星罗先祖守护之物交予他人,他若失败,就得死在此地。我星罗部众,如何对得起良心。”
斛於再三斟酌,也还是说:“城主,请宽恕斛於不敬之罪。先祖不也差点害了星罗吗?神农祖神不再显圣之后,刹伦王之后四百多年的活祭,才是阴灵的根源啊。而那宝物,分明就是阴灵徘徊觊觎之物,真的让谢衣带走,兴许也是星罗的解脱。”
城主站了起来,一手扶着座椅,陷入深思:“你就这么相信他能活着出来?”
斛於单膝跪下,以手放在心口:“尊上,斛於愿同他入阵,以身为祭,破去咒恨。此物镇在神殿之下,究竟隐患,况且我星罗部欠谢偃师大恩,虽并未明言,终究务必偿还。城主身份尊贵,诸祭司各有其职。斛於忝列星煞之首,自当为部族而生,为部族而死。”
城主轻声叹气:“真要动这宝物,陪他入阵的,也轮不到你。以身为祭破去咒恨,若真能如此,我为何不去?你以为,烧了所有典籍,让这本该被祭祀的东西深埋地下,是历任城主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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