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殢无伤X无衣师尹]空蝉 作者:柔弱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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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狠狠的折磨他,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用他对自己的爱,炼成一把尖刀送入他的心脏,然后酣畅淋漓的肢解,让他血肉模糊,让他痛不欲生。
即鹿死后,他又新娶了一房姨娘,并刻意表现出对两人的明显不同,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变相的告诸世人:他有多么不喜欢他的这位齐君,让那个自诩高人一等的男人,为外界的闲言碎语而暗自伤神。
等他终于尝到报复的快感,无衣师尹却开始神经衰弱,他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沉默。早先的症状殢无伤并未在意,他甚至以为无衣师尹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深深鄙薄。
后来封光的出现,填满了他心中那个日益崩塌的深洞。
人的心里一旦有了深切的爱,再刻骨的恨,也会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更何况,封光还是那样一个善解人意,为人着想的女子。在听闻那些过往后,已成为他三姨娘的封光,也劝说他放下仇恨。当时她嘟着嘴,略带蛮横:“无伤,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管,但以后,你只许想着我。仇恨,就让它过去吧,仇恨,并不能带给你更多。”
他已决定放下,无衣师尹却像不甘寂寞似的,三天两头就犯起病来。有时惊惧的嘶吼,有时做梦似的发怔,有时像个痴儿一样喃喃自语。
等他意识到不对,请了府医来看诊,一切却已经太迟。无衣师尹的癔症已是病入膏肓,兼得在位之时,听命于界主,死在他手上的冤魂不计其数。以前神智清明,并不如何惊慌。而今心智虚乏,使得每每犯起病来,竟有生魂作祟之态。
如此看来,亦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是这个狠毒的男人罪有应得,怨不得谁的。哪怕最后他会因为曾经犯下的杀孽而疯掉,那也是他自己的命。
他的仪态,他的风骨,他的尊严,都会在时光中被癔症消磨干净,如尘寰般层层褪却。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觉得此人有些可怜,偶尔便也会显露几分温存之意。但今夜这个男人的矢口否认,再一次成功点燃了心中的滔天怒焰。
无衣师尹,他根本就不配被温柔对待,因为他总会在看到一点希望之后,不知廉耻的一再撩拨自己的底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已修]
殢无伤阴着脸,恶质的在无衣师尹耳边慢慢说道:“赖?你该不会忘记了,被你丑恶的嫉妒心,给硬生生逼死的,你的小妹,即鹿?”
“我没有...逼死她,她死了...我也很难过...”
“没有逼死?若不是你说了那些话,她会自绝生路么!”
“我...我没有说什么,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你自己做过的事,怎么如今反倒不敢认了?好,那我问你,我去林苑狩猎的那几天,二姨娘的失踪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你给暗害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她就失踪了...”
“你到底还要骗我到几时!那时家中事务皆由你掌管,她一个疯子,能走到哪里去?”
殢无伤说完,就要愤而离席,却被无衣师尹死死抱住。
“我没有骗你...不要走,无伤,你不要走,我...会呆在这里乖乖等你,我...什么都不会做,你信我这一次,也分给我...分给我一点点爱好不好,就一点点...”
他六神无主的这么说道,还仰着脸痴痴看向他,仿佛无法控制眼泪似的,那张脸很快就变得湿漉漉的。
他这样委曲求全却未使殢无伤心软,尤其听到那句‘什么都不做’,更令殢无伤察觉到了某种潜在的威胁。他猛然提气,将无衣师尹狠狠推至一边。
只听嘭的一声,无衣师尹的头重重磕到了桌角,随后就人事不知的昏了过去。殢无伤本来是十二万分的不耐,见到这种突发状况,便只能强抑脾气,又是掐人中又是请府医,好不容易才将无衣师尹弄醒。
醒来的无衣师尹神色疲然,像是一株被吸干了水分的植物,早已失了生的锐气。他摊在床上,呆呆望着雕花架椽的床顶。
这时殢无伤才觉察到,自己似乎有些过火。他咳了几声,将人都赶出去,才站在床边默默看着无衣师尹,等着他的解释,辩驳,甚至是怪罪。
无衣师尹却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他只是用衣袖抹去了脸上泪痕,一脸平静的看着殢无伤道:“我刚才是不是又犯病了?”
见殢无伤点头,无衣师尹便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真是太失礼了...有什么冒犯的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的脑子...不大好使,你就当做疯言疯语,忘了吧...”
他说话的语气异常谦恭,简直像对着陌生人似的。殢无伤一时又被激起了火气,他想起无衣师尹的剖白,又像抓住了把柄似的,很有点小得意:“哼——你方才恳求我,给你一点点爱,不然你就要做什么不利于封光...”
话未说完,就被无衣师尹急急打断:“我...我真的说了这种话?这种话,你也信吗?我得了这种病,心智会退化的。再说我现在对你,怎么可能还有那种令你我都难堪的感情。”
他说完,很是坦然的望向殢无伤,眼神清明淡定,哪里还有以往一分爱慕的痕迹。
难道真是他想错了?殢无伤心里一松,同时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惋惜。
他微微皱起眉,却没有就此事再说什么。形势比人强,他现在已足够强大,没有必要再抓住一个可怜人的痛脚不放。
是的,一个可怜的人。
他看着无衣师尹那略显萎顿的姿态,发红的双眼,肿胀的额角,心中居然有种寂寥的,不为人知的愧疚。
所以这次他没有很快离开,而是转身吹熄了烛火,在无衣师尹身侧躺下。
无衣师尹也一声不吭的,很是沉默的躺着。
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殢无伤的留夜,又或许是,他的心思已不在这上面。他紧紧的闭着眼,连呼吸都放得轻且弱。
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他们终于像许多同床异梦的夫妻那样,无言以对的睡去。
可若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无衣师尹整个人,正以一种殉道般的姿势,死死贴在床板上。
如果不采取如此姿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抵御希望破灭之后的,失落感。
也许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感动,会愿意给予一点点爱。
便是这点微薄的希望,支撑着他熬过了许多个孤枕难眠的夜晚...
他不禁想起三年前,殢无伤刚娶了二姨娘不久。虽然不时表现出对新人的喜爱,但在自己面前,到底还是克制着,克制着那喜爱的分寸与热度。
那时他还远没有现在的形势,对他这个师尊还有几分忌惮。他的冷淡和厌憎,便不能彻底,总让自己从中窥到希望。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点希望越来越渺茫。但他毕竟还抓着它,他抓着它,直到今夜,被殢无伤无情的碾碎。
思绪到了这里,说不清是痛还是空落的情绪,让他攥紧了手心,又岔开想些别的琐事。
他想起许多年前,他还是殢无伤的师尊,还不是他的齐君。哪怕心里爱着,面上倒很自持,自持着不过火的试探和纠缠,哪里会有方才病发时的丑态——苦苦哀求那人分给他一点点爱的模样。
一瞬间,他难堪得哽住了呼吸,同时又不由赞叹:他的伤儿,他真的...真的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已修]
作者有话要说:
他居然有这种天份!
不但将他教的东西都学得很好,还能随心所欲的活学活用。
他已看穿他的敌人最大的弱点。
他已深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真谛,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还干脆利落的一击必杀。(这里疑似歧义,我说一下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是对应章9那个意思)
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十年如一日的孤独守望,就得到这么两句话。
而且再没有回寰余地了。
殢无伤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了不会爱他,他就不会爱他。他叫他不用妄想,他就真的可以不用再想,想..
那些不该有的误解和责难...
其实二姨娘失踪的事,他是真的不知情。但以他一贯的禀性,殢无伤当然不可能相信。
还有即鹿的死,和他并没有必然关联。雅迪王已死的消息,本就不是从他这里传出。
但能在太师府传递消息的幕后主使,除了珥界主,也不需做第二人想。
所以他不但不能让殢无伤知道,反而还要想方设法的瞒着。他的伤儿,根本就不知道界主那个人有多么可怕。
他若是不认的话,殢无伤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最后凭一己之力,和珥界主杠上。
这不是他能承受的后果,所以他才演了一出戏,表情和分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让殢无伤相信是他说出去的,从而结束对幕后真凶的彻查。
事毕他也有暗中查探,但所有线索都在一夜之间泯灭干净,看上去,的确也是珥界主的作风。
狠辣,干脆,无情。
待界主大薨之后,他才下定决心对殢无伤坦诚。可只要一提到即鹿,殢无伤就会恨火骤燃,使他根本没法进行平和的交谈。
以往他总是擒丝觅缝的...想着解释,而经过今夜,似乎是不必要了。
殢无伤已经看见了他竭力隐藏的痴态。
他没有过于较真,其实只是在可怜他。
心里蓦然又是一痛,但惯于隐忍的人,只是将身子渐渐绷紧了。
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失声。
他平静的接受了这种事实,并为自己难得的自控力而感到骄傲。
☆、第 12 章
这一觉睡得格外绵长,醒来后身边又是空荡荡的。但业已习惯这般情状的人,此时居然也不觉得有多难过。
他在柔缓的秋光里,舒然换上了罩衣,又舒然用过早膳。若不是额角还留着证据,几乎会让人错觉昨夜的手忙脚乱只是一场幻梦。
不过...若真是幻梦那就太好了...
无衣师尹在心中轻叹,面上却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在真正关心他的人面前,他还乐于装些样子。哪怕他心里极苦,然这苦纵多了些人分担,也并不会因此变得好过,甚至只会让自己更难过。
他总不想看见身边人一担一担的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眼帘。那目光只会让他觉得心中惘然,惘然自己曾经那么能耐,怎么到了如今,竟会如此不中用。
连近身伺候的侍女们的眼泪都保不住,不但比别处少些巴结,还要为自家不成器的主子操烦。
是了,这样的操烦。
无衣师尹想起绿萼变着法子让将军过来的用心,心中酸涩难言。昨夜自己的失态,已造就了殢无伤更少往来的事实。这事实他还没找着由头婉言相告,结果今儿一大早绿萼就因瞥见他头上的肿包,照例又问起昨夜的经过。
自己便又照例说了些谎话来搪塞,尔后体察人心的侍女,说是找药来擦就退下了,临走前似乎又抹了抹眼角。
醺然的风一阵阵的刮过来,带来些欲醉的恬然气息。在这暖融的秋风中独坐,无衣师尹却觉半边身子都冷透了,连带伪装的力气都快要流失干净。
但他依然没能消沉多久,又或许是上天看不惯他这样的丧气。刚接到宫中文牒的管事,丝毫不敢怠慢的送至他面前。淡金色书扉上描着凤凰图腾,一看就出自太妃的手笔。
似乎是被那耀眼的颜色给惊回了神智,无衣师尹脸上显出几分凝重。他缓缓展开文书,然后徐徐吐一口气。这次上头并没提什么不好的消息,只是让他去宫里请安。
请安什么的,多半只是个幌子吧...
看来所有人都在满心期待殢无伤的嫡子降生,这不...有忙着递消息的人,才有忙着解决的人,也才有想起...继而生怕他这个不识趣的故人,造成某种难以收场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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