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四时 作者:梁樱白
Tags: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七五
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遥想当日许给白玉堂同游华岳的承诺,展昭心中略失落,转瞬间却更觉得心头一阵温暖安宁,直如心藏珍宝,满怀雀跃期待。
来日方长,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只是要劳玉堂久待了。
他不禁微微一笑,容颜如玉,英秀清朗。
丁月华看得入神,半晌后方笑道:“展大哥说的是……月华不是那等宜家宜室的女子,实难做到安守家中相夫教子,倚门盼归。”
她又笑了一笑,望向展昭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惘然留恋:“展大哥,若日后你我当真结成连理,你可能与我一起纵情江湖?”
这话说出,她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彩,终究英气之余,尚有儿女情思撩动。
展昭定定地站住,回望丁月华:“月华,我不能……我做不到你盼望中的样子。”
也许他与丁月华当真有缘无分。
月华不是深闺弱女,她想要的,是一个能与她并肩潇洒、纵情江湖的好儿郎,伴她一生潇洒,不离不弃。
而展昭的一生已经不属于自己。
丁月华怅然回望他。
默默无言。
……
九曲回廊转弯处,白玉堂遥遥望见千树寒碧下,那两人无声相对,神态柔和,目光交缠……白玉堂忽然一笑,那笑容轻嘲苦涩,再没有往日的潇洒不羁。
想当年初逢,未明心意的那一刻,原是最惬意欢悦的时光。
情未深,便不伤人。
亦不自伤。
(我一写儿女情长就会很啰嗦,深深陷入中二病中不可自拔……顶锅盖奔走 TAT)
(二十五)一生何许
因次日展昭与白玉堂便要赶回汴梁,随包大人一同前往襄阳。丁家兄弟便设宴相送,为他二人践行。几人皆是多年交情,席间畅谈自是无拘无束。丁兆蕙与白玉堂几番口舌相争,闹了个痛快,最后两人皆大醉,由着人扶回了房。
白玉堂与丁家也极是熟悉,到了丁家便如到了自家一般,倒是半点不须拘束着什么。
丁月华自幼慕白玉堂如兄长,亲厚之意,若说胜过自家两位哥哥也不为过。她听得侍女说起白玉堂酒醉,心中大是诧异——小五哥千杯不醉的好酒量整个陷空岛谁人不知,怎的今日还喝醉了?
“想是五爷心情快活,醉得也快些。”侍女茗儿捧茶道,“小姐,方才奴婢去前厅送酒菜,您可没瞧见,五爷今日一直在笑,仿佛很高兴的样子。”
这侍女年幼,从来一片天真痴态,惯不会瞧人脸色,只觉得若笑得开心,心里头自然也是高兴的。
她哪里懂得,有人可以脸上欢颜如旧,心头惘然无着……
丁月华本有曲折心事欲向白玉堂倾诉,此刻听得他大醉,心中担忧,不由先将自己的心事烦恼丢开,亲自去厨房为他煮了醒酒汤,端到他的房中。
待敲门进去, 才发现正在房中照顾白玉堂的,却是展昭。
“展大哥,怎的只有你?下人呢?”丁月华端着醒酒汤,有些不解地四处望望道,“难道大哥没有安排侍女来伺候小五哥么?”
她大哥不比二哥,一向是很周到的,当不至于这样怠慢了白玉堂。
展昭才把白玉堂扶到床上安顿好,闻言有些纵容地笑了一笑:“这只白耗子挑剔警醒,寻常人不容近身。他醉时戒备之心太甚,不好让侍女受累,恐有冲撞误会。”
丁月华听他说得有理,便不过多追问,只递过了醒酒汤:“这汤乃是陷空岛卢大嫂特制的配方,专为解酒的,可保小五哥明日起身不会头疼欲裂。”
“好。”
展昭自然而然地接过琉璃碧碗,见白玉堂醉得深了,已不分梦醒,便细心地吹凉了药,这才捉了碗递到白玉堂嘴边,尽数喂下去。
他动作很专注,扶住白玉堂身子的力道也极巧妙。这样重的成年男子倚靠在他身上,浑身骨软,若是寻常侍女定是扶不稳的,展昭却不同,坐定床边那身子颤也不颤,稳妥得很,端着药碗的手也纹丝不动,随着白玉堂吞咽的动作微调着碗口的位置和手臂的力道,这一碗药喂得当真是四平八稳,周全妥帖,没半分洒将出来。
丁月华站在一旁瞧着,不知不觉忘了走,竟看得有些入神。
烛光莹明,照得展昭侧颜温润无暇。
白玉堂已有七八分醉意,凤目微阖,半靠在展昭身上,简直一动也不愿动。也许是知道身侧守候者为何人,他表情怡然慵懒,甚至有一些罕见的天真痴顽,如同被宠坏的孩童。那长睫如寒鸦之羽,纤长漆黑,流露出难得的纯真之态。
丁月华怔怔地看。
她看展昭放下碗,毫不介意地用自己的衣袖去为白玉堂擦拭唇边的药渍,解开他白素外衫的衣带,略略收拾了一番,再将白玉堂放平,在床上安置好了。
展昭回过头见丁月华还愣愣地站着,以为她是关心白玉堂,便温和道:“他没事,只是方才与你二哥拼酒拼得厉害,这会儿醉得狠了。喝了你的解酒汤,休息一夜,明日便无事了,你不要担心他。”
丁月华胡乱点头,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与展昭叮嘱两句,便抽身要走。
展昭本欲相送,却听白玉堂低低呻吟一声,似是头疼,他紧紧地拉住了展昭的手腕,那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耐烦与暴躁……展昭自然更忧心他,立时回身查看,也顾不得丁月华,只轻轻拍抚白玉堂的脸颊,柔声问:“难受么?”
白玉堂又低低咕哝一句,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展昭眉头又是一蹙。
丁月华便体贴道:“展大哥,你不必送我,劳烦你照看小五哥一夜。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大醉的模样,定是难受得厉害,你好好照顾他,我自己回房了。”
展昭脱不开身,也只得应了。
丁月华几步走出去,才到了房门外,心中忽又想起,自己本是想找小五哥倾诉商量,想问问这位哥哥,当拿旧日父母许下的姻缘如何是好,更想问问小五哥——展昭与江湖,究竟哪个更加值得选择?
如今小五哥醉成这般模样,明日一早又要赶回汴梁,自己这心事,几时能问出口呢?
丁月华心中犹豫,忍不住又回头悄悄看了一眼房内——她只轻轻带上了门,那门尚未合拢,些微烛火明亮透出,只让人觉得恬然又和暖。
展昭将手巾投入盆中,浸了热水,又拧得半干,这才回到床边,开始为白玉堂擦拭。
那神态温和关切,丝毫不觉得受累,只让人看得到甘愿二字。
如何竟觉得,此情此景,情致缠绵起来呢……
丁月华恍恍惚惚,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仿佛千丝万缕,又如江底柔软水藻,缠做一堆,怎么也理不清楚了……
她想到自己无处安放的情思,不由怅然一叹,默默走了。
……
深夜时白玉堂陡然醒来,头虽不难受,却也并不好过多少。
他低下头,便瞧见展昭伏在他床边,睡颜恬然温静,枕着自己一双手臂。大约是一夜都没休息好,眼下微有黛色,脸色也不比往日晨起时清爽焕然,看得见辛苦。
白玉堂心中情潮翻涌,一时忍耐不得,俯下身去——
那潋滟双唇堪堪停留在展昭的额间,去他肌肤仅有薄刃之遥,不敢相亲——那刀锋一般细微的距离,却如同深海相望,似近实远,亦有刀锋般凛然的危险。
这不再是梦境……
白衣人垂下的长发散散飘落,丝丝缕缕落在展昭的脸上。
他玉石一样温白莹润的肌肤,他浓墨一般漆黑秀丽的长发,黑白交错间,温柔旖旎,果真情致缠绵不休,却在月光映照下,无端多了一分原不该属于江湖儿郎的郁郁哀愁。
白玉堂,你敢就这样吻下去么……
他在心里默默地拷问着自己,胸中翻滚着的情意煎熬如狂,相思蚀骨。
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惊醒了展昭,他睁开双眼,睡意仍然朦胧,却因心底牵挂白玉堂的身体,开口第一句便是:“你床边桌上有茶,尚温。”
他夜间数次惊醒,只因怕白玉堂酒醉口渴,醒来要茶。故而房中一壶茶水,他在厨房里换了又换,始终温热着。
便如他的性情,恰到好处的熨帖与真心实意。
彼此拉开的距离,也许就是他们一生之中最近的距离了罢……
白玉堂一双手终于轻轻落下,放到了展昭的发顶,嗓音沙哑低沉,然而其间缱绻缠绵之意,足令人魂也为之销矣。
“猫儿,你待五爷这般好,五爷何以为报?”
烛火将熄,昏昏如晦。展昭眨了眨眼,勉力使自己在月光中看清楚白玉堂脸上的神色。他听了这话,仿佛觉得极好笑,便当真笑了出来,扬眉道:“白玉堂,你数年伴我左右,为我奔波解忧,与我肝胆相照。你倒是说说,你与我,究竟谁对谁更好些?”
展昭当真觉得此番对话过于孩子气,也觉得太不似白玉堂往日率性潇洒举止,估计他是宿醉未醒,忍不住玩笑道:“你说这话,自己觉得酸是不酸?我倒觉得牙酸。”
他此刻神态难得纯真顽皮,也不似往日那般端方沉稳,白玉堂爱他变化,声音微低,桃花凤目不可思议的柔和起来:“猫儿,我只愿你我一生一世都这般好……”
展昭懵懵懂懂,却隐约觉出这话里分量不同玩笑。
他不由抿了抿唇,亦抬头仰望着白玉堂,低声笑道:“自然会一生都好的。”
知己情人,俱是一生。
谁知道呢……
二人一夜辗转,神不安,梦不稳。
待天明时,展昭与白玉堂便向丁家辞行。临去时,丁月华托丁老夫人嘱咐一句,请他襄阳事毕后,再来丁家一趟,有要事商议,展昭自然应下。
路上白玉堂问起此事,展昭毫不隐瞒,如实相告。
白玉堂心中默默猜测,也许下一次展昭再去丁家,该商议的便是与丁月华的婚事了罢……昨日见展昭与丁月华院中相会,神态柔和,不似无情的模样……
他望一眼展昭。
对方神态认真凝重,心思已经全然放到了襄阳那边事宜上,想是从不把这等儿女情长之事挂在心间的。
白玉堂忍不住想到,当真嫁了这般儿郎,月华妹子会感觉幸福么?
无人知晓。
白玉堂着实郁郁了几日,待到了襄阳,满腔情思也就歇了。他看不起自己有时翻涌上心头的犹疑与嫉妒,还有莫名的胆怯,想要重拾往日的潇洒,便将满怀才智心思都用到了相助展昭公务上。
无论如何,在他身畔一日,自己便要全力助他一日!
至于女儿情长,待此间事了,再做打算便是。
襄阳风物繁华,不输京城。
其实包拯此次来意十分明确,有王太师与府中家丁的证词,襄阳王赵钰必须立即交出杀人的凶手。他若不交人,包拯自然有说辞继续往下深查,但他若交了,那凶手乃是襄阳王府重要之幕僚,自然会吐露无数秘密来。
钦差一行到达驿馆休整之后,包拯立即拜帖请见赵钰。
那赵钰正当盛年,眉目棱角与赵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比起侄儿的秀丽来,赵钰更加英武清朗,其人气质冷峻,少言肃容,望之可知乃是极坚定果决之人。
“此事王爷当如何处置?”包拯声音微沉,自有一种肃然公正态。越是公正无私心,越是天生气度威严。
赵钰不惊不恼,脸上也冷冷淡淡,不见喜怒。除却面对幼时的赵祯,他性情一贯便是如此深沉漠然,心思极深。
“请包大人回禀祯……官家,此事本王一概不知。”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中间对赵祯的称呼有一瞬的怅然,却很快恢复了冷肃的面容,淡淡道,“那人不过是本王府中幕僚罢了,原本出身江湖,是个草莽,难以管束。他犯下如此大罪,本王有疏忽管教之罪,自当领罚。包大人若要拿他,本王绝不阻拦。只是那厮早已离开王府,不知去向了。”
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虽是承认了罪责,却也不过是四两拨千斤,无关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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