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四时 作者:梁樱白
Tags: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七五
他只希望这猫儿在自己身边时,能一直快乐欢喜,轻松惬意,偶尔流露出猫儿一般狡黠的笑容来,与他斗口嬉闹。
白玉堂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满是笑意。
这天下都与他无关,他只在意这一只狡黠的官猫儿。
展昭忍不住后退一步,耳际因白玉堂这般亲密暧昧的动作微微泛起薄红,看得白玉堂心中一动。
这猫儿脸皮实在是太薄了,青涩得不像话……
对方耳后的薄红与青丝微微散乱时拂过面颊,带来一丝旖旎感受。
像是这个春天最后的晚风,令人沉醉。
(PS:这章略短小,只是稍微收个尾,过渡一下;)
(十一)终有一别
闻长安还是逃过了死劫。
因齐心忍终未丧命,算不得杀人,且闻长安深有悔意,愿以家族之力医治奉养齐心忍后半生,齐心忍也并未继续追究下去。官家见此,亦深怜廖家青染小姐,故留了闻长安一命,判了流放。白玉堂虽气闷,却也懒得搭理这桩闲事。
待尘埃落定之时,众人却再也找不到齐心忍了。与他一同失踪的,还有顾阮。
“哪怕闻长安当真有悔意,所谓医治奉养,于齐心忍而言,亦是毫无意义。”凤阳楼临窗可望好景,一向是白玉堂最喜欢的位置。今日他神色却十分冷淡,晃动酒杯时那嘴角笑容带着惯有的轻嘲,“母亲病逝,自己半残,这人生还有多大意思?”
是以齐心忍被顾阮带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无论是顾阮主动带走了齐心忍,还是齐心忍自己所求,总之能随着顾阮离开汴梁这个伤心之地,去到丐帮那样自由的天地,想必对于齐心忍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
此刻窗外无风。
浓绿的枝叶恹恹昏昏,人与物的气息仿佛都被束缚到了极致,既憋闷又无趣。
苦夏来临,汴梁天气渐渐溽热,蝉声郁躁。白玉堂因自幼离开金华老家,被送往陷空岛学艺,待惯了水上庄子,熬不得热,便日胜一日感到心头不畅快。
展昭自然知晓他少爷脾气,心中也有些抱歉。
若非是他,哪里来的鼠猫名号之争?白玉堂又何苦要受这份罪,自陪他上京,盘桓日久,不知不觉经年已过……
可即便是心里头觉得有些抱歉,展昭仍然感谢命运令他们以这样啼笑皆非的方式相遇。
如无相遇,一生无所交集,那该多么寂寞遗憾?
展昭静静地想着,眼神渐渐游离,神色间起了细微的变化。青年那双星眸仍然清湛无双,只是多了丝丝缕缕缠绕不定的宛转情思,连自身都未察觉到这分心动。可是那眉梢眼角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满足与欢喜,似是此生无求,说不出的温柔宁静与恬淡安然。
……
白玉堂本是望着窗外的景致,冷冷淡淡地议论几句案子,有一口没一口地浅酌杯中酒。待良久不曾听展昭说话,心中纳闷,不禁转过头唤道:“猫儿,你怎么不说……”
一句话未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入了神的展昭。
白玉堂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起来,手中白瓷如玉,质感细腻柔滑,犹如对方的脸颊,曾经也无意中触碰过的温润清凉的肌肤。
还来不及好好感受,便失去了抚摸的机会。
……
两人一个走神,一个发怔,竟就这么呆呆地坐了半晌。
待展昭回过神来时,白玉堂杯中残酒已无多少。他不禁抿唇一笑,执了壶为白玉堂再斟一杯,神情里带着只有与对方在一起时才会有的全然的信任与放松。
“凤阳楼的青梅酒味道很好,消暑最宜,后劲也不大,玉堂不妨多饮酒杯。”
“得猫大人斟酒,五爷竟也有些受宠若惊了。”
“岂不知待灌醉了耗子,猫便可以将耗子拖回自己窝里,煎炸烹煮,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展昭笑着接话,口舌之伶俐,丝毫不输给白玉堂。
这本是他二人之间寻常的玩笑与斗口,不足为奇。但白玉堂忆起方才展昭出神时那种柔软宁谧的神态,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谁,心中有几分醋意翻涌。又为展昭那极罕见的缠绵表情勾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微微倾身,一手勾住了酒壶,一手撑在桌子上。
白衣铺展,鬓发微垂,眉眼漆黑,桃花凤目缱绻,那意态极是风流多情。
“猫儿……”白玉堂刻意压低了清朗柔和的嗓音,轻轻唤一声,略挑高了一双剑眉,眼尾勾起惑人的弧度,似是呢喃道,“猫儿……展昭……五爷若是醉倒,也由得你拖回开封府自己那小窝里。不过……”他笑得有几分暧昧,眼底却分明是捉弄人的顽皮笑意:“五爷人任由你随心所欲,你倒是要如何为所欲为呢?”
窗外竟忽来一阵微风。
夏日的暖风饱含着温热的气息,令人头脑发昏。这般近的距离带来的压迫感甚至有几分亲密,他被风吹起的头发有丝丝缕缕拂过自己的脸颊,痒痒的,令展昭忍不住想要逃开。
那气氛太过旖旎,白玉堂的眼神也是。
展昭被调戏得无可奈何,完全招架不住,只好放软了语调,小声告饶道:“白五爷海量,素来千杯不醉的。锦毛鼠哪里有醉倒的机会,叫哪家猫儿叼回了窝里……”
这小猫儿是……
纵服了软,心中还是不服气的,嫌那耗子用这等不君子的手段来对付他,分明是欺自己面薄嘛。
白玉堂心中暗笑。
他知展昭在自己面前,从来不掩饰那份被隐藏得很好的少年心性,争强好胜之心亦不输予自己。若是旁的人,展昭大可谦谦君子一番,不必也懒得与之相较,偏偏遇上了他白玉堂,就不服输,不吃亏。
“好啦,五爷不欺负你这小猫儿。”
白玉堂干咳一声,迅速退后,以掩饰自己心中那份突如其来的悸动——那人当真是猫儿不成?一双眼大而清湛,浓黑挺秀的剑眉入鬓,长睫如蝴蝶轻轻翕动,美好得不可思议,犹如传说里的神祇。
被那样一双宁静明亮的眼睛望着,眼底仿佛有江南烟雨朦胧撩动,一丝丝委屈与明媚,洁净如洗,令人爱恋。
好想吻下去……
用自己的唇去触碰他的眼,去感受属于他的温度。
白玉堂退回原位,一时只觉得心头狂跳。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在他的胸腔里涌动,一瞬间心潮澎湃,令素来潇洒惯了的人有几分不知所措。
展昭不知他心中所想,仍旧笑得恬淡安然。
……
官家所给一年听调于开封府之罚,约期早满。白玉堂却在汴梁多停留了整整三个月,待夏日快到了尾声,陷空岛传来喜讯,大夫人闵秀秀又诞下一女,卢方喜不自胜,传书于散落在天涯的几位结义兄弟,再三嘱咐此次他们定要回岛喝小侄女儿的满月酒。
“猫儿,五爷走啦。”
“保重。”
白玉堂利落地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展昭默默地立在开封府的门前,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成遥远一线,直到再也望不见。
幸得君相伴经年,而今终有一别。
分明心头曾极是快畅感激,却缘何此刻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怅然与失落呢?
展昭难得长叹一声,有些琢磨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一袭朴素蓝衫裹着他清瘦的身影,晚风中青年的长发微微拂动。
在黄昏里,他目送着毕生知己远远离去,神态迷茫而懵懂。
那个时候,展昭还不知道,这种心情,原来是叫作……初识别离苦,未解相思意。
……
展昭本以为白玉堂此去,江湖路远,想要再见势必要多年以后。哪知道冥冥之中,得老天成全。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缘份已经跳到面前,给了他不容置喙的答案。
转眼浓秋,江湖上一时风平浪静。
但这平静只是一时的假象,有人的地方自有纷争。八月初展昭便听闻武林出了一桩喜事,青城派掌门之大弟子叶霖将于中秋之日迎娶掌门之女林嘉音。
乍闻此事,展昭心中十分诧异。
他明明曾从顾阮口中得知叶霖、黄秋夕与林嘉音之间的儿女情长,晓得叶霖钟情于黄秋夕,却如何突然要娶了那林嘉音?
莫非其中有何隐情?抑或是那叶霖对黄秋夕负心了?
展昭一头雾水,本想为顾阮打听一二。正巧汴梁出了一桩事,天波府杨家的八小姐与王太师之婿谢金吾起了纷争,二人当街动手,杨八妹竟将谢金吾揍得鼻青脸肿,令谢金吾成为了整个汴梁城的笑话……
两家从此结下恩怨。
那王贵妃生的柔美姣婉,乃是官家心爱之人。她听闻妹夫被打,一时不依不饶,尽吹枕边风,求官家处置杨八妹。官家虽甚心爱她,却也不是昏君,每每含糊其辞,但心中对杨八妹所为亦有几分不痛快。
谢金吾毕竟为朝中官员,且不归起因如何,他被一个姑娘当街打成这样,总归有损朝廷颜面……
官家故而召来展昭,命他将杨八妹与谢金吾之间的恩怨查清楚,如实禀明。
展昭自然领命。
其实开封府与杨家交情甚好,展昭与杨八妹亦有兄妹之谊。他深知杨八妹虽有些任性鲁莽,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但心肠极好,素以侠义立身,最爱抱打不平,爱憎分明。这一点与那白老鼠极为相似,只是杨八妹毕竟年纪尚小,没有白玉堂那种行走江湖多年的历练与沉稳,又被老太君娇宠多年,更加孩子气罢了。
果不其然,那恩怨起因极为简单。
当日谢金吾当街跑马,街边玩耍孩童的球惊了马,被谢金吾的侍卫抓起来一顿呵斥。只是小孩儿顽皮不懂事,吵嚷着要拿回自己的球而已,那谢金吾性情乖戾,竟扬鞭欲抽打孩子,其心可诛!
他乃武状元出身,这一鞭子下去,那顽童焉有命在?
恰巧杨八妹路过,怒上心头,抓了鞭子便与谢金吾打了起来。他二人身手相当,甚至杨八妹未带兵器,比拼时略逊一筹,幸而家仆杨安赶到,与杨八妹联手一唱一和,这才将谢金吾教训得灰头土脸。
恩怨由此而起,最终杨八妹因个性冲动,行事鲁莽,被佘太君罚跪祠堂,静思几过三日。杨八妹心中极不服气,膝是跪着,却是不低头。
佘太君无奈之极,包拯也觉得杨八妹性情虽正直,但略欠历练,不够稳重,又知杨八妹向来敬展昭如兄,便悄悄嘱咐展昭去杨家看看被罚的杨八妹。
“八妹。”
“展大哥,你不是也来教训我的吧?”杨八妹见是展昭,心中高兴,一双柳眉却扬着,脸上仍然是一万个不服气的表情。
还是这样孩子气……
展昭忍不住轻笑,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他走近前从怀中取出一捧被素白手帕包裹着的点心递过去:“喏,凤阳楼的徐师傅亲手做的桂花甜糕,你最喜欢吃的。”
杨八妹大喜,忙接了过来。
她在祠堂受罚,饮食极为清淡。杨家家规甚严,即便是杨家的女儿也不得例外,被罚思过期间只能饮粗茶尝淡饭,绝无享受之时。
展昭见杨八妹吃得开心,也拿她当自家妹子般哄着,温和一笑:“不生太君的气啦?”
杨八妹抹了抹嘴,剩下一半点心爱惜地藏在怀中,预备留着晚上解馋,口中悻悻然地道:“八妹哪里敢生娘亲的气?”
嘴上说着“不敢”,神情里却满满都是不服气。
展昭叹一声,道:“八妹,你心肠好,重情义,爱抱打不平、行侠仗义,身手也好,这些都很好,太君也十分欣慰。”
杨八妹忍不住反驳道:“娘亲既欣慰,为何罚我?谢金吾视人命如草芥,我若不出手,那孩子岂不是会被他打得半死?我好心救人,娘亲却认为我鲁莽闯祸,八妹心中只觉得一万个不服!”
那般骄傲率然、不羁任性的模样,真是像极了白玉堂……
展昭不由微微走了会儿神。
那白老鼠此刻应是在陷空岛与兄嫂享受天伦之乐,逗弄着刚出生的小侄女儿,教一教小侄子卢珍武艺吧……
也不知道他是否依然那么跳脱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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