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风流天下之风动九霄+番外 作者:天子(下)
Tags:
杨离梦剑术不比自己,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优势;即使竭力发挥了,优势也不是他的。
所以,他一定会运用剑术之外的伎俩来达到争取时间的目的。任何一个人处于他的地位时都会那么做。他也的确那么做了——
就是现在!就在眼前!
他舍了自己的左臂让白玉堂划了一剑——
刹时间,血雾喷洒!
血雾背后,剑变成了剪!
杨离梦的剑术不精巧,剑却精巧!
机关一被扣动,那把长剑竟变成了一把巨大的剪刀!
剪刀——没有哪个剑客知道该怎么和剪刀拼斗!
白玉堂也不知道怎么用剑打败一把巨剪,不过他却没有忘记如何取一个人的性命!
杨离梦的剪刀突如其来,绞在了白玉堂的肩头——
绞碎了衣衫;绞裂了皮肉;几乎绞断了肩骨!
可是在那一瞬间,雪影却凌空被交在了左手!
左手剑远不如右手快,可却和右手一样狠!
就算不快,也足够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趁他不防,狠狠砍下,镶入了他的右大腿——
割开了长袍;割断了血管;甚至割裂了筋骨!
再继续下去,二人必残!
所以在成功重创了对方之后,两人同时疾向后退,拉开了数丈的距离——
接着,杨离梦笑了——他赢了!他终于可以撤「剪」腾手使出寒冰掌了!
「哈哈哈哈!白玉堂,就让我送上你一程吧!」
语落间——
寒光乍现——寒意澎湃——寒潮汹涌——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
这四个字不仅出现在杨离梦口里,也同时闪烁在白玉堂脑中!
不过,世事无绝对。世事也经常出人意料。
他的确在劫,却未必真的难逃。因为有人要助他逃。而且,还不止有一个人要助他逃!
这几人是——
闻声而来的韩幽鹭;连日杳无音讯的姜弱水;以及跟随着姜弱水的杨春愁!
杨春愁?
白玉堂惊了!
韩幽鹭惊了!
连杨离梦都惊了!
杨春愁不是已经疯了吗?
这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疑问。
没错,他是疯了;可他疯了,还是认得姜弱水。他本无柔肠,只有恶情;「食情蛊」吞噬了他的情,他心中反倒只剩下了对姜弱水的依恋。所以,她说什么,他便听什么。
她趁杨离梦离开了藏身之处,将他放出,要他一起走,他二话不说地随她走了。在他们追到王宫之中,为了成功偷袭,她嘱咐他绝对不可随便出声时,他便如同一个乖巧的孩童,一声不吭,连呼吸也放得极轻,便是到了关键之时,她对他说:「我要你用『寒冰掌』除掉那个作孽的畜生!」
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原本,他只剩下不到五成功力,是不足以与杨离梦对抗的。但除了他,还有一个韩幽鹭。她有八成功力,若单打独斗,同样也斗不过杨离梦。不过,当这四成功力与八成功力加在一起的时候,情形便大大地不同了——四加八,变成了十二。十二对十,谁输谁赢,也就立刻见了分晓——
杨离梦输了。
他死了。
死得震惊!死得不安!死得凄惨!
他从高空跌落,摔得四分五裂!
「死了……他死了!弱水,他死了!我杀死他了!我听你的,杀死了他!」
杨春愁兴奋地呼喊,拉住姜弱水的手,像个企求夸赞的孩童。姜弱水没有夸赞他,只是冲他笑了笑,用那张丑陋无比的脸。然后,她转向韩幽鹭,她的女儿,他们的女儿——
「幽鹭,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是。」幽鹭走上前去。
姜弱水望着她,低而快速地说了几句话,之后,在幽鹭未及反应之前将一把匕首送进了自己的胸膛。
「我利用了自己的丈夫仅剩的一丝温情,亲手杀死了亲生儿子……或许他们都没有错……错的原本就是我……我不能让他们继续留在这个世上害人,只有随他们同去。」
幽鹭呆了,她全身颤抖,尚未全然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溅在自己衣衫上的鲜血慢慢渗透布料,感觉它们舔上自己的肌肤——
第一个扑上去抱住姜弱水倾倒的身躯的是杨春愁。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
「弱水,弱水!你怎么了,弱水?你不要我了么?弱水!你不能抛下我!我只有你一个人啊!」
他一边痛哭嘶吼,一边一口一口地呕出鲜血,直到气若游丝,还在反复叨念着姜弱水的名字。
这三人原本该是殊途。可是,却投错了胎,变成了一家。既是一家,即便殊途,亦要同归……
此时,几乎参与这场长久而凶险异常的争斗中的所有人都在此处了。
他们久久呆立在原地,静默无语,甚至不知萦绕在脑中的思绪究竟是些什么。除了白玉堂和段思廉。
杨春愁将死,白玉堂自然不能让他就此死去。他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杨春愁,将内力导入他的体内,强行逼迫他继续留在人世。
「不准死!你还不能死!解药,寒冰掌的解药何在?」
但杨春愁如今哪里还听得进半句言语?他只是一味排斥着流入体内,逼自己维持着性命的那股力量,不断地吐血,不断地喃喃自语:「弱水……弱水……弱水三千,我只要你一人……弱水……让我去寻你,弱水……」
弱水三千,只要一人——
段思廉冷眼旁观,唇边勾起一个不带任何笑意的「微笑」。
大千世界,弱水何只三千?可是,每个人都只有自己的那个唯一。这大概是老天赐予他的机会,他的「弱水」,合该属于他!他刚刚就在姜弱水和韩幽鹭的身后,无意中听到了她们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虽不全然真切,有几个字却是清清楚楚——寒冰掌之毒,世上有解!
「铁瑛。」
趁众人仍在僵滞凝固状态之中时,他叫过了身侧的铁瑛,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白了么?马上去办。办好后,请白玉堂到御书房中见朕。」
「可是,爷,这未免太……」铁瑛一阵心寒。
「你该改口了,铁瑛。」段思廉面色一沉。
铁瑛闻言,身躯一震,随即跪倒在地,「是,万岁——属下马上去办。」
万岁——万岁——
得到了江山,难道却定要放弃自己心爱之人吗?绝不!
段思廉如此想道,悄然走到幽鹭身后,点中了她的昏穴,却未注意,此刻身后,正有两道目光隐在暗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第十章
九月一十九。
风雨过后,天尚未晴。
待白玉堂回到房中,已届巳时。展昭知道,尘埃已经落定,这一战却还没有完结。因为,白玉堂身上的杀气不仅没有变淡,反而倒更浓了。他看不到,嗅不到,品味不到,甚至也几乎听不到了,却仍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股浓烈到了极点的杀气。
「玉堂,出了……何事?」即使缓缓开口,还是不确定说出的是什么;喉头一阵阵地泛腥,耳边的声音时远时近,是……大限将至了吗?
「无事。我适才不是与你说了,杨春愁、杨离梦两恶贼已除,段思廉也已顺利登基,再过上两日我们便可动身回返中原,归朝覆旨,你还担心什么?」白玉堂覆上展昭握在自己腕上的手掌,拉起,将五指插入他的指缝间——
他大概还未察觉,自己的话,几乎是喊出来。这几日,他都是这样在与他交谈,因而嗓音有些嘶哑,说出的语句也有些微变调。
无形,无嗅,无味,无声——他不知,一个人究竟要承受住怎样的压力才能在这般的世界中一日日地活下来。
「那你为何要我与沙前辈先行离开此处?」展昭眉锋一蹙,强压下嗓中的呛咳问道。
「因为…既然我们此行的公务已经完成,便也不必继续住在这宫廷之中受屈。他们虽是蛮子,可各种有的没的规矩也不比中原少上几分。你且先随前辈一同先行一步,待我前去告知柏雩一声,看他接下来如何打算,再去寻你们。」白玉堂答道,将掌中那双手捧至唇边,逐一在每根指间烙下一个深吻。
「不行!我不走!我留下,与你同去;你走时,我才走!你若定要出宫去住,迟上一两个时辰也无妨!」这次,连展昭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声嘶力竭地吼叫。
「你这笨猫,平日凶恶了些,也还算通情达理,今日怎么突然蛮不讲理起来?」白玉堂笑,看着那双早已失了光明却因焦急而流转出不安波光的眼中映出自己比哭泣还要苦涩的脸。
「白玉堂,就算我今日不讲道理一回,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到底要去干什么?是不是为了我才去?回答我!」展昭怒了,又急又怒,狠狠一翻腕挣脱了白玉堂的双手,再顾不得什么掩饰与骄傲,在空中摸索着寻到他的双肩,用力扣住。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